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情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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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徐曦沿着王府外面的路上一路奔跑,他只找白色衣服的道士服,外面两兵交战,白色衣服冗杂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间,根本就看不清楚。夜色逐渐低沉,徐曦又跳上了围墙,柔和的月光如同水雾覆盖在千浔山脚下。六月的天气闷热,没有一丝凉风,路边的桑树叶子纹丝不动,但是人声鼎沸,全是尖叫救命的呼喊。

    围墙上徐曦在来回奔跑,检索着路上人群,脸上说不上的焦急。李常秋的士兵看到了墙上的穿大红颜色的新郎官,拿着刀剑往上扔。“嗖嗖”,这刀剑的速度比起弓箭有过之而无不及,深深在墙上刻出了印记。

    “给我抓住新郎,大人说了重重有赏。”一名士兵叫道。

    夏恬从远处似乎听到了抓住新郎的声音,朝王琳府上望去,有个人被士兵追着从围墙上跳到亭子上,又从亭子上跳到围墙外一处民房的屋檐上,这人正是徐曦。夏恬看到徐曦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忘了危险,挤出人群喊道:“公子,公子,我来帮你啦。”夏恬拿着剑和小兵打了起来,她在千浔山的时候平时做饭,也学了一点防身的功夫,但是和一个两个小兵只能打成平手。

    “快,再来几个人抓住这个道士。”两个小兵呼救道。

    这时候徐曦看到了夏恬,脚踩瓦片,飞檐走壁到了她的面前,脚上使出浑身解数将两名士兵踢倒,接着拿下大红花,脱掉了厚重的婚服,抱起夏恬就往山那边跑。

    “公子,本该我救你的,反而你救了我。”夏恬叹气的说道。

    “什么你救我呀,你哪会什么武功,快跑吧。”徐曦心里只想着让夏恬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余没有多想。

    两个倒地的士兵犹如一滩烂泥在地上,一个在鬼叫:“哎呦,我的下巴,疼死我了。”另一个在揉着疼痛脸说道:“你手上都是血!”鬼叫的士兵提手一看,全是鲜血,再看地上有一块血渍一样的物体大叫:“啊,我的牙。快抓人呐,徐曦和那个道士跑了!”

    “公子,你快放下我,这里我熟悉,你跟我走一定会甩开他们。”夏恬深情偷看着徐曦的脸,徐曦完全没有注意到,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就这样永远下去。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徐曦已经为人夫,不再是公子了,以后还会为人父,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奴婢,一切不敢再多去想象。

    徐曦放下了夏恬,远离了王府安全了许多,心里总算踏实了,但是他又有了一个心结:为了救一个丫鬟,为了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丫鬟连刚成亲的妻子都抛弃?真的是简简单单救她吗,难道说这是奋不顾身,是喜欢吗?

    “公子,你别发呆了,跟我走。”夏恬拖着徐曦的衣袖往山上走去,徐曦人跟着她走,心里却想着别的心思。

    月过柳梢头,鸟儿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徐曦停下了脚步说:“夏恬,几个月没看到你,我好想你啊。”

    夏恬怎料道徐曦来这么一句话,仓促地说道:“公子,你胡言乱语了。”

    徐曦摇头道:“我没有喝酒,没有胡言乱语,看不到你,我每天过得都不舒坦。”

    夏恬听得觉得肉麻娇羞说道:“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就会欺负我。”

    “不不不,我以后不会在欺负你了。那次分别之后,我掉入江水中,好在我看到了盗贼的小木船,我拼命抓住了小船,当时我已经被江水冻得没有知觉了,醒过来的时候被一位老人家救了过来,这才保了一条性命,在他家住了几天我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我怕连累老人一家,放了些银两给他们,后来我悄悄走了。”徐曦这么说来,夏恬心疼他的每一句话。

    “公子,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夏恬伤心地说道。

    “没有,我还好,后来我在一家客栈打工,能混口饭吃,再后来我就遇到了王琳伯父,我……”徐曦觉得后面的话不能再讲了,成亲也是形势所迫。

    “你还活着就好,我以为你已经……我还给你立了一个墓碑,哎呀,等有时间把它给拆了。”夏恬微笑道。

    徐曦看着夏恬这一身道士服问道:“你怎么传奇这个衣服了,你已经出家?”

    夏恬转过孱弱的身子,背朝着徐曦说:“我也没办法呀,杨远南救了我。我无依无靠,只好跟他走了呗。他跟我就去了这山上拜了一个师父,我们就在里面做饭劈柴。就在前几天晚上,他被师父惩罚,不准吃饭,我给他送饭被我一个师兄看到了,杨远南和他关系不好,他要告诉师父我们要逃跑的事,我根本没有想跑,反而杨远南抛下了我。今天早上师父不在,他派人把我抓下来了,打我侮辱我。”

    徐曦走上前,手搭到了夏天肩上,夏恬慌得躲开了,刚才抱她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徐曦问道:“疼吗?”

    夏恬娇嗔的说道:“不疼,公子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碰别的女子,被看到了不好。”说完,夏恬又走到一棵树下,古代的封建思想让她不得不保守礼节。

    “夏恬,你别这样。以前,我不都这样子嘛。你再这样躲避我,我就生气了。”徐曦话让人很为难,说白了就是威胁。

    夏恬始料未及说:“我……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你的。”这样的话谁都听的出来,完全是反话,含蓄地体现了委屈和无辜。

    徐曦经历了这么多,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纨绔子弟了,他更懂得珍惜懂得疼人:“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起你。”

    “公子你别这么说,你给我道歉我会过意不去,我会更难受。”夏恬转过身来对徐曦说道。

    “我,夏恬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以前你在我家,我欺负你,后来见不到我,我才愈发的想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来到王家,我姐给我定了这桩婚事,雨欣和我拜堂成亲都不及此刻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开心。”徐曦说完,总觉得怪怪的,让人听着觉得虚伪。

    “哎呀,公子,你已经成亲。”夏恬一脸嫌弃的模样。

    突然几只萤火虫从草丛间飞了起来,在夜色中浮游,徐曦和夏恬相互对视,徐曦深情的望着夏恬情不自禁念起:“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诗虽短,徐曦却彻底变为渣男,脚踏两条船,刚拜堂成亲没有多久,现在又在和自家的丫鬟说情话,这完全不像久别重逢久说出来的话。

    夏恬在徐家呆了很多年,最起码的封建礼节还是懂的,现在公子和她说这样的话,或许是在可怜她,即使是喜欢她,她只是一个丫鬟,配不上。再者徐曦已经行过拜堂之礼,两个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因为王琳的家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夏恬难为情说道:“公子,算了吧。我们这样不也很好,我还做你的丫鬟,可以一直陪伴你左右。”

    望着夏恬单纯的笑容,徐曦点了点头,两个人没有了共同话题。氛围显得沉默了许多。

    “李落霞抓你的事,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我不会再让徐家的人再受半点伤害。”打破了沉默,徐曦坚定的眼神朝着夏恬说道,夏恬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明显是故意说出来的,氛围还是很尴尬,夏恬顺应道:“我相信你,公子,这里看不见也没人能找到,今晚就在这委屈一晚,我有点困,明天再说吧。”

    徐曦见夏恬累了一天,只好不再说话。他担心夏恬的伤势,皮肉伤女儿家不一定能够忍受得住,男女授受不亲,徐曦又不好看下伤势。他又问:“你的伤。”

    夏恬躺在一块石头上,轻声呢喃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们没怎么打我,就是……”

    “额,我知道我知道了,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帮你看看周围。”徐曦记起了早上欺负夏恬的那个人,就没多问。他坐在石头旁边,被无限琐碎的事缠绕着。

    王琳府上,李常秋的带的几百个小兵被打的伤的伤死的死,还有一部分被打得落荒而逃。家丁一部分正在打水冲刷着府上的血渍,一部分搬运着死人往外扔。

    李常秋被王琳生擒住,现在被两个精兵押着跪在王家大堂之上。

    “李大人,我一直很敬重你,你居然出卖我。你儿子犯错在先,我女儿大婚我把他抓起来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你作为长辈宠溺孩子来我这闹事,见面就骂我,你是死上加死,不可饶恕!”王琳坐在大堂之上,审核着李常秋。

    “将军,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孔德明派人来我威胁我,刀已经架到了我的脖子上,他让我来劝你归顺陈国,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啊,大将军。”李常秋撒慌不拖泥带水,情真意切,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

    不过王琳对这样的苦肉计早就不感兴趣,《三十六计》熟读于心,他大发雷霆:“混账,你再怎么走头无论,你当着众人面骂我,我颜面何存?军法处置,杀无赦!来人,拖出去五马分尸!”

    “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李常秋苦苦哀求到。

    这时候王份走到王琳面前,他富有同情心忍受不了这惨叫:“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先把他压下去,打上个五十大板搞不好能问出个孔家什么秘密来,如果他不招供就给他加邢,实在不行,父子两个一起逼供。”

    王琳手放到了胡须下:“说的有道理,明天再杀也不迟。来人,先押下去。”

    李常秋从阎王爷那边捡了一条性命,跪在地上磕着响头:“谢将军,谢将军不杀之恩!”

    王琳拍了一下抚尺:“散堂!”

    在婚房里等待的雨欣很是着急,已经深更半夜,李常秋带的人已经全部撤退,而徐曦却迟迟没有消息,她亲自跑了出来,丝竹在后面追赶:“小姐,你不可以出去啊!小姐!”

    雨欣走到大堂后门,看到王通:“哥,我爹呢。”

    王通:“这里没你的事,洞房花烛,快回去!”

    雨欣不理直接往里闯:“爹,徐曦还没回来,你快派人找找他啊。”

    王通这才想起,徐曦那时候去找人去了。王琳说:“他不在府上吗?”

    “爹,他要是在府上就来找我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通儿,还不派人去找,快,别出什么事!”

    “是,爹,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