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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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温情 (第一更)

    我一看表,还有二十分钟江雨欣就要下节目了,我把车开上了黄河路,想找一家花店,但从广电中心到西安路,再从西安路找到市政府后身也没有找到一家花店,这么晚,花店都关门了,我想了想,把车拐上了中山路,在一家大医院附近的一条街上终于找到一家还开门的花店。

    在花店买了一支玫瑰后,我得意洋洋地开着车往广电中心走,我对自己能想到去医院附近去找还开门营业的花店的想法感到满意,我有很久没有给江雨欣送玫瑰花了,刚在一起暧昧的时候,我还送过几次,后来关系稳定了,再老送玫瑰花我觉得太矫情。

    这支半夜的玫瑰一定会让江雨欣很开心,多日来和她感情上的不愉快希望被这支玫瑰带走。

    “操,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功利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自嘲着。

    我把车开到中山公园大门口,停下来,把玫瑰放在车前挡风玻璃后面,中山公园紧挨着广电中心,虽然是在半夜,我还是怕被熟人看见,尤其拿着玫瑰被看见更是不好意思,我刚拿出一支烟点上,突然就听见车窗玻璃在响,我往外一看,一个穿着性感长相俊俏的大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车窗外,小心翼翼的看着车内。

    “有什么事吗?”我把车窗摇下来,看了一眼哪个小男生问。

    “大哥,你,想找人陪吗?”小男生吱吱唔唔地问,脸上表情羞涩,好像还挺妩媚。

    “恩,你陪啊?要钱吗?”我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这个小男生可能是一个同性恋,我故做老套地问,我今晚心情还不错,不然,早就让这个小男生滚蛋了。

    “恩,如果你不想给,也行。”小男生期待地看着我。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有人陪。”我笑着对那个小男生说。

    “哦,原来大哥有人陪,那我就不打扰了。”小男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走了,一副了解我心思的样子。

    我想想有点好笑,早就听说中山公园是同性恋的乐园,平时白天走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这这里打扑克下棋唱京剧什么的,也没看到什么同性恋一类的人,估计那些传言扯淡,想不到今晚还真就让我碰到一个。

    我日,生活真的是很难预料,我把烟头使劲摁灭,一看表,一点零五分了,赶紧往广电楼下赶。

    赶到广电中心楼下的时候,江雨欣站在大门口那正在东张西望,我摁了一下喇叭,她马上走过来,打开车门,一屁股做在我身边。

    “哎呀!累死我了,你上哪去了?”江雨欣上车就喊累。

    “我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你看,送给你!”我拿出玫瑰给江雨欣,她一看见玫瑰,立即眉开眼笑。

    “还行啊,这么有情调!”江雨欣高兴地问了我一下。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好不好?”

    “好啊,听你的。”江雨欣做小鸟依人状。

    “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把车开上黄河路后,我笑着问江雨欣。

    “说什么啊,怎么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江雨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把刚才在中山公园的遭遇给江雨欣说了一遍。

    “哈哈,真的假的啊?乐晕我了,居然被同性恋看上,我来仔细看看你像不像。”江雨欣听我说完哈哈大笑,用手托着我的脸抿着笑反复端详。

    “去去去,别寒碜我。”我把江雨欣的手拍开,两人说说笑笑,到滨海酒店29楼的餐厅吃夜宵。

    我和江雨欣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子开了一条缝,有轻风吹进来,把江雨欣酒红色的碎发轻轻吹动,月光照在窗台上很亮,亮得连餐厅里富丽堂皇的灯光也无法掩盖。

    窗外的大海上波光荡漾,渔火点点安静地照着守海人的睡眠,江雨欣白里透红的脸和她面前的玫瑰相互辉映,一切应该很完美,完美得让人忧郁。

    菜还没有上来,江雨欣怔怔地看着安铁,轻轻地说:“你看!海,那么美。”

    我“恩”了一声,把手盖在江雨欣的手上,说:“你还想吃点什么?总是这么熬夜辛苦你了。”

    江雨欣感动地看着安铁说:“你要是总是这么对我好就好了。”

    说着说着,江雨欣的脸上莫名其妙地有了忧伤。

    我的心里其实也有一点痛,窗外的景色太漂亮,我总是对太美的东西心存畏惧,极致的美很多时候就像一根针,扎在你心灵上慢慢渗出来的血花,拥有她,需要付出不可预知的疼痛的代价。

    我每当这时候,总会抽身离开,我希望美丽的东西离我身边远一些,一靠近我就会痛,而当和美遥遥想望的时候,我总会心存敬畏与激动,我的努力和坚持因而有了一种悲壮的意义,我被这种感觉困扰了很多年,我对这种感觉乐此不疲,却又十分疲惫。

    我摇了摇头,似乎要摆脱这种没有意义也找不到答案的胡思乱想,笑着对江雨欣说:“好像我以前对你很不好似的,我有这么差劲吗?”

    江雨欣也娇嗔道:“你可不是差劲嘛,对我一点也不好,一会我想去海边,好不好?”

    “行,大小姐,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先吃饭。”

    吃完夜宵,我和江雨欣来到海边,江雨欣手里拿着玫瑰,在海边兴奋地来回走着,海水在沙滩上轻轻波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情人在亲吻,我把江雨欣拉过来,让她靠在我身上,两个人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很久没有作声。

    “江雨欣!”

    “恩。”江雨欣靠着我的肩膀,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海上。

    “刚才我们吃饭的地方是29楼,你也29岁了吧?”

    “是啊!有意思啊!”江雨欣的眼睛还是盯着大海,仿佛有些迷茫。

    我本来想和江雨欣谈谈结婚的事,话到嘴边有觉得这时候说这些可能会破坏这良辰美景,这样的时刻可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在我的记忆里,虽然海一直就在身边,但一年有心情到海边来的次数少的可怜,甚至有时候一年也不会来一次。

    这时,我突然记起几年前写的几句诗歌:

    春天到来没有预感

    桃花在这个春天突然开放

    我仍然睡在昨天的森林

    反复查找掉进往事的月亮

    翻了一半的书还在桌上

    月亮停在段落的后面

    像一个顿号坚定的梦游者

    坐在生活的缝隙

    准备远足的光芒

    我要把你们遗弃的都带走

    把昂贵的爱情与婴儿的哭声带走

    喷珠溅玉的大海上

    死亡的倒影与整吨的黄金

    同时显现那朵永不开放的花

    会为我带来高贵的芬芳

    我突然觉得很忧伤,我想要玫瑰开放,我想要桃花灿烂,我真的想要玫瑰开放吗?一切都那么不确定,该得到的尚未得到,不该失去的却早已失去。

    “太凉了,我们回去吧!”我说。

    “恩,好!”江雨欣出奇地乖。

    这一夜,我把江雨欣紧紧搂在怀里,像搂着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