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豆腐西施
海陵郡南边，江水冲刷着泥滩，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后浪扑倒在沙滩上 。老刘和王管家两人在岸边抓着泥鳅、田螺、小虾，王管家跟着老刘后面学，自嘲道：“我老啦，不中用。这虾子跑的还挺快的，抓不到大的。”
老刘在江边的沼泽地拉着网，说道：“这岸上的虾精明，刚学着抓的人不是被钳到手就是抓不到，你先拾点田螺蚌壳，等我先布好网来教你。”说完，他把长网拉直，一头放到水草下面。一头放了几块石头延展到水深处。
“来，我来教你，这六七月的虾子最好，虾肉有多，能卖上好价钱。”老刘说着拿了一个臭鸡蛋打碎放在篮筐口，篮筐压低摆在在虾洞口说道：“老大哥，我们走远点，一会就有虾子陆续爬上上来，这个窝大，肯定都是大虾，到时候你只要拿着箩筐，我去用泥堵住洞口，我来抓。”
半个时辰后，几只个头顶大的龙虾爬到了箩筐口，小心翼翼闻了一下就往回爬，几分钟后禁不住诱惑，爬出了七八只小虾，再后来几只大龙虾也出来了，老刘冲了上去，一脚踩塌了洞口，抓起大大小小龙虾就往箩筐里扔，王管家拿起斗笠盖住箩筐，小龙虾在里面活蹦乱跳的。
老刘说：“很简单的，现在江边水大，鱼虾多，这个夏天不愁吃了。”
王管家顿时有种回归他童年的情景，他小时候在会稽山阴长大，那里鱼米之乡，抓鱼抓虾这样的情景一晃就是几十年。
仁源堂后院的路上刘杜民拉着一头牛车，徐曦也坐在上面。两人往东行驶着，路上的行人见到刘杜民打着招呼：“这不是卖鱼的杜民吗，早，不卖鱼拉货啦。”
“张大婶，我找了个好差事，不愁刮风下雨天了。”刘杜民傻笑道。
“我去买菜，早点去挑新鲜的。”
“好嘞。”
刘杜民上了牛车，路上一直有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徐曦觉得这刘大哥还挺受欢迎的，不管是张大婶李大娘的都要问候声早。
差不多走了一段路程，徐曦没来过这里，他问到：“什么时候能到啊?”
刘杜民抽了老黄牛一鞭子说：“差不多快到了，这老牛真的是老了，走的还没人走得快，要不是来拉东西，谁要赶这笨牛。”
老黄牛似乎听得懂有人在骂它。一个侧翻，刘杜民直接翻滚在地上，徐曦还好抓住了牛车边栏的木头，差点也翻下去。
刘杜民抓起鞭子就要猛抽，徐曦抓住了鞭子说：“刘大哥何必跟牲畜一般见识，老黄牛最勤勤恳恳了，不要打。”
刘杜民收回鞭子气打一处来骂道：“认不得你大爷是吧，还成精了？让你跑快点，你慢得跟个蚂蚁一样，你要是能快点我会打你吗？不是小兄弟为你求情，我要多抽你几下。”
徐曦笑着说：“算了，我来赶牛，你上去跟我说到哪转弯就行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缺点都是没耐性，不过徐曦稍微好那么一丢丢。正当刘杜民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美女映入眼帘，徐曦和杜民相对而坐，两人眼光同时移向那个美女倩影。这个美女在豆腐店门口帮着吃早饭的人盛着豆腐花，这美女梳着鸳鸯云鬓，上衣着水蓝色衣襟长袖襦衣，下着荷绿罗裙，水蛇般的细腰可以盈盈一握，额头上还有几滴诱人的汗珠，简直就是春秋的西施再世，徐曦怔住了：此等美女，江南美女与之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这姿容进京选秀完全可以排上个数一数二。
刘杜民三十出头，至今尚未娶妻生子，看到豆腐美女，眼珠子都不翻滚一下，口水却是咽下了好几口。良久，徐曦头撞到了路旁晾衣服的竹棍上，大叫了一声：“啊。”
豆腐美女闻声转头看到了徐曦，笑靥如花。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美艳的眼睛似乎在送秋（其实是徐曦心里作怪，丑人多作怪），秀发乌黑胜墨，眉如柳，鹅脸蛋，两腮微红，周围的一群人都围着她看。这回眸一笑，徐曦忘却了疼痛，不过和豆腐美女确认眼神的时候，羞怯地转过头不再看她。
都说老马识途，刘杜民嘴下的笨牛也认识路，一个转弯进了一个胡同，刘杜民这才缓过神，佯装咳嗽了几声以表若无其事。
到了一家药材店门口，一个眼睛不好的老者眯着眼睛凑了过来：“二位，是哪个店铺的，老朽眼睛不好。”
徐曦见老者和蔼可亲，大声说道：“我是仁源堂的，包掌柜让我过来拿货。这是药单，我拿给你，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眼睛不太好使，我读给你听吧。百年人参一箱，鹿茸两箱，薄荷一箱，黄连一箱，茯苓两箱……”
三四个人搬运着药材，老人说：“半夏，沉香，鹿角最近没了。”
徐曦因为最近在后院写药材名字，药材书看了不少说道：“没了的换泽兰，没药，黄连。”
“好嘞，这些药效差不多的。总共多少钱？”
“按以前的价格算，总共二百两。”老人说道。
徐曦想省点银子，说了一大堆客套话，最终给了一百八十两。
牛车装得满满的，刘杜民想上车赶牛被徐曦拉了下来，徐曦说道：“这么多箱子，你这么壮，老牛吃不消的。”
刘杜民只好牵牛走，徐曦走在旁边。
再次经过豆腐店门口的时候，豆腐美女已经收摊。这里住了个美女，人尽皆知。徐曦望着刘杜民说：“刘大哥，不要多想了，好好存点钱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吧，这美女肯定被富家公子相中了，认清一下自己。”徐曦调侃地笑着。
“哎，命不好啊。我都过了三十了，从小没娘，我爹说我娘死了，但是我不信，从来没祭祀过我娘也没看到过坟。我一直怀疑我是我爹捡到的孩子。”话到情深处，徐曦也能理解，同是天涯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徐曦说：“大哥不要伤心，等有钱了，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刘杜民深深叹了一口气。
徐曦讲着他在龙城遇见王琳的事，比武赢李落霞的事，成亲后又分离的事……
到了后院，门低的原因，牛车不能入内。员工一个个过来帮忙，徐曦找了包掌柜汇报道：“包老板，你的药材全部买过来了，不过有几样没有，我用泽兰，没药，黄连代替的半夏，沉香，鹿角，药效差不多还省了二十两银子。”
包掌柜听完接过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很开心：“还是懂药的人好啊，让其他人办事还要再走上一个趟子，钱不一定省的下来，你给我办的顺顺利利的，分给你跟你大哥十两银子，工钱我月底一起发。”
“谢谢包老板！”
“不要客气，应该的。”
这时候包不凡一蹦三尺高地跳走在路上，大老远就喊道：“爹，东街新开了个豆腐店。”
包掌柜打着算盘：“别来影响我，新开了豆腐店有什么稀奇的。”
“爹，我不是说豆腐店，我是说豆腐店里出了个西施！”包不凡兴致地讲道。
“豆腐西施，你怕是在做梦吧。春秋的西施离现在快千年了，你还能见到不是做梦就是脑子烧坏了，我让大顺给你抓点清热的药。”包掌柜霹雳哗啦打着算盘，不愿理会。
“哎呦，你停下来嘛。爹，我说的那个豆腐店的姑娘，长得可漂亮了，现在好多人都到她家去吃豆腐花为的就是见她一面。”包不凡拖着他爹的衣领子。
“你放下，我要打你了！”包掌柜举起了毛笔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再漂亮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看上人家我也不会去提亲的。”
“爹，为什么？”包不凡不解。
“你才十五岁，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家不穷。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成亲，爹要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豆腐店的女子可配不上我包家。我们包家几代行医，到了你这代整天不学无术，丢尽你爹的脸面了，你给我回去念书。”
徐曦在一旁看着想到了他小时候劝道：“弟弟，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我现在是想读书都没有机会了。”
包不凡看到徐曦感到有点羞愧，前些天大众场合读错字极其丢人，现在又被劝着多读书。他只好往他房间走去：“读书，念书，念书，读书，怎么到哪里都是离不开书。”
徐曦笑着准备到后院帮忙，刘杜民一手举一个箱子说道：“徐兄弟，我都搬进仓库了。没你的事，到那边乘凉去，等我一会，我去洗把脸过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这声音是从包不凡房间传来的。店员和工人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十分厌烦道：“又来了，每次都是从千字文开始念起，比起听他念书，我宁可多干点活。”
徐曦听着还好，他想念跟岑夫子读书的日子，不禁跟着包不凡的读书声后背诵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不行了，两个疯子，我们快出去吧，受不了。”一个店员拖拉着工人们往外走。
刘杜民走了过来坐在徐曦旁边问道：“你在叽哩哇啦说些什么东西啊？”
徐曦知道刘杜民不识字，问道：“你不识字，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后面识字？我一会去包不凡那里要点纸墨。”
刘杜民对自己不自信：“啊，我是个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早过了读书写字的年纪了，怕是没这个能力再去认字呀。”
徐曦哈哈大笑：“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肯学，什么时候都不算迟。从今天起，我就免费当你的私塾先生，我们既已以兄弟相称，当以手足论之，你不必教我先生，我也担当不起，我们共勉互进！”
老刘在江边的沼泽地拉着网，说道：“这岸上的虾精明，刚学着抓的人不是被钳到手就是抓不到，你先拾点田螺蚌壳，等我先布好网来教你。”说完，他把长网拉直，一头放到水草下面。一头放了几块石头延展到水深处。
“来，我来教你，这六七月的虾子最好，虾肉有多，能卖上好价钱。”老刘说着拿了一个臭鸡蛋打碎放在篮筐口，篮筐压低摆在在虾洞口说道：“老大哥，我们走远点，一会就有虾子陆续爬上上来，这个窝大，肯定都是大虾，到时候你只要拿着箩筐，我去用泥堵住洞口，我来抓。”
半个时辰后，几只个头顶大的龙虾爬到了箩筐口，小心翼翼闻了一下就往回爬，几分钟后禁不住诱惑，爬出了七八只小虾，再后来几只大龙虾也出来了，老刘冲了上去，一脚踩塌了洞口，抓起大大小小龙虾就往箩筐里扔，王管家拿起斗笠盖住箩筐，小龙虾在里面活蹦乱跳的。
老刘说：“很简单的，现在江边水大，鱼虾多，这个夏天不愁吃了。”
王管家顿时有种回归他童年的情景，他小时候在会稽山阴长大，那里鱼米之乡，抓鱼抓虾这样的情景一晃就是几十年。
仁源堂后院的路上刘杜民拉着一头牛车，徐曦也坐在上面。两人往东行驶着，路上的行人见到刘杜民打着招呼：“这不是卖鱼的杜民吗，早，不卖鱼拉货啦。”
“张大婶，我找了个好差事，不愁刮风下雨天了。”刘杜民傻笑道。
“我去买菜，早点去挑新鲜的。”
“好嘞。”
刘杜民上了牛车，路上一直有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徐曦觉得这刘大哥还挺受欢迎的，不管是张大婶李大娘的都要问候声早。
差不多走了一段路程，徐曦没来过这里，他问到：“什么时候能到啊?”
刘杜民抽了老黄牛一鞭子说：“差不多快到了，这老牛真的是老了，走的还没人走得快，要不是来拉东西，谁要赶这笨牛。”
老黄牛似乎听得懂有人在骂它。一个侧翻，刘杜民直接翻滚在地上，徐曦还好抓住了牛车边栏的木头，差点也翻下去。
刘杜民抓起鞭子就要猛抽，徐曦抓住了鞭子说：“刘大哥何必跟牲畜一般见识，老黄牛最勤勤恳恳了，不要打。”
刘杜民收回鞭子气打一处来骂道：“认不得你大爷是吧，还成精了？让你跑快点，你慢得跟个蚂蚁一样，你要是能快点我会打你吗？不是小兄弟为你求情，我要多抽你几下。”
徐曦笑着说：“算了，我来赶牛，你上去跟我说到哪转弯就行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缺点都是没耐性，不过徐曦稍微好那么一丢丢。正当刘杜民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美女映入眼帘，徐曦和杜民相对而坐，两人眼光同时移向那个美女倩影。这个美女在豆腐店门口帮着吃早饭的人盛着豆腐花，这美女梳着鸳鸯云鬓，上衣着水蓝色衣襟长袖襦衣，下着荷绿罗裙，水蛇般的细腰可以盈盈一握，额头上还有几滴诱人的汗珠，简直就是春秋的西施再世，徐曦怔住了：此等美女，江南美女与之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这姿容进京选秀完全可以排上个数一数二。
刘杜民三十出头，至今尚未娶妻生子，看到豆腐美女，眼珠子都不翻滚一下，口水却是咽下了好几口。良久，徐曦头撞到了路旁晾衣服的竹棍上，大叫了一声：“啊。”
豆腐美女闻声转头看到了徐曦，笑靥如花。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美艳的眼睛似乎在送秋（其实是徐曦心里作怪，丑人多作怪），秀发乌黑胜墨，眉如柳，鹅脸蛋，两腮微红，周围的一群人都围着她看。这回眸一笑，徐曦忘却了疼痛，不过和豆腐美女确认眼神的时候，羞怯地转过头不再看她。
都说老马识途，刘杜民嘴下的笨牛也认识路，一个转弯进了一个胡同，刘杜民这才缓过神，佯装咳嗽了几声以表若无其事。
到了一家药材店门口，一个眼睛不好的老者眯着眼睛凑了过来：“二位，是哪个店铺的，老朽眼睛不好。”
徐曦见老者和蔼可亲，大声说道：“我是仁源堂的，包掌柜让我过来拿货。这是药单，我拿给你，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眼睛不太好使，我读给你听吧。百年人参一箱，鹿茸两箱，薄荷一箱，黄连一箱，茯苓两箱……”
三四个人搬运着药材，老人说：“半夏，沉香，鹿角最近没了。”
徐曦因为最近在后院写药材名字，药材书看了不少说道：“没了的换泽兰，没药，黄连。”
“好嘞，这些药效差不多的。总共多少钱？”
“按以前的价格算，总共二百两。”老人说道。
徐曦想省点银子，说了一大堆客套话，最终给了一百八十两。
牛车装得满满的，刘杜民想上车赶牛被徐曦拉了下来，徐曦说道：“这么多箱子，你这么壮，老牛吃不消的。”
刘杜民只好牵牛走，徐曦走在旁边。
再次经过豆腐店门口的时候，豆腐美女已经收摊。这里住了个美女，人尽皆知。徐曦望着刘杜民说：“刘大哥，不要多想了，好好存点钱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吧，这美女肯定被富家公子相中了，认清一下自己。”徐曦调侃地笑着。
“哎，命不好啊。我都过了三十了，从小没娘，我爹说我娘死了，但是我不信，从来没祭祀过我娘也没看到过坟。我一直怀疑我是我爹捡到的孩子。”话到情深处，徐曦也能理解，同是天涯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徐曦说：“大哥不要伤心，等有钱了，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刘杜民深深叹了一口气。
徐曦讲着他在龙城遇见王琳的事，比武赢李落霞的事，成亲后又分离的事……
到了后院，门低的原因，牛车不能入内。员工一个个过来帮忙，徐曦找了包掌柜汇报道：“包老板，你的药材全部买过来了，不过有几样没有，我用泽兰，没药，黄连代替的半夏，沉香，鹿角，药效差不多还省了二十两银子。”
包掌柜听完接过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很开心：“还是懂药的人好啊，让其他人办事还要再走上一个趟子，钱不一定省的下来，你给我办的顺顺利利的，分给你跟你大哥十两银子，工钱我月底一起发。”
“谢谢包老板！”
“不要客气，应该的。”
这时候包不凡一蹦三尺高地跳走在路上，大老远就喊道：“爹，东街新开了个豆腐店。”
包掌柜打着算盘：“别来影响我，新开了豆腐店有什么稀奇的。”
“爹，我不是说豆腐店，我是说豆腐店里出了个西施！”包不凡兴致地讲道。
“豆腐西施，你怕是在做梦吧。春秋的西施离现在快千年了，你还能见到不是做梦就是脑子烧坏了，我让大顺给你抓点清热的药。”包掌柜霹雳哗啦打着算盘，不愿理会。
“哎呦，你停下来嘛。爹，我说的那个豆腐店的姑娘，长得可漂亮了，现在好多人都到她家去吃豆腐花为的就是见她一面。”包不凡拖着他爹的衣领子。
“你放下，我要打你了！”包掌柜举起了毛笔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再漂亮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看上人家我也不会去提亲的。”
“爹，为什么？”包不凡不解。
“你才十五岁，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家不穷。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成亲，爹要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豆腐店的女子可配不上我包家。我们包家几代行医，到了你这代整天不学无术，丢尽你爹的脸面了，你给我回去念书。”
徐曦在一旁看着想到了他小时候劝道：“弟弟，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我现在是想读书都没有机会了。”
包不凡看到徐曦感到有点羞愧，前些天大众场合读错字极其丢人，现在又被劝着多读书。他只好往他房间走去：“读书，念书，念书，读书，怎么到哪里都是离不开书。”
徐曦笑着准备到后院帮忙，刘杜民一手举一个箱子说道：“徐兄弟，我都搬进仓库了。没你的事，到那边乘凉去，等我一会，我去洗把脸过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这声音是从包不凡房间传来的。店员和工人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十分厌烦道：“又来了，每次都是从千字文开始念起，比起听他念书，我宁可多干点活。”
徐曦听着还好，他想念跟岑夫子读书的日子，不禁跟着包不凡的读书声后背诵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不行了，两个疯子，我们快出去吧，受不了。”一个店员拖拉着工人们往外走。
刘杜民走了过来坐在徐曦旁边问道：“你在叽哩哇啦说些什么东西啊？”
徐曦知道刘杜民不识字，问道：“你不识字，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后面识字？我一会去包不凡那里要点纸墨。”
刘杜民对自己不自信：“啊，我是个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早过了读书写字的年纪了，怕是没这个能力再去认字呀。”
徐曦哈哈大笑：“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肯学，什么时候都不算迟。从今天起，我就免费当你的私塾先生，我们既已以兄弟相称，当以手足论之，你不必教我先生，我也担当不起，我们共勉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