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英雄救大妈
萧河如铁般坚硬的表情，在金刚石般的现实面前，却仍然比沙子强不到哪里去。
第一天，他满腔热血，满怀期待，却落空。
第二天，他心有猛虎，欲嗅蔷薇，而不得。
第三天早晨，他哭丧着脸，对王诗诗说：“我是不是真的只适合搬砖啊？”
两天时间，几十组客户，换来的成交率是大大的一个零。
陶高明也从一开始的沉默不语，静观其变，到现在他就坐在萧河不远的地方，大声和自己客户打着电话。
“对对，张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今天不来，优惠真的就没有了。我可是特意给你保留了这个机会……行，下午三点，我等您，不见不散哟……哎哟，瞧你说的，我哪里赚了好多钱，我的业绩一般般啦，也就两天卖了十来套而已，这也是因为我们楼盘好嘛，换头猪也能卖出去啊。哈哈哈哈……”
而于深的表情，萧河甚至都没敢看。
“萧河，别这样说自己，你走了我在这边可就没朋友了。”王诗诗一脸难过。
“诗诗，你这样说我真的好感动。”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不你就在我们楼盘工地上搬砖吧，这样咱们还能见到啊。”
“……有这么好笑吗？你智齿都露出来了。”
“开玩笑开玩笑，不是还有一天吗？你回访客户没，有没有机会？”
萧河无精打采的道：“有一个，就是昨天那个路过买菜的大妈，说她今天带她女儿过来看，做个参考。”
“那不是有机会？”
“她昨天问我要了一把雨伞，刚才问如果今天过来能不能再拿一把。你说有没有机会？”
“呵呵。”
尽管对那位大妈的意图心知肚明，可当他看到那位四十多岁胖胖的于姐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进售楼部大门的时候，萧河心底仍然觉得无比的绝望。
您居然有个五六岁的女儿？五六岁也会给你买房子做参考啦？她还真是天才啊。
虽然一肚子腹诽，可萧河仍然堆起笑容，迎上前去，“于姐，您来了。”
“嗯，小秦啊，我来看看昨天那套房子。这是我干女儿倩倩，叫哥哥。啊哟，不对，她叫你哥哥，你叫我姐姐，不乱了套了。哈哈哈哈，倩倩，叫叔叔。”于大妈今天穿着依然很朴素，胖胖的两腮上还有两团晒红，看上去仍然是那么人不可貌相。
“叔叔。”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的害羞的藏在于大妈身后，只露出半个小圆脸蛋。
“倩倩好。”买房子带家属的见得多了，可带个五六岁的干女儿过来是什么意思？萧河调整了一下脸上发僵的笑容，“那于姐，要不我给你们再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了。昨天你也说得差不多了，样板房也看过了，今天你就带我们去现场实地看看吧。”于大妈咳了一声，“对了，昨天那雨伞还有没有？”
萧河也咳了一声，“雨伞还有，等会我给您拿一把就是。不过，工地现场就不用去了吧，我就在这给您说说？”
于大妈瞪大了圆滚滚的双眼，很是诧异的表情，“买房子怎么能不去看看实际长什么样？必须要眼见为实啊。”
萧河默默叹了口气，很是佩服这位的演技：“好吧，不过这位小姑娘就让她呆在售楼部吧。”
“不用，一起去，她给我参考参考。”
于是，萧河便带着这一胖一小走向楼盘现场。他所在的楼盘是一个小开发商开发的，如今房地产不景气，实际早就修建完毕，只剩内部装修，很多已买房的客户都在现场到处乱窜。
“小心，这里有些小石子，于姐您注意脚下，当心点。”
33层的高楼还没有安好电梯，他们只能通过楼梯往上爬，楼梯间的地面上有许多碎水泥块没有清扫，采光很暗，只在每个楼层的转角挂着白炽灯泡用以照明。
于姐要看的房子在11层，才爬了五层，她已经气喘吁吁，胸腹剧烈起伏，就像一座大山正在地震。
“哇，好，好累……歇，歇一下。不过，小秦，我，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累？”
“是，是啊。呼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特别，特别容易累。”萧河此刻脸色苍白，觉得胸膛犹如火烧，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双脚发抖，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随即便被萧河掐灭了。看什么病，存款只有2000多块钱的自己配看什么病？
就这样，两大一小三个人，足足花了10多分钟，才爬到了11层。
此刻不仅于大姐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萧河也是觉得自己快要累晕过去了。不仅仅是小腹，就连整个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造反。
三个人里面，居然只有那个小女孩倩倩仍然精力充沛，到了地方便放开了母亲的手，在每个房间里活蹦乱跳的跑来跑去。
萧河和于大姐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于大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是年纪大了，长得又胖。小秦啊，你这年轻人可不对啊。平时夜生活要少过，伤身体。”
萧河满脸苦涩，“于姐，我哪有什么夜生活，早睡早起，天天三点一线。”
“那你怎么虚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于姐，这就是你的那间房子，我给你介绍介绍。”
把身体的问题抛到一边，萧河鼓起劲开始讲解户型，布置、朝向、风水、尺寸……说得他口干舌燥，但于大姐仍然不置可否，嗯嗯啊啊的敷衍着。更别提那位所谓的买房参谋了，她正在地上研究一只飞进屋的小虫子。
“嗯，房子就这样，在咱们市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于姐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完了？”于大姐精神一下子回来了，“那走！倩倩，别玩了，走了！”
听见这话，萧河终于彻底放弃了希望，暗自叹息一声，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一马当先的往楼下走去。
但刚下了几层，他们头顶上用来照明的灯泡瞬间毫无征兆的熄灭了，整个楼梯间骤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从光明到黑暗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让几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都还在下意识的迈步。
于大姐一脚便踢到一个残留的石块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身体向前一扑，就往下栽倒。而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倩倩，也被她牵连，跟着一同失去了平衡。
萧河走在她们前面，灯灭的前一秒，刚巧回过头来。
黑暗中，他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下一秒，他的意识还没跟上，整个人就挡在了于大姐的前面。
于大姐狠狠的撞过来，双手用力推在萧河身上，顿时稳住了重心，歪歪斜斜的拉着小女孩，一屁股坐倒在楼梯上。
萧河却在她这借着身体坠势的一推之下，一下子从高又陡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足足三米高的楼梯，秦河几乎从头滚到尾，最后还砰的一声，脑袋狠狠的磕在不知道哪个工人留下来的一个铁锤上，金花四溅，天旋地转，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第一天，他满腔热血，满怀期待，却落空。
第二天，他心有猛虎，欲嗅蔷薇，而不得。
第三天早晨，他哭丧着脸，对王诗诗说：“我是不是真的只适合搬砖啊？”
两天时间，几十组客户，换来的成交率是大大的一个零。
陶高明也从一开始的沉默不语，静观其变，到现在他就坐在萧河不远的地方，大声和自己客户打着电话。
“对对，张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今天不来，优惠真的就没有了。我可是特意给你保留了这个机会……行，下午三点，我等您，不见不散哟……哎哟，瞧你说的，我哪里赚了好多钱，我的业绩一般般啦，也就两天卖了十来套而已，这也是因为我们楼盘好嘛，换头猪也能卖出去啊。哈哈哈哈……”
而于深的表情，萧河甚至都没敢看。
“萧河，别这样说自己，你走了我在这边可就没朋友了。”王诗诗一脸难过。
“诗诗，你这样说我真的好感动。”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不你就在我们楼盘工地上搬砖吧，这样咱们还能见到啊。”
“……有这么好笑吗？你智齿都露出来了。”
“开玩笑开玩笑，不是还有一天吗？你回访客户没，有没有机会？”
萧河无精打采的道：“有一个，就是昨天那个路过买菜的大妈，说她今天带她女儿过来看，做个参考。”
“那不是有机会？”
“她昨天问我要了一把雨伞，刚才问如果今天过来能不能再拿一把。你说有没有机会？”
“呵呵。”
尽管对那位大妈的意图心知肚明，可当他看到那位四十多岁胖胖的于姐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进售楼部大门的时候，萧河心底仍然觉得无比的绝望。
您居然有个五六岁的女儿？五六岁也会给你买房子做参考啦？她还真是天才啊。
虽然一肚子腹诽，可萧河仍然堆起笑容，迎上前去，“于姐，您来了。”
“嗯，小秦啊，我来看看昨天那套房子。这是我干女儿倩倩，叫哥哥。啊哟，不对，她叫你哥哥，你叫我姐姐，不乱了套了。哈哈哈哈，倩倩，叫叔叔。”于大妈今天穿着依然很朴素，胖胖的两腮上还有两团晒红，看上去仍然是那么人不可貌相。
“叔叔。”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的害羞的藏在于大妈身后，只露出半个小圆脸蛋。
“倩倩好。”买房子带家属的见得多了，可带个五六岁的干女儿过来是什么意思？萧河调整了一下脸上发僵的笑容，“那于姐，要不我给你们再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了。昨天你也说得差不多了，样板房也看过了，今天你就带我们去现场实地看看吧。”于大妈咳了一声，“对了，昨天那雨伞还有没有？”
萧河也咳了一声，“雨伞还有，等会我给您拿一把就是。不过，工地现场就不用去了吧，我就在这给您说说？”
于大妈瞪大了圆滚滚的双眼，很是诧异的表情，“买房子怎么能不去看看实际长什么样？必须要眼见为实啊。”
萧河默默叹了口气，很是佩服这位的演技：“好吧，不过这位小姑娘就让她呆在售楼部吧。”
“不用，一起去，她给我参考参考。”
于是，萧河便带着这一胖一小走向楼盘现场。他所在的楼盘是一个小开发商开发的，如今房地产不景气，实际早就修建完毕，只剩内部装修，很多已买房的客户都在现场到处乱窜。
“小心，这里有些小石子，于姐您注意脚下，当心点。”
33层的高楼还没有安好电梯，他们只能通过楼梯往上爬，楼梯间的地面上有许多碎水泥块没有清扫，采光很暗，只在每个楼层的转角挂着白炽灯泡用以照明。
于姐要看的房子在11层，才爬了五层，她已经气喘吁吁，胸腹剧烈起伏，就像一座大山正在地震。
“哇，好，好累……歇，歇一下。不过，小秦，我，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累？”
“是，是啊。呼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特别，特别容易累。”萧河此刻脸色苍白，觉得胸膛犹如火烧，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双脚发抖，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随即便被萧河掐灭了。看什么病，存款只有2000多块钱的自己配看什么病？
就这样，两大一小三个人，足足花了10多分钟，才爬到了11层。
此刻不仅于大姐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萧河也是觉得自己快要累晕过去了。不仅仅是小腹，就连整个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造反。
三个人里面，居然只有那个小女孩倩倩仍然精力充沛，到了地方便放开了母亲的手，在每个房间里活蹦乱跳的跑来跑去。
萧河和于大姐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于大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是年纪大了，长得又胖。小秦啊，你这年轻人可不对啊。平时夜生活要少过，伤身体。”
萧河满脸苦涩，“于姐，我哪有什么夜生活，早睡早起，天天三点一线。”
“那你怎么虚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于姐，这就是你的那间房子，我给你介绍介绍。”
把身体的问题抛到一边，萧河鼓起劲开始讲解户型，布置、朝向、风水、尺寸……说得他口干舌燥，但于大姐仍然不置可否，嗯嗯啊啊的敷衍着。更别提那位所谓的买房参谋了，她正在地上研究一只飞进屋的小虫子。
“嗯，房子就这样，在咱们市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于姐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完了？”于大姐精神一下子回来了，“那走！倩倩，别玩了，走了！”
听见这话，萧河终于彻底放弃了希望，暗自叹息一声，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一马当先的往楼下走去。
但刚下了几层，他们头顶上用来照明的灯泡瞬间毫无征兆的熄灭了，整个楼梯间骤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从光明到黑暗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让几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都还在下意识的迈步。
于大姐一脚便踢到一个残留的石块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身体向前一扑，就往下栽倒。而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倩倩，也被她牵连，跟着一同失去了平衡。
萧河走在她们前面，灯灭的前一秒，刚巧回过头来。
黑暗中，他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下一秒，他的意识还没跟上，整个人就挡在了于大姐的前面。
于大姐狠狠的撞过来，双手用力推在萧河身上，顿时稳住了重心，歪歪斜斜的拉着小女孩，一屁股坐倒在楼梯上。
萧河却在她这借着身体坠势的一推之下，一下子从高又陡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足足三米高的楼梯，秦河几乎从头滚到尾，最后还砰的一声，脑袋狠狠的磕在不知道哪个工人留下来的一个铁锤上，金花四溅，天旋地转，瞬间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