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
字体: 16 + -

第一百四十章:拜见太后

    第一百四十章:拜见太后

    万寿殿。

    王太后原是太上皇身边的一名姬妾,后来生下长子李纯,又陪在太上皇身边精心伺候着,熬了许多年才封了个妃位。如今李纯登基为皇帝,他自然要将母亲封为皇太后。

    杜仲鸯对这个王太后倒是有些好奇,她始终记得清楚,有一夜与李纯用晚膳的时候,李纯提到过他的母妃,只是当时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让她实在觉得莫名其妙。

    端坐在榻上的王太后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容长的脸称不上漂亮,只是锦衣华服穿在身,再加上她眉眼之间的那股淡定雍容,自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

    杜仲鸯偷偷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太后,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长辈。这样的人怎么生出李纯那样倨傲不讲道理的男人呢?难道李纯是像太上皇更多一些?

    给太后请安无非便是那一套程序,杜仲鸯只要乖乖的跟着其他妃嫔有样学样便好。

    好不容易等到王太后让众人都跪安,杜仲鸯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王太后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新晋的杜美人留下,哀家想与你聊聊。”

    聊聊?她们不过初次见面,有什么可聊的?

    腹诽归腹诽,杜仲鸯面上还得笑盈盈的答道,“臣妾遵命。”

    待正殿内的众位妃嫔都散了后,杜仲鸯在宫女的指引下,随着王太后到了内殿之中。

    王太后身子笔挺的端坐在座榻上,一双杏眼静静的凝视了杜仲鸯半晌,沉默片刻,她才道,“怪不得我皇儿费尽心思也要将你留在身边,长得的确标致可人。”

    杜仲鸯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道,“太后娘娘夸奖,臣妾不敢当。”

    王太后眯了眯眼睛,“杜美人,听说之前牛太妃找上你,而后将你发配到了宜春院。”

    杜仲鸯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王太后今天是要旧事重提?她忙站起身来,跪在了王太后面前,“臣妾惶恐。”

    王太后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宫又没怪罪你?上次的事情实在是牛太妃不知轻重,你怎么会是那个杜秋娘呢?”

    杜仲鸯一时也不知道王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低埋着脑袋,谨小慎微。

    “好了,也别跪着了,这要是传来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皇帝的新宠。”王太后语调平缓的说完这句话,又朝着杜仲鸯招手道,“你到本宫边上来。”

    杜仲鸯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王太后身边。哪知道刚到座榻旁,王太后突然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杜仲鸯眼皮猛地一条,抬眼看向她。

    王太后从手腕上脱下一枚泛着盈绿光芒的翠玉手镯,亲自的给杜仲鸯戴上。杜仲鸯的手腕纤细,这颜色通透的翠玉手镯将她的肌肤衬得愈发洁白如雪。

    “嗯,不错,的确很适合你。”王太后眉毛微扬,眉目之间带着满意的神色。她拍了拍杜仲鸯的手道,“这镯子随着本宫也有十年了,现在就赐给你了。”

    “太后,这手镯实在贵重,臣妾不敢收。”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瞧瞧,这玉镯戴在你手上多合适。再说了,皇帝许久没有纳新人了,这也算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只要日后你在皇帝身边好好伺候,也不枉费我赠你镯子的期望。”

    这番话丝毫不给杜仲鸯任何拒绝的机会,她也只好谢恩道,“谢太后赏赐,臣妾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定会好好伺候圣人。”

    王太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又跟着杜仲鸯聊了几句闲话,便让她退下了。

    直到走出万寿殿,杜仲鸯一颗吊起的心才稍稍的松了下来。

    一直在殿外候着的徐蝉迎了上来,略显紧张的问道,“主子,太后她没难为你吧?”

    杜仲鸯将刚才与王太后的对话重述了一遍,她将手腕上那枚翠玉手镯露了出来,问徐蝉,“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徐蝉盯着那手镯看了会儿,皱眉答道,“这手镯奴婢有点印象,的确是太后娘娘经常戴着的。或许太后见主子你受宠,单纯的赏赐于你?”

    单纯?这后宫有几个是单纯的?

    杜仲鸯摇了摇头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就一个镯子,戴着也无妨。太后对我的态度不明了,我日后见到她时,多小心注意些,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她对徐蝉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主子稍等片刻,奴婢去叫檐子过来。”

    “不用了,反正现在还早,回宫里也是闲着没事做,你陪我走走吧?”

    “是。”徐蝉应道,又说,“主子,不如去太液池逛逛?这中秋将至,太液池的紫霞阁里摆满了菊花,听说有各式各样的品种,可好看了。”

    杜仲鸯眸光微动,道,“嗯,那就去那边看看吧。”

    太液池乃是大明宫区域内最大的山石草木观赏之处,四周有多处风格各异的建筑,亭台楼阁,瑶池殿宇,回廊曲折,后宫嫔妃多爱在此处游玩。而这紫霞阁则是太液池北边的一处四层楼阁,顾名思义,此处乃是观赏落日晚霞的最佳之地。

    杜仲鸯主仆正往紫霞阁而去,才过武德门,远远便瞧见到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很是狼狈的模样。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趾高气扬的宫女,正板着一张脸呵斥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杜仲鸯随口问了一句。

    “大概是哪宫的宫女犯了错,被主子给罚了。”徐蝉答道。

    这还是杜仲鸯头一次见到宫中这般罚人,在宜春院里不是没有惩罚,无非是扣饷银,罚不准吃饭,或是罚做苦力。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个跪在太阳底下的宫女,似乎有些眼熟……

    她脑中思考着,脚步不由得慢了些。

    那个看管的宫女疑惑地看了一眼杜仲鸯,显然没认出她的身份来,但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应该也是位主子,她请安道,“奴婢给这位主子请安。”

    地下跪着的那位宫女头也没抬,只看到面前多了一双并蒂莲纹绣鞋,直接往地上磕了个头,虚弱的说道,“奴婢给主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