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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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控制不住

    屋外的寒风呼呼作响,薄如蝉翼的窗纸几乎吹弹可破,却因为是天丝的材质,而牢牢抵住了寒风的侵袭。

    屋内烛火轻轻摇曳着,明黄色的光芒所到之处,全都镀上了一层淡黄的色泽。

    天羽立在这温暖如春的书房内,却觉得有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王爷,属下觉得那孩子——许是窦君媛自己的。”

    空气中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就在天羽忍不住想抬头打量苏斐南的神色之时,苏斐南轻笑了一声。他的嗓音低低的,如同被拨响的古琴,那突破混沌的清明之声顿时让人心神一振。

    “本王早该猜到。”

    死的那个孩子也许并不是窦君媛自己的,而是她妹妹窦君凝的!

    天羽说道,“王爷,十方阁并未寻到当年为窦君媛和窦君凝同时接生的产婆,因为那产婆已经离世了。她是在往边疆赶路之时查出的绝症,而她夫君明明是大夫,却不知何故没有救她。”

    “季广?”

    苏斐南能忽而冒出这个名字,天羽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他从来都知道苏斐南坐于帐中,却运筹帷幄的强大。

    “正是季广和他的妻子。季广那时也是窦家送到楚府给窦君媛保胎的大夫,而他的妻子作为经验老到的产婆,收了重金,这才……”

    “本王知道了。”

    苏斐南不紧不慢地将画轴卷上,那画上绝美的女子逐渐消失在天羽的视线内。天羽心知自己不该说这话,却还是轻声开了口。

    “王爷,马上就是五年之期了……”

    “那又如何?”

    苏斐南淡淡朝他瞥去一眼,丹凤眸中平静到一丝波澜也无。

    天羽这才匆匆垂眸告退。他本就是天河卫中最为隐秘的那一支力量,本就不该管主上的事情,只不过每当他想起夏十七安静的样子,便总忍不住拿她和那一位对比。

    其实,在他们所有人心中都知道,关婧月的威胁,远不如那一位的威胁大——五年之期,已经近在眼前。

    只不过,苏斐南迎娶顾清慕等人的日子才是最为紧迫的!

    管裕正忙着登记这些日子需宴请的宾客,还有嫁娶的六礼也不可少,即使日子已经迫在眉睫。

    不过即使他要安排这些事情,他也是从容不迫的。但今夜的蛊虫似乎极为躁动,紧闭的门窗透不进来新鲜空气,总让人觉得燥热难忍。

    管裕轻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左手松了松衣襟,靠坐在长椅上,目光有些怔忡。

    记忆渐渐回到那一日,苏斐南先步下马车,随后走下来的,是一位青衫女子。她发上还缠着布巾,整个人的气质洒脱而干净,像是空谷中才能开出的幽兰一般,有着不染世俗的清丽。

    她似乎还朝着他一笑,轻牵起的唇角有着如花瓣一样的

    润泽娇嫩,让他失控地……舔了舔唇瓣。

    管裕自己有眼睛,他看得出苏斐南对夏十七怀着怎样的心思,只不过苏斐南不知道,而他这个明眼人便负担起了推波助澜的责任。

    如今,管裕忽而有些后悔。

    当他脑海中闪过“后悔”两个字之时,他身子猛地直直坐起,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

    他是怎么了?为何脑中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她?为何他会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先皇对他的培育还犹在眼前,而大姐已经被发配到了皇陵,二姐如今身在钟粹宫内也身不由己。他自然盼着二位姐姐能遇着好的光景,只可惜京城内风云变化,而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的那一刻还没有到来。

    “扣扣——”门扉忽的被扣响,管裕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头的思绪翻涌,沉了沉嗓音,才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谁?”

    这么晚了,总不可能是丫鬟吧?

    这王府上每一个丫鬟小厮都是他亲手招进来的,不说个个秉性纯良,却也没人敢大着胆子深夜靠近他。小厮倒也罢了,许是凑过来问些话,若是女子……凑上门的也不能要。

    “我。”

    夏十七立在门外,屋内的烛火并不亮堂,只能照映出她影影绰绰的身形。

    管裕忽的察觉心尖颤抖了一下,原来被一瞬打脸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忽然想到——若是她走来,即便只是瞧他一眼,他也甘愿臣服在她脚下。

    这情感一旦翻涌而起,便再难停歇。管裕怕自己稍后做了错事,便咳嗽了两声,佯装困倦的模样,低低应道,“原来是夏姑娘。在下已经歇下了,姑娘若是有事,明日在下定等在院门口听候吩咐。”

    夏十七垂下眸子,想了一想,忽而问道,“你身上的蛊虫怎么样了?”

    像有些蛊虫攻击性不大,若是能征服它的意志力,便能将它留在身上作为己用。这样的话,蛊虫也会护着自己的主人,至少能挡住别的蛊虫的攻击。

    但——是药三分毒,蛊虫残留在身上,必定是没有什么更多的好处。

    夏十七还不知那从宁清雅身上剥落下来的蛊虫究竟是何功效,她见管裕与那蛊虫似乎研磨已久,便想着过来瞧瞧。

    她哪里有北朝这些莫须有的规矩?来便是来了,我行的正坐得直,你管我大半夜在一个男子房中做什么?

    管裕不能不管这些。

    “夏姑娘请回吧,夜已经深了。”

    夏十七知道他没困,这嗓音听着就不像是困了,于是她抬起手,用力推了一把门,倒真叫她推开了。

    管裕靠在椅上,目光见此忽而变得一怔,他的气息就在瞧见夏十七的那一刻,也变得紊乱起来!

    “夏姑娘?”

    管裕

    不知她来是有何事,但夜里总是人最难以自控的时候,他曾经辗转反侧过,自然知道夏十七此刻闯进来,对他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你蛊虫发作了?”

    夏十七只瞧了他神色一眼,便看出那蛊虫并非池中之物,即便当时为管裕所用,暗地里却在扰乱管裕心神!

    管裕掩饰性地咳嗽道,“无妨,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我帮你。”

    不知何时,管裕已经察觉到夏十七近在眼前,他浑身僵硬着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碰触到夏十七哪儿就会失控。

    “夏姑娘,不用……你!”

    夏十七对上他因为惊讶而睁大的一双眼睛,面无表情道,“你怕我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她一手圈住管裕的手腕,使他掌心朝上,转而便以小刀割破他的掌心,旋即便有一股红中带着一丝丝蓝的血液缓缓涌出。

    夏十七从怀中摸了一条蛊虫出来,就势往他伤口中一推。

    蛊虫钻进身体里的痛苦可比当时征服那条蛊虫难忍多了,管裕紧紧咬着牙龈,目光定定落在夏十七面上,只觉她莹白的小脸似乎在晃动,还有许许多多层的重影。

    “你告诉我,最近你是否觉得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蛊虫已经彻底钻进了那伤口之中,它正沿着血脉,一点点拱动着身子。

    管裕有些失神地点头,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夏十七继续问道,“你控制不住什么?”

    蛊虫起初爬的慢,但就夏十七说这句话的功夫,它已经到了管裕肩头。

    管裕浅浅吸了一口气,意识忽的开始涣散,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许多真话,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什么样的感情?”

    “喜欢,渴望,还有占有。”

    夏十七拧眉,暗自思忖道,“关于感情的蛊虫……我都未曾见过,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更不知这蛊虫究竟是要做什么?”

    没等她继续问下去,管裕已经艰涩难忍地开了口,“……我喜欢——”

    那一瞬,当理智被冲动占据,管裕甚至是有一点庆幸的。

    夏十七眯着眼睛观察撑在自己上方的管裕,他正一点点地靠近她,紧紧抓着她肩头的手正不停颤动着。

    夏十七背朝门口而坐,隔着那一方木桌,管裕正俯身凑近她。从他涣散却炽热的眸中,夏十七瞧见自己的倒影。

    她很清醒。

    所以不管后面来了谁,她都不会打扰管裕接下来的动作。

    管裕已经失控,不如顺着他看下去,那蛊虫究竟要作什么妖!

    空气却忽而变得逼仄凝滞起来,夏十七一眼不眨地盯着管裕,他离她已经十分近,就在二人呼吸交错的时候,

    那唇与唇的距离近在咫尺!

    “嘭!”

    后头终于爆发了出来!

    管裕被这一股气浪掀出去老远,竟是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脊背几乎被撞断的痛苦终于让管裕清醒,当他眸中晦暗褪去,他才察觉到不对劲——他方才好似是当着苏斐南的面,要亲吻夏十七?

    偏偏夏十七还没有躲开!!

    管裕猛地抬眸,苏斐南正垂眼瞧着他,那一双凤眸素来平和温润,如今却布满了肃杀冷意。管裕瞧着瞧着,一颗心坠到谷底。

    “王爷,您听我解释……”

    管裕嗓音很低,渐渐化为乌有。

    夏十七缓缓回眸,那一抹俊朗身影已经拂袖远去,她方才是不是当着他的面,差一点和管裕……所以他才会生气吗?

    心中,忽的有些高兴,却有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