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石达开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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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轮明月

    从山里冲出来,穿村间小道,越乡镇圩集,人流车流虽越来越多,三轮车却没有丝毫减速,怒吼着一路狂奔。远远看到“人民医院”几个鎏金大字在路边一栋高大的建筑上闪着金光,大家舒了口气,一下轻松了许多。转眼间,三轮摩托已拐入医院大院,洪大叔找好车位把车子停好。华叔四人跳下车,脚都发麻了,痒酥酥的甚是难受。洪大叔招手示意大家往里走,四人顾不得麻痒,赶紧紧随其后。

    进入门诊大楼,华叔抢先到问询台咨询了一下,然后领着众人直扑后面住院部五楼神经科。一行人气喘如牛赶到那里,洪大叔正要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去找,被华叔一把拦住:“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抛下众人,冲向走廊中间的护士站,巴拉巴拉的和漂亮小护士说着什么,大家平时没怎么来大医院,不知医院流程,乡下人进城似的,懵的,他们可不知华叔读大学时曾陪护一个室友做过手术,对医院更了解一些罢了。

    “512病房。”华叔向大家招着手,寻着门牌号先往里走,到了512,隔着门玻璃看见一老者躺在病床上,两个中年人愁眉苦脸坐在床头说着什么。洪大叔、和尚几人也已过来,华叔伸手向里指了指,洪大叔看了一眼:“没错,我表叔!”轻轻推开门,轻轻往里走,华叔四人也静静的跟着。

    “表叔。”洪大叔低声叫了一句,床上老人眼睛睁了睁,挣开了一条缝,盯着洪大叔看了许久,可能适应了光线,也可能一下认出了人,老人一下激动起来,嘴唇哆嗦,颤抖着声音:“小炳来了?”

    床边的两个中年男子早已站起来,那个留着络腮胡子年岁长点的汉子轻轻拍了拍床头椅子:“表哥,来,坐下聊。”

    洪大叔“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一屁股坐下,伸出手握住老人的手,声音哽咽:“表叔,有没有好点了?”

    “老了,不中用了。”老人笑呵呵的,精神好了许多,“中风,摔了一跤,腿骨折了,在医院折腾了一个多月了。”

    “这几位是?”老人转头看了看华叔四人,面生得很。

    洪大叔正要介绍,华叔抢前一步道:“爷爷,我们几个是来寻人的。‘开大石,大青豆,黄谷皮,碾子一来化成米’,这个你可知道?”

    两个中年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华叔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倒是床上的老人听完激动的不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洪大叔安抚住了躺着不让动,但多垫了个枕头在后背,这样似乎好了些。

    “我叫华志,这几位是我朋友。”华叔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都差点撞到床柜了,看来,华叔也激动的不得了。

    “我总算等到你们了!”老人竟有点哽咽,定了定神,转头向着络腮胡:“小烨,你两兄弟带表哥去外面吃点东西,我有话和这几位小兄弟讲。”

    络腮胡有点犹豫,洪大叔却已站起来,向他们招了招手:“走,抽支烟去。”

    “我好着呢,你们放心去吧。”老人催促着。

    见洪大叔和两个儿子已到外面,老人问华叔:“你爷爷是不是刚去世不久?”

    华叔点了点头,甚是诧异,他怎么猜出来的?

    老人似乎看出了华叔的疑惑,悠悠道:“这个秘密不是临死是不会吐露的。既然你们来了,估摸着家里老人家也不在人世了。”老人叹口气,指了指胸前的吊坠,示意华叔帮他取下来。

    华叔弯下腰,小心的托住老人后脖颈,另一只手轻轻取下套在脖子上的吊坠。粗略看去,和上次李同忆那个吊坠十分相似,奇怪的是这块玉吊坠下居然还吊着一个小手指粗的竹筒。

    “你想问为什么有个竹筒?”老人好像精通读心术,华叔刚想到什么他就问什么,后面的和尚三人也感到遇到了奇人。老人祖上号称“鬼无影”,除了轻功好,莫非还有什么异术?能通鬼神?要不然怎么能看穿别人内心呢?

    见华叔又点了点头,老人有点得意,就像春晚表演魔术的人,唬住了全国观众似的,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大。

    “我平时一个人住,子女不在身边,我怕自己老了,万一有个意外,这秘密不就在我手里断了?所以,我用纸条把事情来龙去脉写下来,放进竹筒,用蜂蜡封口,挂在脖子上好几年了。这一次差点派上用场了。可是阎王爷不收我,还留我亲手把这宝贝交给你,也不枉我等这么多年!

    “谢谢您。”华叔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说起来你祖上还是我祖上的领导呢,这都是当年留下的重任,何谢之有?倒是你们辛苦了。”老人当年在农场可能做过领导,说话一套一套的,华叔一下又语塞了。

    “你们谁有打火机?”老人抬头看向和尚三人,华叔平时不怎么抽烟,偶尔心情不好或心情太好才抽两支,想不到他身上没打火机老人也猜得到,明明身上也有股淡淡的烟味,老人怎么就知道他身上没烟没打火机呢?神了!

    和尚赶紧上前,递上打火机,老人摆了摆手,示意华叔把竹筒弄下来。竹筒密封得很紧密,华叔用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撬开,从里面拔出一卷蜡黄的纸卷,隐约看到里面写满了字。

    “把它烧了。”老人神情严肃,看到华叔、和尚他们不解的表情,解释道,“这个秘密到此为止,烧了它,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也避免给你们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言之有理,姜还是老的辣。和尚蹲到痰盂前,打着火,华叔赶紧递上纸条,点着,一股青烟后,秘密永远是秘密。大家不由舒了口气。

    “你们再看看这玉吊坠,不知你们能否参详出什么?”老人言归正传。

    一直站在另一头的贱人、胸罩憋坏了,三两步抢到华叔旁边,比旁边的和尚还快了一点。华叔摊开巴掌,把玉吊坠放在掌心,玉吊坠中心偏上画着一轮明月,侧下方的湖泊旁站着一个人,腰下别着一把刀,正仰头赏着月。寥寥数笔,意境却甚是唯美、浪漫。吊坠外围一行小字正好写满一个圈,大家睁大眼睛,仔细辨认,贱人眼尖,轻轻读了出来:“一人一刀立水边,独赏一轮明月。”

    唉,寻个宝容易么?一幅画,两句诗不像诗的话,风马牛不相及嘛。华叔四人是又激动又担心,不要到时好不容易收集完“藏宝图”,最后却破译不了“密码”,不是白忙了?耽误大事?

    老人看着四人表情,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想想也是这个理,四个宝贝现在已经找到了两个了,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老人示意华叔把吊坠放进口袋,又让大家坐,椅子只有两把,华叔、和尚已经落座,老人让贱人、胸罩坐床沿两个家伙推辞着。

    这时,洪大叔和老人两个儿子回来了,正好解了贱人他们的围。洪大叔应该和他两个表弟讲了华叔他们此行目的,两中年人看华叔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可能是了了一桩心愿,老人精神好了许多。大家在病房里又聊了些闲天,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络腮胡抽空去食堂给老人打了饭,老人一手接过饭盆,放在床头桌上,吩咐道:“小烨,你带他们去外面吃饭,这里我一个人就行。等一下,你媳妇她们也会来,不用担心。”

    “这个自然,我来安排。”络腮胡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大家往外走,华叔四人挥手向老人告别,老人呢,一脸笑意,目送大家离开。

    医院旁边饭店比较多,络腮胡挑了最气派的一个。点菜、聊天、上菜、喝酒,一时宾主尽欢,热闹得很。

    趁洪大叔和两表兄弟聊的正欢,华叔向和尚使了个眼色,和尚会意,同华叔装着解手悄悄溜出饭店。饭店不远处有家礼品店,霓虹灯把“礼品”两字衬托得扎眼,生怕别人都是近视眼似的。在中国,大医院旁边卖礼品绝对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这不,华叔两人才买了两提礼品,就花掉一千多元。

    两人提着礼品回到饭店,里面聊得正嗨,华叔把东西放在门边,不动声色的回到座位,接着喝酒聊天。

    如果说性药促进了男女的灵肉交融,那美酒则是男人交往的伟哥。喝了酒,话多了,关系铁了,刚认识不久就能兄弟相称了。这边,络腮胡对着贱人一口一个“兄弟”叫着,而贱人呢,小白脸变成了关公脸,对着络腮胡一口一个“大哥”应着。胸罩、洪大叔、还有络腮胡小烨的弟弟小炜,也是在推杯换盏,可能考虑到还要开车,洪大叔喝酒还是比较克制,每次都是抿一小口,其他人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喝得不亦乐乎。一边是尽地主之谊,感于华叔他们的义举,热情至极;一边是离目标又进了一步,心情畅快。这酒席热闹场面不燃烧起来才叫怪,就差把屋顶掀翻了。至于怎么散席的,华叔四人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一同回医院向老人告别,之后坐上洪大叔的三轮法拉利,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太阳已经晒到房间了,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华叔艰难地抬起眼皮,掏出手机盯着看了看,哦,十一点多了。厨房传来做饭的锅铲协奏曲,缕缕香味飘过来。再看和尚三人,一个个睡得比猪还香。华叔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和尚,又用脚踢了踢更远一头的贱人和胸罩。好一阵后三人才醒过来,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酒肉穿肠过,颓废身上留,穿肠毒药的威力不容小觑。

    “吃饭喽。”洪大叔在客厅喊着。

    “来啦。”四人齐声应道。一下打了兴奋剂似的,一个个骨碌坐起来,好似特种兵整理内务,没两下一切搞定。到外面水井旁简单洗漱一下。这边洪大叔和大婶已摆好碗筷,一桌子菜,用诱人的香味勾引着四人肚里的馋虫。

    考虑到饭后大家要回去,华叔四人婉拒了大叔夫妇“喝点酒”的邀请,以茶代酒,向他们表示感谢。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广西人的热情不是吹的,所谓山美水美人更美,不外如是吧?

    吃完饭,大家回房间拿东西,不待华叔吩咐,和尚掏出一叠钱,放在枕头下。这几天,洪大叔陪着哥几个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大婶又做了这么多可口饭菜,虽说给钱太俗,但生活不易,留下几张毛爷爷,也是“谢谢”的另一种表达吧?

    休息了一下,洪大叔要送大家回去,华叔四人向大婶一叠声的说着“再见。”是啊,又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马上要离开广西,向青山绿水说再见,奔赴下一个未知数,大家又是期盼又是彷徨。你好,未来!你好,第三块玉石!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