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荣宠,下堂公主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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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

    赋长忆暂居的寝宫位于长宁偏西边点的位置,距离御书房甚远,但离后宫嫔妃的院落较近,其中便包括云落枫自己的寝殿。

    这样的位置是大内侍卫严加把守的地方,不可能有刺客夜探皇宫下蛊一说,即便有以佟牧的身手不会察觉不到。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熟识的人,如此一来才会令巡逻的士兵放下戒备。

    可问题在于,自从赋长忆卧床在塌,便没有什么人近过他身边,倒是有趋炎附势的大臣跑来献媚,都被小十挡了下去,责令宫里宫外的任何人不得打扰摄政王清休。

    这朝堂上下,若说清廉刚直的摄政王有什么仇敌,那也不外乎就是李家,在不然就剩一个罗家。即便如此,李罗两家人也没有谁在赋长忆昏迷不醒时去过皇宫。

    宫里除了她和小十外,没有谁可以近身下手。那‘噬颜’是以怎样的途径和手法下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丫头,你莫要担心,我老头子答应要保住的人,就是阎罗王也得给三分薄面。”

    云落枫有些惆怅道:“事已至此,可有什么法子能解除?”

    童开颜摸了摸麻花胡须,摇头道:“我这谷里暂时没有药引,况且这蛊的制作流程太过古老,一时半会儿还不得有解蛊详情,得让老夫细细揣摩。”

    先是‘五绝’,后是‘噬颜’。都是极其厉害霸道的毒蛊,常人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般,若不是赋长忆自小有习武的这层因素,有内力护体,只怕是经不起折腾的。

    “这蛊种在他身体里,可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个么……暂时是不会的,也可以说根本不会,你可知‘噬颜’之蛊真正阴损在哪儿吗?”

    云落枫茫然的摇头,对于这样的奇怪蛊毒根本未曾听说,哪里会知道它真正的厉害之处。

    “种在他体内的是子母蛊合一。这蛊若是子母相互依托并不会出事,而它之所以被禁用,是因为若有一天,宿主要……”

    “师傅,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移驾偏厅?”

    童开颜被打断,回头冲着一十四五岁的小少年露齿一笑,“哎,为师这就来。”

    一边乐呵呵的跟在少年身后,一边对着云落枫招手:“丫头,你甭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这小子遇见我算命大,他人在望月谷出不了事儿。”

    佟牧上前,望了眼屋内靠在浴桶壁上昏迷的男子,止不住的担忧。他轻轻合上门,粗硬浓密的眉拧成一团,似乎就要打结在一堆。

    “佟牧。”

    “属下在,殿下请吩咐。”

    云落枫一双眼直直的锁住他,沉声问道:“摄政王卧榻这些天,宫里有没有可疑人出没?”

    佟牧一面细细回想,一面缓缓摇头,“并没有啊,除了陛下与您,就老侯爷去探望过主子。”

    “那,长期在他身旁伺候的人有哪些?”

    “只是几个小太监,都是陛下亲自挑选好送去服侍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左想不通,右思不明,云落枫只觉万分头痛,脑仁疼的厉害。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会对如此一个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人下此毒手。

    她伸出手,颓然的抚上柴扉,心底泛起无尽的疼惜,那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琴弦,不经意的被弹动了。心弦拨动,心曲缭绕,想来是真的怜惜那个清华高贵的男子了。

    将军府内,步行飞正挥汗如雨,手持大刀晨练。刀锋挥过之处,枯叶成齑,五尺之内无一人敢近身。

    家丁从院子外跑来,摄于这般魄力,止步未敢前。

    “将军,陛下召见。”

    步行飞一刀劈下,凌厉的刀锋齐齐劈断面前的梧桐树枝。他收回招数,只轻轻点头,道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陛下求见的目的,他大概是能猜到的,大辽那十七万腾龙军撤离北齐,去向不明。

    单凭这十几万兵马,尚且不必让羯国引起注意,可对方不是别人,是战功显赫的大辽战神,这便不由得他们不去重视。

    羯国皇宫内,身长九尺、熊腰虎背的君主正搂着娇弱梨花的美人,乐不思蜀。

    “陛下何时准许岚儿回北齐一次啊。”

    纤长的食指划过男人结实的胸膛,撩拨起那根敏感的中枢神经,微微颤栗间,身体已经有反应。

    “美人儿这般着急回去,可是孤这皇宫容不下你娇贵的身躯。”

    云岚清娇媚一笑,在男人的怀中轻轻扭动起不足一握的楚腰,似委屈似撒娇的攀附上他宽厚的肩膀。

    “哪有的事,岚儿只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嘛。”

    巴图勾起她白嫩的下巴,粗大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娇嫩肌肤,眼中有深深的爱怜。

    “想家了?可是孤待你不好?你中原女子出嫁随夫,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不轻易回去的。”

    云岚清一愣,一双泪光点点的桃花眼含羞似怯的定着他,莹白如玉的脸庞上有两坨霞光飞起。

    “自然不是,陛下对岚儿很好。只是我中原女子出嫁后还有回门一说。若是在夫家得宠的女子,越是能尽快回门探望娘家的。”

    “果真是这样么?”

    男子万般深情的盯着她,似有熊熊烈火,浓烈的爱意能将女子融化在无限的盛宠里。

    云岚清移开眼,不去对视他有深意的眼。

    她嫁来羯国时间并不长,但巴图对她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上至整个皇宫,下至整个都城,甚至全国上下,无一人不知这位皇后极其受宠。

    事实上,巴图确实对她宠爱有加好,六宫之中,三千粉黛,那蚀骨柔情也只对她一人。

    她厌恶的,便是他一心要铲除的,她开心的,便是他极力要夺来的。有些事,甚至不需要她多言,只消一个眼神,他便能体会,可以说是对她千般万般的好。

    可是夜夜的翻云覆雨,每次的床笫之欢,她想的却只有那一个人。是她在每次高亢尖叫下最想叫出的名字。

    爱一个人可以怎样刻骨铭心,哪怕在她身上奋力驰骋的人是另一个男人,哪怕有次次丧失心智的欢愉,也抵挡不住她心底那份可怕的执念和清醒。

    她爱的人,不在这里,纵然有荣华富贵,即便是养尊处优,也不能留住她总是想要逃离的心。

    她知道的,他遭难了,离开多日,她像发了疯一般四处打听他在北齐的消息。北齐摄政王罹难一事自然逃不过她的耳目,她担心他,茶不思饭不想。入骨相思君不知,唯有妾一人对月伤神。

    “美人儿想回去见谁?不如告诉孤,孤命人将他们接过来。”

    云岚清娇俏一笑,“陛下糊涂了,岚儿自然思念兄弟姐妹,可如今小十已经登基为王,哪里是说请过来就能请过来的,只有岚儿得空回去了。”

    她说的有几分伤感,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瞧着搂住她的男子,樱桃小嘴不自觉的撅起,食指不停的在男子胸前打着圈儿。

    巴图最受不了她这样撒娇,每次云岚清这么可怜无助的盯着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去做,并且甘之如饴。

    “陛下~”

    她再接再厉,喉间发出一声娇叹,特意拉长了尾音。

    巴图只觉得欲火焚身,全身上下如置身火海般煎熬难耐。他一把捏起女子的下巴,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温柔,隐隐赤红的双眼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小妖精,不要随便惹火,先出去,一会儿步将军会来。”

    “云岚清,出去!”

    他怕她在这般闹下去,只怕天黑了也不能召见下臣。

    云岚清被他一喝,禁不住的颤抖起身子,半咬着朱唇委屈可怜的从他身上下来。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已经有了湿意。

    “该死!”

    巴图低声咒骂,明明知道她的意图,可他就是忍不住会迷失在软香温玉中。

    他一把拉回女子,捏起她的下巴,便狠狠的吻了上去。粗砺的大掌探进女子的衣襟,准确无误的寻到那两团娇软,惩罚似的肆意揉捏。

    云岚清有些抗拒,想要推开他,却奈何不了他。

    半晌,他才放过气喘吁吁的女子,坏笑道:“要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先把孤王伺候舒服了。每次做到一半你便唤疼,从未尽兴过。今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孤释放七次,便答应让你回去。”

    云岚清还有些晕乎乎的,但见他肯松口,还是由衷的开心一笑。

    “陛下真坏。”

    巴图觉得这笑有些刺眼,不耐烦摆手让她尽快出去。

    云岚清目的达到,也不再逗留,欢喜的离开御书房。

    身后的男子闭上一双灼灼如火的眼睛,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

    步行飞进来时,还看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君主,正独自整理衣衫,眉宇间有不得意的惆然。

    “末将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身为将士,步行飞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每次皇后来御书房求见陛下,到最后都是陛下以这种既无奈恼恨,又怜爱克制的叹息收场。

    “陛下传唤末将来此,可有急事?”

    巴图正襟危坐,看着步行飞转而严肃道:“步将军认为若有朝一日,大辽与羯国兵戎相见,北齐会站哪一边?”

    步行飞微楞,不明白座上的君王为何如此发问。角逐天下的强者,目前而言只有大辽与羯国,既是如此,那强者之间必有一战。

    可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北齐的境地将十分尴尬,两边都是派公主出去和亲的友邦,不管向着哪一方,都不成,唯有保持中立。

    “殿下为何会问这个?”

    巴图冷下最后一丝春情,变得肃然冷酷道:“轩绒烨铮那十七万腾龙军,你可知去了何方?”

    步行飞摇头,并不知情,“望陛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