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玲珑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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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下犯上

    洛凤池见这一刀向自己胸口刺来,低喝一声,“来得好!”往旁边一闪,刀锋擦身而过。趁着与王长禄交错之际,洛凤池脚下使了个勾挂连环腿,同时举起左掌,猛拍向王长禄后心。

    王长禄能坐上海鲸帮的副帮主,身经百战,自然也是有两下子。听闻背后恶风不善,急忙纵身往旁边闪躲。

    洛凤池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几乎在他向旁闪躲同时,猛把手中药幌子抡了出去。呼的一声,药幌子转眼即到王长禄眼前,直把他吓得面如土色,冷汗直流。心道不好,急忙挥刀格挡,铛的一声,洛凤池把内力外一吐,王长禄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臂发麻,钢刀险些拿捏不住,身不由主往后倒退。

    洛凤池一招将王长禄震退,还不待他喘息均匀,飞身上前,药幌子直取王长禄咽喉。

    “好厉害的洛凤池!”王长禄心中惊道,急忙把头向旁边一扭,堪堪躲过这一招,药幌子擦着他的肉皮掠过。“刘堂主,李堂主你们都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手!”王长禄喘着粗气,冲着手下人大喊。

    众黑衣人如梦初醒,大吼一声,一拥而上,将洛凤池团团围住。此时在场黑衣人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乌泱泱一片。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这些人单独拿出任何一个都不是洛凤池对手,但是他们凑在一处,你一拳我一脚,一齐动手,却让洛凤池难以招架。他手中药幌子连连舞动,试图将周身上下护住,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被逼得团团乱转,鼻洼鬓角热汗直接,转眼身上已经中了数刀,鲜血染红长衫,步步后退,渐渐不敌。

    洛凤池心中焦急,再这样下去,自己不被打死也要活活累死。需得想个办法突出重围。忽然见到王长禄站在人后高台上吆五喝六,指挥手下进攻。洛凤池心想,擒贼先擒王,要是拿住了王长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况且此人罪大恶极,今天就算把命丢在这儿,也要除了这个祸害。

    想到此处,他抖擞精神,药幌子舞动如飞,挑、刺、盘、打、扎,各种巧妙招数层出不穷,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直向王长禄冲去。

    王长禄见洛凤池冲向自己,势如猛虎。大惊失色,连声高喊,“快拦住他!”

    他边喊边往后退。海鲸帮军令森严,众黑衣人又纷纷围了上来,阻住洛凤池去路。洛凤池眼看着王长禄逃走,血灌瞳仁,下手再不留情,手中药幌子专往黑衣人要害招呼,一瞬间便刺死了五六个。

    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这时,就听人群外一人喊道,“住手,都住手!”

    众人转头观望, “是帮主来了。”有人说道。

    来人青衫小帽,面白无须,约有十八九岁年纪,活脱脱一个公子哥儿。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各个膀大腰圆,生龙活虎。

    洛凤池心想,“原来他就是李明治,没想到这样年轻。”

    “王叔,这位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儿。”李明治指着洛凤池问道。

    王长禄赶忙上前,拱手施礼,“帮主,这人叫做洛凤池,在江湖中也算有一号。不知我们海鲸帮哪里得罪了他,他竟然不讲江湖规矩,借着夜色掩护,暗探我们海鲸帮。 刚刚更是对属下突施杀手。”

    王长禄把手在脸上一抹,硬挤出两滴眼泪,哽咽说道,“属下差点就见不到帮主了。幸亏平日里没把功夫撂下,才险中得活。”

    “当时我躲过暗算,强忍怒气,心想我和洛凤池无冤无仇,他为何突下毒手,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也敬他是个人物,心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敌多堵墙。所以低声下气,想和他把误会解开了。没想到他竟然仗凭武艺高强,耍横使混,大言不惭,说我们海鲸帮‘小门小派,无有能人,活该被欺负。’还说‘海鲸帮的人和禽兽无异,老子心情不爽,想杀谁就杀谁。’”

    洛凤池站在一旁,嘿嘿冷笑,也不解释,清者自清,心想我倒要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一些后来的帮众听王长禄这么说,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想要动手。李明治摆了摆手,示意大伙儿稍安勿躁,听王长禄继续说下去。

    “帮主,我们海鲸帮成立几十年,何曾受过这般欺负。我身为海鲸帮的副帮主,哪能容忍他在这里撒野。最后话不投机,我们当场动手。这姓洛的出手狠毒,完全没有一点仁义之心,您看,我们有好几个兄弟都被他杀了!您可要替兄弟们报仇啊!”

    王长禄又抹了一把眼泪,“刚刚我冷静下来,心想谁会无缘无故杀人, 他洛凤池多半是我们仇家派来的杀手,打算先杀了属下,断了帮主膀臂,接下来便要对帮主您下手。我们的仇家有谁,我不说大家都很清楚!”

    “哦?”李明治心中惊疑不定,海鲸帮的仇家只有灵蛇派,两派因为海上的一块渔场闹得不可开交,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仗,双方死伤不计其数。灵蛇派在这场争斗中颇为被动,要说他们派人来刺杀海鲸帮中的首脑人物的确是大有可能。不过中州四义他早有耳闻,特别是那闻香居士洛凤池,清高儒雅,卓尔不群,极对自己脾气,是自己崇拜对象。以他品德,万万不会受雇于灵蛇派,做那暗中杀人的买卖。

    再说自己这位李叔,本来是父亲的拜把兄弟,父亲临死时把帮中事物都交托给他,让其辅佐年幼的自己,开始两年,他还尽心尽力,把帮中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海鲸帮非但没有衰落,还逐渐兴旺起来。可是最近几年,他在帮中结党营私,牟取私利,暗中做下许多坏事。自己虽早有察觉,只是他大权在握,自己羽翼未丰,只能对他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长禄见李明治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心说无毒不丈夫,把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眯缝着眼,说道,“帮主,难道你不相信属下吗,我这里还有证据,是我刚得到的密报,你若不信,就过来看吧!”他这话说得极其无理,对帮主没有半点尊重,只是他在海鲸帮中跋扈惯了,众人反倒没觉出什么不妥。

    洛凤池心中奇怪,什么密报,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关于白马镖局的事。自己正愁找不到线索,且看他信中说些什么。

    李明治也觉奇怪,不知王长禄又搞出什么名堂,分开人群,来到他的身前,“王叔,信上怎么说。”

    “帮主,事关机密,你再过来点。”李明治不疑有他,又上前两步。

    王长禄趴在李明治耳根台前,压低声音,“信上说……让我送你归西!”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尖刀,猛然刺向李明治。

    事起突然,李明治哪里躲闪的及。只觉肚子上一凉,继而一股剧痛蔓延开来。一把尖刀已经插进了自己肚子里。

    “啊!”李明治惨叫一声,手指王长禄,“你,你为什么……”此时他口恰鲜血,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仰面倒在血泊中。

    “呵呵。小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想做你的位置很久了。你何德何能,凭什么做这海鲸帮的帮主,这些年来,要不是我带这这班兄弟出生入死,海鲸帮不知被别人灭了多少回了。要不是我,你们李家能有今日?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王长禄一脚踢飞李明治尸身,振臂高呼,“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众人面面相觑,都被惊得呆了。王长禄忽然手指洛凤池,“帮主被这个奸贼杀了,我们快宰了他,替帮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