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天下之凤翔天
字体: 16 + -

第六十三章 难逃情殇(三)

    楚苒的手再无心浇水,将水壶一放,一抹微笑很不容易扯出来,说道:“进殿吧!外面热”。

    梁晔看她如此说,便进了大殿,见梁晔进去了,楚苒才移步莲花,款款入殿。她也想像这些花一样,死也死得优雅一点。

    梁晔见楚苒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格外的生疏,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他拥入怀,说道:“这些日子,你好吗?”

    这一刻,楚苒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她想着不能再同梁晔闹下去了,压制着心中的不满,顺势挣脱了他的怀抱说道:“甚好!”。

    梁晔听闻,也放心的笑了,楚苒又道:“不知今日来所谓何事?”

    梁晔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道:“怎么,朕无事便不能来了吗?”

    楚苒实在是不明白,梁晔亲昵的举动,为何对她有,对别的女人也有,他对别的女人那么好,这次是又放不下她吗?

    楚苒冷冷道:“你是皇帝,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梁晔听她的话里仍有些许怒意,又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不要生气了,你生气朕也会不高兴的”。

    不知道为什么梁晔的这般举动又让她心向往之,她也责怪自己为何如此不中用,或许当真如《诗经》所言,“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即便是心中骂了他上万次,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沉迷,但是到最后,他对你好一点,所有的预设就都不存在了。

    梁晔道:“一定要等着我!”,楚苒不知所言的点头,梁晔笑了,将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温度交相转换。好像那日的争吵早已是隔世,梁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此消散了……

    梁晔走的时候,跟她说了句“对不起”,楚苒不知道他为何要道歉,“或许是为了这些日子的冷淡吧~”,她就这么想着也不去在意,这简单的三个字。

    梁晔走后没多久,灵月跑过来说道:“陛下派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还给了你一封信笺”。

    楚苒拿了一看,梁晔在上面写着,他不想看着皇后日日同她作对,还说皇后如今有孕,让她多送些贺礼过去,用以交好。

    楚苒想着梁晔这是要让她借花献佛了?楚苒看着梁晔送来的东西,都是无比珍贵。楚苒看梁晔信上还说了,那串玛瑙珠串,和一座玉观音佛像,送过去最好。楚苒也就依了他,左右这两件东西她都不喜欢,留着也毫无用处。

    不过,楚苒知道梁晔的意思,是想让她亲自过去同皇后交好,但是不想去,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大度,也做不出来假惺惺。楚苒让灵月送了过去,自己便安心的在长乐宫里,看着她的花草。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送倒好,一送倒是送出祸端来了。

    几日后,皇后在未央宫流产,猩红的血染满了床铺,满宫的太医皆束手无策。梁晔和皇后都伤心欲绝,梁晔日日守在宣政殿,用一摞又一摞的奏折麻痹自己。皇后更是日日在未央宫里抹泪,未央宫殿门禁闭,不见任何人。

    楚苒也正为那个无辜的孩子心伤着,祸端便来了。

    怒发中冠,憔悴无比的皇后怒气冲天的来了长乐宫,楚苒正准备行礼道:“皇后娘娘……”,还没说完,皇后一个巴掌打的她摔倒在地。

    楚苒懵了,不知皇后为何将怒气撒在她身上,问道:“不知皇后为何如此对待臣妾?”

    皇后简直都要发狂的说道:“你害了我的孩子,还在这里装无辜”,又过来一把捏住楚苒的脖子,皇后的力气大的异常,让楚苒无法挣脱,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幸好其他的人死死的将皇后拉开了。

    楚苒一时神情焕然,只听得皇后走的时候说道:“你杀了皇子,看陛下怎么处置你!”。

    楚苒觉得一切好是冤枉,灵月四处打听才知道是皇后流产后,觉得有人故意害她,便查了所有东西,最后查到楚苒送的那串玛瑙珠串,染了麝香,且皇后向来喜爱玛瑙,便日日带在手上。

    一切好像证据确凿,杀人凶手就是她,但是楚苒自己知道这等事她从未做过,“是毓妃?容妃?云妃?到底是谁,害她?”,楚苒深知自己是被陷害,但是在证据面前,她只能寄希望于梁晔,希望他彻查此时,还她清白。

    楚苒知道梁晔身处宣政殿,便去找他,奈何宣政殿的门都进不去,楚苒便守在殿外,苦等不止,她便跪在外面等她,她不信梁晔能如此绝情,一点都不信她。

    等了好久,瓢泼的雨打在身上,任凭灵月怎么劝她,她都不走,因为她始终不信梁晔会不来见她。

    但是结果让她不得不信,即便她晕倒在殿外,他也未出来见她一面。她晕了过去,好像台上悲剧的戏曲谢幕一般,凄凉而苦楚。

    ……

    楚苒醒来时,淋了一夜的雨,她所感受到的是一阵晕眩,等她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找滴水都找了好久,眼前满目凄清寒冷,她不知是何处。

    宣旨的公公推开门时,许久不见眼光的眼睛耀得睁不开。只听公公念道:“谨妃无德,加害后妃。暂处冷宫,静思己过。”

    楚苒这才知道,自己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她冷笑,心想只十六个字,就击败了她从前所幻想的一切。你……真的好狠……

    此时的楚苒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尽褪干裂略紫的唇瓣,一双憔悴无神迷离的双眸,花容失色几个字形容她,不为过。

    楚苒在冷宫里不知道日月,只知道呆了好久,没有灵月呆在身边,没有长乐宫里的那些花草陪伴,日日只呆呆的看着那面西墙,若有所思,突然念起了诗句……

    骄阳西斜,

    归鸟趁着最后一丝暮色飞向远方。

    落榻水边,晚风拂面,吹散衣襟。

    繁星璀璨,照亮暗夜,

    露气重、花意浓,

    荷香源源不断、愈发幽香,

    躲在叶下的青蛙,

    时鸣时息。不知秋日何时来?

    西墙映出梧桐影。

    ……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都没人打扰,只有有一日,一位老朋友的闯入,让楚苒突然觉得有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