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踪
荒野四下无人，呼啸着凛冽的北风，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远处的外城居民区亮着些灯火。两人摸着黑朝居民区走去，女子像是从未独自走过夜路，显得有些慌张，紧紧扯着平度的衣袖，似乎这样能让她找到一些安全感。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两人到了街道，此时已过子时，但是马路上依旧灯火通明，像是发生了大事，只是不见有人，想必天气寒冷，办事的人猫在某个地方正在烤火取暖。
因为灯火的缘故，女子显得平静了许多，楚楚动人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满脸笑意，眼神中带有一丝狡黠之色，主动和平度说起话来。
女子微笑道：“恩公，真是一个怪人。”
平度想着自己的心事，猛然听见女子轻快地冒出这样一句玩笑话，稍感意外道：“噢？姑娘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女子仍旧微笑道：“平日里，别个男子见到我这样一个美少女，不免要多看几眼，一个个似臭苍蝇般，在耳边嗡嗡说个不停，没有哪个像恩公般，目不斜视，高冷不言。”
平度听见美少女、苍蝇的用词，觉得新鲜、贴切，不免会心一笑，只是心中记挂着度川，再无兴趣与女子纠缠，拱手道：“现在已到了外城，姑娘可以回家去了，免得家人记挂。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吧。”说完，不再理会女子，朝度家的赌坊走去。
女子本想试探一下平度，不想平度好不识趣，眼看着平度消失在黑洞洞的巷子里，环顾空无一人的街道，恐惧感再次涌起，一咬牙，便再次追了上去。
“恩公，这么晚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女子走在黑洞洞的巷子里，身体几乎贴到平度身体上。
“杀人。”平度冷冷道。
“为什么要杀人呢？”女子的舌头有些打颤，双手却依旧抓住平度的衣袖。
“报仇。”
“什么仇？”女子似乎想用好奇心，战胜内心的恐惧。
“杀妻杀兄的大仇。”
平度说完，不再理会女子刨根问底的问题，径直走到了度芳寨门外，躲在巷子口的黑暗中。女子看见度芳寨时，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神色，平度心里盘算着度川是否还在，没有注意到女子的神情。
哪知不待片刻，身穿黑色貂皮、满脸胡渣、右脸上一块刀疤的度川从屋里走了出来，门口站着的六七位侍剑随从，跟着他往另一边的巷子去了。尾随众人，平度二人来到一处房屋，四周都是青石高墙，依着围墙往里搭设房屋，这是山林中常见的围屋造型，房屋仅有巷口一处入口，众人等在屋外，只有度川一人进去。平度心道机会来了，抛下女子，飞身翻上围墙到了屋面上。屋内灯火通明，院内站着几个佣人，度川走进靠右侧的屋子，平度随即跟了过去，轻轻拨开屋顶的瓦片，只见屋内的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虽然已是深夜，但是老太太似乎有心事，依旧流着泪，不理度川。度川跪在地上道：“娘，您消消气，好好保重身体，这事是孩儿不对。度家小姐离家出走，已经让孩儿够心烦了，您就不要添乱了。”
听见这话，老太太哆嗦着瘦骨嶙峋的手，哭噎道：“是哟，耽误你寻找千金大小姐巴结度家了，耽误你发财了！”
度川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度家小姐怎么来说也是条人命，万意出点事，度家多伤心。我们好歹也受度家的知遇之恩。娘，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别瞎想了。”
度母似乎被刺痛，不禁大哭起来：“度家小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川呀，你杀了人呀！常熊是你的好兄弟，你怎么忍心下的了手，难道你忘了别人以前是怎么给我们送吃送喝的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度川跪在地上，哽咽起来道：“娘，孩儿也不想这样。可是火熊血能救您性命，孩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死呀。”
度母一声大喝道：“别再拿我找借口，我宁愿当时就死了。免得看清你的嘴脸。你是要拿着火熊去度家邀功！你好狠的心肠呀！”
度川仍旧哽咽道：“娘，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呀，您生患重病，唯有火熊血能续命，如今度家也兑现诺言，让孩儿尽了孝道。此外，度家还让我们母子俩搬进城内，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孩儿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度母只是哀叹，不再理会度川的话，度川见母亲情绪稍稍缓解，便起身往屋外走，自言自语轻声道：“娘，你迟早会明白孩儿的一片苦心。”
常熊和度川母子是在野城相识，度川母子生活凄苦，有时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常熊便经常趁进城卖猎物，带一些吃的给他们。后来，度川加入了度家的猎杀队，专门到山林捕杀大型猎物，随着附近猎物被捕杀殆尽，慢慢地，猎杀队深入大山，一日尾随着一只罕见的成年火熊竟到了常熊居住的地方。常熊见到兄弟，喜出望外，自高奋勇地做起向导，恰值度川在追捕过程中受了伤，便留在常熊家里由芬儿照顾，不想度川见色心起，害死芬儿。怕事情败露，度川谎称芬儿上山采药未回，常熊等待多日，上山去找，不想无意间碰到追杀多日的大熊，大熊因流血过多已死，只留下两只小熊崽。
常熊将两只小熊崽放在家里圈养，打算待妹妹回来后，将其送到城里梁家去。不知度家从哪里得知消息，让度川前来购买小熊崽。常熊不肯卖给度家，度家恼羞成怒，让度川下毒夺取火熊崽，常熊一番争斗，逃避到山洞，最终毒发身亡。
度川走出了家门，随即带着人返回了度芳寨。平度见度川母亲重疾在身，时日无多，而且心怀善念，也见度川倒是真有几份孝心，不禁想起了师傅，杀心顿时淡了几分，决定让他活到给母亲送完终，不想让她母亲临死前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平度便不再跟踪，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女子见平度突然转向，连忙跟上，心里充满好奇。
此后平度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往中城方向走。女子跟着平度，一路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默地折腾了一夜，走到中城围墙处时，天已经大亮了。
平度回转过头，对着女子说道：“天已经亮了，姑娘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就此别过。”说完，不再理女子，骑上早先放下的马，朝城内驰去。
(本章完)
因为灯火的缘故，女子显得平静了许多，楚楚动人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满脸笑意，眼神中带有一丝狡黠之色，主动和平度说起话来。
女子微笑道：“恩公，真是一个怪人。”
平度想着自己的心事，猛然听见女子轻快地冒出这样一句玩笑话，稍感意外道：“噢？姑娘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女子仍旧微笑道：“平日里，别个男子见到我这样一个美少女，不免要多看几眼，一个个似臭苍蝇般，在耳边嗡嗡说个不停，没有哪个像恩公般，目不斜视，高冷不言。”
平度听见美少女、苍蝇的用词，觉得新鲜、贴切，不免会心一笑，只是心中记挂着度川，再无兴趣与女子纠缠，拱手道：“现在已到了外城，姑娘可以回家去了，免得家人记挂。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吧。”说完，不再理会女子，朝度家的赌坊走去。
女子本想试探一下平度，不想平度好不识趣，眼看着平度消失在黑洞洞的巷子里，环顾空无一人的街道，恐惧感再次涌起，一咬牙，便再次追了上去。
“恩公，这么晚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女子走在黑洞洞的巷子里，身体几乎贴到平度身体上。
“杀人。”平度冷冷道。
“为什么要杀人呢？”女子的舌头有些打颤，双手却依旧抓住平度的衣袖。
“报仇。”
“什么仇？”女子似乎想用好奇心，战胜内心的恐惧。
“杀妻杀兄的大仇。”
平度说完，不再理会女子刨根问底的问题，径直走到了度芳寨门外，躲在巷子口的黑暗中。女子看见度芳寨时，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神色，平度心里盘算着度川是否还在，没有注意到女子的神情。
哪知不待片刻，身穿黑色貂皮、满脸胡渣、右脸上一块刀疤的度川从屋里走了出来，门口站着的六七位侍剑随从，跟着他往另一边的巷子去了。尾随众人，平度二人来到一处房屋，四周都是青石高墙，依着围墙往里搭设房屋，这是山林中常见的围屋造型，房屋仅有巷口一处入口，众人等在屋外，只有度川一人进去。平度心道机会来了，抛下女子，飞身翻上围墙到了屋面上。屋内灯火通明，院内站着几个佣人，度川走进靠右侧的屋子，平度随即跟了过去，轻轻拨开屋顶的瓦片，只见屋内的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虽然已是深夜，但是老太太似乎有心事，依旧流着泪，不理度川。度川跪在地上道：“娘，您消消气，好好保重身体，这事是孩儿不对。度家小姐离家出走，已经让孩儿够心烦了，您就不要添乱了。”
听见这话，老太太哆嗦着瘦骨嶙峋的手，哭噎道：“是哟，耽误你寻找千金大小姐巴结度家了，耽误你发财了！”
度川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度家小姐怎么来说也是条人命，万意出点事，度家多伤心。我们好歹也受度家的知遇之恩。娘，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别瞎想了。”
度母似乎被刺痛，不禁大哭起来：“度家小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川呀，你杀了人呀！常熊是你的好兄弟，你怎么忍心下的了手，难道你忘了别人以前是怎么给我们送吃送喝的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度川跪在地上，哽咽起来道：“娘，孩儿也不想这样。可是火熊血能救您性命，孩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死呀。”
度母一声大喝道：“别再拿我找借口，我宁愿当时就死了。免得看清你的嘴脸。你是要拿着火熊去度家邀功！你好狠的心肠呀！”
度川仍旧哽咽道：“娘，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呀，您生患重病，唯有火熊血能续命，如今度家也兑现诺言，让孩儿尽了孝道。此外，度家还让我们母子俩搬进城内，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孩儿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度母只是哀叹，不再理会度川的话，度川见母亲情绪稍稍缓解，便起身往屋外走，自言自语轻声道：“娘，你迟早会明白孩儿的一片苦心。”
常熊和度川母子是在野城相识，度川母子生活凄苦，有时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常熊便经常趁进城卖猎物，带一些吃的给他们。后来，度川加入了度家的猎杀队，专门到山林捕杀大型猎物，随着附近猎物被捕杀殆尽，慢慢地，猎杀队深入大山，一日尾随着一只罕见的成年火熊竟到了常熊居住的地方。常熊见到兄弟，喜出望外，自高奋勇地做起向导，恰值度川在追捕过程中受了伤，便留在常熊家里由芬儿照顾，不想度川见色心起，害死芬儿。怕事情败露，度川谎称芬儿上山采药未回，常熊等待多日，上山去找，不想无意间碰到追杀多日的大熊，大熊因流血过多已死，只留下两只小熊崽。
常熊将两只小熊崽放在家里圈养，打算待妹妹回来后，将其送到城里梁家去。不知度家从哪里得知消息，让度川前来购买小熊崽。常熊不肯卖给度家，度家恼羞成怒，让度川下毒夺取火熊崽，常熊一番争斗，逃避到山洞，最终毒发身亡。
度川走出了家门，随即带着人返回了度芳寨。平度见度川母亲重疾在身，时日无多，而且心怀善念，也见度川倒是真有几份孝心，不禁想起了师傅，杀心顿时淡了几分，决定让他活到给母亲送完终，不想让她母亲临死前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平度便不再跟踪，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女子见平度突然转向，连忙跟上，心里充满好奇。
此后平度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往中城方向走。女子跟着平度，一路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默地折腾了一夜，走到中城围墙处时，天已经大亮了。
平度回转过头，对着女子说道：“天已经亮了，姑娘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就此别过。”说完，不再理女子，骑上早先放下的马，朝城内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