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花灯夜游
第十四章：花灯夜游
杜仲鸯还是没有在当日离了润州城，她那时还是少女心性，生了闷气说出来便不再记挂。既然已经不再记挂在李府中的不悦，她又想起热闹的花灯会，决定凑上这个热闹后再收起玩心，回到璇玑坊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继续当那个色艺双全的名伎杜秋娘。
天色稍晚时，集市就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灯笼，各种摊子前面也挂着一两盏花灯，远远看去，这集市就像成了花灯的海洋。
难得有这样繁盛喧哗的时候，润州城内的百姓们也纷纷出来，其中还有高鼻深目的外邦人，容貌艳丽的胡姬，戴着帷帽的闺阁小姐，相貌俊秀的书生才子……
“真是太热闹了。”杜仲鸯戴着帷帽，眼前那一层薄薄的白纱遮不住她眼中的好奇与欢欣。她如今成长到十五岁，前面十二年一直困在山上与青山绿水道观为伴，后三年虽然在金陵城中长大，却是轻易不得出门，更别说是在夜里这样大大方方的逛集市。
“是啊，小姐，你看那边的花灯，可真是漂亮。”霜叶也显露玩心，拉着杜仲鸯的衣袖，指着一家最大、花灯品种最多的摊子，“咱们去那边看看吧小姐。”
“好啊。”杜仲鸯应了下来，两一起朝着花灯摊子走去。
那个摊子旁边已经围着不少人，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正拿着一盏精美绝伦的兔子琉璃灯，灯光盈盈亮起，整个灯盏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点，很是特别。
“诸位，这可是从粟特商人手上买到的琉璃花灯，只此一盏，十分难得。如若有谁能够答对老夫出的三道灯谜，这盏灯便归于胜者。想要参加猜灯谜呢，每人二十文即可。”白胡子老头声音虽然沙哑，却洪亮有力，围观的人各个都听得清楚。
杜仲鸯盯着那一盏琉璃花灯，目不转睛，这可真是稀罕之物，她之前也只是从一位达官府上远远看过一眼。
“小姐，这花灯真漂亮啊。”霜叶看着那光影绚烂变幻的灯盏，也在一旁也感叹着。
“咱们也参加这个猜灯谜活动，左不过就二十文钱。”杜仲鸯说罢，朝着霜叶勾了勾手指，霜叶立即会意，乖乖的从钱袋中掏出二十文钱来，一一数清楚了才放到杜仲鸯白嫩的掌心上。
报名参与猜灯谜的人着实不少，也更衬托出这盏琉璃花灯的珍贵。
眼瞧着报名的人差不多了，白胡子老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灯谜来，“这第一道灯谜，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猜一物！”
杜仲鸯一听白胡子老头报出谜题时，转念一想，心底就有了答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答案来。
等到白胡子老头公布谜底“藕”时，还有不少人折在了这题，遗憾落败。
“这第二题，诸位请听好——老谋深算，打一草药名。”
此题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皱起眉头，抓耳挠腮，小声嘀咕起来。
杜仲鸯也蹙眉想了想，等猜到谜底时，不禁小声对霜叶说，“这老头实在是刁钻，竟然出这样的题目。若是没有一定的药理知识，哪能答得出来？”
“小姐，你猜到了吗？”霜叶脸上满是困惑，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靠谱的。
杜仲鸯耸了下肩膀，感叹的说，“我是侥幸猜出一个来，也不知道对不对。”说罢，她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来。
这一轮的谜底“苍术”公布时，台下是嘘声一片，纷纷指责这老头出题刁钻，成心不让人猜到。
那白胡子老头听到这些抱怨，很是无辜的解释着，“这琉璃灯就一盏，若是题目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拿走这宝贝了？更何况，你们说这题目难，难也有人答出来呀！”顿了顿，他拿着手中的两张纸条晃了晃，“你们瞧，这不是有两位答出来了吗？”
众人听着白胡子老头这番话，又见真的有人答出谜底来，一个个也噤声，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技不如人，除了遗憾叹息还能如何呢？
“两位？”杜仲鸯怔了怔，原来还有一个人答出这道题来。她心底倒有些好奇，不由得踮起脚朝着四周看了看，可这围的人挤人，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
“小姐，第三道题出来了——”霜叶兴致勃勃的唤着杜仲鸯，“你快看，这题谜底是什么呀？”
杜仲鸯只好收回找寻的目光，盯着白胡子老头拉开谜题，上面写着“茶，打一句诗。”
四周的看客读过这谜题，一个个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也太难了吧，谜面就一个字，这叫人怎么猜？”
“就是啊，我看着老头是故意刁难人，这怎么猜啊。”
“这琉璃花灯可真不是容易得的，怕是这老头压根就不想让人猜到，胡乱写的谜题！”
……
看客们议论的热火朝天，杜仲鸯的心情也不免受到一些干扰，尤其是在她也觉得难猜的情况下。
“小姐，你知道答案了吗？我看到另一个人已经递上去答案了。”霜叶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将纸条递给了白胡子老头，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杜仲鸯的眉头越发紧锁，又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我猜不出。”
“啊，小姐，这……”霜叶期待的眼眸失落起来，好不容易过了前面两关，却在最后一道题卡住了，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功败垂成，杜仲鸯自然也深深感到遗憾。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毕竟参加这猜灯谜也只是凑个热闹，如果反而因为得不到琉璃花灯而败坏了心情，倒有些本末倒置的味道了。
“好了，霜叶，你别难过，咱们去买一盏别的花灯拿着也一样。”杜仲鸯轻声安慰了霜叶一句，她依旧站在原地，等着白胡子老头宣布谜底。同时，她也想要看看，能够连猜出三道谜题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胡子老头展开手中的白纸条，缓缓念道，“这第三道题的谜底便是——草木有本心。此诗句出自咱们开元年间宰相张九龄的《感遇》。还请答对这道题的客人上前来，领走您应得的奖品——琉璃花灯。”
杜仲鸯听到这谜底时，在嘴里喃喃的念了两遍，眼前不由得一亮，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茶，不正是草木有本心嘛？
正在她沉浸在这道绝妙的谜题中时，霜叶的惊呼声在耳畔响起，“小姐，你快看，那不是——”
杜仲鸯一愣，朝着霜叶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怔住了。
杜仲鸯还是没有在当日离了润州城，她那时还是少女心性，生了闷气说出来便不再记挂。既然已经不再记挂在李府中的不悦，她又想起热闹的花灯会，决定凑上这个热闹后再收起玩心，回到璇玑坊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继续当那个色艺双全的名伎杜秋娘。
天色稍晚时，集市就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灯笼，各种摊子前面也挂着一两盏花灯，远远看去，这集市就像成了花灯的海洋。
难得有这样繁盛喧哗的时候，润州城内的百姓们也纷纷出来，其中还有高鼻深目的外邦人，容貌艳丽的胡姬，戴着帷帽的闺阁小姐，相貌俊秀的书生才子……
“真是太热闹了。”杜仲鸯戴着帷帽，眼前那一层薄薄的白纱遮不住她眼中的好奇与欢欣。她如今成长到十五岁，前面十二年一直困在山上与青山绿水道观为伴，后三年虽然在金陵城中长大，却是轻易不得出门，更别说是在夜里这样大大方方的逛集市。
“是啊，小姐，你看那边的花灯，可真是漂亮。”霜叶也显露玩心，拉着杜仲鸯的衣袖，指着一家最大、花灯品种最多的摊子，“咱们去那边看看吧小姐。”
“好啊。”杜仲鸯应了下来，两一起朝着花灯摊子走去。
那个摊子旁边已经围着不少人，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正拿着一盏精美绝伦的兔子琉璃灯，灯光盈盈亮起，整个灯盏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点，很是特别。
“诸位，这可是从粟特商人手上买到的琉璃花灯，只此一盏，十分难得。如若有谁能够答对老夫出的三道灯谜，这盏灯便归于胜者。想要参加猜灯谜呢，每人二十文即可。”白胡子老头声音虽然沙哑，却洪亮有力，围观的人各个都听得清楚。
杜仲鸯盯着那一盏琉璃花灯，目不转睛，这可真是稀罕之物，她之前也只是从一位达官府上远远看过一眼。
“小姐，这花灯真漂亮啊。”霜叶看着那光影绚烂变幻的灯盏，也在一旁也感叹着。
“咱们也参加这个猜灯谜活动，左不过就二十文钱。”杜仲鸯说罢，朝着霜叶勾了勾手指，霜叶立即会意，乖乖的从钱袋中掏出二十文钱来，一一数清楚了才放到杜仲鸯白嫩的掌心上。
报名参与猜灯谜的人着实不少，也更衬托出这盏琉璃花灯的珍贵。
眼瞧着报名的人差不多了，白胡子老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灯谜来，“这第一道灯谜，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猜一物！”
杜仲鸯一听白胡子老头报出谜题时，转念一想，心底就有了答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答案来。
等到白胡子老头公布谜底“藕”时，还有不少人折在了这题，遗憾落败。
“这第二题，诸位请听好——老谋深算，打一草药名。”
此题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皱起眉头，抓耳挠腮，小声嘀咕起来。
杜仲鸯也蹙眉想了想，等猜到谜底时，不禁小声对霜叶说，“这老头实在是刁钻，竟然出这样的题目。若是没有一定的药理知识，哪能答得出来？”
“小姐，你猜到了吗？”霜叶脸上满是困惑，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靠谱的。
杜仲鸯耸了下肩膀，感叹的说，“我是侥幸猜出一个来，也不知道对不对。”说罢，她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来。
这一轮的谜底“苍术”公布时，台下是嘘声一片，纷纷指责这老头出题刁钻，成心不让人猜到。
那白胡子老头听到这些抱怨，很是无辜的解释着，“这琉璃灯就一盏，若是题目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拿走这宝贝了？更何况，你们说这题目难，难也有人答出来呀！”顿了顿，他拿着手中的两张纸条晃了晃，“你们瞧，这不是有两位答出来了吗？”
众人听着白胡子老头这番话，又见真的有人答出谜底来，一个个也噤声，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技不如人，除了遗憾叹息还能如何呢？
“两位？”杜仲鸯怔了怔，原来还有一个人答出这道题来。她心底倒有些好奇，不由得踮起脚朝着四周看了看，可这围的人挤人，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
“小姐，第三道题出来了——”霜叶兴致勃勃的唤着杜仲鸯，“你快看，这题谜底是什么呀？”
杜仲鸯只好收回找寻的目光，盯着白胡子老头拉开谜题，上面写着“茶，打一句诗。”
四周的看客读过这谜题，一个个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也太难了吧，谜面就一个字，这叫人怎么猜？”
“就是啊，我看着老头是故意刁难人，这怎么猜啊。”
“这琉璃花灯可真不是容易得的，怕是这老头压根就不想让人猜到，胡乱写的谜题！”
……
看客们议论的热火朝天，杜仲鸯的心情也不免受到一些干扰，尤其是在她也觉得难猜的情况下。
“小姐，你知道答案了吗？我看到另一个人已经递上去答案了。”霜叶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将纸条递给了白胡子老头，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杜仲鸯的眉头越发紧锁，又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我猜不出。”
“啊，小姐，这……”霜叶期待的眼眸失落起来，好不容易过了前面两关，却在最后一道题卡住了，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功败垂成，杜仲鸯自然也深深感到遗憾。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毕竟参加这猜灯谜也只是凑个热闹，如果反而因为得不到琉璃花灯而败坏了心情，倒有些本末倒置的味道了。
“好了，霜叶，你别难过，咱们去买一盏别的花灯拿着也一样。”杜仲鸯轻声安慰了霜叶一句，她依旧站在原地，等着白胡子老头宣布谜底。同时，她也想要看看，能够连猜出三道谜题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胡子老头展开手中的白纸条，缓缓念道，“这第三道题的谜底便是——草木有本心。此诗句出自咱们开元年间宰相张九龄的《感遇》。还请答对这道题的客人上前来，领走您应得的奖品——琉璃花灯。”
杜仲鸯听到这谜底时，在嘴里喃喃的念了两遍，眼前不由得一亮，顿时豁然开朗起来。茶，不正是草木有本心嘛？
正在她沉浸在这道绝妙的谜题中时，霜叶的惊呼声在耳畔响起，“小姐，你快看，那不是——”
杜仲鸯一愣，朝着霜叶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