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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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画中画

    “臣弟想求娶……”

    他刻意停顿了片刻,每一瞬都是对众女的煎熬。

    她们坐立不安,谁知道自己是要供给苏斐南挑选的,早知道就不打扮这般好看了!先前苏斐南可在她们进大殿之时一一瞧过她们,如今观察了这么久,心中一定有了人选!

    她们既盼望着不是自己,又隐约有些失落。

    毕竟这世上,像苏斐南生得这般清隽俊美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有,他的容貌亦是万中挑一。

    “听说,煊王爷是先皇最爱的妃子生下来的,只可惜那妃子难产,生下了煊王爷就撒手人寰了。”

    “我还听说,那妃子生得最是貌美倾城,一颦一笑扣人心弦,先皇整日里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甚至巴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拿给她瞧一瞧。”

    夏十七听着耳边的絮语,面色有些发白。她一夜未睡,已有些眩晕的感觉,只得以手背撑住额头,淡淡余光朝苏斐南望去。

    他还是一如往初。

    那一日他出现在雁回山上,疏朗落拓,气质卓然,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般神采奕奕。

    而今日,他眸中神采亦是光亮无比,只是却不如从前那般纯净了。

    苏斐南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堂上苏哲谦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抚掌大笑,望着苏斐南眸色温柔,语气更是纵容。

    “也罢,这么早就揭晓答案总是让人觉得遗憾。你且先坐等片刻,再瞧瞧可否有合你心意的?母后总是惦记着你还未曾成亲,今日,朕定要好好为你挑选几个合意的人!”

    几个!?

    合意的人!

    众女几乎晕厥,若是苏斐南没有出那档子事,她们兴许会很愿意嫁给他,可他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谁愿意嫁给他去受苦受难?

    顾清慕忽的浅笑起身,离开桌案,却也没有前行,她悠悠朝苏哲谦行礼,姿态端庄从容,得体的礼节尽显贵气。

    “皇上,娘娘,臣女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恩准。”

    苏哲谦对这个向来清艳的女子有很深的印象,她独自一人撑起了顾相府,甚至有人传言顾笙永有存心培养她做丞相的意图!

    自古以来,女子可以拜相,只不过唯有开朝时的那个女子做到了罢了。

    那女子读书破十万卷,能文能武,虽姿容不好看,却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从容气度。

    开朝先祖与她,更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苏哲谦扯回自己的神思,笑眯眯地望向关婧敏,“爱妃,你可愿答应她?”

    关婧敏自是同意,她巴不得越乱越好。

    低声说话的殿内,忽而就响起了顾清慕含着浅笑的嗓音。

    “臣女不才,前些日子学了一些作画技艺,极为神奇,还想要献给皇上娘娘一瞧,

    指点几处。”

    苏哲谦大悦,“顾小姐真是个聪颖的性子!知晓朕最爱书画,又知道贵妃平日里作画的天赋造诣,这才故意拿着书画来此吧?”

    他眸中有着揶揄,但在他说话的时候,无人敢打断他,而是怯生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说话声也小了下去。

    顾清慕淡笑,“臣女作这画,其实是存了私心的,稍后还请皇上娘娘不要见怪。”

    “哈哈哈!顾笙永的女儿果然有趣!顾小姐并不比顾相差上半分啊!”

    苏哲谦眸光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来。

    他如何不知顾清慕对苏斐南的心思?当年他们几人一同长大,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苏斐南自请去了边疆,送别时顾清慕递给他一方香囊,眸中隐隐有泪。

    只可惜苏斐南一颗心不在她身上,胡乱收下的香囊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斐南一眼都没有朝这边看,他心中自有盘算。然而方才一番试探,他终于明了,苏哲谦看似字字都为他着想,实则他牢牢抓着权柄,想要自己为苏斐南选定侧妃。

    苏斐南眸中暗色喷涌,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有一道巨大的旋涡,那里头风云变幻,有着极致的魅惑。

    某道思绪,彻底坐实……

    心底涌上来的悲哀和失望,迅速将他淹没。

    顾清慕正立在殿中,右手捧着一罐颜料,神色沉凝。她左手执笔,飞快从颜料中蘸取了一些,鲜艳的色泽竟泛着耀眼的金色。像是金箔,又像是幻象。

    众人皆知道作画需要极致的安静,不能打断作画人的神思,不然一幅画便失去了精髓。

    是以,在安静得连一根银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的殿内,忽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众人怒视,没瞧见她们最欣赏的顾神医在作画吗?弄出那么大恶声音作甚?

    一回头,却见是苏斐南起了身。

    众人:“……”

    大佬,你做什么都对!

    不少人偃旗息鼓,任由苏斐南转身离开大殿。苏哲谦碍于不能影响顾清慕作画,便没有出声阻止,只当他还会归来。

    夏十七望着他离去,心中不知怎的亦是难受,她也悄悄起了身,只不过几乎毫无声响。就在她背过身要离去的时候,纤细的手腕忽的被人握住。

    身后,淡淡的嗓音随之而来,“你要去哪儿?”

    夏十七侧眸,对上顾清昭一双暗沉的桃花眸。她心中一跳,有些羞恼,转瞬便安静下来,低低回他,“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我出去一下。

    这都是什么对话?

    顾清昭不动声色地收紧力道,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不要走,留下来。”

    夏十七暗暗扶额,她最是不喜欢旁人禁锢她的自由。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

    偏是她最近新认的先生!

    顾清昭日后还要教她认字从医,夏十七不敢过于冷漠,于是压低嗓音告诉他,“我去找苏斐南。”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顾清昭眸中的暗色越发深沉。

    夏十七以为他是在生气,气自己在顾清慕表演才艺的时候撒手走人,可她亦是委屈,顾清慕表演才艺关她什么事情?

    于是咬了咬牙,道,“我就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顾清昭难得失了温润如玉的姿态,眉眼中皆是冷淡,他稍稍用力,想要将夏十七抓回来,却不曾想到夏十七的力道比他想象得更牢固。

    毕竟,夏十七在雁回山上可是能打大虫的人!

    夏十七一动未动,只是眼神变了。

    “顾清昭,我就去一下。”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神色虽没有愠怒,却变得异常认真起来。

    顾清昭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松了手。

    他的力道一点点抽离,指尖离开夏十七冷凉的手腕,带着依依不舍的味道。

    难得夏十七瞧出了他的不悦,夏十七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低低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我等会给你带个好东西。”

    她记得,御花园的湖泊旁,生长着许多奇异的植株,都是十分名贵的草药!只不过除了夏十七,没人瞧得出那些草药是什么。

    夏十七直起身,却瞧见顾清昭的耳垂红的要滴血似的。而他像是躲避一般,根本没有回眸瞧她,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他低低“唔”了一声,“快去快回。”

    夏十七这才满意地往后殿退去,很快便追上了苏斐南的步伐。

    殿内,顾清慕凝神作画,眉眼间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她作此画,皆是为了那个男子。即使他拒绝了她,她也要在苏哲谦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

    唯有如此,她才有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希望。

    “……嗬!竟是画中画!”

    有人在顾清慕画屏风之时便瞧了出来,这画中画乃是一门极为刁钻的画技,不光考验作画人的心胸设景,还考验到作画人的技艺。

    若是有人班门弄斧,没有半分天赋的话,压根做不出这样的意境!

    顾清慕一丝神思都没有消散,在长达半个时辰的凝神作画之后,她悠悠直起身,朝着苏哲谦淡淡微笑。

    “皇上,臣女的画已经好了。”

    耳边再多的赞誉和惊艳,于顾清昭都是过眼烟云。

    他仿佛还停留在夏十七离去时的那一刻,耳垂滚烫的,好似要烧到他的心里去。

    诚然,他心里已是一团糟。

    初见时,她不过是个容貌清丽的寻常女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才是他所看重的。

    后来,也不知道何时她就入了心,并且再也出不去。

    他始终记得那一日,她坐在自己面前,垂眸浅笑,臻首优雅。那恍惚着一绽而放的花骨朵儿一般的笑容,成了他最鲜活的记忆。

    他知道,这女子一定是在雁回山上曾经救他的人!

    苏子叶曾说,顾清昭,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谁都进不去。你日后究竟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呢?或许,你这一生都碰不到你渴求的东西吧。

    幸运的是,他碰见了。

    不幸的是,他得不到。

    有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发芽,即使他压抑它的成长,也无法抑制他内心逐渐蓬勃的渴望。

    他想要更多,想要全部!

    夏十七小跑了两步,抿着唇往前一扑,成功拽住了苏斐南发间的珐琅玉簪。再一用力,那玉簪便到了她手上,抬眸,苏斐南披头散发地幽幽望着她。

    “好玩吗?”他眸中的哀痛还没有来得及褪去,隐隐的水光刺中了夏十七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