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石达开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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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似曾相识

    中秋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令人心寒的是秋风过后,冬天的肃杀早已逼近,华叔四人依旧两手空空。天天早出晚归,风餐露宿,每个人都黑瘦了许多。水北镇,这一带的村庄山林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与汗水,但石达开的宝藏之谜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哪怕有点蛛丝马迹也能给大家些许安慰啊。

    这些天哥几个都怨声载道,怨气冲天了,吓得天上的飞鸟都绕远来,以免被他们的杀气击杀。华叔本来信心满满,不曾想小小的一个镇竟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他一面安抚众兄弟,一面想着是不是方向错了。可是思路捋了几十遍,细节想了千百回,藏宝之地必在水北,但具体在哪呢?几个兄弟抱怨,实在是天天早出晚归看不到一点希望,发发牢骚而已。

    在郁闷中大家又找了两个月,眼见年关将近,每个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个个喜气洋洋,华叔四人却一个个愁眉不展苦海挣扎的模样。艾青学校也放了寒假,本来要过来陪大家一起找,可临时有个培训,只得作罢。

    华叔四人走在乡间的路上,感觉穿越了时代,家家户户在备办年货,搞卫生,空气中飘着各种煎炸美食的味道,时尚的红男绿女在村里走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更是急吼吼地播报着春节即将到来,顽皮的小孩子们不用上课,呼朋唤友追打嬉闹,原本单调的村子一下多了许多的生气。

    在这种氛围中,寻宝?太扯了。人家聊外面的精彩,家乡的趣闻,你一下凑过去问一句:“请问太平天国时,石达开在此与清军作战,你可知啊?”估摸着别人以为你是神经病,华叔四人已经免费领了好几个大白眼,尽管他们一直解释他们是搞社会调查的大学生,但这些在外的年轻人还是用看骗子的眼神瞅着他们,估摸着大家一走开,他们就会告诉家里老人:小心这几个骗子。

    小年也过了两天了,华叔咬咬牙,不找了,回家过年!

    订票,收拾行李,退房,打车进城,一气呵成。华叔本想一个人去赣州找艾青,但想到年关将近,车票难求,况且,撇下兄弟几个,保不准会被他们笑话重色轻友。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是碰到艾青父母,自己怎么开口?说是同学,还是男朋友?自己现在一事无成,实在是尴尬得紧。为什么男人越坏女人越爱,那是因为坏男人不计后果,只要讨女人欢心,上天摘月亮这种承诺他们都敢许,更不要说口袋里有一百花一万哄女孩子开心。而像华叔这种正直boy,越是爱越怕伤害,给不了幸福就不敢许任何的承诺,只要她幸福,哪怕自己牙咬碎,泪流尽,心掏空,躲在角落伤心也会送上祝福。

    四人在雅安下车时,发现年味愈浓了。和尚仗义,从银行卡里取了几万块,往华叔、胸罩、贱人三人手里各塞了一万块。三人死活不要,寻宝这么久,衣食住行几乎用的都是和尚的钱,这会再拿钱,实在是说不过去。

    “咱骗父母在外工作,过年了没点钱给父母表示表示怎么行?买点补品不得花钱?给小辈压岁钱能少?”和尚连珠炮似的几句话呛得大家开不了口。

    “也不用这么多。”华叔看胸罩和贱人都面有难色,说道,“三四千够了。”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是兄弟不?当年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万算什么?”和尚男子汉气概爆表,慷慨激昂说起话来像说书人在讲“桃园三结义”。

    “行!啥也不说了。”华叔拍了拍和尚肩膀。

    “不收还不行了。”胸罩笑道。

    “跟和尚做兄弟,有肉吃。”贱人调侃道。

    “那不是喝酒吃肉的花和尚了?”华叔也打趣道,一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家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帮父母搞搞卫生,给做美食的妈妈打下手,陪父亲去圩上买年货……四个伙伴难得回家,这几天倒是少了联系,一心一意在家忙着。

    而远方的艾青,也是和他们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华叔只是在夜深人静时,用微信和她聊着彼此的趣事,往往一聊到后半夜,直到眼皮打架才作罢。恋爱中的人啊,再忙也能抽出时间和对方说个不停,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好像时间总是不够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天是世界末日,有什么话非得今天说出来似的。

    今年好像更忙,直到除夕这天,华叔和阿爸才忙着里里外外贴春联。客厅的正墙上,那幅巨大的山水画两旁有两块不知什么木头雕刻的对联,上面分别刻着:琴书陶大器,山水育奇才。这两块木板年代似乎很久远,木质暗红,上面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更是显得古朴沧桑。华叔一边搬着凳子拿抹布去抹着上面的灰尘,一边想着心事。小时候问爷爷这两块板上的对联是谁写的,爷爷也说不知道,说他小时候就有。而自家一直以种田为业,平时习武健身,从未出过什么读书人,自己虽说读了大学,但自幼习武,并非像一般读书人家那样整天书不离手,之乎者也。而这板上刻的“琴书陶大器,山水育奇才”,分明是对后代在读书这一块寄予厚望,为何爷爷阿爸文化水平却不高?自己家家境虽不是很优越,但按爷爷的说法,太爷爷开馆收徒,门徒众多,平时还会治跌打损伤,日子丰足。而爷爷好学,也仅仅读了几年私塾而已,并非经济所限读不起书,这与祖宗的期望不符啊?看来此中必有蹊跷!

    华叔小心地擦着这幅特别的对联,先怕一不小心弄坏了。仔细观察,发现这木板木质坚硬,年轮细密整齐,应该是百年老树靠近根部的木料制成。除了正面这几个大字,不曾找到别的什么小字。华叔不甘心,轻轻地把一块木板托起,从墙上镶嵌的框里慢慢抠了出来,反面一看,也无任何字迹。前后左右上下一番摆弄,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甚至放木板的墙上,华叔都轻轻敲了两下,毫无异样。华叔小心地把它放回原位,搬过凳子,对另一边的那块木板如法炮制,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久仍是一无所获。

    阿爸贴完了别的房间的春联,“咚咚咚”地往客厅走来,吓得华叔一把把木板扣进框里,装作很细心的样子抹起上面的灰尘来。一边抹着还一边念道:琴书陶大器,山水育奇才。

    突然,华叔“啊”的大叫一声,吓得阿妈从厨房跑出来,还以为他摔跤了。阿爸也嗔怒道:“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阿妈笑道:“吓我一跳,要小心点!”

    华叔吐了吐舌头,辩解道:“凳子歪了一下,也吓了我一跳。”

    “要小心点,过年了。”阿爸阿妈异口同声的交代完,就各忙各的了。

    而华叔,一个人呆在客厅,兴奋的眼睛冒火了,真想痛快的大吼一嗓子。原来,刚才念这两句对联时,他一下想到以前在宾馆猜那些玉佩上的“谜语”时,解谜技巧里有藏头诗这一说。而华叔看这幅对联看了二十多年了,早已见怪不怪,今天再见时,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具体是在哪儿见过又一下说不出来。现在一下想到藏头诗,猛然醒悟过来:琴书陶大器,山水育奇才。这一藏头不是“琴山”么?而水北镇的琴山村,他们之前去时还嫌山高路陡抱怨了好久呢。如果说当时猜“阳”字时,“山南水北”为“阳”来对应水北镇还有些牵强的话,那现在一下冒出一个水北镇的“琴山”,这巧合也太巧了吧?解释只有一个:华叔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而现在,更是确定了最终之地是水北琴山!对于寻宝进入死胡同的华叔来说,怎不教他兴奋?

    华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扔下抹布溜到自己房间给艾青打电话。电话那头的艾青也惊呼出声,突然听到一中年妇女的说话声,估摸着也是艾青的尖叫吓了她妈妈一跳,引来一阵关切的询问。艾青在电话那头应付了几句,压低嗓音走到外面和华叔聊了起来。呼呼的风声在手机里依然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华叔怕艾青冻着,劝她回房间,艾青说家里忙里忙外一堆人,太吵,说话听不清。想着艾青一个人在外挨冻,华叔心都疼了,借口要把好消息告诉和尚他们,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他可舍不得艾青受苦。

    当华叔把这消息告诉和尚几人时,几个家伙也在电话那头开心得炸了,恨不得聚到华叔家来,立马冲到新余去。奈何已是除夕,过年了,还往外瞎跑,爹妈这关也过不去。大家只得按捺住性子,好好过年呗。

    小时候盼望过年,好吃好喝好玩,越长大越发现过年没那么好玩,甚至是有点惧怕过年,至于具体原因却又说不上来。而今年,华叔他们过年更是度日如年,走亲访友,吃喝玩乐,时间却总是过得好慢,好不容易挨到正月初八,四人早已背好行囊,告别父母,奔赴新余。而艾青呢,听说他们八号就走,算好时间,给家人编了个谎,说找同学玩,于九号出发,在新余火车站和华叔他们“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