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信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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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在帐篷的灯光下,杨宜君沉浸在日记当中。娓娓道来中就好似说给心仪的人听,难免有时候还会脸红,感到难为情。正如那歌中唱的,我是个姑娘怎能向他表白,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说出来。

    风,停了,不想打扰小草的沉思;雨,歇了,不再亲吻花儿的脸颊。那山野地里的星光,分明就是凝神的眼睛,可注目的却是远方的烛火。

    人生往往是美妙而且无奈的,在拥有生活中一件美好的东西时,也许感觉不到什么,而在失去它的时候,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却不时在撞击心扉。在时光流逝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模糊的往事却时常在梦里再现。一觉醒来,几多失落、几多惆怅。而今,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用她纯真的少女之心,尝试着向他呈示她少女的花蕾之时,却换来一次次失望的期待。不是说宋秉宽视而不见,他懂得“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真谛,可江怡影把他的心给占满了,不给别的女孩留一点点缝隙。尽管那场爱已经付之东流,存有的仅仅只是对过往的念想,或许她的芳影留在念想里就足够了。爱与不爱对女人来说只是一种感觉,就如同江怡影难以挽留宋秉宽决然的离去,她在黯然神伤中痛苦地接受了分手的现实;还如杨宜君的默默的情思,得不到他回馈的火热目光,她心神难宁,正如她在日记中写下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三个滚烫的字眼,可你懂得一个姑娘的心吗?

    为了杨宜君,白雪曾打抱不平,直接冲进宋秉宽的帐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江怡影嘛,你这辈子莫非要生活在回忆里不成?像你这样的男人就该沉湎在痛苦里,没人理解你。”

    “白雪,你这是从何说起……”

    “你难受活该!”白雪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说完转身就走,扔下不明就里的宋秉宽莫名其妙。宋秉宽糊涂了,白雪哪来的这火气,怎么就得罪了?猛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背后的影子是杨宜君。

    他不能说杨宜君不好,温文尔雅,有着大家闺秀的举止,虽说外貌平淡了些,但仔细端详,却透着一股耐看的秀气。她的性格从不张扬,如同在同学们之间曾传言说她是将军的女儿,她笑盈盈地矢口否认,和她平日的处事风格一样,只说自己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

    帐篷里,杨宜君沉浸在日记的叙说里,时而笔下沙沙,时而凝神,最是那低头的一温柔,如果被宋秉宽看到了,不动心都不由自己。

    可浑然不觉的宋秉宽正在帐篷里整理着资料,为即将出行的野外做着各种准备。这个时候的宋秉宽为几天前收到的一封信神伤、难过,江怡影的泣说让他不宁:

    是你无情地带走了我的心,我无权责怪你,我知道是自己的意志太薄弱,心想:离开就离开吧,代价无非就是一番难以忘怀的痛苦。可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难道爱情故事最后的结局都要流泪了,受伤了,才罢手了……我不能不说,你走后的这些日子,几乎是我生命最黑暗的时光,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难道是那天幕上划过的流行在昭示我们的爱情注定会是个悲哀?或许这仅能让我们保留一点遗憾美,再回忆起来不至于有后悔,可我却无端的希望它在梦里停留,哪怕只是瞬间……

    满纸泪痕,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一切都结束了,也许时间可以淡忘与恢复,也许这就存在于他深深的记忆里。他能做的唯有心里默默说一声:保重吧,我永远的爱!他真想告诉她,爱你不是错,如果爱你是一种错误,那么我愿意永远错下去!可……写好的回信被他终究撕碎了,随奔流的河流涤荡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