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鬼妻有个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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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夕何夕

    我叫方誉,大学刚毕业的普通宅男一枚,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声音不粗不细,至于五官嘛,唯一的亮点就是一双遗传自母亲的丹凤眼,内勾外翘,开合而又神光逼人,妹子只消给我瞧上一眼,起码三魂七魄得被勾掉一半——当然,这只是我的自我臆想而已。

    事实是,我虽然已经年过双十,却仍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单身狗!

    这不,才忙完店里的事情回家,三姑就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小誉呀,今儿隔壁街六婶的侄女回来了,要不,咱们去相个亲呗?”

    相亲相亲,相你妹啊!别人家的好姑娘早就给猪拱了,六婶那侄女,别的不说,光那超过3尺的水桶腰,假若结了婚我特么还要不要性福,哦不,是幸福了?

    “三姑姑,上午做面包太累了,改天吧!”

    语毕我也不理会三姑的唠叨,推开与三姑家一墙之隔的自家小院铁门,快步走进卧室躺在了床上。

    我生在南京一个极为普通的城郊家庭,父母离异,三姑算是我日常较为亲近的长辈。毕业后虽然凭着爱好自力更生开了个面包店,但平时我只管烘焙,至于销售和日常经营,都是我的发小兼死党阿承两口子在弄——没错,阿承说起来还比我小一岁,但他儿子小球都会叫我干爹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躺在床上,听着黄霑的古典乐曲,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是我苏醒之后的回忆,只能说,太特么奇葩和诡异了。

    你们猜怎么着,我这样一个平日面包店和家里两点一线,平时几乎足不出户,能淘宝京东天猫买东西绝不走进小商店的纯洁青年,居然,做了一个大大的春梦!

    这个梦境的环境背景,也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依稀记得年份应该是民国年间,我在梦里的身份大约是一个身穿中山装倒腾货物的客商,和我随行的还有另外6人,但这6个人,不论面貌还是名字,我却是半点印象都无。

    言归正转,梦境一开始我和6个同行者就走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间小道上,而且天色渐暮,眼看就要天黑了。

    正在担心晚上会否睡在荒郊野外,小道的前方柳暗花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村头一处古朴的宅院几串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前一棵几人合抱不过来的粗壮梧桐蔚然成荫——赫然是一处专供来往旅人打尖休憩的乡间客栈。

    理所当然的,我们一行7人带着沉甸甸的货物,欢欣鼓舞的走进客栈打算祭祭五脏庙然后开房休息。

    走近一瞧,这家名号“莹心客栈”的乡野小店装修可谓简朴至极,外观黑瓦白墙,内置木桌竹凳,就连接待客人的茶碗也是粗瓷材质。

    店家总共有三人而已,老板娘是个一袭红衣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那柳眉杏眼,一瞧就是个风情万种会来事儿的世故女子。另一个则是这老板年的胞妹,其身着一袭白色衣衫,年纪比起老板娘大约小上2-3岁,估摸最多18出头。这白衣妹子容颜清丽,水灵灵的眼睛,柔嫩的皮肤,扎着两个乌黑透亮的大辫子,但神情却是高冷的要命,一看就是个冰山美人。

    至于给我们上菜斟茶收拾碗碟的,却是个七老八十驼背半瞎,且满脸皱纹的黑衣老妪,想必是这两姑娘的长辈或是一直跟着她家的老仆吧?

    平心而论,以这两位店家姊妹超凡脱俗的容貌,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不说明珠蒙尘,起码任谁瞧见也会有几分意外,毕竟那待人接物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非凡气质,绝非乡野村姑可比。

    不过我们这些来往旅人自然不便对别人的隐私刨根究底问个明白,一行7人酒足饭饱之后,我进入客房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睡之前客栈的自酿桂花酒喝得多了些,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尿意渐浓,一翻身,从梦中的梦中醒了过来。

    轻手轻脚的来到客栈之外,仰头一瞧,此刻星月当空,早已是万籁俱寂的三更时分。

    随便找个墙角解决完个人隐私,正要回客房继续休息的我,却是听到这客栈的后方工坊传来咯吱咯吱的异响和细细的低语声。

    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有贼人?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大还爱打抱不平,想到这,我顺手抄起一根墙边的木棒,蹑手蹑脚地朝发出异响的工坊靠近。

    更近一些之后,借着透光的方形小窗往烟气袅袅的工坊内一瞧,我却是瞬间安心了,原来是这店家姐妹此刻尚未入睡,二人系着围裙头戴粗布丝巾,一人推磨一人撒豆,正在自制豆腐。

    虽说酿豆腐是个技术活,但推磨这种事搁在两个姑娘家身上,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这不,眼下二人的俏脸均是香汗淋漓,本在撒豆的白衣妹子瞧向红衣胞姐,伸出素手帮其擦了擦汗,轻声道:“姐姐你推磨累了吧,换我来,你歇歇。”

    红衣女子摇摇头,理了理香汗打湿的发丝,笑着道:“姐姐不累,咱们把这小半簸箕豆子磨完,就休息吧。”

    我打眼一瞧,石磨盘旁的簸箕里,起码还有10来斤豆子,这两姑娘身娇体弱秀秀气气的,还不得磨到天明了?

    反正我给尿液憋醒了,现在估摸着回去也是睡不着,想到这,我索性将工坊的木门推开,拱手道:“两位小姐姐,若不嫌我嘴愚手笨,在下愿意帮忙。”

    我这一出现,两姊妹都是面色一惊,白衣妹子看我还拿着根粗长的木棒,一脸警惕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紧识相地将木棒一扔,连连告罪解释道:“小姐切莫误会,是这样的,昨晚吃饭桂花酒喝多了些,起来撒....,嗯,起来那个的时候听到这客栈后面有响动,我担心有贼人使坏,这才过来瞧瞧,不想正看见两位小姐深夜在此磨豆腐。”

    白衣女子面色稍缓,声调依旧冷冷地道:“撒尿就撒尿呗,你又不是书生,说话还文绉绉的干嘛。”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上前两步道:“两位小姐,我现在是真睡不着,就让我来帮两位推磨吧,这样能快些。”

    白衣女子丝毫不领情地拒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回去睡吧,我们林家姐妹开这莹心客栈向来事事亲为,可不敢劳您大驾。”

    我给这话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脸色发红窘迫的不行,还是那红衣老板娘善解人意,望着我笑吟吟道:“既然这位先生好意帮忙,我林莹就在此多谢了。”

    “姐姐!”白衣妹子一脸嗔怪,显然是十足不乐意胞姐的应允。

    “妹妹,我看这先生也不像坏人,既然他有心帮忙,咱们何必凉了人家一番好意?”红衣老板娘语毕冲我招招手,我赶紧走过去接过石磨上的木把手,老老实实地推起磨盘来。

    我怕这对姊妹花多想,半句也不敢随意插嘴,倒是这红衣老板娘不避嫌,闲谈中便主动告知了她姊妹二人的身世,原来这对双胞姊妹花均是苏州人氏,姐姐叫林莹年方21,妹妹叫林心才满18,原本家世在当地也称得上大户人家,从小也算锦衣玉食。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淞沪会战之后侵华日军一路南下,苏州城破之时其家人失散,后来二女辗转流落多地幸得好心人帮忙,这才在这穷乡僻壤落脚开店度日。

    我听得不免热血上涌,一面推磨一面愤愤道:“日本鬼子占我山河屠我同胞,着实可恨得紧,只可惜我方誉报国无门,不然定上前线以身许国!”

    那白衣妹子瞟了我一眼,冷嘲热讽道:“说得这么慷慨,为何不去投军?想来还是怕死吧?”

    我连连摇头,叹气道:“国军自上而下腐败无能,纵然我有一腔热血,却是生不逢时!”

    “报国之路何止千万条?我看你就是胆小!枉称男子汉!”白衣妹子看我的眼神又鄙夷了几分,继续打击道:“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在这后方做个混吃求生的小客商了。”

    “林心小姐,我...”我一时百口莫辩,只能苦笑以对。讲真,我特么怎么会明白为什么我在梦里会是个衣冠楚楚客商的身份?这是我能选的么?

    “原来先生姓方名誉,请问是哪里人氏?”好在红衣老板娘看出了我的窘态,善解人意地出声打起了圆场。

    “我啊,我是南京人。”

    “南京?啊?!”

    红白衣姊妹花双双色变,红衣老板娘眼神充满同情地看着我,低声安抚道:“那不久前的南京大屠杀,先生的家人...”

    “什么?南京大屠杀?”要知道我虽然人在做梦,但意识仍然是个现代人的意识,当即本能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高冷的白衣妹子像看白痴一样地重新打量着我,语态不善道:“你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今天是1938年2月17日,你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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