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秦人的悲哀
墓室内的重重人影，让张扬骇然，下意识的关掉了手电，不敢再看。
一个王离就已经够让他感到震惊的了，可这间墓室里，居然…
是…军队吗？
张扬愣愣的想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顺着人影中的缝隙，朝着最深处望去。
那里并非漆黑一片，几颗绿幽幽的珠子镶嵌在墓室的顶上，散发着一片瘆人的微光。
王离那黑漆漆的身影，此时正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的面前，张扬居然又看到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吾…悔不当初…”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张扬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而一旁的焦启文，更是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瞪着张扬。
因为他发现，这一道低沉而又有些嘶哑的声音，居然是从张扬的嘴里发出来的！
焦启文从未见过张扬眼下的这种状态，可从死人街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也并非一点见识都没有，张扬，居然被鬼上身了！
“扬子，你…别吓我…”
张扬有些恍惚，根本就没有听到焦启文的声音，他抬头望去时，脸上已一片肃然，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双手猛地一甩，挥了挥并不存在的衣袖，张扬倒背着双手，缓步顺步朝着王离所在的那口大棺材走了过去。
“这…便是吾的…栖身之地？”
张扬缓缓的走到棺材旁，默默的盯着面前的棺材，头也不回的说道。
伸出手指，轻轻的在棺材上敲了敲，一声清脆的响声立即回响在整个墓室。
“公子…”
王离匍匐在地，嘶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伤感。
“亡秦者，胡也…卢生并未欺我，是吾等，理解错了…”
张扬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旋即便被满脸的怒意所代替，挥手狠狠的往棺材上拍去，“可事已至此，还要这等繁琐做甚？就算吾等重来一次，又能怎样？”
棺盖翻落在地，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让远处的焦启文禁不住一哆嗦，这便是鬼上身的威力吗？
“公子所嘱，末将不敢违，况且，这亦是徐先生的布置…”
“徐先生，他居然回来了？”
张扬微微一怔，嘲讽的说道，“纵使他成功归来，又能如何？这天下，早已就不属于赢氏了…他可曾说过，他的意图何在？”
“不曾。”
王离缓缓摇头，“当日末将率疲兵于巨鹿，徐先生突然现身找上末将，手持龙符命末将立即同他前往此处…”
“末将将相关事宜交与副将后，便率老秦兵一万，马不停蹄奔赴于此，听徐先生所遣将此处布置成了如此模样…”
“然，事成之日，徐先生却飘然而去，末将等人…被机关所挡，在此守候公子…两千余年…”
“尔等辛苦了，可曾后悔？”
张扬眯起眼睛，目光从王离的身上扫过，继而缓缓的朝着那如林般的兵士里望去。
黑漆漆的铠甲一下，当日那些为大秦扬威的老秦人，早已没有了赳赳雄样，变得囊瘪躯枯。
“末将得幸再见公子，不悔！且徐先生离开之时，亦嘱咐过末将，他言公子归来之日，便是我等解脱之时，而且，他望公子能理解他的苦心，昭日之后，他自会寻公子赎罪。”
王离不得命令，缓缓的站了起来，用一副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张扬，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张扬却好似能够感觉的到，那冰冷的目光中，满含着欣慰。
“两千余年，八十余万日，尔等受苦了！”
张扬默然而叹，转过去朝着棺材内望去，一套同样黑漆的铠甲，里面躺着一具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躯体，正在沉睡不醒。
张扬此时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对于这里万余老秦人，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为何又唯有王离独“活”了下来，他根本就不想，也不愿去知道。
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挺好，知道的多了，也是对别人的一种残忍，徒增烦恼而已。
“吾回来了，汝便可以去了，尔等的夙愿，吾记下了！”
“至于那个徐先生，哼，吾等着他来赎罪！吾倒要瞧瞧，他究竟想图些什么！”
张扬探手入棺，从棺内熟睡的另一个自己的手中取过一枚雕成龙形的青铜令符，拿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龙符，秦皇贴身之物，遇持龙符者，营中将士兵马皆听调遣，不从者，以逆国罪诛之。
起风了，一股突兀的冷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疯狂的朝着朝着张扬涌去。
张扬猛地张开双臂，面棺而立，脸上莫名的滑落了两行清泪。
身后那如林般的老秦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消逝在墓里里那一股黑漆的旋风中，身上的铠甲，在千年岁月的腐蚀下，终于瓦解崩溃，化成碎片，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一道嘶哑的歌声随着风声缓缓的回响在张扬的耳旁，让张扬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王离心里的不甘，亦知道，王离心里的疑惑，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室里两千余年，只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为等一个莫名其妙的结果！
否则，墓室通道里的那八万多道划痕，根本就无从解释，同样的，那也代表了这里万余老秦人的执着…和愤怒！
王离不说，并不代表张扬心里不知。
张扬没问，因为他也不明白徐先生将这些老秦人封印在这里，究竟目的何在。
如果单单为了等待自己的到来，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因为张扬并不觉得自己来了，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够做些什么。
冷风吹尽，墓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张扬从恍惚中醒来，望着眼前那空荡荡的青铜棺材，不知所措。
“或许，这如梦幻般的一切，只有那个徐先生才能够说的明白吧？”
想及这里，张扬猛地愣住了，徐先生？
焦启文口中的那个徐先生，跟旅馆内黑衣人口中的徐先生，和王离口中的徐先生，会是一个人吗？
哗哗哗…
一阵低沉的石门开启声忽然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又有人进来了！”
张扬苦苦一笑，一阵疲惫忽然袭来。
“噗通”一声。
张扬一头栽进了那口青铜棺材里。
一个王离就已经够让他感到震惊的了，可这间墓室里，居然…
是…军队吗？
张扬愣愣的想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顺着人影中的缝隙，朝着最深处望去。
那里并非漆黑一片，几颗绿幽幽的珠子镶嵌在墓室的顶上，散发着一片瘆人的微光。
王离那黑漆漆的身影，此时正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的面前，张扬居然又看到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吾…悔不当初…”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张扬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而一旁的焦启文，更是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瞪着张扬。
因为他发现，这一道低沉而又有些嘶哑的声音，居然是从张扬的嘴里发出来的！
焦启文从未见过张扬眼下的这种状态，可从死人街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也并非一点见识都没有，张扬，居然被鬼上身了！
“扬子，你…别吓我…”
张扬有些恍惚，根本就没有听到焦启文的声音，他抬头望去时，脸上已一片肃然，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双手猛地一甩，挥了挥并不存在的衣袖，张扬倒背着双手，缓步顺步朝着王离所在的那口大棺材走了过去。
“这…便是吾的…栖身之地？”
张扬缓缓的走到棺材旁，默默的盯着面前的棺材，头也不回的说道。
伸出手指，轻轻的在棺材上敲了敲，一声清脆的响声立即回响在整个墓室。
“公子…”
王离匍匐在地，嘶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伤感。
“亡秦者，胡也…卢生并未欺我，是吾等，理解错了…”
张扬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旋即便被满脸的怒意所代替，挥手狠狠的往棺材上拍去，“可事已至此，还要这等繁琐做甚？就算吾等重来一次，又能怎样？”
棺盖翻落在地，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让远处的焦启文禁不住一哆嗦，这便是鬼上身的威力吗？
“公子所嘱，末将不敢违，况且，这亦是徐先生的布置…”
“徐先生，他居然回来了？”
张扬微微一怔，嘲讽的说道，“纵使他成功归来，又能如何？这天下，早已就不属于赢氏了…他可曾说过，他的意图何在？”
“不曾。”
王离缓缓摇头，“当日末将率疲兵于巨鹿，徐先生突然现身找上末将，手持龙符命末将立即同他前往此处…”
“末将将相关事宜交与副将后，便率老秦兵一万，马不停蹄奔赴于此，听徐先生所遣将此处布置成了如此模样…”
“然，事成之日，徐先生却飘然而去，末将等人…被机关所挡，在此守候公子…两千余年…”
“尔等辛苦了，可曾后悔？”
张扬眯起眼睛，目光从王离的身上扫过，继而缓缓的朝着那如林般的兵士里望去。
黑漆漆的铠甲一下，当日那些为大秦扬威的老秦人，早已没有了赳赳雄样，变得囊瘪躯枯。
“末将得幸再见公子，不悔！且徐先生离开之时，亦嘱咐过末将，他言公子归来之日，便是我等解脱之时，而且，他望公子能理解他的苦心，昭日之后，他自会寻公子赎罪。”
王离不得命令，缓缓的站了起来，用一副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张扬，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张扬却好似能够感觉的到，那冰冷的目光中，满含着欣慰。
“两千余年，八十余万日，尔等受苦了！”
张扬默然而叹，转过去朝着棺材内望去，一套同样黑漆的铠甲，里面躺着一具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躯体，正在沉睡不醒。
张扬此时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对于这里万余老秦人，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为何又唯有王离独“活”了下来，他根本就不想，也不愿去知道。
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挺好，知道的多了，也是对别人的一种残忍，徒增烦恼而已。
“吾回来了，汝便可以去了，尔等的夙愿，吾记下了！”
“至于那个徐先生，哼，吾等着他来赎罪！吾倒要瞧瞧，他究竟想图些什么！”
张扬探手入棺，从棺内熟睡的另一个自己的手中取过一枚雕成龙形的青铜令符，拿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龙符，秦皇贴身之物，遇持龙符者，营中将士兵马皆听调遣，不从者，以逆国罪诛之。
起风了，一股突兀的冷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疯狂的朝着朝着张扬涌去。
张扬猛地张开双臂，面棺而立，脸上莫名的滑落了两行清泪。
身后那如林般的老秦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消逝在墓里里那一股黑漆的旋风中，身上的铠甲，在千年岁月的腐蚀下，终于瓦解崩溃，化成碎片，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上。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一道嘶哑的歌声随着风声缓缓的回响在张扬的耳旁，让张扬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王离心里的不甘，亦知道，王离心里的疑惑，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室里两千余年，只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为等一个莫名其妙的结果！
否则，墓室通道里的那八万多道划痕，根本就无从解释，同样的，那也代表了这里万余老秦人的执着…和愤怒！
王离不说，并不代表张扬心里不知。
张扬没问，因为他也不明白徐先生将这些老秦人封印在这里，究竟目的何在。
如果单单为了等待自己的到来，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因为张扬并不觉得自己来了，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够做些什么。
冷风吹尽，墓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张扬从恍惚中醒来，望着眼前那空荡荡的青铜棺材，不知所措。
“或许，这如梦幻般的一切，只有那个徐先生才能够说的明白吧？”
想及这里，张扬猛地愣住了，徐先生？
焦启文口中的那个徐先生，跟旅馆内黑衣人口中的徐先生，和王离口中的徐先生，会是一个人吗？
哗哗哗…
一阵低沉的石门开启声忽然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又有人进来了！”
张扬苦苦一笑，一阵疲惫忽然袭来。
“噗通”一声。
张扬一头栽进了那口青铜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