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重道远的上官老师
“不行不行！动作太僵硬了，全无半分柔韧之意。如此剑法，勉强只能算是小成而已。”
忘情山上，小清泉瀑布旁，上官常延看着身前收剑而立的弟子，摇头说道。
“可是，我明明已经将剑法运用纯熟，舞起剑来亦如行云流水，招式连绵不绝，这样也只能勉强算是小成而已吗？”小师弟皱了皱眉，显得不怎么信服。“我知师兄你修为深厚，学识远见，更远非我等新入门弟子可比，但师兄如此评价我的柔云剑法，实在是……”
上官常延微微侧头，淡淡道。“实在是什么？”
“实在是……”那弟子顿了顿说。“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那是你不懂！所谓柔云剑法注重的便是这柔云二字。精于招式的柔韧连绵，亦要如云一般变幻莫测，使对手防不胜防。可你的柔云剑，虽动作流畅，招式作用自如。但用力过猛，招式亦是僵硬死板！哪半分的柔云之意在里面？”
上官常延背着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谈谈地失落，仿佛恨铁不成钢。
顿时整个人身上就多了一股缥缈空灵，超脱世外的气质。俨然是一代宗师风范。
他身前的几名新弟子看向他时，眼神都变了。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上官师兄很满意师弟师妹们的反应，目光看向远方道。“你们看天上的云彩。”
师弟师妹们抬起头，然而天空万里无云……
……
“唉～天公亦不作美，如此又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你们明白何为柔云？”
原本气氛应该尴尬，但上官师兄几句感叹，崩塌氛围瞬间挽回。
顿时师弟师妹们的目光里，泛起了无限的感动与惋惜……
感动上官师兄的任重道远，惋惜天公的不作美，让上官师兄未能一尽人师之道……
“罢了。”上官师兄叹道。“我便一施展柔云剑法与你们看看，但能记住多少，便要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还是在你们个人！”
上官师兄说着，身上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忧思……
似在忧虑师弟师妹们能否记住这剑法的精髓，亦是在忧虑师弟师妹们的未来。
于是师弟师妹目光里，亦泛起了泪光点点……
上官师兄淡然一笑道。“记住柔云剑之精髓，在于剑招的神秘莫测，变化无常，意在柔韧灵巧，以柔克刚。
你方才施展的时候，虽招招劲道十足，每一剑都尽注了十二分的力道，使得剑法大开大合。
如此虽然表面上每一剑都威力十足，却早已严重偏离了柔云二字的真意。”
新弟子们眼中的崇敬顿时更多，上官师兄趁热打铁道。“看好了，这便是，柔云剑法！”
说着，一声金属摩擦的锋鸣声响起。上官师兄拔剑出鞘，全身灵元运转，一剑挥出，舞起了剑来。
顿时空地上一道道残影重重叠叠，上官师兄整个人都模糊了起来。
这剑法果真轻灵飘逸，变化莫测，以柔克刚，连绵不绝。
整套剑法在上官师兄手里，不过十息时间就演练完毕。
如此迅速多变的剑招新弟子们根本看不清，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模糊，待看清上官师兄的身影时，对方已经收剑回鞘。
“这……这就结束了？”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可茫然之中又带着几分似懂非懂的神情。
显然他们看不清上官师兄的动作，却体会到了一丝剑招之中的真意。
这使得他们都获得了一些朦的启发，仿佛是某种模棱两可的顿悟。
这时候，给大师姐送外卖的白沐凌刚好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忘情山山清水秀，有泉流至山顶流淌而下，形成一条不大却十分美丽壮观的瀑布。
传说忘情门的开派老祖曾在极北之地取来一条灵脉，将它封入山体之内，使得整座忘情山灵气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而上山灵泉直通灵脉的腹地。灵泉得此灵脉中灵气的温养，故而垂下的瀑布里蕴含着一股灵气，使得这泉水异常的甘甜。
忘情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水质确实不错，白沐凌的客栈用水，都是接取这瀑布之水来用的。
不过因为好奇，白沐凌曾经研究这泉水，发现它除了味道比普通的泉水好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卵用。
于是白沐凌得出结论，要么灵脉一说根本就是胡编乱造。要么就是灵泉泉水流到山下时，水中的灵气已经挥发得一干二净。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因这个传说的存在，使得不少人都喜欢在山泉瀑布旁边修行。比如眼前的上官师兄几人就是如此。
师兄师姐带领师弟师妹们修行，这种事情在忘情山上并不少见。
修为达到凝灵境的弟子，就有指导新入门弟子修行的资格。忘情门里有个教师考核处，通过考核就是忘情门的门派教师，可以招收学生了。
当然不通过考核也可以招收学生，但没有教师福利。万一不小心把弟子教坏了，更是要自己负全部的责任。
所以门派教师资格证，相当于一份教师职业生涯保险。而招收的对象，当然是新入门的杂役弟子们。
当然了，如果你想招收其他外门或门内弟子，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人家肯不肯认你这个老师。
令白沐凌颇为感慨的当然不是这个教师制度。而是那个正在瀑布旁边，指导新弟子们修行的家伙居然是上官常延。
于是，白沐凌就不由得有点羡慕了。上官常延是与白沐凌同一届的弟子，修为实力在他们这一批人之中，一直是垫底一般的存在。
然而，就算是昔日垫底的上官常延，如今也已经成为外门弟子，更是成为门派教师了。
但他白沐凌，堂堂完美凝灵境，如今居然还是个杂役。
好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沐凌这边刚刚感慨完，上官常延那边。他可爱的学生们也都从茫然的明悟中苏醒了过来。
一开始质疑上官常延的那位师弟，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赶紧上前，对着上官常延抱歉一拜，叹服道。“老师剑法之高，果真高深莫测，方才是学生妄自尊大了，望老师勿怪！”
上官师兄微笑着点头道。“无妨，我辈年少之人，谁不带着几分骄傲？谁不带着几分自信？又有谁不带着几分轻狂？想当年，我亦是如此！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所以狂得好啊，狂得好啊！”
上官师兄目露追忆，新弟子们看在眼睛，那名弟子连忙又抱拳一拜。“学生惭愧！”
上官师兄拍拍他肩膀道。“你也不必灰心丧气，你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将柔云剑法的招式运用自如，说明你本身天赋相当不错，不出十年你的柔云剑法必能大成。”
然后旁边的刚好路过的白沐凌，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旁边瀑布下的水潭里。
十年？上官师兄你没开玩笑吧？
这一批弟子，大约十一十二岁的模样。显然是三年前，上一届新入门的弟子。
刚才那名新弟子演练剑法的时候，白沐凌虽然还没有走到这里，但远远还是可以看到的。
那名新弟子将柔云剑法施展得大开大合，这确实是思路没搞对，剑走偏锋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奇怪。首先那名弟子的修为才练气八重，又是刚刚接触到剑法不久，所以一时练偏了，也是很正常。
但只要继续练下去，久而久之，随着剑法地不断精进，他自己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好么？
而且柔云剑只是黄阶中品武技而已。上官常延能在十息之内将柔云剑全部施展完毕，与这点也有很大的关系。
相对而言，武技层次低嘛！对于上官常延这个凝灵境中期的家伙来说，施展起黄阶中品武技来，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更何况白沐凌隐隐记得，当年上官常延还是练气境杂役弟子的时候，专研的便是这部柔云剑法来着。
那名弟子的提问，还真是刚好对上上官师兄的长处了。
当然，相对于练气七八重的弟子们来说，黄阶中品也算是门槛比较高的武技了。
但也不至于要用到十年才能练成好么？
从那名新弟子刚才演练剑法的情况来看，他在固定招式方面基本上已经掌握完全。
接下来，只要注重于变化方面的修行，那么再过一年，他的柔云剑一定能达到圆满的境界。甚至两年之后达到化境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十年？上官师兄，你真没开玩笑吗？
(本章完)
忘情山上，小清泉瀑布旁，上官常延看着身前收剑而立的弟子，摇头说道。
“可是，我明明已经将剑法运用纯熟，舞起剑来亦如行云流水，招式连绵不绝，这样也只能勉强算是小成而已吗？”小师弟皱了皱眉，显得不怎么信服。“我知师兄你修为深厚，学识远见，更远非我等新入门弟子可比，但师兄如此评价我的柔云剑法，实在是……”
上官常延微微侧头，淡淡道。“实在是什么？”
“实在是……”那弟子顿了顿说。“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那是你不懂！所谓柔云剑法注重的便是这柔云二字。精于招式的柔韧连绵，亦要如云一般变幻莫测，使对手防不胜防。可你的柔云剑，虽动作流畅，招式作用自如。但用力过猛，招式亦是僵硬死板！哪半分的柔云之意在里面？”
上官常延背着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谈谈地失落，仿佛恨铁不成钢。
顿时整个人身上就多了一股缥缈空灵，超脱世外的气质。俨然是一代宗师风范。
他身前的几名新弟子看向他时，眼神都变了。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上官师兄很满意师弟师妹们的反应，目光看向远方道。“你们看天上的云彩。”
师弟师妹们抬起头，然而天空万里无云……
……
“唉～天公亦不作美，如此又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你们明白何为柔云？”
原本气氛应该尴尬，但上官师兄几句感叹，崩塌氛围瞬间挽回。
顿时师弟师妹们的目光里，泛起了无限的感动与惋惜……
感动上官师兄的任重道远，惋惜天公的不作美，让上官师兄未能一尽人师之道……
“罢了。”上官师兄叹道。“我便一施展柔云剑法与你们看看，但能记住多少，便要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还是在你们个人！”
上官师兄说着，身上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忧思……
似在忧虑师弟师妹们能否记住这剑法的精髓，亦是在忧虑师弟师妹们的未来。
于是师弟师妹目光里，亦泛起了泪光点点……
上官师兄淡然一笑道。“记住柔云剑之精髓，在于剑招的神秘莫测，变化无常，意在柔韧灵巧，以柔克刚。
你方才施展的时候，虽招招劲道十足，每一剑都尽注了十二分的力道，使得剑法大开大合。
如此虽然表面上每一剑都威力十足，却早已严重偏离了柔云二字的真意。”
新弟子们眼中的崇敬顿时更多，上官师兄趁热打铁道。“看好了，这便是，柔云剑法！”
说着，一声金属摩擦的锋鸣声响起。上官师兄拔剑出鞘，全身灵元运转，一剑挥出，舞起了剑来。
顿时空地上一道道残影重重叠叠，上官师兄整个人都模糊了起来。
这剑法果真轻灵飘逸，变化莫测，以柔克刚，连绵不绝。
整套剑法在上官师兄手里，不过十息时间就演练完毕。
如此迅速多变的剑招新弟子们根本看不清，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模糊，待看清上官师兄的身影时，对方已经收剑回鞘。
“这……这就结束了？”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可茫然之中又带着几分似懂非懂的神情。
显然他们看不清上官师兄的动作，却体会到了一丝剑招之中的真意。
这使得他们都获得了一些朦的启发，仿佛是某种模棱两可的顿悟。
这时候，给大师姐送外卖的白沐凌刚好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忘情山山清水秀，有泉流至山顶流淌而下，形成一条不大却十分美丽壮观的瀑布。
传说忘情门的开派老祖曾在极北之地取来一条灵脉，将它封入山体之内，使得整座忘情山灵气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而上山灵泉直通灵脉的腹地。灵泉得此灵脉中灵气的温养，故而垂下的瀑布里蕴含着一股灵气，使得这泉水异常的甘甜。
忘情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水质确实不错，白沐凌的客栈用水，都是接取这瀑布之水来用的。
不过因为好奇，白沐凌曾经研究这泉水，发现它除了味道比普通的泉水好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卵用。
于是白沐凌得出结论，要么灵脉一说根本就是胡编乱造。要么就是灵泉泉水流到山下时，水中的灵气已经挥发得一干二净。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因这个传说的存在，使得不少人都喜欢在山泉瀑布旁边修行。比如眼前的上官师兄几人就是如此。
师兄师姐带领师弟师妹们修行，这种事情在忘情山上并不少见。
修为达到凝灵境的弟子，就有指导新入门弟子修行的资格。忘情门里有个教师考核处，通过考核就是忘情门的门派教师，可以招收学生了。
当然不通过考核也可以招收学生，但没有教师福利。万一不小心把弟子教坏了，更是要自己负全部的责任。
所以门派教师资格证，相当于一份教师职业生涯保险。而招收的对象，当然是新入门的杂役弟子们。
当然了，如果你想招收其他外门或门内弟子，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人家肯不肯认你这个老师。
令白沐凌颇为感慨的当然不是这个教师制度。而是那个正在瀑布旁边，指导新弟子们修行的家伙居然是上官常延。
于是，白沐凌就不由得有点羡慕了。上官常延是与白沐凌同一届的弟子，修为实力在他们这一批人之中，一直是垫底一般的存在。
然而，就算是昔日垫底的上官常延，如今也已经成为外门弟子，更是成为门派教师了。
但他白沐凌，堂堂完美凝灵境，如今居然还是个杂役。
好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沐凌这边刚刚感慨完，上官常延那边。他可爱的学生们也都从茫然的明悟中苏醒了过来。
一开始质疑上官常延的那位师弟，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赶紧上前，对着上官常延抱歉一拜，叹服道。“老师剑法之高，果真高深莫测，方才是学生妄自尊大了，望老师勿怪！”
上官师兄微笑着点头道。“无妨，我辈年少之人，谁不带着几分骄傲？谁不带着几分自信？又有谁不带着几分轻狂？想当年，我亦是如此！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所以狂得好啊，狂得好啊！”
上官师兄目露追忆，新弟子们看在眼睛，那名弟子连忙又抱拳一拜。“学生惭愧！”
上官师兄拍拍他肩膀道。“你也不必灰心丧气，你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将柔云剑法的招式运用自如，说明你本身天赋相当不错，不出十年你的柔云剑法必能大成。”
然后旁边的刚好路过的白沐凌，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旁边瀑布下的水潭里。
十年？上官师兄你没开玩笑吧？
这一批弟子，大约十一十二岁的模样。显然是三年前，上一届新入门的弟子。
刚才那名新弟子演练剑法的时候，白沐凌虽然还没有走到这里，但远远还是可以看到的。
那名新弟子将柔云剑法施展得大开大合，这确实是思路没搞对，剑走偏锋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奇怪。首先那名弟子的修为才练气八重，又是刚刚接触到剑法不久，所以一时练偏了，也是很正常。
但只要继续练下去，久而久之，随着剑法地不断精进，他自己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好么？
而且柔云剑只是黄阶中品武技而已。上官常延能在十息之内将柔云剑全部施展完毕，与这点也有很大的关系。
相对而言，武技层次低嘛！对于上官常延这个凝灵境中期的家伙来说，施展起黄阶中品武技来，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更何况白沐凌隐隐记得，当年上官常延还是练气境杂役弟子的时候，专研的便是这部柔云剑法来着。
那名弟子的提问，还真是刚好对上上官师兄的长处了。
当然，相对于练气七八重的弟子们来说，黄阶中品也算是门槛比较高的武技了。
但也不至于要用到十年才能练成好么？
从那名新弟子刚才演练剑法的情况来看，他在固定招式方面基本上已经掌握完全。
接下来，只要注重于变化方面的修行，那么再过一年，他的柔云剑一定能达到圆满的境界。甚至两年之后达到化境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十年？上官师兄，你真没开玩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