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所谓秀恩爱，便是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甜蜜恩爱，羡煞旁人的姿态。然后只一转身，在两人独处时，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你归你，我归我了。
“明天该产检了吧？”
“嗯。”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了。”，林佳坐在车后座，伸缩了一下背带裤上的带子，刚吃饱的下午茶，让她有些许的撑。
“我妈会陪我去的。”，林佳平静的回答着，好像肚子里的孩子和陈哲没有半点关系。
“我——，我只是想尽一个爸爸该尽的责任。”，陈哲的车速开的很慢，慢的他不想到达林佳的家。
“呵呵，假使没有这孩子，我在你陈哲的眼里，便什么都不是了吧？”，林佳默默地在心里否定着自己，却不敢向陈哲寻求答案。与其失望，倒不如怀有希望。哪怕是自己假想一下，那也是好的。
林佳不再说话，微闭上眼，佯装睡着。
人生便是如此，当她追你时，你在逃，当她转身不理你时，你才会想起来去接受。
可是，还来得及吗？——
两个月后……
张蕊的怀孕让老太太很是高兴，老太太告诉陈哲，是要做一个孝子还是做一个逆子，由他自己选择。
张蕊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太太带了张蕊进了明牌珠宝店，说是买个金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压压惊。张蕊微笑着挽着老太太的手，一个一个柜台走过，陈哲懊恼万分的，又十分无耐地跟在两人身后。
手机响起，陈哲无耐的接起，是一个陌生来电，不等陈哲开口，电话那端一个焦急万分的女声传来：“陈哲，你快来！佳佳难产大出血了！”
陈哲不等挂下电话，便急急地往门口冲去。
“你去哪呢？”，老太太很不满意自己儿子的表现，斥声问道。
“林佳要生了！现在在医院！”，陈哲说完这些话，便出门开车往市妇保院赶去。
热闹的人民路非一般的挤，陈哲拼命按着喇叭，他的心被揪了起来，一想到林佳现在在产台上危险疼痛的样子，他就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能失去林佳，不能！
人其实是很脆弱的，远没有我们自己想象般的坚强。就如同你在削一个苹果，自己精湛的刀功让苹果皮相连不断，然后就在你要炫耀之时，你只一个激动，手指一个打滑，苹果便整个掉落在地。还会一路在光滑的地面上翻滚，然后你“唉呀”一声，一份挫败感便油然而升。
林佳本以为自己没有陈哲也能够活得很好，倒计着预产期的
日子，她想着：新的生命，新的开始。
但只消简短的五个字，林佳所有的心理防线便全部土崩瓦解，功亏一篑。
陈哲下车急冲入内，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孕妇，孕妇被撞后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仰去，所幸被自己身后的老公一把扶住。
“你干什么你？会不会走路！如果我孩子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男人很是生气，护着自己老婆，非常不爽陈哲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事我先走了，我很急！”
“我不没事嘛——”，女人指责着自己老公，回过神来，惊喜的叫道，“陈哲！”
陈哲刚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说道：“回头再联系啊！”，便顾不上很多，快步跑向妇保院产房。
“你认识？”
“是你自己记性差好哇！我那帮同学不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的啊！”筠看了眼自己手里的b超单，想了想，“哦，是林佳要生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林佳要生了？那——那岂不是我要当奶奶了！”，老太太欣喜起来，全然忘记了林佳已经和陈哲离婚的事实。
“再试试这个。”，张蕊坐在明牌银楼的高脚椅上，把玩着手腕上的金手镯，又指着柜台里另外一个款式，喜滋滋地说道。
“还试什么试啊！”，老太太一把摘下张蕊手上的金手镯，递还给工作人员，“今天不买了！”
“妈！妈！”，张蕊在明牌银楼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下被陈哲母亲拉出店来。
“别这么大声叫我！”，陈哲母亲厌恶的白了她一眼，这老太太翻脸可真比翻书还快。“你这都还没有嫁进我家呢，怎么就一口一个妈叫着了？你羞不羞。”
“我——”，张蕊低下头，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跟她说，那我以前叫你妈时你也答应的啊！她不能。她张蕊还想在陈家过日子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现在要去看我的大胖孙子了。”
老太太拦下一辆出租车，张蕊跟上车去，“妈——，阿姨，我也去看看林佳姐。”
“妇保院。”，陈哲母亲只顾告诉驾驶员要去的地方，也不管跟来的张蕊。林佳一直在妇保院产检，这她是知道的——
“妈！妈！”，陈哲一把扶住因为紧张而颤抖的丈母娘，三年前，老丈人突发脑血栓时，她也是这副模样。
陈哲知道事态严重了，老丈人在去世时抓紧自己的手，告诉他替他照顾好林佳母女。可是现在——
“你是林佳的爱人？”，护士长戴着口罩，手拿文件夹走上前。
“是的，我老婆现在怎么样？”，陈哲搂着自己的丈母娘，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产妇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送院时已有大出血现象，现在宫缩很不规律，恐怕——，恐怕——”
“恐怕会怎样？”，林佳母亲拽紧护士小姐的手，恳切地说道：“医生，求求你们了，她还这么年轻。”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要不是有陈哲扶着，她肯定早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只是也不排除发生意外地可能。所以，万一有紧急情况，请家属考虑清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护士长一如既往的沉稳口气，可能在医院工作的久了，见惯了生老病死，心态也就比常人坚强了。
那能不坚强吗？假使连医生拿着手术刀的手都在颤抖，那还有谁愿意上手术台啊？人活一世，小命可只有一条。
“保大人！”
“保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请签字。”
陈哲接过护士小姐递上的手术风险书，坚定地写上自己的选项，签上“陈哲”二字。
何时，人的生命，竟也成了选择题，这等残忍，无法言语。陈哲想着，原来林佳，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托付给自己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身为丈夫的责任。
陈哲扶着丈母娘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林佳母亲递给他林佳的手机，说道：“佳佳只看了一条短信，便——”
陈哲输入手机密码，他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一条短信映入眼帘，让陈哲的血液一下子又冲上头来。
“谢谢姐姐把陈太太的位置让给了我，我也怀孕了。”
“怎样？生了没有？男孩女孩？”，陈哲母亲冲至手术室门口，询问着两人。
林佳母亲别过脸去，她不想理这个前任亲家，因为林佳会有今天，陈哲母亲有很大的责任。她不怪自己的女婿，她早已经把陈哲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可是陈哲的母亲，她不能原谅。至少林佳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老太太。
“啪！啪！”，陈哲起身，甩了张蕊两记重重的耳光，张蕊捂住自己的脸，识相地大气也不敢出。“您现在满意了！满意了吧？”，陈哲斥问着自己的母亲，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吵什么吵！”，护士小姐大喊一声，“产妇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情吵？”
在场所有的人，连同走廊转角的筠夫妇，都静了下来，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本章完）
“明天该产检了吧？”
“嗯。”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了。”，林佳坐在车后座，伸缩了一下背带裤上的带子，刚吃饱的下午茶，让她有些许的撑。
“我妈会陪我去的。”，林佳平静的回答着，好像肚子里的孩子和陈哲没有半点关系。
“我——，我只是想尽一个爸爸该尽的责任。”，陈哲的车速开的很慢，慢的他不想到达林佳的家。
“呵呵，假使没有这孩子，我在你陈哲的眼里，便什么都不是了吧？”，林佳默默地在心里否定着自己，却不敢向陈哲寻求答案。与其失望，倒不如怀有希望。哪怕是自己假想一下，那也是好的。
林佳不再说话，微闭上眼，佯装睡着。
人生便是如此，当她追你时，你在逃，当她转身不理你时，你才会想起来去接受。
可是，还来得及吗？——
两个月后……
张蕊的怀孕让老太太很是高兴，老太太告诉陈哲，是要做一个孝子还是做一个逆子，由他自己选择。
张蕊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太太带了张蕊进了明牌珠宝店，说是买个金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压压惊。张蕊微笑着挽着老太太的手，一个一个柜台走过，陈哲懊恼万分的，又十分无耐地跟在两人身后。
手机响起，陈哲无耐的接起，是一个陌生来电，不等陈哲开口，电话那端一个焦急万分的女声传来：“陈哲，你快来！佳佳难产大出血了！”
陈哲不等挂下电话，便急急地往门口冲去。
“你去哪呢？”，老太太很不满意自己儿子的表现，斥声问道。
“林佳要生了！现在在医院！”，陈哲说完这些话，便出门开车往市妇保院赶去。
热闹的人民路非一般的挤，陈哲拼命按着喇叭，他的心被揪了起来，一想到林佳现在在产台上危险疼痛的样子，他就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能失去林佳，不能！
人其实是很脆弱的，远没有我们自己想象般的坚强。就如同你在削一个苹果，自己精湛的刀功让苹果皮相连不断，然后就在你要炫耀之时，你只一个激动，手指一个打滑，苹果便整个掉落在地。还会一路在光滑的地面上翻滚，然后你“唉呀”一声，一份挫败感便油然而升。
林佳本以为自己没有陈哲也能够活得很好，倒计着预产期的
日子，她想着：新的生命，新的开始。
但只消简短的五个字，林佳所有的心理防线便全部土崩瓦解，功亏一篑。
陈哲下车急冲入内，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孕妇，孕妇被撞后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仰去，所幸被自己身后的老公一把扶住。
“你干什么你？会不会走路！如果我孩子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男人很是生气，护着自己老婆，非常不爽陈哲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事我先走了，我很急！”
“我不没事嘛——”，女人指责着自己老公，回过神来，惊喜的叫道，“陈哲！”
陈哲刚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说道：“回头再联系啊！”，便顾不上很多，快步跑向妇保院产房。
“你认识？”
“是你自己记性差好哇！我那帮同学不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的啊！”筠看了眼自己手里的b超单，想了想，“哦，是林佳要生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林佳要生了？那——那岂不是我要当奶奶了！”，老太太欣喜起来，全然忘记了林佳已经和陈哲离婚的事实。
“再试试这个。”，张蕊坐在明牌银楼的高脚椅上，把玩着手腕上的金手镯，又指着柜台里另外一个款式，喜滋滋地说道。
“还试什么试啊！”，老太太一把摘下张蕊手上的金手镯，递还给工作人员，“今天不买了！”
“妈！妈！”，张蕊在明牌银楼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下被陈哲母亲拉出店来。
“别这么大声叫我！”，陈哲母亲厌恶的白了她一眼，这老太太翻脸可真比翻书还快。“你这都还没有嫁进我家呢，怎么就一口一个妈叫着了？你羞不羞。”
“我——”，张蕊低下头，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跟她说，那我以前叫你妈时你也答应的啊！她不能。她张蕊还想在陈家过日子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现在要去看我的大胖孙子了。”
老太太拦下一辆出租车，张蕊跟上车去，“妈——，阿姨，我也去看看林佳姐。”
“妇保院。”，陈哲母亲只顾告诉驾驶员要去的地方，也不管跟来的张蕊。林佳一直在妇保院产检，这她是知道的——
“妈！妈！”，陈哲一把扶住因为紧张而颤抖的丈母娘，三年前，老丈人突发脑血栓时，她也是这副模样。
陈哲知道事态严重了，老丈人在去世时抓紧自己的手，告诉他替他照顾好林佳母女。可是现在——
“你是林佳的爱人？”，护士长戴着口罩，手拿文件夹走上前。
“是的，我老婆现在怎么样？”，陈哲搂着自己的丈母娘，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产妇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送院时已有大出血现象，现在宫缩很不规律，恐怕——，恐怕——”
“恐怕会怎样？”，林佳母亲拽紧护士小姐的手，恳切地说道：“医生，求求你们了，她还这么年轻。”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要不是有陈哲扶着，她肯定早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只是也不排除发生意外地可能。所以，万一有紧急情况，请家属考虑清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护士长一如既往的沉稳口气，可能在医院工作的久了，见惯了生老病死，心态也就比常人坚强了。
那能不坚强吗？假使连医生拿着手术刀的手都在颤抖，那还有谁愿意上手术台啊？人活一世，小命可只有一条。
“保大人！”
“保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请签字。”
陈哲接过护士小姐递上的手术风险书，坚定地写上自己的选项，签上“陈哲”二字。
何时，人的生命，竟也成了选择题，这等残忍，无法言语。陈哲想着，原来林佳，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托付给自己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身为丈夫的责任。
陈哲扶着丈母娘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林佳母亲递给他林佳的手机，说道：“佳佳只看了一条短信，便——”
陈哲输入手机密码，他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一条短信映入眼帘，让陈哲的血液一下子又冲上头来。
“谢谢姐姐把陈太太的位置让给了我，我也怀孕了。”
“怎样？生了没有？男孩女孩？”，陈哲母亲冲至手术室门口，询问着两人。
林佳母亲别过脸去，她不想理这个前任亲家，因为林佳会有今天，陈哲母亲有很大的责任。她不怪自己的女婿，她早已经把陈哲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可是陈哲的母亲，她不能原谅。至少林佳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老太太。
“啪！啪！”，陈哲起身，甩了张蕊两记重重的耳光，张蕊捂住自己的脸，识相地大气也不敢出。“您现在满意了！满意了吧？”，陈哲斥问着自己的母亲，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吵什么吵！”，护士小姐大喊一声，“产妇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情吵？”
在场所有的人，连同走廊转角的筠夫妇，都静了下来，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