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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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贼喊捉贼

    “是,姑娘。”

    管裕应了声,上前便要找管事算账,一双大掌这才揪住管事的衣襟,门外便响起了一道极其温润似水的嗓音。

    若非这嗓音里充满了低沉悦耳的气息,夏十七几乎要以为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那人一袭白裳,腰间坠了墨绿色的玉佩流苏,行走之间身姿宛如游龙,翩翩惊人。

    等他走得近了,便能瞧得清他面上几分姿色。只见高挺洁白的秀额之下,一双远山眉生得极为秀气,而那眼眸亦是一双生得极好的丹凤眸,眸中流光溢彩,连繁星都胜不过他眸中光华。

    此人唇瓣凉薄,唇角一丝清浅温和笑意,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他游离在万千繁华之外。

    夏十七莫名觉得熟悉,而管裕像是如遭雷击似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一时不察,那受了重伤的管事用力推开他,跑去了那人身侧。

    “主子!您可算是来了!”

    “闭嘴。”

    男子轻轻瞥去一眼,这一眼极为触目惊心,管事立即闭嘴不言。

    管裕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陈王世子。”

    夏十七蓦地反应过来,此人既是世子,那她便知道他的丹凤眸为何熟悉了。从皇帝到苏斐南,还有苏衍,他们都是一双丹凤眸,而这足以说明皇室血统极为纯正。

    夏小荷小心地拉了拉成玉的衣袖,压低嗓音对他说道,“相公,咱们别说话,好不好?”

    成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却瞧见夏小荷有些颤抖的肩头,她本就清瘦,如此畏惧一人便忍不住心中的害怕,成玉忽而有些心软。

    他抬手将夏小荷的小小手掌握在掌心,没什么表情地抬眸望向苏子叶。

    “你就是我三表哥看中的那名女子吗?”

    苏子叶定定望着夏十七,微笑着开口。

    夏十七冷凉瞧着他,她已经记起了宁清雅跳楼的那一日,她从旁人口中听到了“陈王世子”四个字。那些人说,宁清雅最近和陈王世子走得很近……

    这一处宁静的宅邸像是一潭死水似的,外头的侍卫不停巡视着,因为这就在皇城脚下,上回皇帝发现有人拿着他的令牌闯了进来,已然发了好一顿脾气,侍卫更不敢掉以轻心。

    桌案旁,一抹青色身影正闭目养神。

    良久之后,他蓦地睁开眼帘,一双生得极美的凤眸上挑,眼尾一颗泪痣妖娆到了极致。他没什么神情地坐直身子,静静望向一处,将手撑在曲起的一腿上,眸光冷寒无比。

    “谁差你来的?”

    来人只是一个颤巍巍的小厮,他在离苏斐南十分远的时候就停下了,放下手中食盒,朝着苏斐南拜了一拜。

    “

    煊王爷,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苏斐南冷声道,“滚。”

    那小厮却不肯走,他维持着叩拜的姿势,沉声说道,“请煊王爷用膳。”

    “用个屁膳!”

    苏斐南眸光渐冷,“你当本王看不出这饭菜里尽是毒药吗?”

    小厮抬起眼,静静道,“请煊王爷用膳。”

    “滚。”

    苏斐南只给了一个字,转瞬便靠回太师椅上,继续闭目养神。

    那小厮咬了咬牙,俯身又是重重一个响头,他不停地给苏斐南磕头,嘴里念念有词,“请煊王爷用膳!”

    像是念经似的,一下都没有停歇。

    即使他额头流出了许多的血,他也还是在磕头叩拜,恳求苏斐南用膳。

    苏斐南从未搭理,而后,空气中竟是响起了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小厮一愣,攥在袍袖中的手死死揪紧了,他蓦地伸手掐住自己喉咙,下了死力!

    一股力道猛地击打在他手腕上,小厮咳嗽了两声,瘫软在一旁,短促沉重地喘息着,他望向地上垂落的一根上好毛笔。

    那毛笔是他这一辈子都奢求不来的东西……

    小厮蓦地打开食盒,脑中那人的话还在盘旋,“求他吃下这些饭菜,如是他不死,那便是你死。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该怎么做你晓得了?”

    他眸色发红,而后竟是飞快伸手抓起瓷骨碟上的精致饭菜,直接往嘴巴里面塞!

    苏斐南没有制止,只是冷笑。

    “同样的手段使第二次,是你们觉得本王蠢,还是你们自以为聪明?”

    小厮因为快速吞咽这些饭菜而不停咳嗽着,但他必须全都吃下去,而后毒性很快发作,他抓取饭菜的手渐渐变得僵硬,当他失去全部的气力之后,他躺在了地面上,毫无声息地死去。

    “无趣。”

    苏斐南撑着地面起了身,他只着了一身单薄锦衣,绕过山水墨画屏风之后,他来到阳光热烈的走廊上。

    廊下悬挂的红色流苏飞舞飘扬,穿堂而过的寒风吹起他的衣摆,他却丝毫不觉得冷。

    然而站在这日光下,他也丝毫不能察觉到温暖。

    苏斐南渐渐失神,他望向一处娇艳芙蓉,心中却是剧痛。

    “我爱者,皆叛我离我,爱我者,却为我受苦煎熬。十七,这一生,我们要如何走下去?”

    苏斐南呢喃着,往前一步,伸手掐断了娇艳欲滴的芙蓉花。

    在他身后,一阵脚步声恰如其分地赶来,他们拉开木门,见到躺在地上的小厮,都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

    “他中毒了!”

    “他脖子上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让煊王爷这么想要他的命?”

    这一声声话,好似耳边风似的散了。苏斐南侧

    过半个身子,他虽清瘦,却高大有形,凌厉气质轰然压下。

    “尔等何人?竟敢质问本王!”

    一时间,那些侍卫皆都哑言。他们竟忘了,眼前人再困于浅滩,那也是龙困浅滩!苏斐南这三个字,在京城里是宛如天神的存在!

    …………

    苏子叶静静听管裕说完,仍旧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只不过眼神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他竟会向各位下毒?”

    夏十七从未觉得苏子叶会是个好说话的人,此刻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写满了兴味。

    “不然呢?没有毒死我们就算了?”

    苏子叶忙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望了那缩在他身后的管事一眼,有些为难地开口,“姑娘,我说句公道话,这位管事是我一手提拔起来之人,他的心性脾性我都十分清楚,他万万不是会给各位下毒之人。”

    “更何况,我刚进来的时候,是瞧见这位——”他望了一眼管裕。

    “我瞧着这位先生是先动手之人,而你们也瞧见了,我的管事一身是伤,我很难判定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夏十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沉沉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而他并没有对我们下毒,反而是我们动手打他,是不是?”

    “我没有这般说过。”

    苏子叶否认得颇有几分风轻云淡,甚至可以说是青衫落拓。

    管裕狠狠捏紧了掌心,而一旁的夏小荷也瞧不下去了,这分明是他在欺负人!

    “这位公子,你既然不信我们,我这里有银针,不如我们用银针来试试这饭菜里究竟有没有毒!”

    夏小荷说着,抬起右手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了一枚银簪,那簪子是很古老的款式了,若非她一直细细擦拭着,不然不可能有这般光亮。

    苏子叶淡淡点了点头,“那你们便试试看这些饭菜有没有毒吧。”

    夏小荷眸中立即浮起一层喜色,她就知道这位公子不是那么坏的人!长得也不像嘛!

    成玉却在此时沉了眼,只怕是这里没有一人比他更了解苏子叶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在心中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也透出了些许敌意。

    却不想苏子叶在此刻蓦地望向他,勾了勾唇角,笑意瞧着十分意味深长。

    “你们看,银针变黑了,说明这些饭菜有毒!”

    夏小荷得意洋洋地将银针举到苏子叶面前,却被苏子叶蓦地攥住了手腕,只听得苏子叶沉声叫道。

    “来人!将他们拿下!”

    夏小荷眼神颤抖着望向他,“你、你出尔反尔!你与他是一伙的!”

    五六个小厮破门而入,凶神恶煞地握着木棍围上前来。

    “在下并非是出尔反尔!只是诸位在我倚月楼里的饭菜下毒,不知是何居

    心!还是一同往衙门去一遭吧!”

    言罢,苏子叶狠狠将夏小荷甩到一旁。

    成玉及时起身,伸手将夏小荷拽住,拉回到自己身边。

    夏十七沉凝着神色,“这是你设的局?”

    “什么局?本世子只见到有人要砸我倚月楼的招牌!不光动手欺负我倚月楼的管事,还在我倚月楼里的饭菜中下毒!本世子倒要问一问你们,居心何在?”

    苏子叶瞧上去十分震怒,侧颜都紧紧绷着,而夏十七却笑了起来。

    “好一个贼喊捉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先前那管事也来了劲儿,对着夏十七大声叫道,“你骂人作甚!我要告你肆意侮辱他人,你完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