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信任和选择
“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唐静注意到江晓彤的表情，然后说道。
江晓彤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很犹豫要不要把前公司召唤她回去的事情说出来。她很担心，如果这件事被唐静知道，就算她是打定了主意留在珊瑚海公司，唐静也会有想法，江晓彤担心会给唐静留下她对公司有“贰心”的印象。
“我……”
等了片刻，唐静微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要说。如果是你的私事，我更能理解。真的没关系。”唐静强调道。
“也算是，也不算。”江晓彤说道。
面对唐静亲切的目光，江晓彤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她相信唐静，也相信不论她的选择如何，唐静都会尊重。这个时候江晓彤发现，共事了这些日子，她是真的对唐静有信任，信任唐静的为人，信任唐静的人品。
“其实，是这样的，”江晓彤停了停，终于说了出来，“上周末，我前公司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聊了些公司里的事情，然后说起公司现在还有空着的岗位，问我愿意不愿意回去。”
唐静一听，瞬间释然，原来江晓彤是为着这件事在纠结，她微笑，“那你怎么考虑的呢？”
“我，就是一直都没想好。但是我家里人告诉我，不管怎么样也该给对方回音，不能拖太久不回音，所以……”江晓彤低下头，不自觉地扣紧手指。
唐静点头，她明白，确实该如此。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吧。”唐静说道。
“不止。”江晓彤抬起头，“不止是这件事，还有王小姐的事，刚好两件事情一前一后。”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唐静不解道。
江晓彤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有关联，而是刚好发生在一起，对我心里的影响就更大了。”
“哦。”
面对着唐静真诚的双眼，江晓彤心中升起了倾诉的欲望。有些事，不方便告诉父母，既不想父母烦心，也觉得父母可能不会理解，说出来图增双方的烦恼；同时，也不方便对朋友提及。可是心事压在心里真的挺难受，说出来，也许并不能得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倾诉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越来越愿意把最近的心事告诉给唐静，江晓彤沉默了一会，就开始把最近的心事都告诉给了唐静。从对王嘉仪那件事的自责，到不久前前公司的召唤信息，她把她最近以来的所思所想都一股脑地倾吐出来。
唐静一直安静且耐心地听着，她是有话要说，但并不急于表达，而是让江晓彤先说够。等江晓彤停顿下来之后，唐静替她的杯子里添上了茶。
江晓彤这时也正口渴，立刻就端起了杯子，喝完水，她不好意思地冲唐静一笑，“你看我，说了这么多。”
“没关系，你说，我都听着呢。”
江晓彤喝过水，暂时沉默了。
唐静这时单手撑着脸看着江晓彤，说道：“嗯，首先我要说，王小姐那件事你真的真的不用那么自责。”
“也不完全是，我是觉得，我是觉得，如果我以后都做得不好，那怎么办呢？我会，我会，我会拖大家的后腿你明白吗？我一直在想这个，心里不好受。”江晓彤向唐静解释道。
唐静伸手一拍江晓彤，“太没自信啦。”
“我是这么想的……”江晓彤垂下头，“我怕做不好，而且坦白说，沟通并不算是我的长项，我觉得我是比较适合做细致的工作，但是……”说到这里江晓彤用力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做好什么，该往哪个方向走，我现在还没有目标。”说完，她有点担心地抬起眼帘看向唐静。
“你现在还是有点迷茫啊。”唐静说道，“我还当你连着做了两个婚礼之后会自信一点呢。”
“本来是的呀，而且之前秦先生那单的时候真的沟通得很好很顺利，我心里特别高兴，也很替客户高兴。结果，后面就……”江晓彤看着唐静，表情在说“你看到的”。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我之前就说过，合作是缘分，实在是没有缘分的话不要强求。”唐静对江晓彤说道，“不管是谁，我、别的同事，或是更高的公司高层，都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你，或是质疑你的工作能力和你的敬业程度。真的不需要心里有压力。”
江晓彤听着，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争取客户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大家共同来努力，你这小身板儿就不要背了。”唐静打趣地说道。
“哦，”江晓彤不好意思地笑了。
“然后，不是我前公司又来找了嘛，我正好又在怀疑我能不能做好这边，于是我就……”江晓彤扁了扁嘴。
唐静明白了，“那你想回去吗？”
“不知道……”
见唐静皱眉，江晓彤补充道：“我，我心里是喜欢咱们公司的，也喜欢你们。那边虽然我也喜欢，但毕竟是过去式了。”
觉得江晓彤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旧恋人，唐静噗地一笑。
江晓彤也觉得她比喻的有点怪，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哪边于你的职业规划而言更有前途，或者，未来的待遇会更好？”唐静这时认真地问道。
见唐静认真，江晓彤知道她们现在说的就不是闲谈了，她想了想，一皱眉，“这我现在还真不好说，因为未来我也不能预见。待遇的话两边都差不多，职业规划嘛，我觉得我在咱们公司也许能学到的新东西更多，因为我在咱们这边要负责更多对外的东西，要面对更多的人和事。”
“那就留下来啊。”唐静耸耸肩笑了。
见唐静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江晓彤有点意外。她主动留她。江晓彤这时忙说道：“我跟你说，你别笑话我。我之前很担心，怕你知道之后觉得我对咱们公司有‘贰心’。”
唐静噗笑出来，一摇头，告诉江晓彤道：“放心，不会的。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下午咱们俩个聊过的天，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告诉第三人。”说着她伸手在她和江晓彤之间比划着，“就咱俩知道。”
江晓彤顿时放心，然后又感谢道：“啊，谢谢你。”
唐静笑了，看着唐静的笑容，江晓彤觉得她可以告诉唐静更多的东西。
“其实，我犹豫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之前辞职的理由。”江晓彤说道，“原单位不是不能回去，同事跟我说如果回去做的工作也会差不多，他们之所以给之前离职的人都打过电话来询问，就是想用旧人然后不需要培训什么的，工作可以直接上手。”
“嗯。”
“但是我离开的理由……”
接下来，江晓彤向唐静坦言了她当初辞职的真实理由。旧事重提、旧伤再视，江晓彤难以控制的心痛，说到后来，有点哽咽。
“我就知道，不该把这事告诉给我家长。但是当时我心里确实矛盾，忍不住就说了。然后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我家人就问到了会不会再跟我前男友碰到面……我一想就……我妈说我如果再回去那真是多此一举，说明当初就做错了什么什么的，然后我就特别地烦。我当初要是能忍我早就忍了。”
这时，唐静的双目带着同情，伸手握住江晓彤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
“都过去了。”唐静说道。
江晓彤吸了吸鼻子，然后问唐静，“我是不是很差啊？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我本来以为到咱们公司来工作之后，会有一些改变，结果我发现我还是很不会处理事情。”
唐静摇头，“不是。我们都有处理不好的事情，你如果能很冷酷冷静地去面对和处理，那倒真的是要佩服你，因为我觉得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内心毫无波动。”
江晓彤难过道：“我前一阵是真的很困惑也很烦燥，对不起。”
唐静说道：“别说啦。都跟你说了不要再自责了，错不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地方吗？”
“什么？”
唐静认真道：“你会自我反省，这是好事。有些人自以为是而知审视自身，而有些人明知是错却拒不悔改。这两类人不管是当同事还是当朋友，真的会很难相处。我喜欢你会自省。而且吧，做为我来说，如果你会自省，我觉得对我对其他同事都很好，就不需要我们来推着你改正，避免由此而产生的矛盾。你自己知道向上向好，也会带着同事、公司一起越来越好。”
江晓彤觉得可能是被夸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也没……”
“向前看，好吗？小彤，向前看。”唐静看着江晓彤，认真地说道。
江晓彤思索着唐静的话，内心的阴云散去，终于明朗，“嗯，你说的对。”
“回头，不可能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不向前看，向前看，争取变得比以前更好。”
唐静的话让江晓彤用力点头，“是。”
唐静笑了，“那现在你是决定了。”
“嗯！”
唐静挥挥手，“那就好啊，我也放心了。”
“我真是……”江晓彤想捂脸。
“好啦。嗯，我就知道，你心思重。”唐静说道。
“真是对不起。”
“好啦，”唐静继续挥手示意，“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愿意把心事告诉我，我很高兴。特别是你对工作的想法、意见，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讨论解决，比你一直搁着好多了。我愿意多听你们的意见。以后如果有什么想法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仅跟客户要沟通，员工之前也要好好沟通，内部沟通顺畅对工作很有益处。”
“不好意思说啊，怕你觉得我怂。”江晓彤小声说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都直接说，不用怕得罪我，我没那么容易被得罪。”唐静笑了。
“好。”
两个人倾诉了大半天，这时候看表，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哎呀，我们说了这么久。”江晓彤惊讶。
唐静看着江晓彤，说道：“你现在脸色好多了。”
“是吗？”江晓彤情不自禁地摸摸脸。
“之前看起来比较灰，啊，我不是说睡眠不足的那种灰，就是一看是有心事的那种。”
“我果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江晓彤自怨道。
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这时唐静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咦？”这是唐静第一次对江晓彤这么说，她问道：“你可以？”
“可以呀，今天没有约。”
“那你平时……”话说到这江晓彤才注意到，唐静很少在公司里聊私事，她甚至不确定唐静的家是不是在本市。
注意到江晓彤的表情，唐静笑说道：“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要紧。你应该今晚是一个人吃饭吧。”
江晓彤老实点头，“最近心里烦，也没心思做饭了，都是吃外卖。”
“那正好啊。”唐静一歪头示意。
“你好像都不怎么提家里的事。”江晓彤这时有感而发道。
唐静想了想，说道：“我是不太爱提。”她觉得今天可以向江晓彤这位同事解释解释，“我是那类不太愿意在工作场合提家事的人。你看，有的人就很不介意在工作场所或者是外头，提自己的家事，提自己家里的私隐。我不反对，也不介意，人家愿意说我就听，听完也不会去评论和转述。至于我自己，其实倒不是怕暴露隐私，而是我个人单纯地不喜欢提。就是这样。”
江晓彤懂了，她点头，然后道：“说起来，我都不敢确定你家是不是本市人呢。”
唐静笑了，“当然是啦。”
“独生女吗？”
“跟你一样呀。”
唐静的话让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接着唐静向江晓彤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唐静是本市人，跟父母同住，母亲是一间高中的语文老师，父亲在一间汽车出租公司任职，普通的三口之家。
“感觉我一下子知道了你很多事呢。”江晓彤说道。
“哈，我不提，也不至于我想刻意隐瞒。”
“吃饭吗？”唐静又问道。
“好啊，我们aa。”江晓彤说道。
唐静看了江晓彤一眼，“a什么a啊，中午就想请你吃饭，没想到你手那么快。”
江晓彤顿时有种既受宠若惊又无功不受禄的感觉，“啊，就是，就是不太好意思啊，所以……”
“好啦，快好意思起来吧。一顿饭而已，下次你请。”唐静笑道。
“是。”
江晓彤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很犹豫要不要把前公司召唤她回去的事情说出来。她很担心，如果这件事被唐静知道，就算她是打定了主意留在珊瑚海公司，唐静也会有想法，江晓彤担心会给唐静留下她对公司有“贰心”的印象。
“我……”
等了片刻，唐静微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要说。如果是你的私事，我更能理解。真的没关系。”唐静强调道。
“也算是，也不算。”江晓彤说道。
面对唐静亲切的目光，江晓彤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她相信唐静，也相信不论她的选择如何，唐静都会尊重。这个时候江晓彤发现，共事了这些日子，她是真的对唐静有信任，信任唐静的为人，信任唐静的人品。
“其实，是这样的，”江晓彤停了停，终于说了出来，“上周末，我前公司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聊了些公司里的事情，然后说起公司现在还有空着的岗位，问我愿意不愿意回去。”
唐静一听，瞬间释然，原来江晓彤是为着这件事在纠结，她微笑，“那你怎么考虑的呢？”
“我，就是一直都没想好。但是我家里人告诉我，不管怎么样也该给对方回音，不能拖太久不回音，所以……”江晓彤低下头，不自觉地扣紧手指。
唐静点头，她明白，确实该如此。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吧。”唐静说道。
“不止。”江晓彤抬起头，“不止是这件事，还有王小姐的事，刚好两件事情一前一后。”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唐静不解道。
江晓彤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有关联，而是刚好发生在一起，对我心里的影响就更大了。”
“哦。”
面对着唐静真诚的双眼，江晓彤心中升起了倾诉的欲望。有些事，不方便告诉父母，既不想父母烦心，也觉得父母可能不会理解，说出来图增双方的烦恼；同时，也不方便对朋友提及。可是心事压在心里真的挺难受，说出来，也许并不能得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倾诉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越来越愿意把最近的心事告诉给唐静，江晓彤沉默了一会，就开始把最近的心事都告诉给了唐静。从对王嘉仪那件事的自责，到不久前前公司的召唤信息，她把她最近以来的所思所想都一股脑地倾吐出来。
唐静一直安静且耐心地听着，她是有话要说，但并不急于表达，而是让江晓彤先说够。等江晓彤停顿下来之后，唐静替她的杯子里添上了茶。
江晓彤这时也正口渴，立刻就端起了杯子，喝完水，她不好意思地冲唐静一笑，“你看我，说了这么多。”
“没关系，你说，我都听着呢。”
江晓彤喝过水，暂时沉默了。
唐静这时单手撑着脸看着江晓彤，说道：“嗯，首先我要说，王小姐那件事你真的真的不用那么自责。”
“也不完全是，我是觉得，我是觉得，如果我以后都做得不好，那怎么办呢？我会，我会，我会拖大家的后腿你明白吗？我一直在想这个，心里不好受。”江晓彤向唐静解释道。
唐静伸手一拍江晓彤，“太没自信啦。”
“我是这么想的……”江晓彤垂下头，“我怕做不好，而且坦白说，沟通并不算是我的长项，我觉得我是比较适合做细致的工作，但是……”说到这里江晓彤用力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做好什么，该往哪个方向走，我现在还没有目标。”说完，她有点担心地抬起眼帘看向唐静。
“你现在还是有点迷茫啊。”唐静说道，“我还当你连着做了两个婚礼之后会自信一点呢。”
“本来是的呀，而且之前秦先生那单的时候真的沟通得很好很顺利，我心里特别高兴，也很替客户高兴。结果，后面就……”江晓彤看着唐静，表情在说“你看到的”。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我之前就说过，合作是缘分，实在是没有缘分的话不要强求。”唐静对江晓彤说道，“不管是谁，我、别的同事，或是更高的公司高层，都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你，或是质疑你的工作能力和你的敬业程度。真的不需要心里有压力。”
江晓彤听着，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争取客户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大家共同来努力，你这小身板儿就不要背了。”唐静打趣地说道。
“哦，”江晓彤不好意思地笑了。
“然后，不是我前公司又来找了嘛，我正好又在怀疑我能不能做好这边，于是我就……”江晓彤扁了扁嘴。
唐静明白了，“那你想回去吗？”
“不知道……”
见唐静皱眉，江晓彤补充道：“我，我心里是喜欢咱们公司的，也喜欢你们。那边虽然我也喜欢，但毕竟是过去式了。”
觉得江晓彤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旧恋人，唐静噗地一笑。
江晓彤也觉得她比喻的有点怪，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哪边于你的职业规划而言更有前途，或者，未来的待遇会更好？”唐静这时认真地问道。
见唐静认真，江晓彤知道她们现在说的就不是闲谈了，她想了想，一皱眉，“这我现在还真不好说，因为未来我也不能预见。待遇的话两边都差不多，职业规划嘛，我觉得我在咱们公司也许能学到的新东西更多，因为我在咱们这边要负责更多对外的东西，要面对更多的人和事。”
“那就留下来啊。”唐静耸耸肩笑了。
见唐静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江晓彤有点意外。她主动留她。江晓彤这时忙说道：“我跟你说，你别笑话我。我之前很担心，怕你知道之后觉得我对咱们公司有‘贰心’。”
唐静噗笑出来，一摇头，告诉江晓彤道：“放心，不会的。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下午咱们俩个聊过的天，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告诉第三人。”说着她伸手在她和江晓彤之间比划着，“就咱俩知道。”
江晓彤顿时放心，然后又感谢道：“啊，谢谢你。”
唐静笑了，看着唐静的笑容，江晓彤觉得她可以告诉唐静更多的东西。
“其实，我犹豫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之前辞职的理由。”江晓彤说道，“原单位不是不能回去，同事跟我说如果回去做的工作也会差不多，他们之所以给之前离职的人都打过电话来询问，就是想用旧人然后不需要培训什么的，工作可以直接上手。”
“嗯。”
“但是我离开的理由……”
接下来，江晓彤向唐静坦言了她当初辞职的真实理由。旧事重提、旧伤再视，江晓彤难以控制的心痛，说到后来，有点哽咽。
“我就知道，不该把这事告诉给我家长。但是当时我心里确实矛盾，忍不住就说了。然后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我家人就问到了会不会再跟我前男友碰到面……我一想就……我妈说我如果再回去那真是多此一举，说明当初就做错了什么什么的，然后我就特别地烦。我当初要是能忍我早就忍了。”
这时，唐静的双目带着同情，伸手握住江晓彤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
“都过去了。”唐静说道。
江晓彤吸了吸鼻子，然后问唐静，“我是不是很差啊？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我本来以为到咱们公司来工作之后，会有一些改变，结果我发现我还是很不会处理事情。”
唐静摇头，“不是。我们都有处理不好的事情，你如果能很冷酷冷静地去面对和处理，那倒真的是要佩服你，因为我觉得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内心毫无波动。”
江晓彤难过道：“我前一阵是真的很困惑也很烦燥，对不起。”
唐静说道：“别说啦。都跟你说了不要再自责了，错不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地方吗？”
“什么？”
唐静认真道：“你会自我反省，这是好事。有些人自以为是而知审视自身，而有些人明知是错却拒不悔改。这两类人不管是当同事还是当朋友，真的会很难相处。我喜欢你会自省。而且吧，做为我来说，如果你会自省，我觉得对我对其他同事都很好，就不需要我们来推着你改正，避免由此而产生的矛盾。你自己知道向上向好，也会带着同事、公司一起越来越好。”
江晓彤觉得可能是被夸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也没……”
“向前看，好吗？小彤，向前看。”唐静看着江晓彤，认真地说道。
江晓彤思索着唐静的话，内心的阴云散去，终于明朗，“嗯，你说的对。”
“回头，不可能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不向前看，向前看，争取变得比以前更好。”
唐静的话让江晓彤用力点头，“是。”
唐静笑了，“那现在你是决定了。”
“嗯！”
唐静挥挥手，“那就好啊，我也放心了。”
“我真是……”江晓彤想捂脸。
“好啦。嗯，我就知道，你心思重。”唐静说道。
“真是对不起。”
“好啦，”唐静继续挥手示意，“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愿意把心事告诉我，我很高兴。特别是你对工作的想法、意见，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讨论解决，比你一直搁着好多了。我愿意多听你们的意见。以后如果有什么想法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仅跟客户要沟通，员工之前也要好好沟通，内部沟通顺畅对工作很有益处。”
“不好意思说啊，怕你觉得我怂。”江晓彤小声说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都直接说，不用怕得罪我，我没那么容易被得罪。”唐静笑了。
“好。”
两个人倾诉了大半天，这时候看表，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哎呀，我们说了这么久。”江晓彤惊讶。
唐静看着江晓彤，说道：“你现在脸色好多了。”
“是吗？”江晓彤情不自禁地摸摸脸。
“之前看起来比较灰，啊，我不是说睡眠不足的那种灰，就是一看是有心事的那种。”
“我果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江晓彤自怨道。
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这时唐静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咦？”这是唐静第一次对江晓彤这么说，她问道：“你可以？”
“可以呀，今天没有约。”
“那你平时……”话说到这江晓彤才注意到，唐静很少在公司里聊私事，她甚至不确定唐静的家是不是在本市。
注意到江晓彤的表情，唐静笑说道：“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要紧。你应该今晚是一个人吃饭吧。”
江晓彤老实点头，“最近心里烦，也没心思做饭了，都是吃外卖。”
“那正好啊。”唐静一歪头示意。
“你好像都不怎么提家里的事。”江晓彤这时有感而发道。
唐静想了想，说道：“我是不太爱提。”她觉得今天可以向江晓彤这位同事解释解释，“我是那类不太愿意在工作场合提家事的人。你看，有的人就很不介意在工作场所或者是外头，提自己的家事，提自己家里的私隐。我不反对，也不介意，人家愿意说我就听，听完也不会去评论和转述。至于我自己，其实倒不是怕暴露隐私，而是我个人单纯地不喜欢提。就是这样。”
江晓彤懂了，她点头，然后道：“说起来，我都不敢确定你家是不是本市人呢。”
唐静笑了，“当然是啦。”
“独生女吗？”
“跟你一样呀。”
唐静的话让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接着唐静向江晓彤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唐静是本市人，跟父母同住，母亲是一间高中的语文老师，父亲在一间汽车出租公司任职，普通的三口之家。
“感觉我一下子知道了你很多事呢。”江晓彤说道。
“哈，我不提，也不至于我想刻意隐瞒。”
“吃饭吗？”唐静又问道。
“好啊，我们aa。”江晓彤说道。
唐静看了江晓彤一眼，“a什么a啊，中午就想请你吃饭，没想到你手那么快。”
江晓彤顿时有种既受宠若惊又无功不受禄的感觉，“啊，就是，就是不太好意思啊，所以……”
“好啦，快好意思起来吧。一顿饭而已，下次你请。”唐静笑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