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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较量生 世家官下马(四)

    即墨华休笑问:“可是什么决定国公爷都会应承?”

    这话是个坑,魏庭却因为急着想解决此事差点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是即墨望暗里拉了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话。

    “我想,你们既然邀我们前来,要怎么处理你们也有了计策,不妨说说看,自然也要在我们能力所及之内才是。”

    哼,明明做错了事还要讨价还价。

    即墨轸终于忍无可忍,“那国公爷还想如何息事宁人?江毅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便是国公爷以命偿命恐也难消江首相之恨。”

    魏庭见即墨轸已是怒极,忙说:“是是是,二殿下所言极是,江公子之事,老臣也甚是悔恨,只要能消江首相之恨,老臣愿倾其所有。”

    即墨望闻言大惊,魏庭果然还是沉不住气。

    即墨华休见魏庭这样“实在”,忍不住笑他“国公爷也知以命抵命啊?那您怎么不去府衙认罪呢?反正您也活了四十多年,好日子也过了,死而无憾了嘛!”

    魏庭听了这话如鲠在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不精彩!

    “行了,我也不打趣国公爷了,国公爷‘政绩斐然’,朝堂上自然不能少了国公爷,国公爷要真是如此想的,也不是全无可能,父债子偿也未尝不可啊!”

    即墨望听了这话,心中一冷,忙说了句:“不可!”。

    他就是怕他们拿魏满说事。要是他们执意要让魏庭下马,魏家还有魏满,魏满能力出众,撑起国公府也非难事,再说魏满肯定会向着他。

    即墨华休见他态度坚决,脸上笑容一滞。“四弟,方才你们还说我们说什么都会应承,怎么我们一说条件,你们又百般不愿了?出尔反尔又是什么个意思?”

    “三哥,并非我们出尔反尔,魏满正值年华,让他给江公子赔命是……”

    “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哼,就魏满正值壮年,那江毅呢?他才十八岁,还未曾及冠,他死的就不冤枉了?”即墨轸突然打断他。

    即墨顼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说话。

    即墨华休见他把一向好脾气的即墨轸惹恼了,忙接过话去,“好了,玩笑话,不过看看国公爷的诚意而已,那看来我说让魏小姐配冥婚之事也不能当玩笑说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一席话,在场几人脸色俱变。

    “华休!”即墨顼突然喊了他一声,语气里颇是责怪。

    即墨华休还是笑嘻嘻的,“这可不是我说的,四弟,回去问问陈王是何意思吧,这可是他给我的提议!”

    “什么?”即墨望惊呼一声。

    他有病吧?这又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不趟这趟浑水,又在这里挖了个坑。

    即墨轸见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再插科打诨,“江首相也不欲与魏家交恶,但这丧子之痛实在难消,唯有三件事国公爷必须办到,一,国公爷不再过问朝堂事;二,国公爷要在寺中为江毅念往生咒两年;三,两年期过国公爷需为江毅寻一门阴婚。唯有做到这三件,此事方才作罢。”

    这三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这意味着魏庭要放下一切,去寺中清修两年,不过魏庭倒是很高兴,他可以落得一身清闲,还不用为他偿命,多好的事啊!

    魏庭立马就应承了下来。“江大人提的要求那是老臣该做的,还要多谢江大人的宽厚才是。”

    即墨望心中暗喜,还以为他们要怎么为难呢?原来也不过是这样的要求,这件事从头到尾即墨顼都没有插手,难道他真的只是出席葬礼,给江家一个面子?

    这些他暂且都不想管,他可以将魏满推上国公爷的位置,魏庭虽说行事无甚分寸,到底在官场上还有些政见,他可以在身后帮衬着魏满,魏家只会越来越好吧?

    见事情也算尘埃落定,即墨顼慵懒的说了句“事情既已解决,就走吧。”

    即墨轸见他要走,连忙站起来,“这几日劳你费心了。想来你也疲倦至极,你与三弟早些回宫吧!”

    即墨顼点点头,便阔步而出。

    即墨华休长叹一声,也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先走了,几位自便。”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即墨望,便夺门而出。

    即墨望一头雾水,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说即墨初阳无厘头的提议吗?说到这他就窝火,他是来帮倒忙的吗?回去便与他说道说道。

    即墨轸见他二人已经离开,也不欲在此多呆,“国公爷可还有事?”

    魏庭摇摇头,“二殿下且去忙吧,明日老臣便入朝请旨。”

    “嗯,如此,我便先走了。”

    即墨轸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待几人走后,魏庭替即墨望添满茶水,道了句:“今日还要多谢四殿下。”

    即墨望摆摆手,说道:“你我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

    没多久,二人便也各自离去。

    回宫后,即墨望连忙去了陈宫。

    楚翏远远的就看到即墨望,他见他来势汹汹的,便急忙进殿通禀。

    即墨初阳见楚翏像失了魂一般,慌里慌张的,“你干嘛?”

    “殿……殿下……他……”

    即墨望进殿便听到楚翏结结巴巴说话,本就压了火,又看到即墨初阳慢条斯理的用膳,压着的火又从心底蹿起,“我什么我?”

    即墨初阳见他黑着脸,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事情如何了?”

    “你那话什么意思?你让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给人配冥婚,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楚翏本就被他突然吼的一嗓子吓得不轻,这下听到他说的话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事他家主子确实做的出来。

    即墨望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他都习惯了。要不是看魏家还有兵马司的半块儿虎符,他才不会跟即墨望共坐一船。

    即墨望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自知理亏,无力争辩。竟自顾自的坐下来,说道:“还好我及时转圜,没有应承下来,不过江家也没有太过为难,只说让魏庭自行请辞,去寺中清修两年,再为江毅选一门阴婚,这都不算难的,魏庭也一口应承下来了。”

    “你说什么?”即墨初阳听着他的话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冷冽的看着即墨望,将手中银筷摔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吓得楚翏立马跪在地上。即墨望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啊?这事不是挺圆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