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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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竟然是你

    “……即使你杀了他,我也不会带你一起过日子。”

    话是对着夏十七说的,然而白智的眸光却落在夏小荷身上。

    那眸光深沉如潭,里面又有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寒,留在他面上的神色淡然如水,而他高大的身形不动如山。

    这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男子。

    在夏小荷遭遇欺辱的时候,他明里不肯帮她,暗里却肯在最危险的时候帮她。而今,他想要将夏小荷的最后一丝牵挂斩断。

    若是他真心喜欢夏小荷……

    那也不关她的事。

    “你唤作夏小荷,对吗?”

    夏十七眸光微垂,倾身握住夏小荷的臂弯,紧接着夏小荷的身子一颤,她越发抖索,拼命摇起头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

    夏十七微微蹙眉,她倒是不知,那日煊王府遇刺,竟给夏小荷造成了这般严重的打击!

    “夏小荷——”

    夏十七用了力,想要扶起她。

    “你放开我娘!”小栀大步跑过来,伸出双手推了一把夏十七,夏十七一个不防,竟然真被她推动了。

    夏十七怕伤到夏小荷,立即松开了手,夏小荷一失去禁锢,立时抱了小栀痛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栀!娘对不住你!往后你要一人照顾你爹了,还望你坚强起来……”

    “你哭什么?”夏十七蹙眉问道。

    小栀双手搂着夏小荷的身子,望向夏十七的眸中满是戒备,她昨日还是个明媚柔软的小姑娘,今日就对夏十七竖起了一身的刺。

    “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赶快离开我家!不然我就喊人了!”

    小栀稚气柔嫩的嗓音听上去满是威胁,却没有什么震慑力。

    夏十七定定瞧了夏小荷两眼,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一般,直直坠到了心底去,压得她也喘不过气。

    夏小荷被这眸光盯了半晌,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小心地回过头来,瞧见夏十七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觉得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

    白智静坐在一旁,自顾自斟茶,他已连着喝了两碗茶水,面上却丝毫没有干渴的模样,仿佛他喝水不是为了解渴。

    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夏十七心中察觉一处怪异,便留了心打探白智。

    小栀见夏十七和白智一动未动,丝毫未曾察觉空气中的凝重,耸起肩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引起夏十七的注意。

    “你们还不离开?莫不是惦记我家这些东西?还是惦记我和我娘的性命?”

    小栀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肉嘟嘟的脸蛋甚是粉嫩,若非她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粗布上下衣,夏十七倒觉得她瞧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小栀!”夏小荷用力搂紧了小栀的身子,将脸埋在她肩上

    ,不敢再瞧夏十七。

    白智终于有了动静,“不论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给我一句话,他——杀还是不杀?”

    饶是夏十七都瞧得分明,那躺在塌上毫无动静的男子只怕是油尽灯枯,再如何都救不回来了。

    当然,她夏十七另当别论。

    白智要杀了夏小荷的相公,自然是想带走夏小荷和小栀。

    夏十七偏偏瞧不明白,白智为何会中意夏小荷?若是他早已对夏小荷钟情,今日在她被她那大哥缠住的时候,就应该及时出来救她,可白智偏偏等到了夏十七来。

    夏小荷怔怔地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眸,小声发问,“你要杀谁?”

    她似乎心思并不在此。

    “自然是杀他。”白智眉头一皱,抬了手指向木板床上的男子。

    夏小荷又是一颤,她轻轻松开了小栀,直起身子朝木板床走去,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十分伤心。

    “相公,你究竟何时才能醒来?”

    夏小荷呢喃着,在床边上坐了下来。她探手拂过男子的鼻息,手中似有若无的气息里游离着死亡的味道,她忍不住俯身痛哭。

    “我知道你就要死了!饶是你这些年对我并不好,你也瞧不上我生的小栀,可你究竟是我相公!当年若非你救了我,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相公,不如我一同随你去了吧!”

    夏十七静静旁观着这一切,她看得出夏小荷生活境况并不好,不光是她,连小栀身上都穿着极为不合身的衣衫,像是旁人转赠的。

    而躺在木板床的男子应当躺了好些年头,他久病不愈,家中只靠夏小荷一人支撑,还有个那样的大哥在一旁搅扰,夏小荷活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苦痛到了极致,饶是圣人也无法忍受。

    夏十七忽而开口,“夏小荷,我可以救活你的相公。”

    不光是夏小荷,连白智都愣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低落的味道。

    白智朝着夏十七好一顿冷嘲热讽,“你既然能治病救人,还看不出她相公早已气数尽了?若非他还有些执念,只怕早已撒手而去!你既夸下海口,我便看你如何收场!”

    “不巧,我正好擅长救那些将死之人。”

    夏十七起了身,如云裙摆在空中飘散而开,她气定神闲地朝木板床走去,眸光不偏不倚,自成一股清丽气质。

    白智在她身后皱眉,“愚蠢!”

    夏十七直走到夏小荷跟前,对上夏小荷一双肿如水泡的眼眸,她扯了扯唇角,神情清淡如水。

    “你可愿意信我一回?”

    夏小荷张口咬住了下唇,眸光转了一转,她似是忆起了一些温暖的事情,眼眶微湿,松了唇,却死死咬住了牙。

    “你想要我做什么?”夏小荷再开口,嗓音轻哑,像是被压到了极

    致的琴弦,下一刻就会崩断。

    夏十七目光转向她的相公,那男子躺在轻薄床板上,只盖了一旁满是补丁的薄棉绪,面色青黑却又显得苍白,人中发黑,显然是快要撒手而去的征兆。

    她很平静,“我想知道,煊王府遇刺那一日,你瞧见了什么?”

    夏小荷瞧见了什么?

    她只要记起那一日,就痛苦得说不出话,一颗滚烫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切开了千次万次,而身上各处都叫嚣着疼痛。

    夏小荷一时陷入了极深的梦魇。

    夏十七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苦笑,又张牙舞爪地像是在挣脱什么,最后竟是张开唇爆发出一声大哭。

    这哭声极度委屈,夏十七听懂了她的痛苦,静静在她耳边捏作一个响指,猛地炸响,夏小荷也如同瞬间惊醒似的,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眸光从迷茫空洞逐渐恢复了清明。

    “那日一定发生了让你极为痛苦的事情。你别去想了,装作失忆是最好的办法。如今,请告诉我那日你看见了什么?”

    夏十七的嗓音经过了她刻意的改变,立时便如同一汪清透泉水,淙淙滑入人的心田。

    夏小荷眸中渐渐放空,随着她娓娓道来,夏十七好像也回到了那一日。

    夏十七好似刚一脚踏出煊王府的门槛,便见到不远处茶摊上有些怪异的男子,她再偏头望向一旁,这街上竟有一半人是古怪的模样。

    那些人穿着平民的粗布短衣,头上扎着最是普通不过的发巾,远远瞧去不过就是市井小民,落在夏十七眼中却变得有些奇怪。

    那时候,夏十七只以为他们只是简单的窥视。不曾想这些平民忽的拿起了刀剑,不光砍杀自己身边的人,还一路冲到煊王府。

    那些人一定认识谁是自己的同伴!而那次刺客人数众多,他们不可能每一人都认识,身上一定有标记!

    夏小荷所言和夏十七所言几乎一字不差。

    “……那些人就好像是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我瞧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同,但他们走到边上却见谁杀谁。而且他们不光在煊王府门口有人,后来还有许多人从我们这些摆摊人的后方围来。我见他们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子模样的人,心中十分发憷。正巧我逃到了酒楼附近,正要躲进去的时候,却被酒楼里的人挡在了外面。他们死死关紧了门,不管我如何喊叫,都不肯放我进去!”

    夏十七从夏小荷惊恐的眼神中明白了,她既然好好地从那次刺杀中活了下来,想必承受的痛苦比死人还要多,是以才一点都不想起记起那一日。

    小栀站在夏小荷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摆,“娘,你别哭了。”

    夏小荷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想笑却还是一副哭相,她轻抚着小栀稚嫩

    的容颜,冲着她柔声说道,“娘不哭了,娘有小栀,娘不哭!”

    “后来呢?”夏十七得到这些情报已然够了,却不想坐的远远的白智忽然开口。

    夏小荷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抬起眼眸朝白智望去,眸中渐渐露出了不敢置信。

    “你……你是?”她似乎还记起了什么。

    白智不轻不重地搁下茶壶,将最后一碗茶水尽数喝了干净,沉静的背影瞧过去不动如山。

    夏小荷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紧紧捂住一张脸,肩头一直抽噎个不停。

    “夏小荷?”夏十七蹙眉。

    “你不要过来!你离我远一点!”

    夏小荷挥舞着手臂,拧过了一张脸胡乱挣扎。夏十七正觉得古怪,却见白智走了过来,一把扣住了夏小荷纤细的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