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韶华,将门凤女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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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虎符

    郑军朗说的轻松,但自从那一次他离开金禧阁之后,两个月都已经过去了。

    郑昭容也不着急,一直在金禧阁里呆着,只是她每日在墙上画一横,一转眼已经有三十个正字。

    一日,迎雪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呆在这里,我都忘记了,今日是浣才人的忌日。如今三皇子已经成了皇帝,那今日皇宫里一定会挂满白条的吧。如果浣才人还没有死的话,那现在她已经是太后了。”

    郑昭容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迎雪微微一愣,她以为很是反感自己说关于金禧阁之外的事情,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宫中有白纸吗?”

    “什么?”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自从郑军朗走之后,郑昭容的脾性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只说一遍,如果没有听清的话,那就只能受罚。不过这些迎雪和初夏都可以理解,毕竟从一个皇后到一个被放入宫中的妃子这个过程,不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

    迎雪回道:“有一些的,只是不多。娘娘可是有什么想要祭拜的人的?娘娘还是再忍些日子吧,这些日子实在是过于敏感了。更何况娘娘身处金禧阁……”

    迎雪话还没有说完,郑昭容瞪了迎雪一眼,“是,奴婢这便去拿。”

    郑昭容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就算是在金禧阁静养了好两个月,也没有用。而且,按理说,应该入秋了,可是她却感到极其冷,还没到冬季,就已经将袄子给拿了出来。

    迎雪拿来了白纸,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郑昭容算准了时间,她换上了白袄,走到宫墙边上,就开始点燃白纸,还时不时的朝着宫墙外扔出去几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薄桓良身边的王公公便匆匆赶了过来。

    金禧阁大门缓缓大开,王公公大步走了进来,“皇后娘娘,你在干什么?后宫不能私烧纸钱,皇后娘娘你难道不知道吗?”

    郑昭容眼睛一下就红了,她擦去了眼边的泪水,“今日是浣才人的忌日,身为一国之母,我应当给浣才人烧纸钱。就算我是在深宫之中,我也是皇后,我也理应该尽尽孝。”

    王公公半信半疑的看着郑昭容,“皇后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郑昭容放声痛哭,她看了眼王公公,却一句话也不说,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

    王公公赶忙跑到了郑昭容的身边,“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哭了,您这是怎么了?”

    郑昭容摆了摆手,哭的更凶。

    王公公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缓缓站起了身,朝着身边人吩咐道:“把皇后娘娘扶起来。”

    说完,王公公就离开了金禧阁。

    迎雪走到了郑昭容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我们起身吧。这天实在时候太凉了,千万不要将身子给弄坏了啊,娘娘。”

    郑昭容一直在哭,但是哭的却不大声,像是个脾气好的孩子,被人抢去了心爱的糖果,可是却不敢发火一样。

    郑昭容一直摇着头,不管一旁的人说什么,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郑昭容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一哭就显得更是憔悴。

    不过一会,宫门口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黄色,迎雪和初夏猛地朝宫门外拜去,“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

    薄桓良淡淡道。说完,他便走到了郑昭容的身边,郑昭容看到身旁那一双黑鞋,却是莞尔一笑。她抬起头,双眼通红。

    郑昭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薄桓良看着旁边的那一盆白纸,又看了眼这满院子的死寂,问道:“那盆牡丹呢?”

    郑昭容凄楚一笑,“我都已经在这金禧阁了,又怎么还配的上这牡丹的?牡丹是一国之母的象征,而我现在只是个弃妃罢了。”

    “还好吗,最近。”薄桓良朝身边吩咐道,“将皇后扶起来。”

    郑昭容摇了摇手,她扶着墙角,自己站了起来,“我吗?不给皇上您添乱,就已经算是过的很好了。”

    从薄桓良进宫门之后,郑昭容只看了他一眼,却再也没有仔细看他。而只是那一眼,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一直往下掉。

    郑昭容突然抬起了头拉了拉薄桓良的衣袖,“薄桓良。”

    “嗯。”薄桓良淡淡应了一声,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像是沙漠中急需求水的人一样。

    郑昭容冲着薄桓良浅浅一笑,一样纯良无害的模样,她摸着薄桓良的手,道:“你好像瘦了。”

    薄桓良突然不说了,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郑昭容。

    突然,薄桓良将手从郑昭容的手中猛地抽出。郑昭容如被人抽去魂魄一般,她瘪着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只听薄桓良道:“传朕的执意,郑氏重搬回坤宁宫,今日去乾清宫侍寝。”

    迎雪和初夏相视一笑,笑道:“是!”

    薄桓良说完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王公公站在郑昭容身侧,冲她笑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郑昭容看着薄桓良快速离开的身影,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活着离开这金禧阁,什么都好说。

    郑昭容吸了吸鼻子,浅浅笑了,“谢过王公公了。”

    在郑昭容出金禧阁之后,郑昭容哪里都没有去,她一直呆在坤宁宫里,而后召见了薄娄木。

    两个月的功夫,薄娄木已经成了亲,他脸上满是如沐春风一般。

    薄娄木笑眯眯的坐在郑昭容的对面,“皇后娘娘,您找我有什么事。”

    郑昭容给薄娄木倒了一杯茶,她先没有回答薄娄木,而是问道:“迎娶福晋了?”

    “是的。”

    “那真是恭喜了。”

    “皇后娘娘找我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吧。皇后娘娘,我们俩之间的交情,你就直接说吧。在边塞的时候,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提出来,只要我能帮助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我可以信你多少?”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件大事居然让皇后娘娘您问出这样的话的?”

    “没什么”,郑昭容道,“你还是回去吧。”

    薄娄木忽然止住了笑容,他也难得严肃了起来,“皇后娘娘,你说吧。我这个人就怕欠人人情,你尽管说吧。”

    “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想让你帮我拿虎符。”

    “虎符?”薄娄木立马警觉起来,“如今虎符在皇上的手里,你要虎符做什么的?你现在是皇后,又不用上战场,也不用出这皇宫,你要虎符干什么的?”

    “你别管我要干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帮不帮。”

    薄娄木朝宫门口看了两眼,他笑着喝了两杯酒,“你这是坤宁宫,而且你刚从冷宫里出来,你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些。宫里现在的每一人都在留意着你。”

    “留意我做什么?”

    “一个月前,宫里进了一批秀女,如今,三宫六院已经都住满了新人。而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都被分给了新人。皇后娘娘应该也知道什么叫做水涨船高吧。你之前进了冷宫,皇后之位如同虚设。而如今,你回来了,今夜就要去服侍皇上,你说,你们要不要留意你的?”

    郑昭容垂头想了想,她的眸子微转,眸子里满是处事不惊,“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们要做什么的,又关我什么事?我之前经历过的那么多的事情,看到那么多的人,她们那些人又算什么?”

    “这后宫里的那些人,可跟你之前遇到的人不一样。外面的人跟你玩都是光明磊落的,而后宫里的那些人,跟你玩阴的。吃人不吐骨头的。”

    郑昭容转眼看向庭院里的牡丹,淡然道:“只要我一天在这个位置,我就是皇后。无论是谁。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帮不帮?”

    薄娄木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应道:“好。但是不管出了任何的问题……”

    “出任何的问题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

    薄娄木想了好一会,又喝了一口凉酒便离开了坤宁宫。

    迎雪在一旁问道:“娘娘,不用派人跟着?”

    “不用。”

    迎雪道:“娘娘,这坤宁宫的那些新派来的宫女和小太监,要不要全都送出去?”

    “不用,如果都送出去的话,那太明显了。不过新来的宫女和太监都不懂规矩,你可要好好教教。”

    迎雪聪明,只要郑昭容说一句话,她就能明白所有,“是。”

    薄娄木从坤宁宫出来之后,就直接去到了薄桓良。将郑昭容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薄桓良。

    薄桓良噗嗤一笑,“你就将她的话就这么告诉我了?如果我将这件事给捅了出去,你该怎么办的?”

    薄娄木有些吃惊,“三哥,你可不能这么对我。这倒是让我里外不是人了。”

    “你来这告诉我这些,你觉得就合情合理了?”薄桓良说着,就从桌上将虎符拿给了薄娄木。

    郑昭容说的话和薄桓良的反应都让薄娄木看不明白,“你们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要将那虎符给她?”

    薄桓良拿起身边的一本奏折,随意看了两眼,“既然她想要,给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