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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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顾家的门面

    “世子,她名唤夏十七,乃是一个半月前,煊王爷从外地带回来的女子,据说——”

    在这个黑衫男子背后,有个着黑色披肩,锦衣华服的男子,他显然是个身份不低之人,然而却对这黑衫男子十分恭敬地弯腰低头。

    苏子叶回过眸来,透着一丝丝凉气的眸底亮光一闪而过,他极为兴味地“哦”了一声,扬起魅惑撩人的尾音。

    “她竟是我三表哥带回来的人。”

    锦衣男子咬了咬牙,应道,“是的,她先前一个月都住在煊王府上,据说……是因为爱而不得,才搬出了煊王府。”

    “爱而不得?你在逗本世子吗?”苏子叶眸色一沉,作势要发怒。

    锦衣男子忙解释道,“属下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只是听说那一日,煊王亲口对瑞王说要送走夏十七,而夏十七哭了一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煊王心中唯有瑞王妃一人,长达十年的喜欢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消失殆尽。如此看来,八成是夏十七被伤透了心,才主动离开煊王身边。”

    苏子叶沉吟片刻,他搭在窗棂上的指节轻轻扣响,像是断断续续的乐章,随意连成了一片曲子,而他蓦地轻笑。

    “呵,”这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讽刺。

    “爱而不得?有意思。本世子倒要瞧瞧,她究竟是何人物?”

    却见顾清昭握了一把浅蓝色的油纸伞走出天鉴楼,来到夏十七身侧。

    从苏子叶的角度瞧去,顾清昭眸底的欢喜毫无掩饰。

    “十七,我来了。”

    夏十七回过神,侧了侧身子,让他走到身边来,却发觉他面上一直挂着极为欢喜的笑意,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顾清昭,你笑什么?”

    她不太能理解,甚至可以说,她并不理解这些人的情绪。哪怕是易地而处,她都无法感受到旁人的心境,只是她一颗心过于通透,细细思忖就能得到答案。

    顾清昭抿下这一抹笑意,轻薄的唇瓣细细弯成了愉悦的弧度,他笑看夏十七,极致的欢喜从他眸中透出来。

    “十七,你在此处等我,我很高兴。”

    夏十七被他瞧得似乎连灵魂都颤了颤,她缩缩肩膀,闭紧了唇不再说话。

    “十七,你一直都在雁回山上吗?”顾清昭与她并肩走着,嗓音也与她拉近了距离。

    夏十七眸光望向长街,正是傍晚时分,许多摊贩都在收拾东西回去,而她明明与人同行,却觉得自己仿佛那归去之人,浑身寂寥之感浓重。

    “十七?”顾清昭察觉出她身上的不同,微凝了眉头唤她。

    夏十七蓦地醒神,回过眸,正要朝顾清昭笑笑,豆大的雨滴忽而砸落在额上。

    她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正要抬手挡住自己的额头,却碰触到一只极

    为温暖柔软的手。

    夏十七讶然地侧过眸,却见顾清昭一手握了她的手臂,另一手绕过她头顶,将淡蓝色的油纸伞撑了开来。

    彼时,她与顾清昭紧紧靠着,而他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雨水,直到油纸伞“哗”一声撑开,一片淡蓝色的阴影便笼罩在了夏十七头上。

    “幸好我回去拿了伞。”

    顾清昭早已一步退开,望着噼里啪啦砸落在地的雨珠,眸色有些深沉。

    “下雨了!下雨了!”长街上没有带伞的人跑向两侧屋檐躲雨,唯有夏十七和顾清昭二人静静站在长街中央,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来得气势汹汹,轻薄的油纸伞竟也有承受不住的架势。

    夏十七静静道,“雨太大了,我们也去躲雨。”

    顾清昭微微一怔,应了一声“好。”

    只是这附近的商铺门前都挤满了人,他们只得回到天鉴楼。

    顾清昭余光注意着脚下,就在夏十七即将踏入一个水洼的时候,他轻唤了一声“小心”,一手攥住夏十七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夏十七低低道了一声“谢”,顾清昭抽回手,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那握过夏十七的掌心隐隐灼热发烫,几乎烧到了他的面上。

    所幸夏十七没有瞧他,不然定要发现他面上的薄红之色。

    可……她不瞧自己,也正是因为她对他毫无情意。

    顾清昭隐隐有着遗憾,只不过他相信,夏十七最后会到他身边来。

    “公子,外头雨这般大,您和这位姑娘都浇湿了身上,小的已经派人预备好洗澡水和干净衣裳,请二位上楼去吧。”小厮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回来,是以十分镇定。

    顾清昭回眸望向夏十七,清隽温润的容颜上带起一抹歉意,“是我失策,本应该叫一辆马车来送你。”

    夏十七轻轻摇头,抬步走进天鉴楼。

    她身上倒没有湿什么,反倒是随她进来的顾清昭浑身湿透,连衣摆都湿哒哒地滴着水。

    顾清昭瞧样子是十分狼狈,但他气质沉稳如练,颔首拂去袖口水珠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自然,显然是个教养良好的谦谦公子。

    夏十七想不到什么词语能用来形容顾清昭,她没读过书,如何能描绘他的英姿?只是心里觉得他比起苏斐南,都一样好看,差不多的。

    “你生过病吗?”夏十七莫名问了一句。

    顾清昭一怔,旋即笑了一声,面上笑意深深,“小时候我身子骨弱,总是生病。后来学了医,能自行医治自己,便不再生病了。”

    夏十七罕见地露出一抹笑容,“那真好。我从来不敢生病,生病便意味着要面对更加恶劣的情况,我不愿过得更苦,从来都只告诉自己,我不可以生病。”

    “你……”顾清昭十分讶然

    地望着她。

    二人立在天鉴楼的大堂前,周遭来往人群皆都成了浮云,顾清昭紧紧捕捉着夏十七的身影,眸中似乎有一抹痛惜。

    “原来你也与我一样,没有生病时能为你心疼之人。”

    顾清昭喟叹着,却得到夏十七的否认。

    “我不奢求旁人的心疼,我一直都想让自己过得好些。若我学会了医术,便更不需要倚靠旁人。”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愿倚靠苏斐南,也不愿倚靠楚云阁,更不愿倚靠顾清昭。这就是她的倔强,莫名让人心疼。

    顾清昭忍住想要揽她入怀中的冲动,微微启唇,想要告诉她一句话,却被来人打断。

    “姑娘!”管裕从马上一跃而下,推开了要为他撑伞的小厮,大步走进天鉴楼,衣衫尽数湿透,随着他行走间水迹蜿蜒成了一条龙的形状。

    “姑娘,您该回府了。”

    管裕大步来到夏十七面前,墨色青丝湿哒哒黏在身上,更衬得他一张容颜如白纸一般惨白。

    夏十七四处打量一番,顾清昭转眸问她,“你在寻什么?”

    她抬手指了指大堂里四面悬挂的朱红色帘幕,“我可以要一点吗?”

    顾清昭微微愣住,转眼竟是明白了夏十七的意图,抿着笑点头。

    夏十七走去那一面帘幕前,抬手用力撕拽下半张帘幕。连接着二楼高处的帘幕被大力撕扯下来,沉积的灰尘在空气里飞扬,惹起二楼倚栏女子的惊叫。

    “哗啦”一声过后,铺天的朱红帘幕悠悠落下,一抹艳丽的朱红色在半空中飞舞,而后尽数落在了夏十七掌中。

    夏十七扯了帘幕过来,飞快叠成了一块方形,拿了干净的一面就往管裕身上披。

    管裕不得不错身避过,垂眸低声道,“姑娘,王爷说了,要您少与这位公子见面。属下请来的马车随后就到,您先等一会儿,可好?”

    “我不管其他,如今你淋湿了,就披着这块帘幕,可好?”

    管裕一下被夏十七反问可好,顿时无语凝噎,只能将目光投向顾清昭。

    顾清昭也朝他淡笑,然而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而眼底那一抹寒冰仿佛万年不曾融化过一般。

    管裕心中一震,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攥了夏十七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姑娘,这帘幕我不会披,但我谢谢你一片好心。如今,我们是时候走了。”

    管裕伸手夺过夏十七手中帘幕,完整地双手奉上,递到小厮手中,他这才望向夏十七,示意她与自己一同走。

    夏十七瞧着他这一系列动作,面上波澜不惊,心中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管裕对顾清昭有偏见,他不愿意要顾清昭的任何东西。

    “沈大夫,我们先走了。”夏十七朝着顾清昭说道。

    顾清昭轻轻颔首,嗓音低沉,“明日见。”

    夏十七怔了一瞬,眨眼就道,“明日见。”

    “是谁将帘幕扯了的?须知道此帘幕乃是从西域寻来,正是上好的布料,极为稀有,怎可被人扯了去?”一侧楼梯台阶上匆匆跑下来一人,正是天鉴楼的管事。

    管事冲下来,一眼见到小厮手中捧着帘幕,立马咬牙道,“是你做的好事?”

    “管事。”顾清昭负手望着夏十七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是我扯的,如何?”

    管事被噎得说不出话,瞪圆了一双眼睛瞧着顾清昭,心中暗暗叫苦,他哪里该指摘这位矜贵公子呀?

    “公子,您是咱们顾家的门面,怎可做这样的事情……”

    顾清昭却是沉沉问道,“谁是顾家的门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