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天下之凤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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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难逃情殇(终)

    五个月,楚苒终于从冷宫放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何又将她放了出来,她本以为会自己会在这冷宫里待上一辈子的。

    谋杀皇子的罪!她没有被处死已是万幸,但是五个月,就又将她放了出来,况且她依旧是谨妃娘娘,是何意?

    楚苒想着,既然能出来了,总不会待在里面。进冷宫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出来的时候已是寒冬了。来迎接的只有灵月,楚苒知道这后宫人心凉薄,她一入冷宫,长乐宫里的人能走则走,估计也只有灵月不离不弃的等着她了,树倒猢狲她早已看透,能有一人来已觉欣慰。

    一路上来往的宫人对她们指指点点,侧目而视。

    走到宣政殿时,看这面前这端庄宏伟的大殿。想起五个月前,她跪在这里,任凭风雨飘摇击打在她的身上,嘴里喃喃道:“不关我的事,为何不信我,为何……为何”……

    天不怜人,本事清冷的夜,突然下起雨来。骤雨瓢泼,雨滴在她的身上,击打在她的心上。任凭她如何辩解,里面的人都不肯出来见她一眼。

    就在刚刚公公说了句“圣上说你可以出去了,走吧”

    几个字她进了冷宫,又凭着几个字她又出了来。真是一切仅凭圣意。

    在冷宫的日子,凄冷却也让她想起了许多事,愈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忍”这个字她终究是做不到,她要报仇,一定要!

    爱恨一瞬,爱之深,恨之切。

    “娘娘,走吧!”

    灵月的话惊醒了她。

    “回宫”

    看着银装素裹的皇宫,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加快了脚步。

    “看,好美呀,陛下!”娇弱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梁晔和他的宠妃,只是那个女子已不是半年前的容妃,而是一个新面孔,楚苒不想再计较她是谁,左右他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一批又一批,也记不住。

    梅园赏花,逸乐品茶。她还记得梁晔笑着问道:“小苒庭院前种了许多的花,你最喜那一朵?”她想了想说道:“在寒源山庄的时候,院前的那两树梅花开的甚好,我自是喜欢”。梁晔便说“今年冬日我带你去踏雪寻梅可好?”,她应了,便日日期待着梅园开花。如今这些只怕是句笑话吧,在她心里这满园的冬梅早已失了颜色。

    楚苒不敢停下脚步,两步并一步的回了长乐宫,长乐宫里的宫人,全都换了新面孔,灵月说宫里的老人都自请去了别处,这些人是陛下新派来的。

    楚苒不管这些人是老的还是新的,她都不在意,这些人忠心的不会是她。

    这冬日好冷,楚苒唤了灵月拿了一壶酒烫上,从前她不大喜欢饮酒,只是今日兴起,想喝上一喝。

    长乐宫内

    月色下,白雪格外撩人。

    眀窗里,一人,一壶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数不尽的相思苦,看不明的故人心。

    风冷了,雪未化,人醉了。

    ……

    楚苒看着窗外的雪,一点一点的在融化,刚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了,可是内心深处,依旧逃避不了的在意。

    灵月道:“娘娘歇息吧!”

    她不答,良久问:“今夜他在何处”

    灵月道:“不知”

    楚苒又想着问道:“那个得宠的容妃娘娘呢?怎么又换新人了?”

    灵月说道“娘娘不知,娘娘此次能放出来,全凭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查出下毒的不是娘娘,而是容妃娘娘,就在前几日容妃跳湖自尽。捞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具腐败的尸体,凌乱的头发 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

    楚苒久不出声,过了好久,楚苒才道:“睡吧”。好久没有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楚苒躺着闭上眼可以想象出容妃死的时候的样子。

    畏罪自杀,好像说的过去,可是楚苒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别的阴谋。或许另有其人。

    ……

    第二日,梁晔来了。

    楚苒行君臣大礼道:“陛下圣安”。又道:“陛下政务繁重还来看臣妾,倍感荣幸”。

    梁晔看着她礼数足到,话语中没有温度,脸色更是冰冷。

    梁晔道:“从前你从未唤我陛下,也不自称为臣妾,今日这是怎么了?”,梁晔知道经历的这些事,楚苒不可能还想以前那样,只是那件事他不能深究,最起码没有找到替罪羊之前。没错容妃只是个替罪羊,下毒之人另有其人。

    楚苒道:“君臣有别,臣妾不敢僭越”。楚苒的话说的分寸十足,由不得梁晔多说。

    梁晔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你爱如何都依你,你跟朕说说,这些日子你过的如何?”

    楚苒觉得梁晔不知道是天真还是无聊,竟然问她在冷宫里过的如何。楚苒也回他一笑,说道:“陛下说笑了,在冷宫里自然是过的不好”。

    梁晔道:“让你受苦了”,说完想过去拉她的手,让楚苒巧妙的躲开了,楚苒行礼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苦臣妾受的”。

    梁晔愁眉锁眼的说道:“是朕冤枉了你,让你受苦了,都是朕的错”。

    楚苒苦笑道:“自然是怨不得陛下,倒是臣妾连累了陛下的容妃娘娘,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梁晔急忙解释道:“小苒,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楚苒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便行礼道:“臣妾身子不适,陛下回吧。”

    楚苒下了逐客令,梁晔知道她此刻不想同他说话,便失魂落魄的走了。本想同她好好解释,只是她的态度太过强硬,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将近半年未见了,再见面,两人都不似从前的心境。要让这么久未见的恋人,一瞬间回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也是有些困难的,况且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爱恨交织。

    灵月见梁晔走了,便进来道:“娘娘,昨日云妃娘娘就要见你了,奴婢见你刚出冷宫,便拂了她的意,今日可要去见见她?”

    楚苒一想,没想到林纾儿一语成谶,这后宫里只有她能说说话了,如今连梁晔都不能信任了。

    楚苒道:“去吧”。

    从长乐宫到惠宁宫,要途径不少亭台楼宇,宫殿林立。昨夜的雪还未化,今日又添上了,放眼望去,银装素裹,楚苒都分不清哪宫是哪殿了。五个月了,今日出来一看,白雪下的皇宫,当真是生疏不少,这宫里的人和事都变了,不似从前了。她亦如是,从前的她,会单纯的以为很多的事,以为梁晔还是梁晔,如今梁晔已是陛下,他们之间自此只有君臣,没有你我。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不知不觉已到了惠宁宫门口。守门的宫女见她来了,立马入殿通传,不会一会儿,就有人领她们进去。楚苒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入了殿一股暖意袭来,灵月便将她的裘衣卸下了。

    林纾儿呆坐在窗前,若有思量,看起来眼神空洞,十分痛苦。楚苒不知她如何了,怎么比她还生不如死的样子。

    楚苒道:“云妃唤我来,可有事?”

    林纾儿有气无力道:“不要唤我云妃,唤我皇嫂”。

    “皇嫂?”,楚苒便知道林纾儿是又想起皇兄了。楚苒轻唤了一声“皇嫂”。

    林纾儿继而苍凉一笑道:“你是不是早些就知道林洱就是楚祁,天烬国的驸马?”

    楚苒惊愕“她如何知道了?”,楚苒问道:“你知道了?”

    林纾儿道:“你的皇兄带兵打回南国,如今坐上了南国的皇位,你知道吗?”

    楚苒没想到自己处冷宫的五个月,外面风云变幻了这么多,皇兄不再在天烬国蛰伏,而是一击即中做上了南国的皇帝。楚苒想着,看林纾儿的样子,应该是伤心皇兄在外这么久而不来接她吧。

    楚苒安慰道:“皇嫂莫要伤心,待皇兄稳定朝纲,定会来接你的,你都等了这么久,再等等又何妨?”

    林纾儿神色一紧,瞳孔放大道:“他不会来了”。

    楚苒道:“皇兄对我说过他一定会来接你的!”

    林纾儿一听,也冲过来捏住她的两肩,问道:“他如何对你说,你早就见过他是不是?”

    楚苒见她神色冲动,轻声细语说道:“楚苒流落天烬国的时候,的确见过皇兄”。

    “他在天烬国做了驸马对不对?”林纾儿追问道,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一分,楚苒疼的脸色一抽,她本想说道:“你不也是做了梁晔的皇妃?”但她忍住了。

    楚苒道:“他会来的”。

    林纾儿突然放下双手,神色极尽凄凉说道:“他不会来的……是他……亲自将我送走的……”。

    楚苒这才知道她为何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原来是知道了是皇兄亲自送她来了梁晔身边,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是真的难受。

    林纾儿又回到窗前说道:“我当时还奇怪,为何一觉醒来身边竟是梁晔……我原以为是梁晔将我抢了去……原来……原来……是他……”,林纾儿自言自语,边说边流泪。

    楚苒便立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在想自己,自己境况,同林纾儿应该是同病相怜,她的感受她懂,但是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安慰的了林纾儿,只能陪着她痛苦……

    情殇惊破夜空,情场遭际遇秋风,情阑情伤,滴泪哭泣,用心良苦,难挽旧情,朝朝暮暮,恋七载伤别。无情无缘,空欢喜,春去也。鬓已霜白,凄凉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