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之鬼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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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陈书瑶云连岘

    苏善只知道做了一个梦,梦里万里雪山,阳光当顶,只是没有再飘雪了,她低头一看,只见着自己一身赤红衣裳,广袖流纱裙……

    脚下传来异样的感觉,她拽着裙摆往下看,才知道自己是赤着脚站在这片雪峰上,一双玉足踩在这皑皑白雪上,让人忍不住沉迷,沉迷了之后,就是慢慢的怜惜。她动了动脚,她这才放下裙摆,开始慢慢的跨步走起来。

    这里全是刺眼的白色,苏善不知疲倦的走着,都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稍微平坦的雪地上,她刚打算停下来观望休息,身后却传了一声尖锐的白玉洞箫声,一阵风夹着血袭来,苏善蓦然转身,刚准备抬起手挡一番,那风雪却在她跟前停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散开。

    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响起,似是水滴在青石板上的低吟悦耳的男音,此时却夹了一种庄严不可侵的意味:“哪来的妖女,竟敢来这扰我的清闲!”

    这男子大概脾气不太好,她皱眉刚想说话,一句话却已经说了出来:“呐!脾气这么不好,也难怪只有你一个人呆在这苍雪山上……”

    苏善一惊,她自持着自己是没有开口的,但是这话又确实是她所说……

    男子接下来的话,她已然听不清了,苏善愕然愣在原地,只觉得白光一闪,自己有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一次,她是一直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一段爱恨情仇。

    这个国家叫做初云国,起着祥云降国的意味。这个国家国泰民安,平民百姓安居乐业,根本不会为国事烦扰。

    可是,皇宫内却不是太安静,月上初树梢,宫人来来往往,低着头见着跪在阶前的中年男子,悄声讨论着:“这陈大人可是跪了一天了啊!”

    “跪了一天又能怎么样?皇上见都不见他一眼。”

    “唉!”两人悄声讨论着,便又急忙离去。

    而跪在那里的男人,似乎感受不到过往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男子跪着,背挺得很直,满脸的皱纹都在述说着沧桑,他的手紧握着,似在坚定着什么事情,可是那布满老茧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等了一会儿,东面竟传来了些吵闹声,男子的眼皮动了动,有些不安。

    这不安就变成了现实,不一会儿,一个少女就出现在了殿外,四处张望后,最终将目光锁定了男子。

    见到男子后,女子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她慢慢的走过来跪在男子的身边,也不管身后追赶着她的皇家侍卫已然将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女子的泪流得厉害,她哽咽的拉着他的手,好久才能完整的就出一声“爹!”

    他在这里跪了一天了,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尽管他年少时如何的年少轻狂,但是现在年纪已大,根本就比不了以前了,他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干涸的嘴唇抖动的厉害:“……瑶儿,你不该……不该来啊!”

    说完,他闭上双眼,已然绝望:“为何不听……为父的……话?”

    远走高飞就好,就不用管他了!

    侍卫团团将两人围住,过往的宫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绕道而行。

    父女俩说的话极低,但是能听得见,那女子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那男人也是绝望的跪在地上,已经不再做任何动作。

    为首的侍卫刚想斥责几句,忽而见着大殿门被人推开,先是涌出来大量的宫奴,最后才出现那抹熟悉的明黄色。

    “皇上!”那女子胡乱的抹着眼泪,见着那最尊贵的男人出来,她顾不上现在的仪容,只是马上的跑过去,在他的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都是我的错……都是书瑶的错,皇上,都是罪人书瑶的错,求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了我的父亲。”

    说完她又准备磕几个响头,可是还来不及实施动作,一个人突然就她给扶了起来。

    是一个顶好看的少年郎,他身着威虎紫衣,羽冠束发,他伸手把她扶起,却迎不来她的丝毫目光,少年气极,只得低吼道:“够了!陈书瑶,请你看清楚了,你就这般不愿,竟来如此卑微求着都不愿,所以,你的父亲才……”

    女子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呆了一会儿,似乎又缓了过来,她缓缓伸出手拂开他扶着她的手,眨回眼泪,盈盈一拜:“小女子书瑶见过太子殿下……”

    男子气极反笑:“陈书瑶,你以前可是唤我阿岘。”如今却叫他太子殿下。

    那陈书瑶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道:“那是书瑶不懂礼,还给太子殿下添乱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说着,她轻阖上眼帘,又想给男子行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够了!”那最尊贵的男人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摆摆手,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黑眸全是意味不明,转头去看那个依旧跪在阶前的男人,他道,“连岘,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还有,陈将军……”

    男人依言抬起头来,满脸沧桑,俨然是老泪纵横,天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是叹了一口气:“陈将军先与朕下去,留个空间给他们二人……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的。”

    “臣……遵旨!”

    天子最终架着龙撵离开,掌灯时节,男人颤巍巍的站起来,跟在天子龙撵之后。

    他确实是不惑之年,但是他是远征将军,最不缺少的是战事,见得最多的,是大夫,得到最多的,是伤痕。

    他戾气太重,冷刃下的亡魂太多,报应就接二连三的降临。

    唯一的夫人去时后,他便再也没有纳过妾,只是一个人将亡妻留下来的女婴独自带大,他——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就连他自己,明明才是不惑之年,却因伤势而留下了恶疾……

    天子已走,剩下的侍卫们自动的跟着退了下去,只留两个人留在原地。

    陈书瑶是见着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的跟在皇上的身后的,她想叫他留下来,可是终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最后,她被那太子殿下拉进了阁房,是他的东宫。

    “太子殿下为何带书瑶来此?”

    云连岘见着一直低着头的陈书瑶,全身上下散发的孤独感让他很是不喜欢,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可是这个女人也站了许久,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居然还是问他问什么待她来这里的话。

    云连岘气极,反手将身边的案板掀倒,白纸翩然而起,墨汁撒在了地上,好一片污浊,然后看着吓了一跳的陈书瑶,他这才缓缓道平静了下来,走到她的跟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和他对视,轻声轻语道:“瑶儿,这里是东宫,成亲之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你就是我云连岘的王妃了……天下的太子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和我抢你,没有人能抢走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