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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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管裕冒死进言

    洗月阁内,池内的水泛着烟白色的雾气,在弥漫的水雾中,夏十七有些看不真切苏斐南面上的表情,她亦不知苏斐南心中有何想法。

    过了许久,诡异的寂静终于被打破。

    苏斐南直起身,身上挂着的水珠哗啦啦落在水面上,而他舒展着双臂,遒劲有力的肌肉酝酿着风暴。

    夏十七一眼不眨地望着他,目光从他清隽俊美的容颜上滑下来,先是修长细瘦的脖颈,旋即是他健美有力的肩胛,再往下却见苏斐南缓缓朝她走来。

    苏斐南的目光紧紧捕捉着夏十七的神情,见夏十七只是有着淡淡的好奇,不免有些失望,他踩着水池底下的台阶,一步步走上来。

    “不好看吗?”冷不丁这一声近在耳边,夏十七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却又发现不对,明明很好看!

    苏斐南就势在她身边坐下,浑身的水意蔓延开来,夏十七目不斜视,盯着面前蒸腾的水雾,余光却悄悄地打量起苏斐南。

    苏斐南忽的递出手心,他手上的水珠落在夏十七的衣裙上,夏十七受了惊吓似的回眸瞧他。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苏斐南连眉眼都是诚恳认真的,他转过身,白色衬裤黏在身上,肌肉遒劲。

    夏十七心中默默道:“信你什么?”

    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苏斐南的一举一动,只觉得他并不可靠。

    “夏十七,打从雁回山上你救了我的那日起,我就决定要报答你。你想要我娶你,我便娶你,你若想要一个盛大的婚仪,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边,别让我觉得我抓不住你。”

    苏斐南小心地握起夏十七的手,他青丝尽都披散,柔润发丝扫过夏十七的掌心,夏十七微微怔住。

    她诧异道:“你说什么?”

    苏斐南摇头失笑,眸光里染上一丝情意,“夏十七,我与你并非无情,你能不能等我彻底将婧月放下?我保证很快,至多三年就会娶你……”

    夏十七打断他道:“你说我想要你娶我,你本来就不愿意娶我,是不是?”

    苏斐南不知道好好的一番动情时刻,怎么会变成了夏十七的质问?

    “十七,”他想好好跟夏十七说话。

    夏十七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道:“我早就不信你了,不过你既然心中还有婧月,我留下也没有必要。”

    她说着就从满是水的地面爬起身,作势要走,手腕猛地被抓住,脚下亦是一滑。

    “啊!”夏十七轻呼着,却不想自己并没有摔倒在大理石砖面上,而是跌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苏斐南一手揽着她的腰身,眸光摄住她,轻轻叹了一声。

    他叹气是因为,他从未遇见比行军打仗还麻烦的事情。

    即使当年关婧月转眼嫁给了苏衍,他也

    只是觉得——你的心在我二哥身上,你嫁就嫁了吧,我只要你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可夏十七,却成了苏斐南遇到的生平第一大难题。

    空气中弥漫着浅淡舒雅的花香气息,偌大的屋内除了他们并无旁人,气氛越发安静低迷,苏斐南垂眸瞧着怀中沉寂的女子,她衣着素净,连面上也并未施粉黛,有着不动声色的美丽。

    夏十七察觉到身后的手臂变得滚烫,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搭住了苏斐南的肩头坐起身,又默然退到一旁。

    苏斐南发现如今他和夏十七相处的气氛有些诡异。

    他微微启唇,却想不到要说什么,干脆起身要走,他拿过一旁的干净衣袍披在身上,低低说道:“你先洗个澡,我去书房处理事情。”

    夏十七不自在地应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嗓音低哑沉闷,她对上苏斐南回眸瞧来的眼神,先移开了目光。

    苏斐南系好外袍,走出屏风去西侧的隔间内换好了干净衣裳,才走出门。

    管裕候在门口,身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婢。

    “王爷,王妃可需要这两个丫鬟进去伺候?”管裕垂头问着,他望见苏斐南仍旧滴着水的裤脚,又道:“王爷,您没有换衣裳吗?如今天儿冷,不可湿着身子,当心着凉。”

    苏斐南抿紧唇道:“无妨,且让她们进去伺候王妃,你随我去书房一趟。”

    管裕忙称是,他朝着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放轻脚步走进洗月阁,小心地将房门关上,才走去屏风里头。

    夏十七正泡在温泉内,她左手有伤,便将左手搁在干净无水的池子旁边。

    两个丫鬟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端过了桌上的竹篮,从中抓起一小把鲜艳花瓣洒进水池中,浓郁的花香气迎面扑来,夏十七皱起眉,这味道过于重了。

    然而当花瓣泡进水池,香气淡了不少,有着很自然的馨香,她微微闭上眼,任由两个女婢将这里面处理得井井有条。

    苏斐南就这么披着简单外袍,一路走到了书房,管裕忙从衣橱中取出一套深蓝色绣祥云纹路的衣袍,苏斐南只瞧了一眼,想起顾清昭身上的天蓝色衣袍,立即沉了眉眼道:“管裕,你近来可是糊涂了不少,本王何时穿过这等显眼之物?”

    管裕低头一瞧自己手上的衣袍,心里暗自叫道这哪里显眼了,明明极其中规中矩,就像苏斐南这个人。

    但苏斐南不喜欢,他便顺从地换了一套墨黑色的衣衫,外配深红色的丝绸外袍,锦缎美衣,越发衬出苏斐南眉眼清隽,恍如天神一般。

    因着青丝沾了水还没干,苏斐南就这么晾着,自行走到了梨花木的书桌前,他翻开一沓文书,从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管裕。

    “此信送去五台

    山,并且告诉那人,这是最后一封信,日后不论她写了多少封,本王都不会再回。”

    管裕心头悚然一惊,五台山上的那人……

    “你在想什么?”苏斐南随手将信放下,施施然坐在太师椅上,身后青丝打湿了座椅上的软垫,他也毫不在意。

    管裕低下头拿上这封信,却是犹豫了半晌,忍不住道:“王爷,管裕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斐南斜他一眼,淡声一笑,语气颇有些兴味。

    他拿起一封军报,一边翻阅一边说道:“那就是不当讲。”

    “可……”管裕想了想,还是讲了为妙。

    苏斐南懂得他的纠结,越发觉得有趣,便道:“你且说给本王听听,若是本王不乐意听,你便不用讲了。”

    管裕在府中二十年,对于苏斐南再了解不过,便酝酿了措词,小小心心地一边用余光打量苏斐南的神色,一边低低开口道:“王爷,管裕实在是有一个想法不得不说。如是言语之间有哪里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宽恕。”

    苏斐南懒得再劝慰他,只道:“说吧!”

    “一月多前,王爷初初带夏姑娘来到府上,那时候王爷对夏姑娘还算疏离亲和,及至后来和夏姑娘月下饮酒,管裕都看得出王爷对夏姑娘已然有了些深意。自此,王爷说要娶夏姑娘,咱们府上也都用王妃称呼着夏姑娘。本以为夏姑娘真的会成为咱们府上的新王妃,却不曾想夏姑娘失望离开。饶是王爷您觉得莫名其妙,管裕却发现了一处奇怪。”

    苏斐南手中轻轻一顿,他沉静地抬起眼眸,瞧着管裕,低声道:“什么奇怪的地方?”

    管裕轻声叹道:“王爷不知,夏姑娘是不通人情事理之人,她如同高岭之花,看似让人捉摸不透,实际上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也是巧了,咱们王府之内,也有个同样的人。”

    苏斐南不自觉地蹙起一双远山眉,顺着管裕问道:“此人是谁?”

    管裕看定苏斐南,先后退了一步,才道:“此人正是王爷您啊!”

    “管裕!”苏斐南重重搁下手中的军报,厚厚一沓军报落在桌上惊起一层灰。

    管裕丝毫不怯弱地继续说道:“王爷若要生气,叫人打管裕一百板子便是,但这话管裕今日还是要说!王爷自小失去了母妃,身边又没有可以亲近的女子,就连王爷最先倾慕的瑞王妃都不曾与王爷真正交谈过,最懂王爷的反倒是咱们这些三大五粗的男子!”

    苏斐南已然怒不可遏,他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来人,把管裕拉出去!”

    “王爷,您是个骄傲的男子,您值得骄傲,因为您是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以外,最为尊贵的战神!可与女子相处,不需要这些骄傲!您自顾自地骄傲,既

    容易吓跑人家,又容易伤害人家!”

    苏斐南气得要拿军报砸管裕,可举起了军报,又舍不得手中的重要情报,对着有二十年情谊的管裕也下不去手!

    管裕还在说:“王爷,夏姑娘是个好女子,她配得上王爷,王爷要懂得珍惜她。不是说您是王爷,她就该送上门予夺予求,真正的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积累的。王爷,您懂了吗?”

    苏斐南按着额上跳动的青筋,咬牙切齿道:“本王懂了!”

    管裕正要欣慰地点头,却听见苏斐南怒吼起来:“管裕,你也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