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韶华,将门凤女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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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无药可治

    按照计划,郑昭容要三日之后回到京城。按道理来说,范婆娑应该在这几天里给郑昭容加大药量。可是这些天,根本就看不到范婆娑的身影。连着两日,郑昭容一睁眼就看到范婆娑背着背篓离开,等到晚上,蜡烛都燃尽了,都不能见到范婆娑的身影。

    知道第三天的时候,鸡鸣三声,天还没有完全亮,范婆娑就把郑昭容给喊醒了。

    郑昭容睡眼惺忪,她微微睁开眼,就看到范婆娑额角上满是汗,范婆娑拍了拍郑昭容的脸颊,说道:“你快醒醒,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郑昭容朝窗外看了看,她猛地一下就清醒了,“婆娑……”

    范婆娑将身上的背篓放下,那个背篓里放满了草药。范婆娑打了一盆热水,将背篓里的草药全都扔进了热水之中。明明是草药,可是就在草药和热水接触的那一瞬间,清澈的水猛地一下就变成了黑色。雾气变成了青绿色。郑昭容眉头紧皱,她看着这盆热水,又看向范婆娑。

    范婆娑看着郑昭容,冲她解释道:“这些草药都是我这两天从华山上采摘来的。你身上还有弥散的残毒,而这些草药都是毒草。当然了,这些毒草对你无害只有利。你需要在这草水中泡十二个时辰,现在算起来时间刚刚好。你刚进这草水的时候,可能会感觉到一丝的疼痛,时间越长,你只会感觉越疼。不过,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如果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你受不了这疼痛的话,很有可能就不能回王爷了,这辈子都不能回到王府了。”

    “会死吗?”郑昭容看着那草水,冷静的问道。

    “会。”范婆娑看了看门外,一道红色的影子划过。范婆娑转头冲郑昭容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个草水你一旦沾染了,一定要泡足十二个时辰,如果中间你晕倒了,或者神志不清了,都是死路一条。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泡了这个草水,明日我是不是就可以回京了?”

    “是。”

    郑昭容二话没说,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直接跨入了水中。范婆娑又往门外看了一眼,那抹红色却消失了。范婆娑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路公子,你出了吧,刚才我就看到你了。”

    路非白懒懒散散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挠了挠头,恰是一个错做了事的孩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路非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衣,又接着道,“难道仅凭我身上的这件红衣?这武林中喜欢穿红衣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武林中喜欢穿红衣的人确实不止路公子一个人。可是这整个武林里那么担心郑姑娘的也只有你了。”

    “那你可不能告诉容容我来过这里的。我曾经答应过她不插手她的事情的。可是这前前后后该插手的,不该插手的,都已经插手了……反正,你不能告诉她,不然她会生我的气的。”

    范婆娑偷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路公子,居然怕一个女子的。这要是被武林中人知道了,也要笑话路公子你。”

    “倒也不是,只怕她一个罢了。”路非白切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难得正经了起来,“她……不会也有事的吧。”

    范婆娑摇了摇头,“不知道。给郑姑娘泡的草水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配方,可那个配方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把那个配方给收起来了,不让任何人碰。二十多年期前,在我到华山之前,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了这个配方。这个配方毒性十足,很多人都撑不过六个时辰。我也不知道那个配方对郑姑娘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死马当活马医?你都不知道那个配方对容容有没有用,你就给容容试了?你是让想她死吗?”路非白猛地一瞪眼,冷气袭人。

    “太后有一次病危,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帝下令,如果不能把太后医治好,这个太医院就给太后殉葬。当时,我的父亲是太医院之首,他不愿意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丢了性命,他就用这个配方给了皇帝。皇帝恩准,让我父亲前去给太后医治。当时父亲很害怕,甚至在给太后医治的前一天,还立了遗书。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后居然醒了,身上的病也都好了。那药方本来是要被后人流传,可是就在太后病好之后,父亲却把这配方给收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窥探。”

    路非白听范婆娑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就往里屋看,“你跟我说这些破事干什么的?我对你家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关心。”

    “当初父亲为什么要把这配方收起来,我不可知道。可是当初整个太医院都说太后活不过一个星期,可就在家父使用那个配方之后,太后至今尚且还在。所以,我相信,那个配方一定有它的功效!”

    路非白眼睛不曾从里屋离开,他有些微微生气,他怒道:“里面的那个,可是我的容容,不是你的小白鼠,可不是给你试药的。如果容容死了,你也得要陪容容走一次黄泉路!”

    “路公子以为郑姑娘熬过了这十二个时辰,身子就会恢复了吗?”

    路非白收回了眼神,他一把拽过范婆娑的衣领,又一下子放下,他的面上带着稍许的歉意,“你什么意思的?”

    “我知道路公子心中记挂着郑姑娘,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告诉卢工自己的是,郑姑娘中的毒是弥散。弥散可是所有毒之首,直到今天都没有解药。就算在这十二的时辰里,郑姑娘熬了过去。可是弥散根本就无法完全根治。每年的梅雨时节,她的身体都会如同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郑姑娘一定要京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冒险用这个配方,就算是不能完全根治,但是这个配方所要经历的痛要比弥散重的多。如果郑姑娘能熬过去的话,也就不会怕弥散的痛了。”

    路非白紧抿着嘴唇,久久才问道:“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根治的吗?你需要什么药,你大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找来给你。”

    范婆娑摇摇头,“弥散无药可治。”

    路非白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里屋的郑昭容在呻吟着,屋子里雾气缭绕,原本是青色的烟雾,也不过一瞬,竟变成了紫色。路非白赶忙就往屋子里走,范婆娑一把拉住了路非白,“路公子,你不能进去。你进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扰乱郑姑娘,到时候根本就熬不过十二个时辰。”

    路非白一把将范婆娑甩开,他冲范婆娑吼道:“那你说怎么办?”

    “等。”

    路非白深吸一口气,直接盘腿坐到了门边,他闭着双眼,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的时候,郑昭容还不觉得很疼,才刚刚过了半时辰,郑昭容就觉得整个人都没劲,她用力抓着木盆的边缘。她的眉头紧皱,不断的在大口的喘气。一个时辰后,她就觉得就好像有人在用细针在戳自己一样。在她五岁的时候,她背不出一首古诗,一旁陪读的先生就用细针戳自己。因为针头很细,所以家里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她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好好背书,好好习武。

    五个时辰过去,郑昭容就连抓木盆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真个人都瘫倒在木盆里,就像是有人用刀在割着自己身上的肉一样。在她到清风街的前一天,她没有在如日落之前到清风街。夜深了,野狼在嚎叫着,就像是在郑昭容的身边一样。郑昭容打着灯笼走在路上,她猛地一转身,一只狼就蹲在她的身边,她将灯笼一扔,转身就跑,可是她怎么会跑得过狼的,狼的利爪一下就划过了她的背部。后来,阿立出来寻她,才救了她一命。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再那半个月里,她的背部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已经麻木了的痛。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的话,晚上就不要走夜路了。

    六个时辰之后,郑昭容忍不住开始叫起来,她的眼睛迷离,看什么都带着重影,看什么都看不清。她猛地就像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刚想站起身,她又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能熬过去的话,那么这么多年坚持的,这么多年她受的苦,薄桓良让她经历的痛都没有意义了。她整个郑家还需要她。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需要活着,她要活着!

    阳光洒落,在窗户外郑昭容隐约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衣,手中拿着把墨扇,笑语盈盈的看着郑昭容,“郑镖主,好久不见。”

    “墨汁……”

    郑昭容看不清许墨之的样子,只有一轮廓,但郑昭容还是可以认出那是许墨之,“墨汁,你怎么在这么的?”

    “因为……我有些想你了。我当时问你,如果我不是当朝的太傅,就当你是真正的郑镖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你看,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太傅了,而你现在也在华山这里,也可谓是真正的郑镖主了。昭容,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生前我拿我的命保护你,生后我也愿意拿我的生生世世保护着你。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凡尘人世,同我去到只有你和我的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