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口异童
大约1小时之后，载着我和阿承的货车，终于驶达目的地，停在了南京城郊栖霞山下。
我和阿承又顺着依山而开的蜿蜒石板小路徒步前行，约莫走了20来分钟，前方阴翳的密林豁然开朗，一处位于半山腰古色古香极为幽静的四合院跃然眼前！
最令我称奇的是，在这电网四通八达的21世纪，南京又是我国东部大省省会，这处于城郊的幽静宅院，居然一片黑灯瞎火，唯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在晚风中如鬼影般来回摇曳。
我不免心里发毛，冲身侧的阿承道：“你小子没记错地方吧？这里阴森森的，怎么看都透着股邪气。”
阿承显然也是第一次傍晚时分来这里，心中想必也瘆得慌，不太确信地道：“据传这位隐居的神婆天天与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打交道，所以此处有股邪气也算正常吧？”顿了顿又打起退堂鼓，向我小声建议道：“要不，咱们明儿白天再来？”
我这人是出了名的胆大，况且空手而归岂不是白白浪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当即摇摇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想看看这所谓的神婆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虚有其表。”
未等我和阿承拿定主意，黑灯瞎火的四合院木门突然由内打开，一个矮小的身影擎着一盏老旧的油灯，向我和阿承颇有礼节地道：“婆婆这两日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开门见客，两位还是请回吧。”
这声音显得尤为稚嫩，如何也不可能是成年人发出，我和阿承不禁面面相觑，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这才发觉出来谢客的居然是个年龄不过才七、八岁，头上挽着两个朝天髻的黄口女童。
这女童脸圆鼻挺，红扑扑的脸颊黑白分明的眼睛，加上洋娃娃般修长的睫毛，一瞧就是个聪明伶俐惹人喜欢的小人精。我和阿承见这女童一切如常，均是松口气放下了戒备之心，已为人父的阿承上前两步，略弯下腰摸着这女童少见的朝天发髻，大大咧咧地道：“小朋友，我和后边这位大哥哥是专门从城里来的，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我们有很要紧的事需要面见孟神婆。”
这黄口女童却是小嘴一噘，辞色俱厉地仰头冲阿承警告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还有，你要再不把放我头上的脏手拿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阿承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有意挑逗这黄口女童道：“哟，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脾气的嘛，哥哥不拿开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要揍哥哥么？来来来，哥哥只用一只手，看你能打得动不？”
阿承一边调侃这女童一边回头冲我眨眨眼，显然是从小到大玩心难改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所处的位置在阿承身后几步之外，此刻瞧见那黄口女童眼中的神色似乎有变，正想提醒阿承当心，那女童已经放下油灯，白嫩的小手捏个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道：“日月星通，太上敕令，定！”
阿承原本爽朗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维持着弯腰扭头动作的身躯，更如同一尊雕塑般杵在原地！
“阿承，阿承？阿承！”
我初时还以为阿承是有意配合这小孩进行定身表演，直到接连叫了几声都见他未有丝毫反应，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我连忙几步上前，发觉阿承除了眼珠还能微微转动以外，浑身上下，果然是难以挪动分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道法界入门的定身咒不成？
但这黄口女童不过就念了两句似懂非懂的咒语，当真有这匪夷所思的效应么？
我下意识地推推阿承，催促道：“你丫别闹了啊，正事儿要紧！”
岂料在我这一推之下，阿承竟然维持着弯腰扭头的姿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下，我才真是给吓坏了，试想即便阿承想假装被定身，亦不可能在这种姿势下倾倒之后，还能维持原样不改变分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被这个七八岁黄口小孩给定住了！
我登时心急如焚，赶紧将阿承扶正，接着望着他的眼睛道：“快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阿承口不能言，眼珠左右动了动，向我投来一个苦不堪言的求救眼神。
我和阿承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自然知道他这眼神当中蕴含的含义，当即转过身，低头向那一脸得色的黄口女童致歉道：“小朋友，这位大哥哥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赶紧给他把这咒语解开吧！”
这黄口女童歪着小脑瓜想了想，望向我道：“那你能保证他不再乱摸我的头发么？我最讨厌陌生人摸我的发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雕塑般纹丝不动的阿承，这小子赶紧眨了眨尚能动弹的眼皮表示妥协之意，我心中莞尔不已，将目光回落在身前的黄口女童脸庞上，认真地道：“放心吧，你就是下次让他摸你，只怕他也不敢了。”
“既然这样...”这黄口女童显然也非顽劣之辈，沉吟片刻后似乎打算解开阿承身上的定身咒，只见她用小手反复捏了几次印诀，却是突然一拍小脑门，脸上露出慌张之色道：“糟糕糟糕！这定身咒我才学没多久呢，解咒之法尚未跟婆婆学会！”
阿承闻听此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连向我眨眼，显然是示意我赶紧想办法，我亦察觉事态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只得耐着性子冲眼前的黄口女童继续问道：“那谁可以解这定身状态？”
“婆婆可以，只是...”黄口女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心中极其纠结。
我对这小孩的心思可谓洞若明镜，当即安抚道：“别担心，你只需请出婆婆来将这大哥哥的符咒解开，我一定替你求情，不让婆婆责罚你！”
黄口女童却是连连摇头道：“我倒不是怕婆婆责罚，只是婆婆昨日就出门了，我也不知她几时能回来！”
这女童自责后悔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虽然心中着急，也不忍多加责备，只得又细问道：“那这定身咒若是没人去解，多久才能失效恢复正常呢？”
黄口女童双手紧张地来回揉搓，低头想了想，这才一本正经地答复我道：“婆婆教这定身咒给我防身之时曾说过，这咒法效果依据施法者道行的不同，长则半月，短则七天！”
“七天？”我顿觉有些头大，实在是难以想象阿承若是维持这个定身状态在这呆满七天之后，到时会变成个什么风餐露宿的野人模样...
“不过嘛...”这黄口女童显然看穿了我的焦急心态，又连忙补充道：“我的道行还浅，学这定身咒也不久，说不准3-5天就失效了！”
我心中为难地想，即便是3-5天，估计也够阿承喝一壶的了，当即望了望女童的身后，再次发问道：“你婆婆真的不在里面？”
黄口女童脸上犹豫了几秒，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别处，咬着嘴唇低声道：“真...，真的不在。”
我此时已经完全确信，那神秘莫测的孟神婆一定就在这黑灯瞎火的四合院老宅当中，心道无论如何，也要请她出来替阿承解开定身咒之苦，当即提高音量朗声道：“在下方誉，与朋友未曾接洽便冒昧来访，实在是多有得罪，还请孟神婆出来替我朋友解开这定身之咒，我二人当立即离去，绝不敢再来叨扰高人清修！”
如此连说了三遍，却是如石沉大海般未得到分毫回音！
我难免气从心起，再次向着黑洞洞的四合院朗声道：“既然孟神婆不愿出来，在下为救好友，只能斗胆擅入宝地请您移驾了！”
语毕便一把轻推开挡在门口的黄口女童，迈开步子打算推门而入，岂料身旁的黄口女童显然是事先得到了叮嘱，见我打算硬闯，神色大变之下，立即双手熟练地捏起印诀，冲我急促地施咒道：“日月星通，太上敕令，定！”
随着这黄口女童念完咒语，一股如同置身冰柜般的隐形寒气登时缠遍我的全身，我立即感到处于运动状态的身形一滞，本已抬过门槛的右腿，愣是时空停止般悬在原处再难前进分毫！
糟糕！莫非我也被定住了？
(本章完)
我和阿承又顺着依山而开的蜿蜒石板小路徒步前行，约莫走了20来分钟，前方阴翳的密林豁然开朗，一处位于半山腰古色古香极为幽静的四合院跃然眼前！
最令我称奇的是，在这电网四通八达的21世纪，南京又是我国东部大省省会，这处于城郊的幽静宅院，居然一片黑灯瞎火，唯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在晚风中如鬼影般来回摇曳。
我不免心里发毛，冲身侧的阿承道：“你小子没记错地方吧？这里阴森森的，怎么看都透着股邪气。”
阿承显然也是第一次傍晚时分来这里，心中想必也瘆得慌，不太确信地道：“据传这位隐居的神婆天天与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打交道，所以此处有股邪气也算正常吧？”顿了顿又打起退堂鼓，向我小声建议道：“要不，咱们明儿白天再来？”
我这人是出了名的胆大，况且空手而归岂不是白白浪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当即摇摇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想看看这所谓的神婆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虚有其表。”
未等我和阿承拿定主意，黑灯瞎火的四合院木门突然由内打开，一个矮小的身影擎着一盏老旧的油灯，向我和阿承颇有礼节地道：“婆婆这两日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开门见客，两位还是请回吧。”
这声音显得尤为稚嫩，如何也不可能是成年人发出，我和阿承不禁面面相觑，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这才发觉出来谢客的居然是个年龄不过才七、八岁，头上挽着两个朝天髻的黄口女童。
这女童脸圆鼻挺，红扑扑的脸颊黑白分明的眼睛，加上洋娃娃般修长的睫毛，一瞧就是个聪明伶俐惹人喜欢的小人精。我和阿承见这女童一切如常，均是松口气放下了戒备之心，已为人父的阿承上前两步，略弯下腰摸着这女童少见的朝天发髻，大大咧咧地道：“小朋友，我和后边这位大哥哥是专门从城里来的，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我们有很要紧的事需要面见孟神婆。”
这黄口女童却是小嘴一噘，辞色俱厉地仰头冲阿承警告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还有，你要再不把放我头上的脏手拿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阿承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有意挑逗这黄口女童道：“哟，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脾气的嘛，哥哥不拿开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要揍哥哥么？来来来，哥哥只用一只手，看你能打得动不？”
阿承一边调侃这女童一边回头冲我眨眨眼，显然是从小到大玩心难改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所处的位置在阿承身后几步之外，此刻瞧见那黄口女童眼中的神色似乎有变，正想提醒阿承当心，那女童已经放下油灯，白嫩的小手捏个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道：“日月星通，太上敕令，定！”
阿承原本爽朗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维持着弯腰扭头动作的身躯，更如同一尊雕塑般杵在原地！
“阿承，阿承？阿承！”
我初时还以为阿承是有意配合这小孩进行定身表演，直到接连叫了几声都见他未有丝毫反应，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我连忙几步上前，发觉阿承除了眼珠还能微微转动以外，浑身上下，果然是难以挪动分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道法界入门的定身咒不成？
但这黄口女童不过就念了两句似懂非懂的咒语，当真有这匪夷所思的效应么？
我下意识地推推阿承，催促道：“你丫别闹了啊，正事儿要紧！”
岂料在我这一推之下，阿承竟然维持着弯腰扭头的姿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下，我才真是给吓坏了，试想即便阿承想假装被定身，亦不可能在这种姿势下倾倒之后，还能维持原样不改变分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被这个七八岁黄口小孩给定住了！
我登时心急如焚，赶紧将阿承扶正，接着望着他的眼睛道：“快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阿承口不能言，眼珠左右动了动，向我投来一个苦不堪言的求救眼神。
我和阿承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自然知道他这眼神当中蕴含的含义，当即转过身，低头向那一脸得色的黄口女童致歉道：“小朋友，这位大哥哥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赶紧给他把这咒语解开吧！”
这黄口女童歪着小脑瓜想了想，望向我道：“那你能保证他不再乱摸我的头发么？我最讨厌陌生人摸我的发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雕塑般纹丝不动的阿承，这小子赶紧眨了眨尚能动弹的眼皮表示妥协之意，我心中莞尔不已，将目光回落在身前的黄口女童脸庞上，认真地道：“放心吧，你就是下次让他摸你，只怕他也不敢了。”
“既然这样...”这黄口女童显然也非顽劣之辈，沉吟片刻后似乎打算解开阿承身上的定身咒，只见她用小手反复捏了几次印诀，却是突然一拍小脑门，脸上露出慌张之色道：“糟糕糟糕！这定身咒我才学没多久呢，解咒之法尚未跟婆婆学会！”
阿承闻听此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连向我眨眼，显然是示意我赶紧想办法，我亦察觉事态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只得耐着性子冲眼前的黄口女童继续问道：“那谁可以解这定身状态？”
“婆婆可以，只是...”黄口女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心中极其纠结。
我对这小孩的心思可谓洞若明镜，当即安抚道：“别担心，你只需请出婆婆来将这大哥哥的符咒解开，我一定替你求情，不让婆婆责罚你！”
黄口女童却是连连摇头道：“我倒不是怕婆婆责罚，只是婆婆昨日就出门了，我也不知她几时能回来！”
这女童自责后悔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虽然心中着急，也不忍多加责备，只得又细问道：“那这定身咒若是没人去解，多久才能失效恢复正常呢？”
黄口女童双手紧张地来回揉搓，低头想了想，这才一本正经地答复我道：“婆婆教这定身咒给我防身之时曾说过，这咒法效果依据施法者道行的不同，长则半月，短则七天！”
“七天？”我顿觉有些头大，实在是难以想象阿承若是维持这个定身状态在这呆满七天之后，到时会变成个什么风餐露宿的野人模样...
“不过嘛...”这黄口女童显然看穿了我的焦急心态，又连忙补充道：“我的道行还浅，学这定身咒也不久，说不准3-5天就失效了！”
我心中为难地想，即便是3-5天，估计也够阿承喝一壶的了，当即望了望女童的身后，再次发问道：“你婆婆真的不在里面？”
黄口女童脸上犹豫了几秒，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别处，咬着嘴唇低声道：“真...，真的不在。”
我此时已经完全确信，那神秘莫测的孟神婆一定就在这黑灯瞎火的四合院老宅当中，心道无论如何，也要请她出来替阿承解开定身咒之苦，当即提高音量朗声道：“在下方誉，与朋友未曾接洽便冒昧来访，实在是多有得罪，还请孟神婆出来替我朋友解开这定身之咒，我二人当立即离去，绝不敢再来叨扰高人清修！”
如此连说了三遍，却是如石沉大海般未得到分毫回音！
我难免气从心起，再次向着黑洞洞的四合院朗声道：“既然孟神婆不愿出来，在下为救好友，只能斗胆擅入宝地请您移驾了！”
语毕便一把轻推开挡在门口的黄口女童，迈开步子打算推门而入，岂料身旁的黄口女童显然是事先得到了叮嘱，见我打算硬闯，神色大变之下，立即双手熟练地捏起印诀，冲我急促地施咒道：“日月星通，太上敕令，定！”
随着这黄口女童念完咒语，一股如同置身冰柜般的隐形寒气登时缠遍我的全身，我立即感到处于运动状态的身形一滞，本已抬过门槛的右腿，愣是时空停止般悬在原处再难前进分毫！
糟糕！莫非我也被定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