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现场
“这至少一个多时辰了啊……”陈必让打了个信号，他那只海东青一跃而且，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中。“你怎么看？”
“人数……应该有二十几人，都是好手。”李三思继续查看着身前的无头尸体，“不过应该不会比他强。”他指了指，这人身上的衣物都被血染透了，但除了身前和颈部并无刀伤。
陈必让点了点头，胸前的拿刀是致命伤，他是被死后斩首的。
“后径比前径长，这刀从后面捅过来的。”李三思继续摆弄着，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陆羽捂住口鼻凑了过来，他尽可能的想让自己适应这种情况。以后的路上，这样的事不知还要遇到多少次。乐灵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这边，这里怪脏的，才不过来呢。
“哥，看这个。”李三省从不远处捡回的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扔到李三思面前。
李三思拿起这颗头颅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上依旧留着那种惊诧的表情，因为流光了血液显得惨白。随后，他将这颗头缓缓按在地上。“他们自己人干的。至少他认为是自己人。”接着他站起身，擦了擦手。“埋了吧，没啥可看的了。”
“不急，让小师弟看看。”陈必让见陆羽正仔细检查着每一具尸体上刀口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地上的尸体共有十三具，少了那个女扮男装的伙计，和一个行商。陆羽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尸体倒下的位置，说：“大白天在大路上作案，应该没有时间去移动尸体。”陆羽站起身，走到边缘的一具尸体旁。“他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似乎是上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盘道。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是一刀。接着就正式开打了。”一边说着，陆羽先是模仿着那名先被砍死的镖客，然后又走到行凶者的大概位置，试着做出根据刀口的样子推测出的这一刀的招式。“刀又快又薄，使刀的应该比他矮，是个左撇子。”接着，陆羽一点一点将整个现场大致推倒了出来，虽然只局限于每个人中刀的前后。
“那个内奸应该是站在大镖师的右侧，且与这大镖师身高相仿，使得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刀。这三个人是最后死的，他们头被从斩首后，发觉不对。转身去砍那个内奸，不过似乎并没有占到便宜。而这个反而被那人砍伤了。”他指着倒在镖客头领身的边的其中一人，造成右臂内侧那处刀伤的刀，应该就是那把背后捅了大镖师的那把刀无他了。“然后，他们三人挨了后面围上来的人的刀子。不算这个内奸，动手的应该二十四个人。二十四个人，二十四种刀法，二十四种刀。”
乐灵有些自豪的的欣赏着陆羽的演示，一旁的陈必让表现的很淡定，他就知道这小师弟定有出人意料的见解。李三省则是处于一种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就是感觉很厉害的状态。
“我靠！师弟，牛逼啊！”李三思总是喜欢表现的很夸张，“我刚才就很在意来着，这不太像山贼的做法套路啊。”
“不像？”陆羽有些疑惑。杀人越货，不正是山贼做的勾当么？
“你就是在内院圈坏了。做山贼的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能出钱的从来不动手。一旦真动手，保不齐自己人会有多少损失，成本太高。再者，更不可能是杀人越货。抢货是最愚蠢的做法，对货物价值评估和出货路径都是很棘手的问题，又很容易受到追查。不如只收过路费来的轻松、安全。”
陆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他们拉走那两车货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这不明摆着么，你咋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的。那个内奸明显知道镖的真正内容，应该早就里应外合勾搭好了，直接就是冲着绑人来的。”
“三思说的没错，”陈必让接声道，“而且这伙人的成分结构也太奇怪了。山贼一般都是和这保镖一样的金字塔结构，以大镖师实力最强，其次副镖师，再下就是镖师伙计了。上级与下级多半是师徒关系。”
陈必让看了看那个身首异处的大镖师，“这个内奸想必就是副镖师了。推测来看，这伙人的实力都与这副镖师相仿，或者这副镖师并不是此次与这伙人勾结，而原本他们就是一伙的。”
“是啊，要不也不能结束的这么快。按小师弟刚才的演示，交手顶多是一刻钟的时间，这样的实力收拾这帮伙计，自然不在话下。山贼可很难见这么多这样的好手，更别说配合如此默契了。”李三思说。
“这样的结构也太不稳定了，这么看他们不过是出来做事的，上面肯定还有人。能凑出至少二十五个不同路数的同样使刀实力相近的好手，也真是难为他了。”陈必让感叹道。
“你们老说好手好手的，就这伙人的平均水平，能不能给我说个基准我好对比下啊。”陆羽忍不住说道。
陈必让与李三思相继笑了出来，李三思说：“就这，我能打十个。”
“武试表演赛时候的那种？”陆羽继续问道。
“差不多吧。”
陆羽心中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听了李三思的话放下心来，看来彻底将对手高估了。心中不禁感叹，身边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参照标准，照这么下去，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正常基准的感觉。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伙人去哪了？若上面还有人的话，未必是本地的了，在附近找到窝点的可能性也不大了。”陆羽说。
“不，也可能是附近哪个城里哪个人物暗中养着的专门干脏活的打手，那个肉票的身份很重要。三思，你说为什么他们要选择白天，而不是夜里宿营的时候动手？”陈必让说。
“老陈你是说……根本就不会再有宿营，他们当天就能到达目的地？”李三思问道。
“对，满足这个条件的，就只有附近的棘叶城了。”陈必让从腰囊中抽出大师兄标记过的地图，看着棘叶城边标注的几行小字，说：“这次咱就先改道棘叶城。三思，你脚程快，先去前面探探情况，小心点。”
“好。哦，对了。”李三思想起了什么，弯身在那大镖师的身上摸索着，真就翻出了一个皮质钱袋。“果然还在。”他从中取出一个似乎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令牌，扔到陈必让手中。接着又将这个皮囊扔给陆羽。“这个你收着吧。”
保镖过程中钱都是由大镖师保管，这可以说是公开的事了。钱袋还在，再次坐实这伙人不是冲钱的了。
陆羽打开皮囊一看，里面是一张银卡、一张铜卡，和一些散着的金银铜币。“这样……不好吧？”
“反正也没主了，习惯就好了。”李三思笑着说。“你们把尸体埋了吧，我先走了。”
(本章完)
“人数……应该有二十几人，都是好手。”李三思继续查看着身前的无头尸体，“不过应该不会比他强。”他指了指，这人身上的衣物都被血染透了，但除了身前和颈部并无刀伤。
陈必让点了点头，胸前的拿刀是致命伤，他是被死后斩首的。
“后径比前径长，这刀从后面捅过来的。”李三思继续摆弄着，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陆羽捂住口鼻凑了过来，他尽可能的想让自己适应这种情况。以后的路上，这样的事不知还要遇到多少次。乐灵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这边，这里怪脏的，才不过来呢。
“哥，看这个。”李三省从不远处捡回的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扔到李三思面前。
李三思拿起这颗头颅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上依旧留着那种惊诧的表情，因为流光了血液显得惨白。随后，他将这颗头缓缓按在地上。“他们自己人干的。至少他认为是自己人。”接着他站起身，擦了擦手。“埋了吧，没啥可看的了。”
“不急，让小师弟看看。”陈必让见陆羽正仔细检查着每一具尸体上刀口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地上的尸体共有十三具，少了那个女扮男装的伙计，和一个行商。陆羽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尸体倒下的位置，说：“大白天在大路上作案，应该没有时间去移动尸体。”陆羽站起身，走到边缘的一具尸体旁。“他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似乎是上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盘道。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是一刀。接着就正式开打了。”一边说着，陆羽先是模仿着那名先被砍死的镖客，然后又走到行凶者的大概位置，试着做出根据刀口的样子推测出的这一刀的招式。“刀又快又薄，使刀的应该比他矮，是个左撇子。”接着，陆羽一点一点将整个现场大致推倒了出来，虽然只局限于每个人中刀的前后。
“那个内奸应该是站在大镖师的右侧，且与这大镖师身高相仿，使得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刀。这三个人是最后死的，他们头被从斩首后，发觉不对。转身去砍那个内奸，不过似乎并没有占到便宜。而这个反而被那人砍伤了。”他指着倒在镖客头领身的边的其中一人，造成右臂内侧那处刀伤的刀，应该就是那把背后捅了大镖师的那把刀无他了。“然后，他们三人挨了后面围上来的人的刀子。不算这个内奸，动手的应该二十四个人。二十四个人，二十四种刀法，二十四种刀。”
乐灵有些自豪的的欣赏着陆羽的演示，一旁的陈必让表现的很淡定，他就知道这小师弟定有出人意料的见解。李三省则是处于一种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就是感觉很厉害的状态。
“我靠！师弟，牛逼啊！”李三思总是喜欢表现的很夸张，“我刚才就很在意来着，这不太像山贼的做法套路啊。”
“不像？”陆羽有些疑惑。杀人越货，不正是山贼做的勾当么？
“你就是在内院圈坏了。做山贼的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能出钱的从来不动手。一旦真动手，保不齐自己人会有多少损失，成本太高。再者，更不可能是杀人越货。抢货是最愚蠢的做法，对货物价值评估和出货路径都是很棘手的问题，又很容易受到追查。不如只收过路费来的轻松、安全。”
陆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他们拉走那两车货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这不明摆着么，你咋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的。那个内奸明显知道镖的真正内容，应该早就里应外合勾搭好了，直接就是冲着绑人来的。”
“三思说的没错，”陈必让接声道，“而且这伙人的成分结构也太奇怪了。山贼一般都是和这保镖一样的金字塔结构，以大镖师实力最强，其次副镖师，再下就是镖师伙计了。上级与下级多半是师徒关系。”
陈必让看了看那个身首异处的大镖师，“这个内奸想必就是副镖师了。推测来看，这伙人的实力都与这副镖师相仿，或者这副镖师并不是此次与这伙人勾结，而原本他们就是一伙的。”
“是啊，要不也不能结束的这么快。按小师弟刚才的演示，交手顶多是一刻钟的时间，这样的实力收拾这帮伙计，自然不在话下。山贼可很难见这么多这样的好手，更别说配合如此默契了。”李三思说。
“这样的结构也太不稳定了，这么看他们不过是出来做事的，上面肯定还有人。能凑出至少二十五个不同路数的同样使刀实力相近的好手，也真是难为他了。”陈必让感叹道。
“你们老说好手好手的，就这伙人的平均水平，能不能给我说个基准我好对比下啊。”陆羽忍不住说道。
陈必让与李三思相继笑了出来，李三思说：“就这，我能打十个。”
“武试表演赛时候的那种？”陆羽继续问道。
“差不多吧。”
陆羽心中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听了李三思的话放下心来，看来彻底将对手高估了。心中不禁感叹，身边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参照标准，照这么下去，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正常基准的感觉。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伙人去哪了？若上面还有人的话，未必是本地的了，在附近找到窝点的可能性也不大了。”陆羽说。
“不，也可能是附近哪个城里哪个人物暗中养着的专门干脏活的打手，那个肉票的身份很重要。三思，你说为什么他们要选择白天，而不是夜里宿营的时候动手？”陈必让说。
“老陈你是说……根本就不会再有宿营，他们当天就能到达目的地？”李三思问道。
“对，满足这个条件的，就只有附近的棘叶城了。”陈必让从腰囊中抽出大师兄标记过的地图，看着棘叶城边标注的几行小字，说：“这次咱就先改道棘叶城。三思，你脚程快，先去前面探探情况，小心点。”
“好。哦，对了。”李三思想起了什么，弯身在那大镖师的身上摸索着，真就翻出了一个皮质钱袋。“果然还在。”他从中取出一个似乎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令牌，扔到陈必让手中。接着又将这个皮囊扔给陆羽。“这个你收着吧。”
保镖过程中钱都是由大镖师保管，这可以说是公开的事了。钱袋还在，再次坐实这伙人不是冲钱的了。
陆羽打开皮囊一看，里面是一张银卡、一张铜卡，和一些散着的金银铜币。“这样……不好吧？”
“反正也没主了，习惯就好了。”李三思笑着说。“你们把尸体埋了吧，我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