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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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工吃饭

    不过,她倒真感谢鲍总拉自己来吃串串。

    别说,这串串味道还真不赖,还真与火锅差不离;对于那些囊中羞涩而偏爱麻辣鲜香的人,这串串还真不愧为既过嘴瘾又解囊中羞涩的好东西……

    老可老婆见鲍磊、叉叉裤和二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在一隅谈笑风生,举杯拈筷的高兴模样,更纳闷了:“这鲍爷胆子越来越大了,瞧高兴的,真不怕被老婆撞上?”

    老可瞅见了老婆的不悦,忙低声道:“你别管人家鲍爷,鲍爷有事哩。鲍爷给咱引来客人在这儿消费,是帮咱哩。”,“那二个小妖精是谁?”

    “哪来的二个妖精?”老可扭头望望,有些愠怒:“才给你说别管他人,找钱得了,你看看你?真是女人!”

    老婆咧咧嘴,刚想回敬他几句,小青过来了。

    “老板,那桌还要加菜。”他指指偏东的一桌:“客人问有没有活青蛙?有的话,先上二斤,我就说要得。”,好家伙,二斤活青蛙?老可飞快地在心中一默:二斤青蛙加上毛利足足要赚他一倍。他对小青眉睫一闪道:“你快到外面看看,有的话不管多贵弄二斤活的回来。”,说着,将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小青。

    小青接过,屁颠颠的走啦,不,是跑着走了。

    老可满意地瞧着小青消逝在黑暗中的背影,老婆却有些担心:“呀,今晚刚上班,你不怕他拿着钱跑了?”,“跑?跑到哪儿去?”老可不以为然:“你少操这份心吧,现在客人不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要得,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点。呵---欠!”,耐不住瞌睡的老婆长长的打个哈欠:“那,我回去啦。”

    “回去吧。”

    老婆拖着浓浓的夜色走了。走不了几步,又扭头折回:“对啦,刚才你说小青今晚睡咱家,应当怎样睡哟?”,这一问倒把老可难住了。

    老可想想道:“你找床被单把大床隔一下,再把沙发摊开,你睡床上,我和小青睡沙发,今晚先将就将就,明天再说。”

    老婆转走了。

    路过鲍磊家时,瞧见他家房门虚掩灯火通明。

    仔细听听,传来电视里少儿台的歌唱与芳儿断断续续的声音:“妈妈,爸爸怎么还没下班?多久才下班哟?”,“睡吧芳儿,爸爸一会儿就下班了,乖,睡吧。”,啪,关电视的声响。

    “嗯,我不要关电视。”芳儿又口齿含混叫了起来,“好好,小祖宗,不关就不关,快睡吧。”,啪,又响起央视少儿台的歌声:“请把你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老可老婆就想:“瞧这将就孩子的?哎,真是,鲍爷明明

    在请女孩儿吃饭,却说在加班;哄老婆哄得够水平。”,她忽地有些忿然:凭什么你鲍爷在外面带着漂亮女孩花天酒地打情骂俏,却让自家老婆却老老实实的窝在家中带孩子?

    天下这些男人哪?真不是人养的。

    同巷子一同长大的姐妹,不行!我都替你感到不平了,她有点兴奋地敲响鲍磊家门。

    没多久,小青拎着一塑料袋回来。

    “搞到了?”,“搞到了”

    “多少”,“只有二斤多点。”,“给我。”,老可接过塑袋和小青走到那桌:“先生,蛙来啦。”,小青小心翼翼的叫:“我秤给你看一下。”

    喝得满面通红的主人随意瞭一眼,问:“死的?活的?”,“活的,你瞧,活蹦乱跳哩。”小青掏出几只活青蛙,那青蛙见风卖乖,呱呱大叫,惹得一塑料袋里还活着的蛙们,跟着呱呱乱叫起来。

    一时,蛙鸣人笑,扬起彼伏,让寂寞的春夜竟有了些许的热闹。

    小青就着摊子上的小刀,拔出一颗铁钉往木摊子沿上一扔,就刮起青蛙来。

    只见他高高挽起衣袖,手起刀落,褪皮去头,片刻,一大堆死多活少的蛙们就变成了一大盆肉呼呼的蛙肉。

    小青随手抓出一大把蛙肉,扔进碗中藏在摊子下,剩下的使劲在盆里抖动,然后端向桌边。那一桌子的吃客瞧见蛙肉端了上来,早个个笑呵呵地伸出了筷子。

    “小青会办事!”,老可瞧在眼里,不觉对外表笨拙的小青另眼相看。

    他叫住小青,耳提面命一番。

    小青随即笑盈盈的走向鲍磊:“鲍爷,本摊有新到的青蛙肉,何不给美女们尝尝?”

    话音未了,叉叉裤财大气粗的嚷起来:“有青蛙肉?好的,满上,满上。”

    一大碗肉呼呼的蛙肉端上,喜得东丹珍部长抓起了了已放下的筷子。

    说来凑巧,二人都喜食青蛙。据说是有一本专供女人翻腾的杂志登过:吸日月精华吮天地营养的田野活物,含有许多微克活性精华分子,是爱美女性养颜驻春的佳料妙药……

    鲍磊当下喜滋滋的表扬:“嗯,不错,你们摊子东西挺丰富,下次我们再来捧场。”

    叉叉裤眼尖,远远瞅见鲍磊老婆怒气冲冲走来,忙向鲍磊磊使着眼色道:“鲍总,兄弟有事,我先走一步,再见!”,“您俩慢用”他向二位女孩儿礼貌的点点头,溜之大吉。

    鲍磊心知不好,刚想起身,就传来了老婆的叫声:“鲍磊,你加的好班,加到这儿来啦?”

    “哦,你来啦?”鲍磊闻声扭过头,立马站起来招呼道:“快坐,快坐,老板,打个油碟,拿双筷

    子。”,然后指着东丹珍部长给老婆介绍:“这是本单位的同事,加班晚了,出来加点餐。”

    东丹也认出了是鲍总老婆,便笑着对她点头:“嫂子,快请坐!”,本不是吃素的珍部长,瞭见鲍磊的神态和东丹的假笑,自然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乐得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哟,以前听鲍总说嫂子如何年轻保养有方,今天见面果不其然;嫂子,快请坐,给我们俩讲讲,让我们淘淘经验。”

    果然,落落大方谈笑自如的珍部长一下就收到了意外效果。

    本是满腔怒火的老婆,这下倒难住了:如果真如老可老婆所言,鲍磊背着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左拥右抱,这二个女孩儿就不会见了自己若无其事。

    再则,二个女孩儿热情招呼,落落大方,也不像是和鲍磊有苟合之嫌……

    她转怒为笑:“哟,真是鲍总的同事,加班晚了,要爱息身子哟。”,“就是,鲍总爱企如家,负责到底,命令我们加班嘛。”珍部长见台阶就上,微嗔道:“不瞒嫂子说,我们正恨鲍总经理哩,加什么劳什子班?人家老板又不知道,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啦。”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嘛,为什么非要把事情一下做完呢?”东丹紧紧跟上:“我累得都想辞职了,鲍总,我跟您说,今晚这顿饭该你请客,谁叫你下死命令来着。”

    “好好,我请客,我请客。”鲍磊乐呵呵的回答,瞧着二个女孩儿争相往老婆碗里拈菜。

    暗地里捏着一把汗的老可,这才放下心来。

    老可恼怒的想:不用问,一准是老婆回去叫的她……老可虽不知道鲍磊今晚要做什么?可明摆着人家是来照顾自己的生意。瞧,鲍爷和二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往桌子一坐,咱的串串摊子真是蓬荜生辉,客人纷至沓来……

    哎,既或是有什么,咱一同从小长大的叉叉裤朋友,也应当帮死忙……唉,我真不懂。女人,真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老板,客人结账。”一旁的小青,见胡思乱想的老可没听见鲍磊的招呼,忙低声提醒他。

    “是你呀?”东丹终于想起了老可是谁,高兴的叫道:“我还没敬你一杯哟。”

    “以后吧,那事儿,谁遇上也会帮衬的。”老可有些不好意思,他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被年轻女孩儿叫住。

    鲍磊摔过去二张‘老人头’付了账,小青又送上几碗温热的银耳汤;那细火偎依的银耳汤,稠密密的黄澄澄的,上洒几颗鲜艳夺目的枸杞,诱人食欲。

    一干人都低下头咝咝地喝着。

    珍部长和东丹,边喝边相互使着眼色。

    东丹斜睨着鲍总老婆

    ,圆润丰满的嘴唇瘪瘪,又瘪瘪;珍部长也斜睨着鲍总老婆,再斜睨东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而鲍磊老婆呢,一丝微白的鬓发滑到额头,眼角竟有了些许的皱褶在光下特别醒目……

    鲍磊知道:其实,与珍部长同龄的老婆,只不过比风华正茂的东丹大几岁罢了,干嘛就被东丹气哼哼的轻视和瘪嘴?

    望望在美人儿面前老态顿显的老婆,鲍磊心中滑过丝丝儿自责和不安。

    他把自己未喝完的大半碗银耳汤,细心的倒在老婆碗里,温柔的说:“多喝点,慢慢喝,别烫着了。”。

    他瞅着东丹和珍部长各具特色的神态,忽然皱起过眉头讨厌起来:你俩这是干嘛?干嘛呢?

    “好啦,今晚到此吧。”鲍磊心烦的站起,对她们道:“明天都有事,早点休息吧。夜晚了不安全,都打的回去,报账!”

    “我们也走吧。”鲍磊对老婆说:“晚了。”,扭身领头走开。

    回到家,芳儿正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爸爸,你还加班呀,我要你抱,芳儿乖。”

    鲍磊小心翼翼的抱起芳儿亲亲,芳儿的口水沾在他腮帮,鲍磊伸出舌头舔舔,甜津津的……心里卷过一股热浪。“轻点,莫把芳儿弄醒了。”老婆小声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上床熄了灯,老婆才不轻不重的捶着鲍磊:“那二个花一样的姑娘是你同事?哄鬼去吧。”

    “你又干嘛,疑神疑鬼的?”被疲乏袭击的鲍磊,保持着一丝清醒小声道:“哎,睡吧,睡吧!”,“那个更年轻一点的女孩儿,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哪个更年轻一点的?”,“就是那个个头显高,一脸的妖邪气和长筒袜外套着假短裤的那个。”

    鲍磊有些吃惊,老婆指的是东丹。唉,这女人难道真有第六感觉?怎么她不指更妖娆的珍部长,单单直奔东丹而来?

    可怕的女人!

    鲍磊依稀记起那天在“五月花”商场老婆与东丹见过面,东丹还记得她,可她却记不清楚东丹了。“也许是同脸孔的熟人见多啦,睡吧,睡吧!”,他一下抱住了老婆:“明天,咱们带芳儿到公园去玩。”

    “爸妈哩?”老婆翻腾一下甩个只戴着乳罩的后背给他:“一起去吧,”

    “要得。”鲍磊喃喃回答。

    嚐……墙上的时钟敲了十二响。

    凌晨三点过,老可才疲惫不堪的带着小青回到自家小屋。

    凌空扯起的一大副被单,将本来就窄的小屋隔成了二半。被单一侧,老婆正发出隐隐约约的酣睡声。

    被单这一侧,陈旧的木沙发在地上摊开,二个半新的

    枕头二床毛巾被扔在上面。老可领着小青在小小的厨间就着冷水随便洗洗,便先后扑在沙发上昏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老可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老可打呼噜有特色:先是重重的一叹,然后是过渡阶段性的悠扬气声,最后才是惊天动地的渲染、“哈”的一下达到最高点,再接着循环……

    结婚几年后,老婆也习惯了老可的呼噜。

    但在老可削发明志摆起了串串摊子后,却再也睡不着觉。或拚命地看电视和上网聊天,或躺在庞大的床上矇矇眬眬似睡非睡,非要等到凌晨老可摆摊回来后,在他的呼噜声中甜滋滋的一觉睡到天亮。

    但今晚,她却总是睡不着。

    很简单:小小的屋子里来了个陌生男人。

    作为在工作单位不拘言笑的办公室副主任和平时就不喜出头露面的家庭主妇,她怎么睡得着呢?她盯着发白的屋顶,越急越闭不上眼睛。

    想起明天自己的父母要来家里坐坐,心里一急,头脑却越发清楚了。

    她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今晚和一帮公务员伙伴吃串串过多,喝了不少水,甚至连刚才准备好的一瓶温开水也喝完了,可仍然感到渴意;然而,肚子却不争气,才松了包袱不久,此刻又感到浓浓的尿意……

    她咬紧牙关使劲儿憋着。一会儿,她感到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悄悄爬起来,向屋角的厨房兼厕间摸去。

    她轻轻关上厕门,小心翼翼的蹲着……心里一迭声的咒骂着这该死的窜得让人感到恐怖的房价,咒骂着这该死而可怜兮兮的工资,咒骂着这该死的无钱无权无势的老可,咒骂着……

    好容易在惊恐不安中松了包袱,她轻轻扭开水龙头放水冲冲,站起来系好裤子后才放心的吁口长气,又悄然无声地向床上摸去。

    嚐……墙上的时钟不紧不慢的敲了四下。

    摸索中,借着窗口透进的月光,她瞧见了仅穿着裤头脸向下扑压着的老可,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而另一边,同样仅穿着裤头仰卧的小青,却不由得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坦率地讲,除了老可,她还没见过如此赤祼而睡的年轻男人;青春有力的肌腱是那么迷人,全身肌肉呈古铜色,紧切而毫无赘肉……她的目光忽然瞟见了小青的裤头间,那儿,生命力勃勃,高高的耸起……

    脸上一阵滚烫,她忙收回眼光,撩起被单爬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她终于睡着了;不一会儿,便发出了沉隐的呼吸声。

    可地上的小青却没闭上眼睛。

    到处打工的小青,今下午被叉叉裤刚从人才市场上召来,很快就投入了繁重的工作。

    老可摆的这个串串摊子,对小青来说无所谓大小和轻重,反正都是打工吃饭,活儿轻,也是做;活儿重,也是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