第9章 血案
“秀婶，出什么事了？”百灵姐拦住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问道。这人面带慵懒之色，再加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很显然，她也是刚起床，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便赶过来了。
被百灵姐拦住，秀婶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惊讶的打量着百灵姐身后的我，惊讶的问道：“哟，灵丫头，你还不知道啊，出大事了，村东的老杨头死了，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惨啊！咦，这小伙子……不错不错，灵丫头眼光不错，小伙子挺衬头的，丫头啊，是不是跟婶婶介绍一下呵！”
百灵姐一听村里死了人，也是一愣，但秀婶的话头转得实在太快了，百灵姐秀气的脸上顿时一红，急嗔道：“秀婶你可别乱说，他是小逸啊，你忘记了吗？”
这秀婶我也有些印象，自七岁后，每年都要回老家一个月，对村中的这些个叔伯婶婶多少有些印象，更何况，这个秀婶还是二虎的老娘，二虎可是我在老家最好的玩伴。只是十一岁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样貌也变了不少，秀婶才没有认出我来。
经百灵姐这一提醒，秀婶突然拍了拍头，恍然道：“小逸，你是小逸，什么时候回来的，唉呀，看我这记性，对了，得有个四五年没见着你了，你看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去秀婶家串串门？”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道要是我去你那，现在还用得着走路都要别人搀吗？
见秀婶没有停下的意思，百灵姐忙出声打断了秀婶的话，道：“秀婶，小逸刚回来没见，这不是路上出了点事，现在还没恢复嘛，等他好了，一定去看您。”
听百灵姐这么说，秀婶这才惊讶的看着我，见我一脸病容，她也相信了百灵姐的话。见秀婶似乎想要向我询问，百灵姐抢先一步问道：“秀婶，你刚刚说杨叔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秀婶的脸色顿时一变，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今天赶早，你华叔家的小娃上山放牛，等回来的时候，那瓜娃子直接被吓掉魂了，呆呆傻傻的，嘴里只知道叫血啊血啊的，牛也给丢了，你华叔当时也没把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可牛丢了，这可把他气了个半死，可不管咋问，那娃嘴里只会叫着血啊血啊的，没办法，你华叔只能沿着瓜娃上山的方向去找，没等出去多久，他跌跌撞撞的回来了，刚一进村便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有人死了，满地都是血，唉，这不是所有人都赶着往那边去了。”
听完秀婶的话，我和百灵姐脸上都露出了惊容，我马上就升起了跟过去看看的念头，可百灵姐说什么也不肯，好在秀婶说出去走走对我身体恢复有好处，百灵姐这才勉强同意。
瓦屋村村东头有一块石碑，上面也不知道刻的什么字，总之是一种很潦草很古怪的符号，村里的老人们都说那是古苗语，内容便是村子的名字，听说为了保护这块石碑不被损坏，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人看护。
我在老家也待了一段时间，对这块碑也有些了解，当年，这块石碑可是被我们用来做泥瓮的作坊。那老杨头我也认识，当年因为这块石头可没少挨他揍，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很快，我便看见了村头那片稀疏的老柳树下，围满了村民。
秀婶一见已经围了这么多人，要挤进去看情况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急忙赶了上去，找了几个先到这里的熟人询问情况，百灵姐为了照顾我，忍下了心中的好奇，或者说，她本就不是个好奇的人。
因为村民太多的缘故，我没能看见柳树下的情况，但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并且因为太阳渐渐升起的缘故，那腥味也越来越浓。
不等我猜测人群中的情况，村长这时带着几个中年的汉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村长来了，村民们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我趁机偏头往人群内看了看。然而，当看清内里的情况后，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忍不住差点吐了出来。
柳树下便是那块古老的石碑，然而，此时那块村碑上，赫然端放着一颗圆滚滚，鲜血淋淋的东西。那变形了的，但却依稀可以看出是五官的脸，以及那些散落的黑毛，森然的昭示着，这就是一颗人头。从小到大，别说这种血腥的画面了，哪怕是杀鸡宰鱼都会让我感到眩晕，更何况除了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外，石碑周围一米内，全被染成了一种褐色，那种血腥的气息更是森然。
更为诡异的，看向人群中的那一瞬间，我竟看到了那人头模糊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丝弧度，似乎，正在对着我笑。
我再也忍不住，推开百灵姐，冲到一边的草丛狂吐起来。
许久，直到胃里的东西全部吐空，甚至呕出酸水，我才感觉全身乏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事实上，发呕的不止我一个，只是没人同我这般夸张而已，在我吐完后，百灵姐便搀着我回了奶奶家。
在我们离开之后，村长报了警，村里的人也乱成了一团，那一幕血腥的画面冲击着每一个村民的神经，那天早上过后，村东头活动的人越来越少，靠近事发地的几户人家也在当天搬到了村里的亲戚家。出了这种血腥的事，村里走动的人也越来越少，往日热闹的小村也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警察是在傍晚赶到的……
残阳清冷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柳树叶洒落在何小依的脸上，整个瓦屋村都被这落日的余晖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感受着这很是唯美的画面，何小依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作为一名刚刚走上警位的新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接手人命案子。
同她前来的还有两名有着十几年工作经验的中年警察，验尸以及勘察现场都是其余两人完成的，何小依在这过程中只是起到了打打下手的作用，可即便如此，现场画面的血腥程度依旧让她头皮发麻。
说是验尸，其实压根没有什么好验的，现场除了满地的鲜血外，便只剩下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经过简单的技术鉴定，初步确定死者就是守碑的杨老汉。
得到这一确定的消息后，一直协助警察调查的村长不由一叹，随即有些悲愤的说道：“还真是，这是谁和杨老头有这么大仇，竟这般歹毒，这……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啊！”
看着村长有些激动，何小依心中一动，询问道：“村长，你知道不道村里谁和死者有仇，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和死者发生过冲突的？”
何小依话刚问完，村长便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杨老汉是村里的守碑人，我们瓦屋村笃信巫力，而村碑是所有人信仰的圣物，很久以前，守碑人就已经存在了，能够担任守碑人的，都是村里开了会，举手表决的，可以说守碑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杨老汉在村里没什么亲人，平日里对村民们也热情，至于和人发生冲突，那更是不可能的。”
见村长说得极为坚定，何小依以及两位民警也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瓦屋村一带地势险峻，几乎与外界隔绝，进出不易，而且这里的住民基本上都是苗族，这些地方有巫教信仰他们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作为一个地方信仰凝聚的圣物的尊贵性，所以他们丝毫不怀疑村长的话，可若是这样的话，杨老汉是怎么死的？
前面也说到过了，瓦屋山一带地势险要闭塞，外界的人想要进来极为困难，否则他们也不会在接到报警后半天的时间才赶到现场，这样一来，外来人员做案也可以排除，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岂不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夕阳很快便落下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何小依等人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没办法，他们只能收敛了尸体，封锁了现场。为了调查案子，何小依几人住进了村里的招待所，黑夜很快便将整个瓦屋村吞没。
自从早上一番狂吐后，我就一直全身无力，百灵姐煮了清粥给我，可每当我准备吃东西时，脑海里便会浮现那血肉模糊的人头冲着我笑的画面，然后胸口便一阵翻腾，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这样，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的头便开始昏沉起来，随后意识也开始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慢慢的，我的心里竟升起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我又回到了那片雾霭迷蒙的湖面。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沉陷之际，一股清凉在我的脑中扩散，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赶紧醒过来的焦急，可因为脱力，我的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我在心中呐喊，拼命的想让自己醒来，然而，越来越沉重的意识却让我渐渐迷蒙了起来。
“醒来！”
一声厉喝如晴空霹雳在我的耳边炸响，紧接着我感觉我的头被人拍了一下，一股森冷的寒意将我彻底的唤醒，我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脸凝重的奶奶以及有些惊慌的百灵姐。
(本章完)
被百灵姐拦住，秀婶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惊讶的打量着百灵姐身后的我，惊讶的问道：“哟，灵丫头，你还不知道啊，出大事了，村东的老杨头死了，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惨啊！咦，这小伙子……不错不错，灵丫头眼光不错，小伙子挺衬头的，丫头啊，是不是跟婶婶介绍一下呵！”
百灵姐一听村里死了人，也是一愣，但秀婶的话头转得实在太快了，百灵姐秀气的脸上顿时一红，急嗔道：“秀婶你可别乱说，他是小逸啊，你忘记了吗？”
这秀婶我也有些印象，自七岁后，每年都要回老家一个月，对村中的这些个叔伯婶婶多少有些印象，更何况，这个秀婶还是二虎的老娘，二虎可是我在老家最好的玩伴。只是十一岁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样貌也变了不少，秀婶才没有认出我来。
经百灵姐这一提醒，秀婶突然拍了拍头，恍然道：“小逸，你是小逸，什么时候回来的，唉呀，看我这记性，对了，得有个四五年没见着你了，你看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去秀婶家串串门？”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道要是我去你那，现在还用得着走路都要别人搀吗？
见秀婶没有停下的意思，百灵姐忙出声打断了秀婶的话，道：“秀婶，小逸刚回来没见，这不是路上出了点事，现在还没恢复嘛，等他好了，一定去看您。”
听百灵姐这么说，秀婶这才惊讶的看着我，见我一脸病容，她也相信了百灵姐的话。见秀婶似乎想要向我询问，百灵姐抢先一步问道：“秀婶，你刚刚说杨叔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秀婶的脸色顿时一变，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今天赶早，你华叔家的小娃上山放牛，等回来的时候，那瓜娃子直接被吓掉魂了，呆呆傻傻的，嘴里只知道叫血啊血啊的，牛也给丢了，你华叔当时也没把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可牛丢了，这可把他气了个半死，可不管咋问，那娃嘴里只会叫着血啊血啊的，没办法，你华叔只能沿着瓜娃上山的方向去找，没等出去多久，他跌跌撞撞的回来了，刚一进村便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有人死了，满地都是血，唉，这不是所有人都赶着往那边去了。”
听完秀婶的话，我和百灵姐脸上都露出了惊容，我马上就升起了跟过去看看的念头，可百灵姐说什么也不肯，好在秀婶说出去走走对我身体恢复有好处，百灵姐这才勉强同意。
瓦屋村村东头有一块石碑，上面也不知道刻的什么字，总之是一种很潦草很古怪的符号，村里的老人们都说那是古苗语，内容便是村子的名字，听说为了保护这块石碑不被损坏，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人看护。
我在老家也待了一段时间，对这块碑也有些了解，当年，这块石碑可是被我们用来做泥瓮的作坊。那老杨头我也认识，当年因为这块石头可没少挨他揍，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很快，我便看见了村头那片稀疏的老柳树下，围满了村民。
秀婶一见已经围了这么多人，要挤进去看情况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急忙赶了上去，找了几个先到这里的熟人询问情况，百灵姐为了照顾我，忍下了心中的好奇，或者说，她本就不是个好奇的人。
因为村民太多的缘故，我没能看见柳树下的情况，但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并且因为太阳渐渐升起的缘故，那腥味也越来越浓。
不等我猜测人群中的情况，村长这时带着几个中年的汉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村长来了，村民们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我趁机偏头往人群内看了看。然而，当看清内里的情况后，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忍不住差点吐了出来。
柳树下便是那块古老的石碑，然而，此时那块村碑上，赫然端放着一颗圆滚滚，鲜血淋淋的东西。那变形了的，但却依稀可以看出是五官的脸，以及那些散落的黑毛，森然的昭示着，这就是一颗人头。从小到大，别说这种血腥的画面了，哪怕是杀鸡宰鱼都会让我感到眩晕，更何况除了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外，石碑周围一米内，全被染成了一种褐色，那种血腥的气息更是森然。
更为诡异的，看向人群中的那一瞬间，我竟看到了那人头模糊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丝弧度，似乎，正在对着我笑。
我再也忍不住，推开百灵姐，冲到一边的草丛狂吐起来。
许久，直到胃里的东西全部吐空，甚至呕出酸水，我才感觉全身乏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事实上，发呕的不止我一个，只是没人同我这般夸张而已，在我吐完后，百灵姐便搀着我回了奶奶家。
在我们离开之后，村长报了警，村里的人也乱成了一团，那一幕血腥的画面冲击着每一个村民的神经，那天早上过后，村东头活动的人越来越少，靠近事发地的几户人家也在当天搬到了村里的亲戚家。出了这种血腥的事，村里走动的人也越来越少，往日热闹的小村也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警察是在傍晚赶到的……
残阳清冷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柳树叶洒落在何小依的脸上，整个瓦屋村都被这落日的余晖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感受着这很是唯美的画面，何小依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作为一名刚刚走上警位的新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接手人命案子。
同她前来的还有两名有着十几年工作经验的中年警察，验尸以及勘察现场都是其余两人完成的，何小依在这过程中只是起到了打打下手的作用，可即便如此，现场画面的血腥程度依旧让她头皮发麻。
说是验尸，其实压根没有什么好验的，现场除了满地的鲜血外，便只剩下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经过简单的技术鉴定，初步确定死者就是守碑的杨老汉。
得到这一确定的消息后，一直协助警察调查的村长不由一叹，随即有些悲愤的说道：“还真是，这是谁和杨老头有这么大仇，竟这般歹毒，这……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啊！”
看着村长有些激动，何小依心中一动，询问道：“村长，你知道不道村里谁和死者有仇，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和死者发生过冲突的？”
何小依话刚问完，村长便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杨老汉是村里的守碑人，我们瓦屋村笃信巫力，而村碑是所有人信仰的圣物，很久以前，守碑人就已经存在了，能够担任守碑人的，都是村里开了会，举手表决的，可以说守碑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杨老汉在村里没什么亲人，平日里对村民们也热情，至于和人发生冲突，那更是不可能的。”
见村长说得极为坚定，何小依以及两位民警也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瓦屋村一带地势险峻，几乎与外界隔绝，进出不易，而且这里的住民基本上都是苗族，这些地方有巫教信仰他们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作为一个地方信仰凝聚的圣物的尊贵性，所以他们丝毫不怀疑村长的话，可若是这样的话，杨老汉是怎么死的？
前面也说到过了，瓦屋山一带地势险要闭塞，外界的人想要进来极为困难，否则他们也不会在接到报警后半天的时间才赶到现场，这样一来，外来人员做案也可以排除，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岂不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夕阳很快便落下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何小依等人依旧一点头绪也没有，没办法，他们只能收敛了尸体，封锁了现场。为了调查案子，何小依几人住进了村里的招待所，黑夜很快便将整个瓦屋村吞没。
自从早上一番狂吐后，我就一直全身无力，百灵姐煮了清粥给我，可每当我准备吃东西时，脑海里便会浮现那血肉模糊的人头冲着我笑的画面，然后胸口便一阵翻腾，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这样，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的头便开始昏沉起来，随后意识也开始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慢慢的，我的心里竟升起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我又回到了那片雾霭迷蒙的湖面。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沉陷之际，一股清凉在我的脑中扩散，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赶紧醒过来的焦急，可因为脱力，我的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我在心中呐喊，拼命的想让自己醒来，然而，越来越沉重的意识却让我渐渐迷蒙了起来。
“醒来！”
一声厉喝如晴空霹雳在我的耳边炸响，紧接着我感觉我的头被人拍了一下，一股森冷的寒意将我彻底的唤醒，我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脸凝重的奶奶以及有些惊慌的百灵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