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负责任的决定
陵水中学初中组重新组建一支足球队，不过都是一些稚气的新手，陈和光作为一名退役的前任队长，经常会陪这帮新人一起踢球。
这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但屋里的灯并没有亮着。
隔壁邻居的张大婶跑过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你妈今天在菜市场摔了一跤，现在在市医院呢！快去看看吧！”
陈和光撒腿狂奔起来，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当初得知父亲的噩耗一样。
这可是他身边最后的一个至亲之人，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一路上他不知撞翻几个垃圾桶，推倒了多少行人，背后的谩骂声音完全传达不到他的脑海。
当他看到母亲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模样，到处是纷杂的喇叭声，到处是穿行的人流。
“妈，你没事吧？”
“没事，菜市场的楼梯太滑，一不小心扭了下脚，看把你紧张的。”
“我能不紧张吗？”陈和光几乎用吼的方式来宣泄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不安。
“妈以后会多加小心的。”苏妈妈轻轻抚摸起孩子的头发。
夏季的太阳总是那么贪恋最后的光亮，即使已经下到山的另一边，还依旧与树梢头上的月亮同辉映着那一抹红霞。
陈和光背着母亲走在回家的河堤边上，这里没有车，只有偶尔路过几个钓鱼晚归的老人。
“妈，我好想去阿根廷。”
“妈知道。”这是苏太太第一次被儿子背着。
“我想踢职业足球。”
“嗯！你跟你爸一个样。”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像一缕丝线缠绕在耳边。
“我想我开始明白老爸当年为什么不离开这片土地了，呜~~可是我真的好想去阿根廷。”这个在母亲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哭得是如此的悲凉，就像当初心爱的玩具掉入河里。
母亲的双手紧紧搂住孩子的脖子，她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心中却在默念着：“齐天啊！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
与卢强定下十二码之约的第二天，柯宛琳就堵在陈和光每天晨跑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星期，每天都必须抽时间出来教我扑点球。”这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为什么？”
“卢强他说要去阿根廷踢球。”一提起这事，这小女人眼眶就红。
“啥？是不是有个叫陈时任的女人找过他？”
“不知道，他已经去学校申请辍学了，最近还在工地里打工挣钱。你帮我劝劝他吧！求你了。”说着说着，柯宛琳的声音开始走调。
“这我帮不了你，你在他身边的时间不比我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他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改变过。”
“你就这样看着你的兄弟离开你的球队吗？”小女人已经开始哽咽了起来。
“其实我也想和他一起走啊！”陈和光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们都一帮混蛋、傻蛋、笨蛋。”柯宛琳的声音比他更大，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练扑点球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只能转移话题。
“我要跟他决斗，如果我扑出他的十二码点球，他就不会去阿根廷。”
“我去！他答应了？”
“没有。不过他要是不敢来，这辈子就别想见到我了。”
陈和光心中暗暗欣慰：“我槽！女人闹起来真他么不讲理，还好我没找女朋友。”
柯宛琳看陈和光不回话，带着哭腔说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帮！帮！”陈和光赶紧连说了三个帮，“好歹你别哭了，万一给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滴你了呢！一大清早的，见鬼了我。”
“说好了啊！现在就陪我去学校训练场。”
“现在？不是吧？我的姑奶奶。”这回轮到陈和光一脸苦相地求饶。
“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兄弟了？”这声怒喝带着抹不去的娇气。
“要！要！要！”又得连说三次，陈和光就这么被拉着衣领，陪这个女人去练十二码。
为期一个月的打工，还剩两天，卢强已经开始筹备一些出行需要的物品。
他先是用以前的积蓄在老市场买了个大大的塑料袋，这种袋子一般用来装货物，他打算用来放衣物。
然后再购置必要的小件生活日用品，比如牙膏、牙刷、毛巾之类，想着阿根廷那边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刷牙，万一没有这些卖，还真是不习惯，所以他估算着每样多买两件，而且还有打折优惠。
最后是在小纸条上记着，等发了工资，买几件合身的新衣服，一般老人都这么念叨：“新年新衣裳”，就当是出远门讨个吉利。
这几天陈和光来找过他，两人聊得挺多。
关于后天的十二码点球之约，卢强只是回了一句“一定去，总得要交代清楚。”
后来陈时任又找了一次陈时光，被后者委婉地拒绝。
时间过得很快，柯宛琳早早就在学校的训练场等着。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不安，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她才擦掉脸上的泪痕，装出一副绝不认输的表情。
卢强看着这个小女人脚上、手臂上贴着若隐若现的创可贴，这些日子想必没有少受罪，心里隐隐作痛。
陈和光去把人领来之前，跟柯宛琳说过一些话。
“卢强的脚力跟我差不多，如果是五步开外起跑，必定是暴力射门，按照他的习性，一般会选择右边。如果是五部之内助跑，那大多是推射球门死角，而且还带有节奏变化上的假动作。不管是哪种，你都没有胜算，所以，你只要记住全力扑向右边。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局，祝你好运。”
当球摆在十二码处的罚球点，连陈和光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不管结果如何，他的兄弟都会是这场比试的输家，这里不会诞生胜利者，而他则必须作为这残酷结局的见证者。
卢强退了两步，又再退了两步，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他不知道这一脚踢出去还会剩下些什么，但他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他选择了转头拉开距离。
一个五米开外的助跑，速度由慢到快，柯宛琳的心脏都快扑出了心口。
球确实是射向右边，角度不算刁钻，但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球速真的很快。
脚与球接触的一瞬间，那声爆炸似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柯宛琳的耳边，这一脚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就算刺穿身体也不会留下任何血迹。
这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但屋里的灯并没有亮着。
隔壁邻居的张大婶跑过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你妈今天在菜市场摔了一跤，现在在市医院呢！快去看看吧！”
陈和光撒腿狂奔起来，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当初得知父亲的噩耗一样。
这可是他身边最后的一个至亲之人，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一路上他不知撞翻几个垃圾桶，推倒了多少行人，背后的谩骂声音完全传达不到他的脑海。
当他看到母亲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模样，到处是纷杂的喇叭声，到处是穿行的人流。
“妈，你没事吧？”
“没事，菜市场的楼梯太滑，一不小心扭了下脚，看把你紧张的。”
“我能不紧张吗？”陈和光几乎用吼的方式来宣泄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不安。
“妈以后会多加小心的。”苏妈妈轻轻抚摸起孩子的头发。
夏季的太阳总是那么贪恋最后的光亮，即使已经下到山的另一边，还依旧与树梢头上的月亮同辉映着那一抹红霞。
陈和光背着母亲走在回家的河堤边上，这里没有车，只有偶尔路过几个钓鱼晚归的老人。
“妈，我好想去阿根廷。”
“妈知道。”这是苏太太第一次被儿子背着。
“我想踢职业足球。”
“嗯！你跟你爸一个样。”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像一缕丝线缠绕在耳边。
“我想我开始明白老爸当年为什么不离开这片土地了，呜~~可是我真的好想去阿根廷。”这个在母亲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哭得是如此的悲凉，就像当初心爱的玩具掉入河里。
母亲的双手紧紧搂住孩子的脖子，她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心中却在默念着：“齐天啊！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
与卢强定下十二码之约的第二天，柯宛琳就堵在陈和光每天晨跑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星期，每天都必须抽时间出来教我扑点球。”这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为什么？”
“卢强他说要去阿根廷踢球。”一提起这事，这小女人眼眶就红。
“啥？是不是有个叫陈时任的女人找过他？”
“不知道，他已经去学校申请辍学了，最近还在工地里打工挣钱。你帮我劝劝他吧！求你了。”说着说着，柯宛琳的声音开始走调。
“这我帮不了你，你在他身边的时间不比我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他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改变过。”
“你就这样看着你的兄弟离开你的球队吗？”小女人已经开始哽咽了起来。
“其实我也想和他一起走啊！”陈和光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们都一帮混蛋、傻蛋、笨蛋。”柯宛琳的声音比他更大，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练扑点球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只能转移话题。
“我要跟他决斗，如果我扑出他的十二码点球，他就不会去阿根廷。”
“我去！他答应了？”
“没有。不过他要是不敢来，这辈子就别想见到我了。”
陈和光心中暗暗欣慰：“我槽！女人闹起来真他么不讲理，还好我没找女朋友。”
柯宛琳看陈和光不回话，带着哭腔说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帮！帮！”陈和光赶紧连说了三个帮，“好歹你别哭了，万一给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滴你了呢！一大清早的，见鬼了我。”
“说好了啊！现在就陪我去学校训练场。”
“现在？不是吧？我的姑奶奶。”这回轮到陈和光一脸苦相地求饶。
“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兄弟了？”这声怒喝带着抹不去的娇气。
“要！要！要！”又得连说三次，陈和光就这么被拉着衣领，陪这个女人去练十二码。
为期一个月的打工，还剩两天，卢强已经开始筹备一些出行需要的物品。
他先是用以前的积蓄在老市场买了个大大的塑料袋，这种袋子一般用来装货物，他打算用来放衣物。
然后再购置必要的小件生活日用品，比如牙膏、牙刷、毛巾之类，想着阿根廷那边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刷牙，万一没有这些卖，还真是不习惯，所以他估算着每样多买两件，而且还有打折优惠。
最后是在小纸条上记着，等发了工资，买几件合身的新衣服，一般老人都这么念叨：“新年新衣裳”，就当是出远门讨个吉利。
这几天陈和光来找过他，两人聊得挺多。
关于后天的十二码点球之约，卢强只是回了一句“一定去，总得要交代清楚。”
后来陈时任又找了一次陈时光，被后者委婉地拒绝。
时间过得很快，柯宛琳早早就在学校的训练场等着。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不安，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她才擦掉脸上的泪痕，装出一副绝不认输的表情。
卢强看着这个小女人脚上、手臂上贴着若隐若现的创可贴，这些日子想必没有少受罪，心里隐隐作痛。
陈和光去把人领来之前，跟柯宛琳说过一些话。
“卢强的脚力跟我差不多，如果是五步开外起跑，必定是暴力射门，按照他的习性，一般会选择右边。如果是五部之内助跑，那大多是推射球门死角，而且还带有节奏变化上的假动作。不管是哪种，你都没有胜算，所以，你只要记住全力扑向右边。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局，祝你好运。”
当球摆在十二码处的罚球点，连陈和光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不管结果如何，他的兄弟都会是这场比试的输家，这里不会诞生胜利者，而他则必须作为这残酷结局的见证者。
卢强退了两步，又再退了两步，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他不知道这一脚踢出去还会剩下些什么，但他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他选择了转头拉开距离。
一个五米开外的助跑，速度由慢到快，柯宛琳的心脏都快扑出了心口。
球确实是射向右边，角度不算刁钻，但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球速真的很快。
脚与球接触的一瞬间，那声爆炸似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柯宛琳的耳边，这一脚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就算刺穿身体也不会留下任何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