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荣宠,下堂公主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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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圣女使徒,霜烈雪淞

    屡次救她于水火,因为她的求助,愿意相赠天香凝雪丸。如影随形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保护他,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雪栖隐秘护卫。

    “枫儿。”

    姬千灵从院内款款走出来,眉眼含笑,“枫儿可是疑惑他究竟是何人?”

    神秘人见她出现,双手持剑作揖。谦谦有逊君子风度,彬彬有礼正人之态。

    “他是为娘精心培养了十几年,赠予你的礼物。”

    礼物?云落枫疑惑不解,她是早就猜到这神秘人是雪栖来的,但并不知道是她娘从雪族来的。

    “你揭开纱帽,让枫儿见见你吧。”

    神秘人点点头,用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取下斗笠,以及围在脸上的白纱。

    斗笠下的男子立现真容,伴着夕阳西下的橙晕,如梦似幻,如画似景。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她一时间语塞无法形容。

    但见他三千银丝,寸寸如雪。生的肤色奇白,似乎通身上下都是晶莹剔透的白,干净的气质如同误入凡尘的仙灵。额头上有鲜红的火印纹,格外显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同露荷池水,明亮清澈。

    皑皑世殊雪,皎皎冷月魂。虽是长的精致,但美而不妖,秀气却不女气。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云落枫看呆了眼,虽是见惯了各路美色,但眼前的白发神秘人,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格。这雪族历来盛产美人么?她师傅是,玉绾是,就连小兴子也是。

    姬千灵很满意她的神态,轻声笑道:“他叫淞,是你的使徒,正如霜风烈是我使徒,而他亦是你的使徒。为娘苦心培育他数十载,为的就是让他余生陪你安然度过。”

    雪族每届圣女都会有特定的使徒,作为圣女的影子,他们的存在更像是主子的近身护卫,从古至今,圣女与使徒结合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也因此成就了不少佳话。

    “主人。”

    神秘男子单膝跪地,齐腰的三千白发如雪般醒目。此人长的太过招摇,难怪得全副武装才行。声线依然有些久不见开口的稚嫩和沙哑。

    “你起来吧,多谢你屡次相助,不必如此客气。”

    姬千灵遗憾的叹息道:“淞,本是雪景天里不可多得的自然景象,雪之淞形成的条件也是异常的苛刻,轻易不得见到。正如这孩子为娘精心栽培十几年,武艺高强难缝对手,就是你师父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人无完人,他有个致命的缺点,也是他唯一的死穴。不能碰上任何温度过高的东西,他会被烫伤的。”

    雪淞奇景,遇火及化。是这个意思么?所以他常年遮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是为了躲避烈阳的炙烤。

    神秘人站起身,用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蓦然一笑,百花齐放。

    云落枫一愣,这一笑倾城的感觉似乎有点赋长忆的影子。

    “雪族三百个孩童中,只有他的生辰八字和你最匹配,通过层层筛选,最终尘埃落定,选择让他来做的使徒。这孩子今年也及弱冠年华了,常年和我在寒窑苦境修炼,从未有过怨言,枫儿,若你对他有心,我看……”

    “你的意思我不太懂。”云落枫回过神,打断她的话,纤长的手指抚摸上胸前的平安锁,眼底漫过丝丝柔情。

    “我已经和轩绒烨铮定下终生,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这一生,已和他许诺,势要纠缠在一起,大辽的那些甜蜜日子还历历在目,并未走远。不过回来几日,她怎会忘记那人的蚀骨柔情,万般娇宠,他会来的,她等他,就会安安心心的等他。

    “胡闹,你娘便是来劝你放下一切回雪族的,你与那大辽皇子是不该有的缘分,还是尽快了断的好。”

    霜风烈从暗处走来,面色凝重,“枫儿,你要明白自己尚处在什么位置,北齐这边已经没有了你留下的意义,还是早日与我们一同回雪栖为好。”

    云落枫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回雪族,正如凡尘琐事未了的僧人,怎能安心剃发出家。小十还未上位,轩绒烨铮远在万里,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师傅,枫儿有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不能带着遗憾和你们回去。”

    霜风烈无奈叹息,“未完成的使命?枫儿是指辅佐十皇子登基?若是这样大可不必劳心费神。”

    “可那是……”是父皇的遗愿,是他弥留之际,紧握着自己的手要她亲口应下的誓言。她怎么能置之不理。

    “为师知道,这是他未完成的心愿,你心地善良,自然是拼尽全力也要达成目的。但为师夜观天象,妖星横现,紫微星光芒暗淡。这是一个王朝由盛转衰的征兆。天欲亡之,必先征之;其未警醒,以其昏昏。天象示之,北齐气数已尽。”

    云落枫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怎么可能。北齐国运祥亨,并无天灾人祸,就是前不久洛州旱涝两级分化的严重,那也只是一部分州县,北齐大体上依然是中原强国,怎么会气数已尽。

    “师傅骗我,北齐不会有这么一天,至少枫儿在的一天,就要誓死守住这片疆土。”

    霜风烈抚上她柔软的发丝,怜爱道:“你从小就聪明,懂得进退有度,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固执愚顽。师傅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不相信,定是你们为了骗我,编出的谎言。”

    云落枫一把拨开那只曾无数次安抚过她的手,她虽不自命清高,但天资也不凡他人,她发誓要守住的东西,就一定要守住。不管任何人想要指染北齐江山,她作为皇室一族,绝不姑息容忍。

    “枫儿,你师父不会骗你,为娘知道你大业在胸,但天命不可违,区区凡人怎与天公作对?时逢羯国入侵中原,魏国边疆军演,即便你有大辽相助也不能有十全的把握。况且那大辽皇帝见云霁宸逝世,愿不愿意鼎力相助还不一定,轩绒烨铮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违抗父辈的意思。”

    都想劝她撒手不管,就此离开么?她做不到!

    “我累了,想去休息。”

    “站住!”霜风烈厉声一喝。

    云落枫脚步微顿,只一瞬间便不在理会。

    霜风烈不愿起争执,一掌劈在云落枫的后劲上。

    女子还未呼出声,便瞬间失去意思倒在他怀中。

    “枫儿。”

    姬千灵疼惜的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女子,有些不忍心。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收拾好一切,连夜就出发,这孩子怎么也不听劝,实在犟的很。”

    “可是……枫儿性子倔强,若是这般贸然将她带回去,只怕事后会记恨上……”

    “一切由我担着,她是恨是怪都冲我一人来,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们是对她好。”

    姬千灵皱眉,轻咬朱唇无奈点头。

    “那个孩子怎么办?”

    霜风烈抱起怀中的女子,神情冷冽,“那孩子自然不会带去雪族,太子遗孤这层身份,注定了他是个麻烦,这事雪族担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姬千灵沉默不语,吩咐身旁的白发男子整装出行,这北齐他们应该是最后一次来了。往后数年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翌日清晨,朝堂风云诡谲。

    当今太子云琉非侧目瞟了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心中疑惑不解。以为六皇姐总是会先他来一步,隔着一层帘帐悉听朝政,今日等候多时,为何迟迟未到。

    “太子殿下,可否能早朝了?”

    金銮殿的朝臣早已等候多时,已经有了微辞。这满朝文武上百号人就等这么一个小女子,传出去还不得让外朝贻笑大方了。

    赋长忆站在百官首列,脸上有担忧之色。没有人下人传话便缺席早朝,这是她头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实在让他禁不住担忧起来。

    “众爱卿稍安勿躁,本宫已派人去公主府问话,很快就会有消息。”

    殿外,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地道:“回太子殿下,已派人去公主府问话,管家说今日殿下身体欠佳,不方便来此,忘太子殿下恕罪。”

    “可有见到六殿下?她是否安好?”

    小太监摇摇头,事实上派出去的人连公主府也没能进去,在外便被管家拦住了。

    云琉非诧异了半刻,立刻恢复老成持重的威严。

    “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诸位爱卿有事启奏吧。”

    有大臣出列复议,“太子殿下,今早得到驿站消息,羯国与魏国使臣已经到汴州,按照这个速度来算,明日便可抵达京城。”

    这就要来了么?三国会晤,如今只差大辽,这天下四分五裂的疆土封王便能齐聚在此了。

    “吩咐下去,备好一切,明日傍晚在宫中举行宴会,给两国使臣接风洗尘。”

    “臣,遵旨!”

    赋长忆思绪已经游移在外,一颗心没由的躁动不安,实在有些烦闷。

    云琉非见此,关切问道:“摄政王可是身体不适?”

    “微臣有罪,但请殿下准许微臣中途退朝。”

    “准了,摄政王连日为国事抄劳,身体抱恙,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再不能安心早朝。

    云琉非大概能猜出个七八分,这摄政王与六皇姐的有些渊源,两人这几日的朝夕暮处,在朝堂上的默契程度,早已不是一般同僚关系,六皇姐虽与大辽皇子有婚约,但摄政王苦苦倾恋,花落谁家也许还不一定。

    赋长忆作揖退去,一颗心思全扑在六公主府。

    云琉非见他离去的背影,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满是探究和思虑。

    六公主府上,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准备吩咐家丁闭门不再见客,哪知闯出个摄政王。

    “本王只是想见六公主一面,确保她安然无恙,自会离去,管家有何难处?”

    “唉,摄政王有所不知,公主殿下昨个夜里染上风寒,不便见客,不如等过几日病情稍转再见也不迟。”

    赋长忆拧起眉头,心中不详的预兆越来越烈,“本王听闻昨日二皇子闯入过公主府,殿下她可有受伤?”

    管家摇头,手掌心冷汗涔涔,已经无力再招架连番发问。

    “那云初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劳烦摄政王记挂了。”

    赋长忆见他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要放他进去的意思,也不想硬闯,若她真的在清休,只怕会扰了她休息。

    “那好,本王改日再登门造访。”

    管家这才长吁一口气,皱成一团的脸有了舒展的意思。

    “那小的就先下去办事了。”

    朱红的大门被合上的刹那,赋长忆感觉心中微微疼了起来,胸口传来的不适,让他忍不住捂住跳动不安的心,还是决定去看她一眼便好。若是真的在休息,他便远远看一眼,一眼便走。

    思及至此,他再顾不得其他,选择施展轻功,翻墙探入公主府。

    院里很安静,府中的防备设施也出奇的差,几乎已经没了什么人。他徒由的一阵难受,那处她曾经和自己嬉耍的别苑再没了熟悉的身影。

    他轻轻推开未上锁的门,屋内有暗香飘来,一切还是他熟悉的布置,这间小屋曾经有过两人的欢声笑语,现在却杳无声息,空荡的能清晰的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殿下?”

    无人应他,四下无人,床上整齐叠着蚕丝绒被,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熟悉的倩影。

    赋长忆只觉心被人生生的剜去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来。

    “六殿下!云落枫!”

    他四处喊叫,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院外传来小孩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却让他有了短瞬的雀跃。她怎么会不见呢,她说过会一生守着云初,有云初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