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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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墓前忆当年

    第二百五十五章墓前忆当年

    天色阴沉,似是有雨,风渐渐大,吹起人的衣玦,接下来三天,迟府人皆沉默寡言,先是草草埋了大夫人,因念及她与迟书雨的母女情分,没有立即赶迟书雨走,而是料理完她母亲的后事。

    迟书雨走时,迟越没有去看,不管当时场面多么凄凉于她来说,都已经是仁至义尽,彼时她正在母亲的坟前。几年未收拾,野草长满坟前,迟越将坟前一一清扫干净,又摆了瓜果等祭品,跪坐在她母亲坟前烧纸。

    陈暮白跟在她身后静静的呆着,有时候两人并不需要多少甜言蜜语,陪伴才是最好的,所以他并未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

    迟越静静的烧着纸钱,回想起曾经的种种,竟然觉得万分的模糊,并未有多少熟悉的画面,许是母亲死的太早,在迟府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不吐露半分,以至于连最基本的亲情都差点消失殆尽。

    “娘,女儿回来了……”迟越轻轻的开口,声音略带哽咽。“女儿说过,一定会为娘报仇,给娘洗刷冤屈,还娘的一身清白。”

    “还记得娘曾说过,人虽有穷富低贱之分,可人心却不能,不存害人之心,这一世才无愧于心,以前我会疑惑,为何娘如此懦弱无争可还是会被欺负,如今白云过隙,女儿不再是手无寸铁的孩子,还请娘九泉之下放心……”

    迟越想起小时候,生活在迟府跟下人们住的差不多的院子里,一年四季难得有些好东西,所以身形总是比其它孩子瘦弱,当娘的心里自然心疼,便去求大夫人赏点补品。最后,东西是拿回来了,可是她的娘身上也满是伤痕,迟越小小的年纪不懂什么是欺辱,只是觉得娘带来的东西分外好吃,却没看见她娘虚弱的神情。

    迟越忍不住落下泪来,哭的都有些支撑不起自己的力量,她恨自己当时太小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娘亲,她恨这个尔虞我诈的迟府,一点一点吃掉了她娘亲的青春,甚至生命。记忆中的娘亲,总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有着江南水乡的清丽面容,总是叫人看一眼不禁陷入她的温柔眼眸中,如此女子,本应嫁给一个对她好的夫家,过着与世无争而又平淡的生活。

    “阿娘,我好想你……”迟越终究忍不住,伏在墓碑上哭出声来。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支撑她活下去的不过是仇恨,还有报仇,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不论是大夫人,还是迟书雨,都得到了应该有的报应。她突然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不知道该用什么继续支撑她活下去的意义。

    陈暮白见状忙上前去抱住她,她哭的太凶,太用力,陈暮白突然有一种即将要失去她的错觉,迟越趴在他怀里,抽抽噎噎道:“小白

    ,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哭,你还有我,我会带你回家,你还有大把的时光,我会让你幸福,会不负你此生,阿越,别哭了……”陈暮白轻轻的安慰着,目光温柔缱绻。

    “我可以相信你吗?”迟越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泪水,陈暮白用指腹轻轻的为她擦去泪痕,认真道:“我陈暮白,在你母亲坟前发誓,一生一世,绝不改变心意,上可为你九天揽月,下可刀山火海用不反悔。”

    迟越点点头道:“我的一生没有亲人依傍,只有你一个人,若你哪日厌倦了我,便就跟我说,我便不会再缠着你……”

    “傻瓜,说这些干什么,不会的!”陈暮白堵住她的嘴,又道:“天已阴,估摸一会儿便要下来雨,我们赶紧回去,不然怕是要淋湿了。”

    迟国公在经历过这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后彻底的病倒,陈暮雪又心情低落无法陪侍,再说虽是下嫁,但皇室身份还在那儿,所以侍奉的只有迟顺良偶尔来看一眼。迟家也有自己的事情,男丁又只有迟顺良这么一个,自然不长在家,迟国公卧病在床,所能侍奉的也只有丫鬟下人们,虽事事巨细,可说到底没有儿孙的陪伴显得凄凉无比。

    迟越知他虽无养育之恩,却也是生身之父,在虽陈暮白回宫前,去看了迟国公。久病床榻,迟国公的脸色略显苍白,呼吸也不像年轻人那般顺畅,迟越在下人手里端过药碗,又打发下人都出去,方走到迟国公面前,喂他喝药。

    迟国公混浊的眼睛略有泪水,他静静的看着迟越,心中懊悔不已,同为自己的孩子,他却如此偏心,老了甚至无人可依膀,他透过迟越的面容似乎看到了她娘的样子,那个如江南一般温柔的女子,只可惜命薄如纸。

    他叹了口气,颤颤巍巍道:“爹知道,你恨爹,恨迟家……爹年轻时犯了错,不禁没有去弥补,还害了你们母子两个。”

    迟越端着药的手一顿,敛眸不语,只是一勺一勺的翻搅着滚烫的药汁。迟国公也未指望她能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你长的,与你娘亲又七八分像,一样的眉眼如画,淡然平静,只是你多了丝硬气。你小时候,刚出生,我也很是喜爱,便去找了算命先生给你测八字,算命先生说你命运多舛,福薄,我还气的将他赶了出去……咳咳”

    迟国公咳了两声又道:“只是,却没想到,我保护不了你娘,也保护不了你……你该恨为父的……”

    “别说了,有些事是注定的,人都要向前看不是吗?”迟越淡淡道,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鼻子有些发酸。

    父亲的形象对于迟越来说是模糊的,她从小不知道父爱是什么,脑海中,也只有母亲自己一个人扶养她,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迟府的二小姐,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小姐差别却是如此的大,她也曾偷偷的趴在墙角看过迟书雨坐在父亲的腿上咯咯直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