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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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星沉不见了

    天刹甘愿跟在苏斐南身边,当然是有理由的。

    他是最强大的天影卫首脑,麾下一千余人皆都对他万分听从,他说往东,哪怕东边是悬崖,都没人会退一步。

    “天刹,你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但哪怕有一丝危险,我都不想让他们承受。就辛苦天河和天逸走一趟,送他们回到雁回山上了,天河他们就能回来。”

    苏斐南拿起茶杯,天刹自然而然地给他斟上一杯茶,袅袅雾气里,苏斐南的面容模糊不明。

    天刹低下头,应了声是。

    “还有一事,我上回让你们派人去查的星沉身世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天刹嗓音微微喑哑着道:“这事暂且只有一点眉目,因为三年前,走失过太多的孩子,星沉那孩子身上又没有信物,只能一个个排查。”

    “无妨,有消息了再说。”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已经命人将星沉的画像送入十方阁,我们还需要时间才能查到的事情,说不定十方阁内的散客会有眉目。”

    苏斐南抿了一口清茶,而后轻轻放下,他垂眸理了下衣袖上的褶皱,淡声说道:“先这样,你且下去吧。”

    天刹悄无声息地告退,苏斐南望着烛火,一言未发的静默姿态成了窗片上最隽永的画面。

    良久,他才起身,拿过高台上端放的斩空剑,来到书房后头的练功台。

    这一夜,星沉早早入睡,夏十七侧身面朝里面躺着,眼眸却是睁开着的,清明无比。

    她决定要离开,是因为她确信,苏斐南不爱自己。

    苏斐南的爱情来得莫名其妙,夏十七不是山上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孩子,即使她没有心,但她能分辨出别人对她的好是真是假。

    她曾借着酒意,和苏斐南坐在屋顶上赏月谈心,她是听见苏斐南说要忘了关婧月,可她知道,苏斐南做不到。

    况且,自己一路生着闷气,苏斐南不会不知。

    他连晚膳都没有派人来叫自己,想必是早已忘了她还在生气。不,他不一定是忘了,他现在还没有来睡,准是因为他也生气了。

    他生气什么?

    夏十七越想越气,明明装模作样的人是他,他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她还看不明白?装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好处呢?

    无非是作弄自己。

    夏十七掀被而起,连鞋履都没有套上,急急拿了桌上的一个笼子就要走。

    笼子里有着她费尽心思养的蛊虫,蛊虫能代替她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然而快走了几步,夏十七却忽然停下来,她垂眸瞧着自己手里提着的笼子,里面的蛊虫正安然入睡。

    每一次使用这些蛊虫之后,它们都活不长久。

    星沉一直觉得她过于残忍,总是在利用完了这些蛊虫之后任其自生自灭,星沉

    不知道,她是个蛊人,她对于蛊虫的情感比世上的母子亲情还要更浓烈。

    可是,蛊虫终归要死,即使大和尚说她能活很久,可没有爱的蛊人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与其挣扎着痛苦一生,不如趁早放手。

    夏十七缓缓转过身,空气里的寒意透过她单薄的深衣,渗入她的肩头,她打了个寒噤,却稳稳将蛊虫放回桌上。

    目光从一旁的地上略过,她顿了一顿,今夜苏斐南没有过来。

    他们是表面上的夫妻,为了顾及夏十七新入府的颜面,不让下人说闲话。苏斐南一直都和夏十七睡在同一间屋子,但他只是打地铺,天微微亮时他就起来了,连带着被褥都收拾得干净,并没有下人察觉到不妥。

    夏十七不明白这些,她只是想到,大和尚说过,夫妻成了亲就要睡同一个房间,至于是不是睡一张床,大和尚哪里敢讲这些旖旎事情?

    夏十七只是习惯了每夜苏斐南的存在。

    “奇怪,他一夜不来,关我何事?我明日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夏十七顿了顿,呸了自己一声,面无表情道:“他不是爱我之人,我要回雁回山上去。”

    夏十七催眠自己当日只是见色起意,鬼迷心窍罢了,离了苏斐南,她难道还过不好吗?

    只是躺在床上,身下垫了很多层柔软的丝绸被褥,她睡得比在雁回山上还要舒服,然而却头一次失眠。

    三更时分,府外更夫的打更声遥遥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夏十七翻身而起,身上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沉沉黑夜里,夏十七做了一个决定。

    天亮时分,夏十七就出了门,她早已收拾好东西,本来也没从雁回山带什么,回去也还是轻飘飘一个包裹。

    “星沉,该起了。”

    夏十七敲了敲次屋的门,彼时才天亮不久,整座王府都刚从沉睡中醒来。除了需要早起准备膳食的后厨,丫鬟都刚起床不久,疲懒点的还躺在被窝里。

    夏十七这院子不需要丫鬟伺候,是以清晨并没有人走动,她安静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星沉没有反应,她径直伸手推门。

    “星沉,该起床了,我们早上就走。”

    然而她走到室内,跨过门槛推开里屋的房门,却没看见床上有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星沉!”

    夏十七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半夜有人悄悄把星沉带走了吧?

    她一夜未眠,可也不曾听见星沉这屋有什么动静。

    是了,贼人做事难道还会大摇大摆吗?

    夏十七皱着眉出门,她还挎着粗布包裹,脸色宛如煞神地往外面走。

    迎面撞见一个丫鬟站在水

    池边打哈欠,夏十七脚下生风地从她身边走过,丫鬟瞬间石化。

    她缓慢地扭动脖颈,回头去看夏十七的身影,小心脏一抖。

    她了个乖乖,她竟然在王妃面前打哈欠!如此懒散,若是被管裕知道了,少不了十个板子!

    丫鬟赶紧低头,想要装作没事人似的走开。

    身后忽的响起夏十七的嗓音:“你站住!!”

    丫鬟双腿抖得跟面条似的,她颤巍巍地转过身,一脸哭相:“王,王妃……”

    管裕亲手定下的下人家规里写着:“丫鬟侍卫都当注意礼仪,谨言慎行,姿态端正,万不可被贵人瞧见不堪一面。如若有犯,重打十大板子,罚一月俸禄。”

    丫鬟也是顾及这么早没人看见,才在心旷神怡的湖边伸了个懒腰,可谁曾想王妃起得比一个下人还早?!

    嘤嘤嘤,怪不得人家能当王妃,人长得好看还勤奋,给不给她们这些丫鬟活路了!

    心里羡慕归羡慕,见着夏十七朝自己走来,丫鬟赶紧摆正脸色,恭敬地朝着夏十七行了一个极为端正的礼仪。

    “王妃有何事?”可千万别追究她一时失仪啊!

    夏十七皱起了眉,丫鬟心里都快哭了。

    “你怕什么?我问你,星沉呢?”

    夏十七以为随便逮一个人都知道星沉去了哪里,但丫鬟是真的不知,可她为了将功赎罪,极其殷勤地对着夏十七说道:“王妃,虽然奴婢不知道星沉少爷去了哪里,但奴婢可以带你去找他。”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能带我去找他?”

    夏十七扭头就走,丫鬟忙拽住夏十七的手臂,哀声叫道:“王妃,您别追究奴婢的错,奴婢在府外还有一双父母和弟弟妹妹要养活,万万不能丢了这份事情,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夏十七觉得她越说越离谱,虽然一张小脸眸中有泪的模样很美很惹人怜,夏十七却彻底忽视。

    “那跟我没关系,我要走了,请你放手!”

    丫鬟忙送开手,擦擦眼泪,瞧着夏十七离去,心头总算松了口气。

    就在她往回走了几步的时候,让她汗毛倒立的一幕出现了。

    “春姚姐姐!”

    隔着一汪池塘,对面的曲折长廊上,星沉挥舞着手中的白纸条,大笑着朝春姚打招呼。

    春姚昏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星沉来到春姚的身边,他踮起脚,将手里的白纸条塞到春姚手上。

    “星沉少爷,这是……”

    春姚怔住。

    星沉抬起熠熠星眸,眸中盛着纯净温和的笑意,他笑得很甜,唇边的酒涡可爱又俏皮。

    “春姚姐姐,我要走了。这些纸条都是我昨夜写的,我还送了些给阿虎阿狼他们,他们可喜欢了。等我走后,你要是想我了,

    也可以看看这些纸条。”

    原来是这样。

    春姚握紧手中的白纸条,弯下身摸摸星沉的童子髻,温声说道:“星沉少爷,春姚也送你一句祝福,愿您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星沉笑弯了眼眸,用力点头。

    他想去牵春姚的手,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春姚却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星沉少爷,方才王妃在找你,你快跟我去看看,别让王妃等急了。”

    春姚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星沉的小手,带着他往夏十七走的方向去。

    星沉心里乐滋滋的,压根没觉得紧张,他还安慰春姚:“不急啦,我师父一般只找我一遍,只要我平安回来,她不会怪我的!”

    然而,直到春姚拉着他在苏斐南的书房门口碰见夏十七,看见夏十七和苏斐南僵持的状态,星沉对上夏十七冷冰冰的眼神,心里狂喊要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