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情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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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八圩码头

    都说虎毒不食子,傅春华似乎把钱看得比儿子性命更重要。他握紧了拳头说道:“不管谁这辈子是不可能拿到我的一分钱,钱和青史我全都要,区区几个盗贼我傅春华还不怕!”

    傅春华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接着探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确保没人跟踪关上了门。他按下了一个按钮,靠在墙上的书柜自动往两边移开,有个过道很深远,走着走着地势越来越低进入一个地下密室。

    密室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发出刺眼的光芒,满屋子全是金光闪闪的黄金。傅春华先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财产,然后称了五千两黄金装在一个箩筐内往上拖拽,他自言自语道:“黄金宝宝,你们别怕,爹爹暂时让你们出去透透风,一会就会回来,乖。”

    第二天中午,秋高气爽,逸菲如往日那般等待着徐曦过来吃午饭,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徐曦是迟迟没到,她觉得非常奇怪,心里胡思乱想:什么案子要这么长时间,会有人闹事吗?不会呀,斛将军住在县衙,难不成有一起吃饭了。

    突然,逸菲眼前一亮,她记起徐曦说要去海陵一段日子,心里一丝担忧油然而生,她又想到姐夫刘杜民陪同前去,这才放了心。她希望徐曦能够早点平安回来。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徐曦和刘杜民住到了方大的家里,方大的家可以说是徒四壁,灶上结满了蜘蛛网,看得出来屋子好久没有打理,方大的媳妇回娘家最起码一个多月。巧妇也怕无米之炊,穷的叮当响的人,没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

    徐曦勉为其难和方大睡在一个床上,刘杜民摊了一张凉席睡在地上度过了漫长的夜晚,刘杜民只恨自己身材为何不能小上一截,三个人也可以挤在一起。

    八圩码头,江岸的风吹动着芦苇,傅青史在风中鬼哭狼嚎,江南五大盗押着傅青史,盗贼头子大骂:“畜生闭嘴,嚷了一晚上,你还有力气叫唤,再叫一声我看了你的脑袋。”

    傅青史一听,脸上发青,吓得瑟瑟发抖。

    “大哥,你看,好像是傅家的马车,看样子来的人不少啊。”老二眼疾手快地说道。

    “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敢乱来,我就宰了这个兔崽子。”盗贼头子,瞪大眼睛望着傅青史,傅青史完全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

    大老远处一个年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冲来过来,嘴里喊道:“少爷,少爷,我可看到你了,你没少受委屈吧,来,我给你松绑换上新衣服。”

    眼看少年就要来搀扶捆绑着的傅青史,盗贼头子气的把大刀劈了出去,刀嵌在少年脚下,距离不远不近,大概只有一公分。

    “小子我看你是目中无人,活的不耐烦了!我江南六大盗行走江湖二十年,还没有几个人在老子面前肆无忌惮地带人走,给我滚!”盗贼的声音分贝堪比佛门狮子吼。

    少年吓得连滚带爬,倒退十几步。

    傅青史看了一下火气很大的盗贼头子,小声在旁边说道:“江南六大侠闻名天下,晚辈早有耳闻,我这下人年轻不懂事,还请大侠息怒。”

    “哼,这马屁拍的不错,你们几个把黄金给我运到船上来,老子自然放人!”盗贼头子对着傅家的下人说道。

    马车上下了一个人,此人眉目清秀,一身如雪白衣,他双手抱胸:“江南六大侠,怎么和莽夫似的?”

    老三从身后抄出大剪刀的武器骂道:“小贼,你什么态度朝我大哥,我劝你乖乖给我马老三磕上一百个响头,不然我夹断你的脖子!”

    傅家的家丁看着马老三张牙舞爪的样子,纷纷摸了自己的脖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断了。

    盗贼老二相对兄弟几个来说文雅了许多,一只手按住了马老三的胸脯说道:“老三,莫急,别忘了正事。”说完对着白衣男子说:“我三弟素来莽撞,还望阁下见谅,我们的交易继续进行,但是你要先把东西运到船上,我才能放心你们,你们人多,万一食言咋办。”

    白衣男子思忖片刻,朝着身后的人说了两句悄悄话,回过头来笑道:“哈哈,我赵无名运送镖局多年,从来说话算数,我给你们运到船上。”

    “慢着,我要验货!”老大拦着了白衣男子的去路。

    白衣男子咽了口唾沫,朝身后的几个家丁使了使眼色,家丁尽数打开了箱子,十二个带有花纹的木箱子发出了金光闪闪的光芒,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一个个瞠目结舌。

    江南五盗贼偷了一辈子的金银珠宝加起来的总值也没这么多,盗贼头子心中狂喜,为了不流露出惊喜之情他故作深沉说道:“傅春华还算识相,宝贝儿子差点断了傅家的香火。”

    随后,傅家一行人开始搬运箱子,白衣男子开始给傅青史松绑,傅青史按奈不住心中的情绪,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似乎就要流出来,说道:“有劳方镖师了,我受了不少委屈,他们打我。”

    方镖师笑道:“论单打独斗,我可以说难有敌手,今日既然我们答应了人家就不能食言,下次等我遇到他们绝对会替你出口恶气。”

    傅青史心中不满,被人打了还要给人家钱,实在是冤枉至极,他嘴凑到了方镖师耳根前小声说道:“五千两黄金似乎不止这些吧,是不是只给了他们一半?”

    这点细节居然被傅青史看了出来,方镖师心里有点担心掩盖道:“少爷,就算给小的吃熊心豹子胆不敢克扣傅家的银两啊,这黄金纯度高,挺沉的,五千两黄金分文不少。”

    其实这次傅春华给方镖师的任务是救下傅青史,半路再拦截江南五大盗,把送出去的黄金再运回来。然而方镖师并没有这么做,他把一半的黄金给了自己,一半给了盗贼,给盗贼的五千两黄金中有一半是颜料染过的银子。

    “几位大哥,立个字据吧,我也要回去交差。”方镖师从身后掏出纸和笔递了出去。

    “人让你带走了,要字据有何用?咱们走。”盗贼头子跳上了风口浪尖的船上。

    家丁中的少年朝着大伙儿使了一个眼神,说道:“抄家伙啊!把箱子抢回来!”

    几个人从马车底板上抄出大刀,大斧头往盗贼处砍了过去。盗贼头子大怒:“出尔反尔,到了我手上的东西还能被别人抢走,真以为我岳某人好欺负的,兄弟们下来,给我上!”

    很快两头打成一片,这几个家丁丝毫不落下风,老五被三个人围攻,体力有所不支,求救道:“大哥,这几个人不是家丁,你来应付,我去解决那个小的。”说完,老五脱开身,走的时候踩在岳老大的脚上。

    葛老五轻功比较好,但凡有个支点,他就能腾空跳起很高很高,方镖师见到腾空的盗贼,飞身上去一脚把葛老五踢了下来,葛老五倒在沙地上吐着血,嘴上大骂:“畜生,暗算我!”

    “兵不厌诈,我看你在五个人里面非常活跃,轻功可以啊,什么时候教教你大哥我。”方镖师奸邪地笑着。

    “做梦,我俩年龄相仿,就你这态度,下辈子。”说完,翻身朝着盗贼头子喊道:“大哥,不宜恋战,我们走。”

    岳老大闻声回道:“老五,你只开船走,我们随后赶上。”

    “哈哈哈哈,一个都别想走,乖乖的把我的钱还过来,留你们全尸!”这话声音粗犷中带着些许霸气,原来是傅春华。

    “爹!他们欺负我,尤其是这个面目凶恶的大胡子,我晚上被他打的好惨啊。”傅青史抱着他爹的腰哭诉道。

    “青史,多大的人了,快松开,要抱回家抱你娘去。”傅春华挺着腰板说道。

    “傅春华,你是生意人,我敬重你是君子,做事光明磊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不要食言!”岳老大手放在了背后,狠狠地握着拳头说道。

    “我能成为海陵最有钱的人,就是靠我这张嘴,你无缘无故拿我五千两黄金,传出去我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混!”傅春华对视着岳老大。

    岳老大咳嗽了几声说道:“你是不让我走了,哈哈,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怕你,尽管放马过来!”

    傅春华沉吟片刻,说道:“老夫多年未出山,今天拿你练练手,黑虎掏心。”说完,手作出爪子状。

    岳老大使出劈空斩,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没人敢上前插手。

    傅青史惊了,想不到他爹还有这般武功,他一直以为他爹是个文弱的生意人,他看到了葛老五正在开船,喊道:“快拦住他啊,方冲!”

    方冲回道:“少爷请放心,我去了。”

    方冲使出草上飞的轻功,飞身上了船,葛老五看见有人上船,开始迎战,两人打了起来,可是方冲处处忍让,他说道:“兄弟,我让你走,一会你故意把我打下水,箱子里只有两千五五百两黄金,其他两千五百两都是银子,我偷换了一半黄金,要是运回去被发现真相我也活不成,不多说了,大家共利,两不相欠。”

    葛老五明白了意思,两人斗了几十个来回,突然方冲中了一掌,人如射箭一般掉入水中。

    傅青史大喊:“不好,我高估了方冲,这么不堪一击。”

    太阳初上,徐曦从方大家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看到了不远处有一群人打斗,对着刘杜民说道:“刘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有我们的事,你难不成要伸张正义。”刘杜民打着井水说道。

    “我一个县令,伸张正义天经地义,你不去我去看看。”徐曦走了出去。

    “徐曦,你等等我啊,你的安全可是我负责。”刘杜民跟了上去。

    两人快步走在草地上,风吹动着长码头上的木杆,木杆上的灯笼写着“八圩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