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欲壑难填
老妇人满脸尴尬，她的霞帔的确旧了，头面花样也是数年前的，外面穿着的一品服色也是鸾台司按定例发放的衣服，要说她身上值钱的物件，也就只有手上的翡翠扳指。
上官晴又看向其她几位命妇，她们的服色霞帔头面加起来的价格，够升斗小民一家花销两代人，可是对皇家来说还是太寒酸了。
“朝廷如果有足够的财力，也不会让臣来主持鸾台司了，这就好像天平的两边倾斜了，臣是陛下找来平衡的砝码，因为朝廷缺钱。”上官晴说的很直接。
“既然如此，你就该想办法开源节流，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太后终于找到理由，指责上官晴办事不用心。
命妇们纷纷点头，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上官晴，她们都是坐着拿钱来花，大手大脚惯了的，虽然知道朝廷财政紧张，也不愿意委屈自家，总觉得朝廷供养她们的理所当然的，上官晴挣不到钱就是办事不力。
上官晴说：“开源的工作臣一直在做，可是朝廷用钱的地方太多，臣的能力有限，找不到花不完的金山银水。”
“所以你想出那样恶毒的法子。”太后的话又饶了回来。
上官晴感觉很无力，和这些人解释不清楚，讲大道理她们完全不明白，她看向曦月公主，曦月满脸无奈，她也能理解上官晴的无奈。
用皇帝的穷亲戚来比喻宗室不算过分，可是不能这么说。
上官晴看看命妇们的服色配饰，决定说的更狠一些，她再次行军礼说道：“让太后知晓，现在朝廷财税紧张，供养数百万宗室，听说坊间迎娶宗女不用千金，两百金就够了，太后觉得宗室经营驿站丢人，难道宗女两三百金的嫁给商贾就不丢人了，四品以上士大夫家嫁女儿没有千金聘礼，也不会将女儿嫁出去。”
“你大胆。”命妇们都是面红耳赤，上官晴把她们最后的遮羞布也拽了下来。
曦月这时说道：“晴儿，太后在此不要胡言，坊间的传言当不得真，宗女怎么可能嫁给商贾。”
命妇们忽然又不说话了。
上官晴说宗女两三百金就嫁给商贾，还是近支的宗族，远支的几十金就偷偷嫁了，嫁都是商贾人家。
太后气的不行，本想教训上官晴一下，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可是上官晴完全不怕她的权威，还将宗室的遮羞布一块块撕下来，丝毫颜面不留。她虽然知道上官晴说的是真话，心里却是很大的不痛快。
她觉得说出这些话的上官晴不是忠臣，上官晴根本不爱戴皇室，楚千寒怎么会看上这个恶毒的女人。
上官晴第三次行礼道：“太后没有别的吩咐，臣告退了。”
太后板着脸说：“回去之后，给宗人府划拨一百万金，以供宗室开销。”
“回禀太后，臣没钱。”上官晴淡淡一句话，直接把太后顶了回去。
“你大胆。”命妇们群情激奋。她们这次来，一是不想从事驿站的贱业，二是趁机要一些银钱好处，上官晴不出钱可不行，她们可是知道上官晴有多擅长敛财的。
“内藏库年前不是拨给鸾台司三百万吗？怎么会没钱。”太后早就计算过来，上官晴拿的出一百万金，只要匠造司以后少给匠人发些赏赐，多挣一些回来，还是能把一百万金添补上的。
“钱是陛下的，臣做不得住。”上官晴就是不肯答应。
“我的话也不行。”太后走出珠帘，直接怒视上官晴。
“除非陛下旨意，户部签押，不然谁都别想将钱从鸾台司拿走。”
“我撤了你的职务。”太后彻底怒了。这个上官晴盐油不进，完全不将她的威仪放在眼里，数次忤逆，简直是胆大妄为。
“太后能做主最好，我本就不想当这个差，早日卸任，也早一日逍遥。”上官晴完全不屈服。
“臣告退。”上官晴说完转身离开。
曦月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上官晴进了花园内的一间暖阁，这里正好有一位贵人在赏雪，屋内火盆烧得正旺。
“曦月，你怎来了？咦，你带她来做什么？”贵人先是惊喜，看到上官晴后态度一下子就冷了。
上官晴认出这位贵人，正是三皇子楚千寒与八皇子楚千康的生母兰贵妃。
“原来兰姐姐在这里，我还在想，等太后那边事情了了，就去看姐姐。”曦月拉住上官晴就在兰妃身边坐下抱怨道：“那些宗室来找太后说理，不想去经营驿站，只想再从内藏库里拿银钱去花销，晴儿说了两句，就吵起来了。”
兰妃嘟囔道：“没家教。”她看不上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决定楚千寒一夜白头，远去琼崖都是上官晴的错。但是儿子喜欢她也只好忍了。
曦月拉着上官晴的手说：“太后不是糊涂的，你讲话说清楚了，太后是能体谅的。”
上官晴知道曦月为她好，可是有些事，她也很为难。
“我也不想忤逆太后，可是我没法讨好所有人，陛下放在鸾台司的三百万金是用来扩建铁厂装备五十万禁军的，是军费，太后让我挪借一百万给宗人府，先不说宗人府有没有偿还能力，陛下那边我要怎么解释，用我全家性命去解释吗？别说太后会出来为我担保，她老人家到时比谁躲的都快。”
兰妃听出了些门道，没有插嘴静静的听着，她想多听一些，在这个深宫里实在太无趣了，难得有有趣的故事听。
曦月无奈苦笑，宗人府虽然管着一些皇庄和织造局，却是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借过去的钱就别想要回来。
这时在太后寝宫内，太后气得坐着大喘气，让身边的女官紧张的不行。
“气死我了。”太后对最年长的女官说：“你和皇帝说，我们楚家不要这样的儿媳妇，将她远远的打发出去，我不想在见到她。”
“诺。”女官领命出去了。
这时在座的命妇和公主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粉粉的说早该将上官晴赶走，楚国建国五百年，上官晴是第一个外姓的鸾台司大提举。太后刚刚点了点头，她们就积极推举曦月公主出任大提举，全都是一颗公心可照日月的样子。
她们算计的很好，从曦月手中讨钱，比从上官晴手中拿钱容易的多。
过了一会儿，曦月从外面回来，太后说道：“你追她做什么？这样三心二意的人，皇家不稀罕使用，早早打发了干净。”
“太后，您要是将她打发了，陛下就要头痛了。”
上官晴又看向其她几位命妇，她们的服色霞帔头面加起来的价格，够升斗小民一家花销两代人，可是对皇家来说还是太寒酸了。
“朝廷如果有足够的财力，也不会让臣来主持鸾台司了，这就好像天平的两边倾斜了，臣是陛下找来平衡的砝码，因为朝廷缺钱。”上官晴说的很直接。
“既然如此，你就该想办法开源节流，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太后终于找到理由，指责上官晴办事不用心。
命妇们纷纷点头，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上官晴，她们都是坐着拿钱来花，大手大脚惯了的，虽然知道朝廷财政紧张，也不愿意委屈自家，总觉得朝廷供养她们的理所当然的，上官晴挣不到钱就是办事不力。
上官晴说：“开源的工作臣一直在做，可是朝廷用钱的地方太多，臣的能力有限，找不到花不完的金山银水。”
“所以你想出那样恶毒的法子。”太后的话又饶了回来。
上官晴感觉很无力，和这些人解释不清楚，讲大道理她们完全不明白，她看向曦月公主，曦月满脸无奈，她也能理解上官晴的无奈。
用皇帝的穷亲戚来比喻宗室不算过分，可是不能这么说。
上官晴看看命妇们的服色配饰，决定说的更狠一些，她再次行军礼说道：“让太后知晓，现在朝廷财税紧张，供养数百万宗室，听说坊间迎娶宗女不用千金，两百金就够了，太后觉得宗室经营驿站丢人，难道宗女两三百金的嫁给商贾就不丢人了，四品以上士大夫家嫁女儿没有千金聘礼，也不会将女儿嫁出去。”
“你大胆。”命妇们都是面红耳赤，上官晴把她们最后的遮羞布也拽了下来。
曦月这时说道：“晴儿，太后在此不要胡言，坊间的传言当不得真，宗女怎么可能嫁给商贾。”
命妇们忽然又不说话了。
上官晴说宗女两三百金就嫁给商贾，还是近支的宗族，远支的几十金就偷偷嫁了，嫁都是商贾人家。
太后气的不行，本想教训上官晴一下，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可是上官晴完全不怕她的权威，还将宗室的遮羞布一块块撕下来，丝毫颜面不留。她虽然知道上官晴说的是真话，心里却是很大的不痛快。
她觉得说出这些话的上官晴不是忠臣，上官晴根本不爱戴皇室，楚千寒怎么会看上这个恶毒的女人。
上官晴第三次行礼道：“太后没有别的吩咐，臣告退了。”
太后板着脸说：“回去之后，给宗人府划拨一百万金，以供宗室开销。”
“回禀太后，臣没钱。”上官晴淡淡一句话，直接把太后顶了回去。
“你大胆。”命妇们群情激奋。她们这次来，一是不想从事驿站的贱业，二是趁机要一些银钱好处，上官晴不出钱可不行，她们可是知道上官晴有多擅长敛财的。
“内藏库年前不是拨给鸾台司三百万吗？怎么会没钱。”太后早就计算过来，上官晴拿的出一百万金，只要匠造司以后少给匠人发些赏赐，多挣一些回来，还是能把一百万金添补上的。
“钱是陛下的，臣做不得住。”上官晴就是不肯答应。
“我的话也不行。”太后走出珠帘，直接怒视上官晴。
“除非陛下旨意，户部签押，不然谁都别想将钱从鸾台司拿走。”
“我撤了你的职务。”太后彻底怒了。这个上官晴盐油不进，完全不将她的威仪放在眼里，数次忤逆，简直是胆大妄为。
“太后能做主最好，我本就不想当这个差，早日卸任，也早一日逍遥。”上官晴完全不屈服。
“臣告退。”上官晴说完转身离开。
曦月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上官晴进了花园内的一间暖阁，这里正好有一位贵人在赏雪，屋内火盆烧得正旺。
“曦月，你怎来了？咦，你带她来做什么？”贵人先是惊喜，看到上官晴后态度一下子就冷了。
上官晴认出这位贵人，正是三皇子楚千寒与八皇子楚千康的生母兰贵妃。
“原来兰姐姐在这里，我还在想，等太后那边事情了了，就去看姐姐。”曦月拉住上官晴就在兰妃身边坐下抱怨道：“那些宗室来找太后说理，不想去经营驿站，只想再从内藏库里拿银钱去花销，晴儿说了两句，就吵起来了。”
兰妃嘟囔道：“没家教。”她看不上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决定楚千寒一夜白头，远去琼崖都是上官晴的错。但是儿子喜欢她也只好忍了。
曦月拉着上官晴的手说：“太后不是糊涂的，你讲话说清楚了，太后是能体谅的。”
上官晴知道曦月为她好，可是有些事，她也很为难。
“我也不想忤逆太后，可是我没法讨好所有人，陛下放在鸾台司的三百万金是用来扩建铁厂装备五十万禁军的，是军费，太后让我挪借一百万给宗人府，先不说宗人府有没有偿还能力，陛下那边我要怎么解释，用我全家性命去解释吗？别说太后会出来为我担保，她老人家到时比谁躲的都快。”
兰妃听出了些门道，没有插嘴静静的听着，她想多听一些，在这个深宫里实在太无趣了，难得有有趣的故事听。
曦月无奈苦笑，宗人府虽然管着一些皇庄和织造局，却是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借过去的钱就别想要回来。
这时在太后寝宫内，太后气得坐着大喘气，让身边的女官紧张的不行。
“气死我了。”太后对最年长的女官说：“你和皇帝说，我们楚家不要这样的儿媳妇，将她远远的打发出去，我不想在见到她。”
“诺。”女官领命出去了。
这时在座的命妇和公主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粉粉的说早该将上官晴赶走，楚国建国五百年，上官晴是第一个外姓的鸾台司大提举。太后刚刚点了点头，她们就积极推举曦月公主出任大提举，全都是一颗公心可照日月的样子。
她们算计的很好，从曦月手中讨钱，比从上官晴手中拿钱容易的多。
过了一会儿，曦月从外面回来，太后说道：“你追她做什么？这样三心二意的人，皇家不稀罕使用，早早打发了干净。”
“太后，您要是将她打发了，陛下就要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