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算计和反算计
叶茗儿笑了笑，对他们道：“几位师傅应该都知道怎么做了吧。”
几位高升茶庄的师傅们立刻作揖。
“是是，叶少东家的新的制茶方子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回去就制茶。”
“叶少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制出最好的天香茶。”
“改日一定请叶少东家吃饭，还望叶少东家一定要赏光。”
叶茗儿微微一笑，摇头：“回去告诉钟掌柜，合才能生财，分则不利。我能制出这新品的天香茶，也能制出另一种更好的天香茶。所以，秋茶赛上，还望钟掌柜聪明点，遵守协议才是生财之道啊。”
几位制茶师傅面面相觑，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叶茗儿却似乎没瞧见似的，招呼着几位制茶师傅去继续忙活了。
那几位高升茶庄的制茶师傅惊疑不定地走出叶家的西山茶园。
他们到了高升茶庄把叶茗儿的话递给了钟掌柜。钟掌柜眼皮子一跳，敷衍了几位制茶师傅就匆匆出了高升茶庄，往京郊的一处别院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别院中的一座小小精致的凉亭中。凉亭里摆着一盘盘时令鲜果，还有一壶泛着香气的茶。
而在凉亭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悠闲自在地品着茶。他听完钟掌柜的话，眉毛跳了跳。
“钟掌柜的意思是这叶家大小姐不但能制出新品天香茶，还放话威胁我们高升茶庄？”
钟掌柜郑重地点了点头：“从几位制茶师傅带来杀青后的天香茶，果然是不同凡响。若是我们撇开叶家茶庄，单独做这生意，恐怕将来会遭到她的打压和报复。”
那中年男子便是高升茶庄背后的东家，高岳明。
他听了钟掌柜的话，一张胖脸皱得像是包子上的褶子。
“叶茗儿这丫头打的是什么算盘？”
钟掌柜斟酌了一会，才道：“刚开始的时候，叶家的天香茶庄被几大茶庄联合打压，没有好的茶青可收，所以才以新品天香茶为条件换得我们高升茶庄的支持。”
“如今我们按着市价卖给了叶家茶青，也学到了新品天香茶的制法。她下一步就是防着我们趁机甩开叶家，独吞这茶行生意。”
钟掌柜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叶茗儿看着娇俏柔弱，可是做事却是做一步想三步。连他们高升茶庄先前打的小算盘都一清二楚。
他们高升茶庄先前的确实抱着试探的心思答应叶茗儿的条件，也的确是想等学到新品天香茶后甩开叶家茶庄独吞生意。
可是现在，叶茗儿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们。
高升茶庄想要独吞生意也行，她叶茗儿还有本事制出比这新品天香茶更好的茶品。到时候打得两败俱伤，她也是支撑得起的。
毕竟，通过高升茶庄的帮助，叶家已经可以安然度过秋茶赛的危机，一旦取得了名次。他们就可以乘机让茶庄生意有起色。
名声有了，茶叶也有了。天香茶庄就算是没有恢复从前的实力，也能恢复两三成。
而天香茶庄分布全国各地的茶行也不是高升茶庄一时半会就能扳倒的。
这就是她所谓的“合则发财，分则不利”。
想到此处，高岳明胖脸一抽一抽的。钟掌柜也脸色难看。他们倒不是因为被叶茗儿戳破心思而感到难堪，而是因为他们忽然想到。
若是长久以往，他们当真是无法摆脱天香茶庄独吞生意了。
因为他们茶庄的制茶方法本来就是照抄了天香茶庄，只要将来叶茗儿将更新的制茶法子捏在手中，等于捏住了他们的命门。
永远她都有办法制出他们想象不出的好茶。而他们高升茶庄要是想要独自研究，又谈何容易？
这等于，叶茗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高升茶庄这样强有力的盟友。
高岳明胖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声音都抖了起来：“这臭丫头……这臭丫头真的是可恶至极！”
钟掌柜脸色也跟吃了一斤苍蝇一样难看。
“东家，这事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们真的要被那小丫头拿捏在手中了吗？”
“还能怎么办？只能合作。再派人去问问他们天香茶庄还需要多少茶青，我们按市价低一成卖给他们。”高岳明有气无力地说。
眼前的美景他也不想赏了，身边的香茶和瓜果他也不想再品尝了。
再也没有比这几年来一心想要打倒的死敌忽然间变成了拿捏自己命门的主子，更能让他心塞的事了。
钟掌柜脸上满是懊悔：“早知道我就不去和叶茗儿这臭丫头谈这笔生意了。”
他还沾沾自喜自己做了一笔好生意。茶青按着市价卖给天香茶庄，这本来就赚了一笔。反正他高升茶庄不卖，叶家也会从别的地方买到。
还有白学了新品天香茶的制法，这才是他的重点。
他本以为能吃得天香茶庄死死的，没想到反过来却被人吃得死死的。
高岳明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后悔有用吗？若是我们不上她这条贼船，自然有的是会上。搞不好到时候叶茗儿出其不意找了我们的老对手这么一搞，我们秋茶赛就别想露脸了。”
钟掌柜一想也是，只能道：“那我就去按着东家的安排了。”
高岳明长叹一声：“我有种预感，叶家茶庄又要卷土重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
叶茗儿在西山茶园待了整整一天这才打道回府。如今西山茶园制茶热火朝天。不愧是叶家一百多年的制茶底蕴，她的制茶法子只是简单教给了几位制茶师傅就收到了如此效果。
看来秋茶赛后，叶家的茶叶生意就能盘活了。还有西山茶园的改造也要开始动工了。争取在冬日来临之际，把西山茶园的水渠做好。
叶茗儿在马车中想着茶庄的事，忽然马车下一顿，她不提防整个人扑了出去。幸好她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了车厢。
“怎么回事？”叶茗儿问道。
外面的车夫连忙道：“少东家，是有贵人路过。”
叶茗儿心中顿时了然。在京城住了十几年，这可是天子脚下，又是京城最繁华最宽阔的一条街。
御街上时不时会有达官贵人，或者是宫中的人路过也不奇怪。对这类人，车夫们都恭敬称为贵人。
叶茗儿探出头，只见不远处走来两队铠甲鲜明的侍卫，而当中一辆华贵的马车粼粼驶来，在这辆马车后是好几辆马车，而后还跟着宫女和内侍。
这阵仗……叶茗儿好奇心顿起：“这是哪位贵人？”
车夫压低声音，但是却也听得出兴奋：“少东家不知道吗？这可是兰月郡主出京上香。听说兰月郡主最是有孝心，皇太后生病，她不但跟前跟后伺疾，还会出去上香求平安福。”
兰月郡主？叶茗儿忽然想起从前听说过的见闻。
这兰月郡主竟然还在宫中？
忽然车夫低低惊呼一声：“呀，少东家，这可不得了了！是相爷大人也跟着去了！”
叶茗儿一怔。她急忙看去，果然马车旁，谢晏一身白袍，风雅俊朗的面目在天光下熠熠生辉。
她心头忽然一滞，眼竟然再也扭不回来。
她耳边听得车夫的声音兴奋道：“听说这兰月郡主和相爷两情相悦，皇上和皇太后也有意赐婚。可是相爷以还在丁忧之中，一直没松口。”
“现在三年已过，看来相爷是要娶这兰月郡主了。”
“像我们相爷这么英俊而有才情的人，也只有兰月郡主这么美丽端庄的天之娇女才配得上。”
“……”
叶茗儿回过神来，再次看去。谢晏正在马上低了头，似乎靠在车辇旁说了什么。
她忽然觉得天光很刺眼。
“回府吧。”叶茗儿淡淡吩咐。
车夫正说得兴起，闻言不由愣了下：“少东家，我们现在过不去呢。”
叶茗儿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那就掉头回去。”
“啊？”
车夫不明所以，只能掉头往回走去。
车厢中，叶茗儿看着晃来晃去的车帘，忽地自嘲一笑。
“说什么娶我，原来是想要躲婚。谢晏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竟然敢骗本小姐。”
她说完想笑，却是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笑容来。
几位高升茶庄的师傅们立刻作揖。
“是是，叶少东家的新的制茶方子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回去就制茶。”
“叶少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制出最好的天香茶。”
“改日一定请叶少东家吃饭，还望叶少东家一定要赏光。”
叶茗儿微微一笑，摇头：“回去告诉钟掌柜，合才能生财，分则不利。我能制出这新品的天香茶，也能制出另一种更好的天香茶。所以，秋茶赛上，还望钟掌柜聪明点，遵守协议才是生财之道啊。”
几位制茶师傅面面相觑，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叶茗儿却似乎没瞧见似的，招呼着几位制茶师傅去继续忙活了。
那几位高升茶庄的制茶师傅惊疑不定地走出叶家的西山茶园。
他们到了高升茶庄把叶茗儿的话递给了钟掌柜。钟掌柜眼皮子一跳，敷衍了几位制茶师傅就匆匆出了高升茶庄，往京郊的一处别院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别院中的一座小小精致的凉亭中。凉亭里摆着一盘盘时令鲜果，还有一壶泛着香气的茶。
而在凉亭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悠闲自在地品着茶。他听完钟掌柜的话，眉毛跳了跳。
“钟掌柜的意思是这叶家大小姐不但能制出新品天香茶，还放话威胁我们高升茶庄？”
钟掌柜郑重地点了点头：“从几位制茶师傅带来杀青后的天香茶，果然是不同凡响。若是我们撇开叶家茶庄，单独做这生意，恐怕将来会遭到她的打压和报复。”
那中年男子便是高升茶庄背后的东家，高岳明。
他听了钟掌柜的话，一张胖脸皱得像是包子上的褶子。
“叶茗儿这丫头打的是什么算盘？”
钟掌柜斟酌了一会，才道：“刚开始的时候，叶家的天香茶庄被几大茶庄联合打压，没有好的茶青可收，所以才以新品天香茶为条件换得我们高升茶庄的支持。”
“如今我们按着市价卖给了叶家茶青，也学到了新品天香茶的制法。她下一步就是防着我们趁机甩开叶家，独吞这茶行生意。”
钟掌柜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叶茗儿看着娇俏柔弱，可是做事却是做一步想三步。连他们高升茶庄先前打的小算盘都一清二楚。
他们高升茶庄先前的确实抱着试探的心思答应叶茗儿的条件，也的确是想等学到新品天香茶后甩开叶家茶庄独吞生意。
可是现在，叶茗儿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们。
高升茶庄想要独吞生意也行，她叶茗儿还有本事制出比这新品天香茶更好的茶品。到时候打得两败俱伤，她也是支撑得起的。
毕竟，通过高升茶庄的帮助，叶家已经可以安然度过秋茶赛的危机，一旦取得了名次。他们就可以乘机让茶庄生意有起色。
名声有了，茶叶也有了。天香茶庄就算是没有恢复从前的实力，也能恢复两三成。
而天香茶庄分布全国各地的茶行也不是高升茶庄一时半会就能扳倒的。
这就是她所谓的“合则发财，分则不利”。
想到此处，高岳明胖脸一抽一抽的。钟掌柜也脸色难看。他们倒不是因为被叶茗儿戳破心思而感到难堪，而是因为他们忽然想到。
若是长久以往，他们当真是无法摆脱天香茶庄独吞生意了。
因为他们茶庄的制茶方法本来就是照抄了天香茶庄，只要将来叶茗儿将更新的制茶法子捏在手中，等于捏住了他们的命门。
永远她都有办法制出他们想象不出的好茶。而他们高升茶庄要是想要独自研究，又谈何容易？
这等于，叶茗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高升茶庄这样强有力的盟友。
高岳明胖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声音都抖了起来：“这臭丫头……这臭丫头真的是可恶至极！”
钟掌柜脸色也跟吃了一斤苍蝇一样难看。
“东家，这事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们真的要被那小丫头拿捏在手中了吗？”
“还能怎么办？只能合作。再派人去问问他们天香茶庄还需要多少茶青，我们按市价低一成卖给他们。”高岳明有气无力地说。
眼前的美景他也不想赏了，身边的香茶和瓜果他也不想再品尝了。
再也没有比这几年来一心想要打倒的死敌忽然间变成了拿捏自己命门的主子，更能让他心塞的事了。
钟掌柜脸上满是懊悔：“早知道我就不去和叶茗儿这臭丫头谈这笔生意了。”
他还沾沾自喜自己做了一笔好生意。茶青按着市价卖给天香茶庄，这本来就赚了一笔。反正他高升茶庄不卖，叶家也会从别的地方买到。
还有白学了新品天香茶的制法，这才是他的重点。
他本以为能吃得天香茶庄死死的，没想到反过来却被人吃得死死的。
高岳明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后悔有用吗？若是我们不上她这条贼船，自然有的是会上。搞不好到时候叶茗儿出其不意找了我们的老对手这么一搞，我们秋茶赛就别想露脸了。”
钟掌柜一想也是，只能道：“那我就去按着东家的安排了。”
高岳明长叹一声：“我有种预感，叶家茶庄又要卷土重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
叶茗儿在西山茶园待了整整一天这才打道回府。如今西山茶园制茶热火朝天。不愧是叶家一百多年的制茶底蕴，她的制茶法子只是简单教给了几位制茶师傅就收到了如此效果。
看来秋茶赛后，叶家的茶叶生意就能盘活了。还有西山茶园的改造也要开始动工了。争取在冬日来临之际，把西山茶园的水渠做好。
叶茗儿在马车中想着茶庄的事，忽然马车下一顿，她不提防整个人扑了出去。幸好她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了车厢。
“怎么回事？”叶茗儿问道。
外面的车夫连忙道：“少东家，是有贵人路过。”
叶茗儿心中顿时了然。在京城住了十几年，这可是天子脚下，又是京城最繁华最宽阔的一条街。
御街上时不时会有达官贵人，或者是宫中的人路过也不奇怪。对这类人，车夫们都恭敬称为贵人。
叶茗儿探出头，只见不远处走来两队铠甲鲜明的侍卫，而当中一辆华贵的马车粼粼驶来，在这辆马车后是好几辆马车，而后还跟着宫女和内侍。
这阵仗……叶茗儿好奇心顿起：“这是哪位贵人？”
车夫压低声音，但是却也听得出兴奋：“少东家不知道吗？这可是兰月郡主出京上香。听说兰月郡主最是有孝心，皇太后生病，她不但跟前跟后伺疾，还会出去上香求平安福。”
兰月郡主？叶茗儿忽然想起从前听说过的见闻。
这兰月郡主竟然还在宫中？
忽然车夫低低惊呼一声：“呀，少东家，这可不得了了！是相爷大人也跟着去了！”
叶茗儿一怔。她急忙看去，果然马车旁，谢晏一身白袍，风雅俊朗的面目在天光下熠熠生辉。
她心头忽然一滞，眼竟然再也扭不回来。
她耳边听得车夫的声音兴奋道：“听说这兰月郡主和相爷两情相悦，皇上和皇太后也有意赐婚。可是相爷以还在丁忧之中，一直没松口。”
“现在三年已过，看来相爷是要娶这兰月郡主了。”
“像我们相爷这么英俊而有才情的人，也只有兰月郡主这么美丽端庄的天之娇女才配得上。”
“……”
叶茗儿回过神来，再次看去。谢晏正在马上低了头，似乎靠在车辇旁说了什么。
她忽然觉得天光很刺眼。
“回府吧。”叶茗儿淡淡吩咐。
车夫正说得兴起，闻言不由愣了下：“少东家，我们现在过不去呢。”
叶茗儿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那就掉头回去。”
“啊？”
车夫不明所以，只能掉头往回走去。
车厢中，叶茗儿看着晃来晃去的车帘，忽地自嘲一笑。
“说什么娶我，原来是想要躲婚。谢晏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竟然敢骗本小姐。”
她说完想笑，却是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