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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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只为寻你

    语毕,没有再管霍青,璃落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开始狂奔,受不住马儿的力气,霍青放开了辔头,怔怔的任由那一身紫衣的女子骑着踏雪马消失于远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女子临行前哀伤的眼神与坚决的话语,或许皇上没有错,娘娘值得他如此。

    璃落带着伤药一路狂奔。她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他可是无所不能,聪明绝顶的秦辰啊,那么多危险的时刻,他都可以安然度过,为什么这一次不行了呢。她想,若他没死,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将他救活,若他真的不幸死了,她也要找出他的尸骨,带他回南国,将他亲手安葬,她不能也不允许他成为大漠里无主的枯骨。他是让她动心的第一个人,是她今生唯一爱过的人,那个临死前还在为她着想的人,为她将后路都安排好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成为大漠的无主孤魂了呢,更何况,她还不能确定他真的就已经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找到他的。

    也许只有到生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她比想象中更爱这个男人,这个冷峻漠然,却为她心狠手辣的男子,他可以对天下狠心,对她却总是那么有耐心。

    阴沉沉的天,大漠的风像夹着刀子,胯下的踏雪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击得嘶鸣,璃落伏在马背上,平沙莽莽间,她用白纱掩住眼睛,护着怀中伤药咬牙逆风而行,手和脸被汹涌而过的风沙擦出一道又一道口子,她将手上的口子放在唇边舔一舔,继续顶风前行。她想,秦辰就在前方等着她。这信念支撑她用最短的时间走过这最长的一段路,其间甚至还避过了耶律洛奇率领回营地的大部队。

    “踏雪,快点,再快点,他等不及了。”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璃落一面害怕耶律洛奇还会派兵来搜,一面又怕秦辰等不及她来救他。

    踏雪也很争气,跑了那么远的路竟还可以再加速,却终于抵不过身体本能渴望休息的愿望,在抵达苍鹿原的那一刻,踏雪哀嚎一声,倒地而亡。

    怔怔的抚了抚踏雪洁白的毛发,璃落替她捂上了眼睛,她至死不愿瞑目,她跑的这样的快,或许并不是为了秦辰,也不是她的请求起到了作用,只是她心爱的小黑在这里而已,就像璃落相信秦辰还活着一样,她也许也正是因为相信小黑还活着,才这样拼命的,却可惜临死也不曾见到小黑一面。

    “踏雪,谢谢你。”喃喃开口,璃落起身,苍鹿野就在前方,血污被过往风沙掩藏大半,像这战场已被丢弃很久,只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明白,它还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南国人的尸首将苍鹿野铺成黑压压一片,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

    行走在这一堆堆尸块之中,璃落不知道哪一具才是秦辰

    的尸身,这些人有将领有士兵,有穿着铠甲的勇士,也有身着士兵服的无名英雄,只是她的阿辰在哪里呢?

    强忍着大漠夜晚刺骨的寒风,璃落开始徒手翻阅尸身,既然不知道哪一具是,那就一具一具翻吧,总有一具是的,怀着这样的信念,璃落已经徒手翻开了两千多具尸首,却没有一具是秦辰的,她没有气馁,她也不能气馁,依旧坚定不移的翻着,可能是这种执着的精神终于感动了上天,翻到第两千七百二十八具时,她抹净面上满是血污的男子的脸,看到英俊的眉眼,她颤抖着不能自已,紧紧抱住他,哽咽出声:“阿辰。”

    璃落没有信错自己的直觉,秦辰他还活着。她抱着他听到他被触动伤口时无意识哼出的一声,心中敲过一把千斤的重锤,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我就知道,我是应该来的。阿辰。”

    彼时他们坐在大堆尸体当中,秦辰基本没有知觉。即便在战场上也是一副微笑表情示人的秦辰,此时只是紧紧的闭着眼,似死了般,没有一丝一毫活着的迹象,如果没有那无意识的一哼,璃落真的会以为自己抱得是一具尸体。可就是这样子的秦辰,璃落也是感谢的,一向不在人前流露真实情绪的璃落,此时只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得满脸是泪。

    璃落救下了秦辰。幸好她带了伤药在身,又随着苏子清学了些医术,虽不及苏子清神医的精湛,却也是不错的,只是可惜这方面天赋有限,但医治重度伤寒什么还是不在话下的,当然,这还是让苏子清很伤感,毕竟她学医术没有她学杀人的时候来的快捷而有天赋。

    可偏偏秦辰的伤是连神医苏子清也未必能治好的重症,在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都极度匮乏的情况下,璃落居然没把秦辰弄死,反而令他渐渐好转,只能说是她的诚意再一次感动了上天……但秦辰的一双眼为风沙所伤,暂时不能复原。他坐在苍鹿原近旁一座雪山的山洞中轻轻摩梭自己的剑,淡淡对璃落道:“请问,相救在下的,是位姑娘还是位公子?”

    璃落始终没让秦辰知道自己是个姑娘还是个公子,北国大军踏平苍鹿原,灭了秦辰五千精兵,让整个南国群龙无首,余下的部众更是有可能因为缺了秦辰这个统帅而导致兵败被俘,而他最疼爱的弟弟秦陵也因为她私心换了耶律洛奇出来而生死不明,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想秦辰一定恨死她了,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辰知道她就是璃落的,尽管他在梦中喊了无数次洛洛这个名字,她都不能心软。

    这一夜,秦辰伤势发作,畏寒至极,璃落在洞中生满了炭火,可是却一点用也没有,望着秦辰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璃落又急又心疼,沉思很久,终于使出古书上记载的一个古老

    法子,除下了身上的衣裳,靠近他,和他紧紧抱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比这亲密多的事情也有做过,更何况只是裸体同榻而眠取暖呢,所以璃落做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洞中四处都是炭火,烧得洞壁上薄薄一层积雪化成水,顺着洞沿滑下来,滴答,滴答。秦辰清醒过来,猛地推开璃落,璃落却像树袋熊一样更紧的搂住他,他推的力越大,她越是贴得紧。他无奈开口:“姑娘不必为在下毁了一身清白。”

    璃落心中好笑,她的一身清白早被他毁了,又何来清白呢,用手指在秦辰胸口轻飘飘地划,璃落温声开口,却是嘶哑的嗓音:“医者仁心罢了,不必介怀。”其实她胸中并无半点仁心,只是想着,这是她爱的人,而这是她欠了他的,用什么方法救他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一命换一命呢,何况只是原本就熟悉的肌肤相亲。

    秦辰终于不再尝试推拒,用手轻轻搭住她的肩头:“若姑娘不嫌弃,待在下伤好,便登门向姑娘提亲。”璃落抖了一下,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心内却是百味陈杂,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她,却也可以轻易的向别人许下一生的承诺。看来如今他当真是恨极了她,换做往日,他定不会这样做的吧。想到这,璃落心里不禁绞痛的难受,但转念一想,又庆幸救他的人是她,才不会让旁人钻了空子,思及此,璃落又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静静的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漫天雪花飞舞以及那在雪花中傲然而立的男子,玉翘终究不忍,轻轻叹了口气,北国的冬天总是比南国来得早来的冷,才十月份,就已经是漫天雪飘了。

    “在看什么呢?也不嫌冷?”身后一身青衣的男子,将手中红色的大氅披在女子的肩头,温声开口。

    “没什么,只是觉得十哥太辛苦了些,皇帝哥哥生死不明,雪鹰姐姐去了月落国谈判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怜我南国三万士兵至今还在北国这片冻土上煎熬。”转头望了眼身后的何清,玉翘低低的叹了口气。

    顺着玉翘的目光,何清看到了那屹立于寒风中的男子,一件黑色大氅,眉眼间却已满是雪花,只是却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冷般,静静的站在,似是在等什么人。

    “他身体才刚刚康复,怎么又跑到雪地里去了,这样子,不冻坏才怪。”何清说着,匆匆打开房门,奔了出去,边走边想,这个常瑞王爷可真不让人省心,要是再出什么事,雪鹰回来非杀了他不可。

    那一晚的余悸至今仍在心间,当满身是血的秦陵被雪鹰背着出现在客栈里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个向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女子,满身俱是红到刺眼的血迹,有的已经凝结成暗黑色的血块,有的却还在滴滴的渗着血丝。

    与玉翘打

    了招呼,他慌忙从楼梯上奔下,从雪鹰肩头将那尚在昏迷中的男子扶下,转身间,却只望见怔怔立于楼梯间的玉翘,她一定是吓坏了吧,这样子的秦陵,这样子的雪鹰,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她记忆中的两人永远是那样的儒雅恣意,淡然出尘,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呢?

    连夜为秦陵请了大夫,清理完血迹,上好了药,他却突然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只是不停的喊着雪鹰的名字,看了令人心伤,大夫说他失血过多,如今又加上高烧不退,如果撑不过今晚,那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本来他与玉翘都死了心,毕竟秦陵已经完全烧糊涂了,哪怕是片刻的清醒,也已是认不清人的模样,玉翘一遍遍的喊着他十哥,他却只是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了,最终,玉翘只能无力的哭倒在他的怀里。

    而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雪鹰,却只是眉眼淡淡,礼貌的送走了大夫,她将他与玉翘也赶了出来,如果不是不放心,守在门口,又怎么会知道她一夜未睡,一遍遍的为他擦拭身子,只为了降低他周身的温度,那一声声的呢喃,哪怕是方才还骂着她心狠的玉翘,也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阿陵,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就在这里啊,你醒来看一看我呀?你再不醒来,我就走了啊,以后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阿陵,我不远千里从上京赶到这里,不是看一个这样子的你的,我想看着你对我笑,你的笑呢,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吗,你许诺的一辈子呢?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阿陵,北国下雪了,你知道我在上京听到你下落不明的消息时,有多担心吗?你知道当我在山崖下发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你知道当我以为你死了,你却突然醒来替我拭泪时,我有多感谢上苍吗?阿陵,北国下雪了,我很冷,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过这里的寒冷?”

    “阿陵,你送我的白色木鹰雕,我其实一直都留着,你看,在这儿呢,我没有丢,那天晚上,我佯装不在乎的随手扔掉,其实都是骗你的,我心里可喜欢了。

    只是,只是不敢让你知道而已,阿陵,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的,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在我的心里了,我,我只是不敢承认而已,阿陵,你醒醒啊,你真的就这样丢下我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