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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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未到之雨

    那个小贼被人带上来,五花大绑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哆哆嗦嗦,似乎很是害怕。钱遇龙皱起眉头仔细看,只见这个人一身黑衣,腰上似乎还绑着一只麻袋,身躯虽然精瘦,但看得出来是个会些手脚的武夫。

    钱遇龙手指敲打着案桌,眼睛盯着这个毛贼,敲了好久,问道:“他是怎么让你抓到得。”

    压人上来的汉子不自觉地面露一笑,脸也变得红起来,昨天晚上孩子跑去他丈母娘家,他和床上的媳妇折腾了大半夜,两人各自心满意足后他去屋后尿盆里小解,回来就看见这个毛贼拿着一根管子捅破窗户往里面吹着什么。自己捡了一根木棍当场把这个毛贼一棒子敲晕,五花大绑之后自己也是草草睡下,第二天这时候他才把这个毛贼送来领赏。

    那汉子不说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晚,只是说昨天晚上让尿憋醒了,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乘他不备一棒子敲晕,过来报官领赏。

    周围人都是乡里乡亲,就算汉子不说什么,也都估摸的猜的差不多了。纷纷打趣道:“昨天晚上又和你媳妇折腾的那么晚,真厉害啊。”

    “滚!”脸已经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的汉子笑着骂道。

    “哎,这不是孙家的鼠猴吗,他怎么出来偷东西了。”

    “估计是赌钱赌输了,出来偷东西。”一个老太太用她那没牙的嘴说道“孙家没一个好东西。”老太太嘴里没牙,说话不清,只有最后一句大家听清楚了,纷纷点头附应。

    钱遇龙又是一拍惊堂木,说道:“尔等之事我已经明了,来人把这个毛贼押下去,退堂!”说完起身便走。

    底下的民众一片呼喊,但抵不住几个捕头拿刀逼退,纷纷退出官府。精瘦的男子让捕快压下了大牢,而则是钱遇龙踱步出了大堂,看着天上的云,嘴里喃喃道:“快来了吧。”

    精瘦男子叫巴虎,虽然名字里有个虎字,但生的尖嘴猴腮,浑身精瘦,一点也配不上“虎”的威名,倒不如起个鼠字更贴切。虽说他精瘦,但也借着身躯灵便,翻墙攀树倒是个好手,跟人打架得时候,也是来回滕闪,让人起了个“鼠猴”的外号。鼠猴让人抓住纯属倒霉,自己跳进院子里没有发生一点声响,便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遇见了个没睡的,当那个汉子来的时候他也没发现,当他听见响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棒子下去他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鼠猴还在浑身颤抖,旁边的捕快很好奇,这个鼠猴也不是第一次进大牢了,为什么这一次怕的厉害。有一个捕快打趣道:“鼠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这回怎么怕成这样。”

    鼠猴默不答声,依旧是浑身颤抖,走路踉跄。

    钱遇龙换掉了一身官服,穿上一身便衣,来到大牢之内。大牢建在地下,本来通风就不好,再加上有些囚犯吃喝拉散都在里面,更是气味难当。钱遇龙在丰水城干了好几年,这里的味道也是有些习惯了,他手里举着一柄红烛,踏着楼梯慢慢的朝牢内走。

    现在的钱遇龙思绪万千,一夜之间,多家孩子失踪,而且父母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孙家的瘦猴又恰巧被人抓到,如果是偶然的话,也实在是太偶然了。还有就是,鼠猴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每次孙家两个公子必会有一个人赎他出去,明明有孙家做靠山,却还怕成这个样子。

    此时鼠猴已经让人套上锁链,关进了一间牢房之内。钱遇龙慢慢的走到鼠猴的面前,端详了他片刻。鼠猴不看钱遇龙的眼睛,确切的说,他那个失神的双眼现在估计是什么也看不到。

    “巴虎,想不想活命?”钱遇龙是试探性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巴虎好像落崖时抓到一棵树枝一般,眼神猛的恢复了神色,漏出了对死的恐惧和对活命的迫切,绑在他身上的锁链一阵哗啦啦的响,巴虎跪行到钱遇龙的脚下,隔着一层木栅栏喊道:“钱县令我不想死啊,您大发慈悲救救我,我还没娶媳妇啊,孙治家那个老贼手段狠得不通人情啊......”

    钱遇龙嘴角浅浅的一勾,马上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厉声说道:“那你赶紧把你所有知道的事刚告诉我,他孙治家想在我的手下拿人还太嫩了。”

    孙家,一栋幽暗的房间内,几个孩子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嘴里的哭声也变成了呜呜声。孙治家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点头说道:“都抓过来了吗?”

    孙铭心向前一步说道:“都抓回来了。”

    “嗯,等到过几天,风声稍稍退了,就把这几个孩子运出城,到时候自会有人和咱们接应。不要出了差错。”

    “是。”孙铭心和孙明义答应道。

    “到时候这事办成了,跟你们几千两银子,随便花天酒地。但要是办不成,孙家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孙铭心和孙明义突然激出一身冷汗,孙家不在了,这后面牵扯了这么大的势力吗?孙铭心又向前一步,试探的问道:“父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散了吧。”

    孙治家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孙铭心的脸上,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指点点了?伤天害理?你们出去伤人欺人就不伤天害理了?”

    “是、是、孩儿知错了。”孙铭心捂着半边脸,一脸胆怯的往后退。

    孙治家看了一眼孙铭心,心有不忍,又说道:“心儿,孙家能起来,是为父操劳了半辈子的结果,为父不想功亏一篑,步步为营才是啊。”

    孙铭心不明就里,一旁的孙明义也是迷迷糊糊,怎么就步步为营了。孙治家也没有过多说什么,而是大手一挥,让他们两个下去了。两兄弟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退出去出了院子,孙治家看着两兄弟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宽慰,他看了看天,也是念叨了一句:“这雨怎么还没来。”

    孙铭心和孙明义两兄弟出来,孙明义先是按奈不住,问道:“哥,巴虎怎么办?”

    孙铭心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不同于孙治家的乖戾。他点了点脚,说道:“明义,要不我们把他。”说道这,孙铭心以手作刀,做了个向下挥的手式。

    “不,不太好吧。”孙明义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双手擦弄着衣袖“巴虎也跟了咱不少的时间,就这么把他、把他。”

    孙铭心又想了想,说道:“也是,现在就杀他也会引起怀疑,这样,咱们把他赎回来,就像平常一样。”

    “嗯,嗯。”孙明义有些顾虑的应和道。

    钱府,李诺归和王海心正在练剑,虽然李诺归有陀罗刀气,但一招一式的基本功跟不上,因此他选择和王海心一下一下的过招,也好弥补自己的基本功。王海心手持一束柳条,左挪右闪,任凭李诺归出招如何精巧如何出其不意,都是无法碰到王海心丝毫。李诺归又是一招横扫,王海心后退躲过,随后一甩手中柳条,啪的一声打在李诺归的鼻子上。气喘吁吁的李诺归坐在地上,拄着刀说道:“不练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追着你砍了好几天了,你柳条都打断了好几颗,估计你把那棵柳树拔秃了我都打不到你。”

    王海心笑呵呵的扔掉手中的柳条,伸手去拽李诺归起来,说道:“要是你真的练到我拔光柳树的那一天,我估计你基本功也就到家了。”

    司马平在一旁看了好久,摸着手里的刀,似乎他也有点技痒,最近自己又研究出来不少的招式,不知道王海心能不能挡下来。司马平站起身,超李诺归走去,边走边说:“阿诺每招都差不多,但整套下来就差远了。我觉得阿诺应该先从第一招练起,第一招底子打好,后面才能有所作为。”

    王海心转过头,双手抱胸,对司马平说道:“第一招,你是指拔刀式?”

    “对,就是那一招。”

    “嗯,确实。第一招底子打好,对付突发情况都有益处。阿诺你先练练拔刀式吧。”

    “所以阿诺你去练基本刀吧,我来和海心打。”

    “嗯?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额,能不能让我歇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