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石达开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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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意外发现

    古樟林的爆炸声自然也传到了附近村民的耳中,他们猜测又是谁家的牛跑进林子踩响了地雷,而心细的村民不禁担心:不会是那几个搞调研的后生进樟树林了吧?暮色中归家的农人都好奇地往樟林这边张望,有几个中年大叔扛着锄头直往樟林这边跑过来。当看到华叔四人有说有笑地从树丛中钻出来时,那几个淳朴的大叔不由得松了口气。

    晚上吃饭时,老爹还特意问了下古樟林的爆炸是不是华叔他们引起的,华叔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承认了。

    “唉,你们几个后生,大学生,干嘛要冒着这么大危险去搞什么调研?别的山上随便走,不差这一座山嘛!”老爹叹着气,接着道,“实在要看,外面多看两下就可以,不要有个什么闪失,后果就严重了。”

    “知道了,老爹。”贱人嘴就是甜,说起话来俏皮得让老爹都没脾气。

    “我们还有它呢!”胸罩指了指墙角的探测器,竹竿,棍棒。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要让父母担心!”老爹语气更像一个父亲,让刚遭遇生死考验的四人倍感亲切,眼眶都有点发热,鼻头发酸,四人为了掩盖窘态,一边“嗯”“嗯”地回应,一边拼命低头扒着饭……

    今天的命悬一线艾青当然不知道,晚上睡觉前华叔也只是跟她讲树林里花花草草野兔飞鸟,把个古樟林都夸成一个人间仙境了。难怪恋爱中的人有得聊,屁大个事说成屁臭范围那么大,比电视里广告的放大效果还要大三分。不过,当挂断电话,华叔独自回忆下午发生的凶险,还是不寒而栗,手臂上直起鸡皮疙瘩。他知道,自己这条命不仅仅属于自己,对父母是一种责任,对兄弟是一种担当,对艾青呢,则是一种深深的牵挂。华叔暗暗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要小心!

    第二天,大家估摸着那条小溪的走向,在山下寻找贱人昨天推测的小湖泊。还别说,在山脚下还真有一个十来亩大小的湖泊。清清的溪水缓缓流入湖中,湖的周围都是农田,湖岸嫩绿的水草好像给小湖戴上了一个大项链。湖心一座十来平米的小岛,十几只白鹭悠闲地站在上面晒着太阳,远远见人过来也丝毫不怕。再细看那湖水并不深,一米多的样子,小鱼小虾在水草中嬉戏——四人中最高兴的当属贱人了,昨天他就推测这里有个湖,“面水靠山,宝藏其间”,不是说这里还能有哪儿?不过,有一个细节:一百多年前,这个湖是否存在?该不是解放后大修水利挖的人工小水库吧?

    隔着几块田有一个老汉在犁田,和尚跑过去,掏出烟敬了对方一支,两人在田埂上聊了起来,待烟抽完,和尚又跑回来了。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比花和尚搂着小妞喝酒还要快活。

    “老人家说这个小湖他打小就有,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五六十年代围湖造田还填掉了不少呢。如果是那样,在石达开那个年代,一定大了许多,‘面水靠山’,这水,估摸着就是这个湖,而山嘛,就是上面这个古樟林啰。”和尚说的眉飞色舞,大家听了也是倍受鼓舞,深以为然。

    看来,宝藏十有八九就在眼前了。大家不由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山山水水,比看路边的美女可认真多了。

    在小湖与山脚之间,有一条小路横在中间,靠近路边的山上,地势平坦,长着几十棵比水桶还要粗的松树,松林上方,山势稍陡,里面就是樟树的天下了。

    “你们发现奇怪的地方了么?”华叔不待三人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这片原始古樟林基本上都是樟树,而这里却偏偏长着几十棵松树,而且这松树长得这么粗,也是百年以上的树龄了——所谓万绿丛中一点红,鹤立鸡群,鸡立鹤群,总之一句话,就要与众不同。而这不同,不就是给后来人留下的记号么?如果说宝藏在古樟林这一片地方,绝对在松树下!”华叔激动得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情形,和华叔昨天讲的那棵歪脖子树下有宝藏是何其相似,难怪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难不成今天哥几个要续写历史,发现这惊天宝藏,青史留名?

    四人奔向松林,却又想起了什么,一个紧急刹车,不敢乱动,胸罩拿着探测器仔细地探了十几二十平米,向三人努了努嘴,三人会意,华叔用洛阳铲使劲地挖着洞,直挖到铲柄没入洞中,再也不能往下深挖,土质却是一模一样;隔个七八米,再挖,还是一样;和尚接过铲子,深入已扫雷的林中接着干,结果依旧;几个人轮流挖着洞,树林中一下堆起了十几个土堆,大家最初的兴奋慢慢消退,每一次挖洞都经历希望到失望,心情过山车似的。他们甚至挖了好几个又深又大的坑,把探测器吊到坑底去测,结局都很无奈,探测器像个高冷的女神一样,依然保持着沉默,任凭四个热情似火的小伙子干得热火朝天,人家依旧爱理不理。

    唉,郁闷!四人出了一身臭汗不要说寻宝,铁钉都没找着一颗,此时的松林被挖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不知村民们看到作何感想,不要得罪他们才好。四人无奈,把挖出的土又填了回去,又是一身臭汗,到路边溪中洗了下,一个个回来瘫坐在树底下,半天懒得说句话。贱人从一旁拎过背包,给大家发着干粮,大家又累又饿,低着头狼吞虎咽。

    “会不会松林做记号,但宝藏不在松林,而是松林上面那一片树林,比如说往上一百步,两百步?这样既做了记号,又不至于太过明显?”华叔嚼着面包,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和尚三人抬起头,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不过,我家里再也找不出关于宝藏的细节了,现在只能靠猜了。”华叔不得不给他们打起了预防针。

    “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优先从松林往上找,万一真的在这上面呢?再不济就拉网式查找,我们又不是没干过?”贱人打气道。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吃饱喝足,大家抖擞精神,穿过松林,又小心翼翼地往古樟林里钻。松林与古樟林的过渡地带有一条长满杂草的战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废弃的水沟,战壕上边的山坡上有一块三四亩大小的平地,长满了灌木杂草,平地往山上居然有一道两米来高的天然陡崖,上面长满了青苔,古樟林的山势是微微往上隆起,像这块陡崖这样一下形成一道崖壁倒是稀奇得很。胸罩拎着探测器小心地边走边测,突然,“哔哔”声骤起——有情况!大家又惊又喜,不知是地雷还是宝贝。胸罩用探测器又往响声周围测了测,确定安全后,慢慢蹲下来,掏出匕首轻轻地清理掉地上的杂草,随后轻轻地一点点地划拉着地上的泥土,再用刀尖轻轻地把土挑到一边,看他这轻柔的动作,比三代单传的人家对待刚出生的婴儿还小心。

    华叔、和尚还有贱人躲在后面的战壕里,像长劲鹿似的伸长脖子,探着个头,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狠狠盯着,他们三个有力使不上,把精气神全集中在眼睛上了。奈何距离太远,胸罩又是背对着他们,要看的东西全被遮住了,这比看日本小电影碰到马赛克还让人不爽。期待、担心占据着三人的心房,远远看胸罩身边挖出的土堆快一米高了,三人的期待与担心又多了三分。

    “有情况。”胸罩大喊道。刀尖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一下发出“咔咔”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由于坑太深,胸罩半个上身趴进坑里慢慢挖着,万一有个突发情况,这个坑岂不是变成坟墓了?大家攥着的拳头里面都快挤出汗来了。偏偏时间过得慢,大家仿佛等了几个世纪。

    “好东西。”胸罩稍微挺直身体,左手握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用匕首轻轻刮去上面的一层泥土,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的要亮瞎众人眼。

    “接着!”胸罩把手里东西朝华叔三人这边一甩,一道银光破空而至,华叔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是个大洋。和尚、贱人挤过来,就差欢呼呐喊了——想不到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宝藏,总算露出了冰山一角,再往下挖估摸着就是一地的金银了,怎不教人兴奋?

    那边胸罩继续小心地挖着,不时拿探测器在坑中探测着,这头华叔几人抢着看这来之不易的大洋,贱人用卫生纸使劲擦掉大洋上的泥土,本就银白色的大洋被擦拭得锃亮,一点也看不出在地下埋了多年,不愧是宝藏里的金银啊。

    “你们过来看一下!”胸罩大喊道。

    华叔三人奔过去,以为他找到了宝藏的入口,个个喜形于色。不曾想奔到坑边,只见坑底隐隐露出一具人体骸骨,脸朝下,背朝上。再仔细看,一个生锈的刀尖从骸骨后背露出来,这情形倒把大家吓了一跳。华叔操起洛阳铲轻轻地铲着骸骨旁边的泥土,胸罩在另一边用匕首继续往下挖。由于泥土潮湿,挖起来并不吃力,约莫一刻钟,骸骨下方又露出了另一具骸骨,而其腹部赫然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上面骸骨露出的刀尖原来是一把刺刀的刀尖,连着刺刀的枪已完全朽坏,但看得出来是一把日军的三八大盖。

    原以为是宝藏,不曾想居然是八路和日本鬼子同归于尽的坟地,只是不明白打扫战场时怎么没有发现他们,因为任何一方打扫战场的话也不会让他们这样死死搂抱着对方,而掩埋他们的又是谁?是炸弹炸起的泥土?还是水流冲击的泥沙?

    华叔几人七手八脚把两具骸骨分开,再用探测器测了测,坑底下什么也没有,虽是意料之中但也不免有些失落,再看到革命前辈的遗骸,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肃穆之气。胸罩探下身,把鬼子的骸骨一根根远远丢了出去,那把腐朽不堪的三八大盖拿在手中,木质的枪托部分纷纷掉落,余下锈穿的枪管也被他拧麻花一样的几下扭得变形,断成了三四截,几乎看不出是一把枪了。华叔飞起一脚,把这几截破铜烂铁踢飞。小鬼子的东西,不配在我们牺牲的英雄面前出现。华叔把那块大洋轻轻地放在坑里的遗骸上,大家轻轻地用手捧起土,掩埋这个无名英雄——入土为安吧。

    做完这一切,胸罩对着土堆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华叔三人则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暮色又起,百鸟归巢,华叔他们不得不离开古樟林,期待明天又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