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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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你没有保护好他

    第三百零三章你没有保护好他

    迟越醒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凌晨,她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昏暗的烛光衬得房间里明明暗暗看不真切,床头的安神香氤氲着,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可是迟越并不觉得安心,她轻轻的抚向自己的肚子,那里一片平坦。

    虽然之前的她也是平坦的,可是那种生命的孕育的感觉与现在空荡无一物的感觉是有区别的。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陈暮白就睡在床边的桌子上,因为几天的守护他的眼下一片青紫,如今正熟睡着。

    迟越看了一眼陈暮白,而后轻轻的下了床,开门出去,凌晨的夜晚风很凉又是深秋,已然有了穿透人衣服的感觉,任何一个人在凌晨外出都要下意识的裹紧衣服,以防冷风入体,而迟越却如同不知寒冷一样,任由风吹着她单薄的身体。

    她看着天上廖廖的星空,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上天给了她一份礼物,又让她自己给弄丢了,迟越深深的咬着唇,连唇角被咬破开始往外流出鲜血都不知情。

    直到一阵铁锈味的血腥钻进她的口腔,她突然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擦着自己的唇角,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唇,她似乎很是害怕鲜血,她变得胆小而懦弱,她开始害怕一切事物,拒绝接触一切。

    不知不觉她走到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地上有一个纸风车,大概是谁家孩童落下的。风车因为路人行走的踩踏已经不成样子,迟越缓缓的蹲下,将纸风车当宝物似的拿起放在手心里,而后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低声的哭着,独自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将她的悲伤与痛苦释放出来,她哭的伤心极了,似乎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婴孩一般,让人不忍去听去看。

    陈暮白被一阵冷风吹醒,而后他有些朦胧的发现屋里的们没有关,起初他还没有发现异样,而后突然间猛然起身,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迟越不见了,陈暮白心下一沉,提起门外的灯笼便去寻找。

    如今已是半夜,风已然刺骨,迟越的身子不好又刚刚小产,如今跑去外面吹风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加脆弱,加重了病情以后再养也是养不回来的。他又害怕她做傻事,毕竟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她们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却又不得不向艰难的生活低头。

    陈暮白在不远处听见了低低的声音急忙跑过去看,发现迟越正对着一只坏了的纸风车哭的伤心便急忙跑过去,丢到自己手里的灯笼半跪在迟越身边,迟越看到陈暮白哭的更是无法抑制,她抬起头来,面色苍白的对着陈暮白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我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陈暮白摇摇头,对着迟越轻声道

    :“不是你的错阿越,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他的话刚说完,方才丢掉的灯笼因为歪扭着烛光点燃了外层的纸,忽的一声着了起来,火光映着陈暮白与迟越的脸庞似乎在无声的燃烧着。

    “我们去给他烧一些银两吧……”迟越声音虚弱,带着自有的固执,陈暮白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便点点头,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早已经凉的不行,陈暮白轻轻的抱住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予她一些仅有的温暖,没想到迟越却像是满不在乎一样,轻轻的推开他的身子,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陈暮白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迟越应当还是有些恨他的,可是又不得不原谅他,因为他们两个互相纠缠,互相折磨,早就已经习惯了彼此。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无法自给自足,它会让人安于现状无法从淤泥中抽出脚来。

    陈暮白大深夜的敲开了卖冥纸的店铺,老板一脸的怨念,带着一股未睡醒的脸,似乎随时就有发飙的可能性,陈暮白从怀中掏出一大錠银子扔在桌子上,老板瞬间被钱驱散了所有的睡意,一脸谄媚的笑容招待二人。

    他买了一些纸叠的元宝,与一对蜡烛与供香,迟越则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她脸色白的如同一位深夜中的女鬼,加上三千青丝散乱未束,更是衬得她有些可怖。老板在一旁一眼又一眼的瞅着,带了些探索与好奇,被陈暮白一个杀人的眼神扫过去他立马老实的站在一边。

    陈暮白买完后便跟着迟越在空旷无人的路上行走,两人穿过小镇,来到田间,又穿过田间来到山上,最后停在山顶的悬崖上。陈暮白对这里很熟悉,因为这是周媚带着迟越无路可跑的地方,他虽然不知道迟越为什么要将他带来这里,可他也很识相的安静,因为他知道,迟越现在需要的便是安静。

    迟越从包袱中拿出蜡烛与香点上,然后又将元宝一点点的放进火堆里,摇曳的火光升起,在这个静谧旷野中显得诡异而温暖。

    迟越想起周媚死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忽然向往起她口中的江南,如果有机会她很想去看看,迟越轻轻的咳了两声,将一直紧握的纸风车也扔进火中,她看着火苗一点点蚕食着纸风车,脸上的泪水不停的从脸颊中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迟越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许是你我的罪孽,降临到孩子身上,皇上乃一国之君,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夺取想要的兵权,与周媚的父亲又有何区别?”

    陈暮白有些一愣,而后脸上一阵薄怒:“从古至今,有那朝那代的皇位是干净的,阿越,你如今说这些话不怕伤了我的心吗?”

    “伤心?你有心可伤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会放过周媚,可是呢?你当着我的面亲手杀了她!”迟越的脸上是冷冷的,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