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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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花开叶落

    寺庙外,秦辰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身上雪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像是一朵朵梅花盛开,妖艳而诡异。

    见到璃落加入战局,秦辰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推开,愤愤的道,“谁让你出来的,你给我滚?”

    而璃落却像是没有听到般,手起刀落,地上又多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余下的黑衣人似是没有料到这女人竟然身手这么好,一时也有些怔忪,趁他们晃神间,璃落剑花一挽,扶着秦辰的手臂,施展轻功,侧身飞了起来,那些黑衣人瞬间反应过来,立马便追了上去。

    “你先走,不要再管我。”低声在璃落耳边呢喃,秦辰许是感应到了身后越追越紧的黑衣人。

    “不”狠狠的一咬牙,璃落坚定的摇了摇头,扣住秦辰腰侧的手更加用力。

    “洛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身手好,可是你带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身上还有伤,我只会拖累你的,你放下我,自己走吧?”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这样说对方一定很厉害,是不是?”没有看秦辰一眼,璃落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寻找那些弯弯曲曲的路径飞,力图摆脱身后的追兵。

    原来,她都懂。秦辰抱紧身侧地女子,轻轻的笑了,他知道璃落的性格,这种时候让她抛下他,基本是不可能,可恨他先前还以为,她早就抛下他走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秦辰缓缓开口,“洛洛,如果能,咱们就一起走,如果不能,你自己走。”这已是他最后的妥协,他决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璃落鼻子一酸,撕下自己地衣裙帮他裹紧不断沁着血水地伤口,温润笑道:“你是皇帝,有很多女人的,少我一个也没有关系地。”

    对方已经追了上来,而且这次领头的男子一身黑衣,黑巾敷面,她似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她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身手又好,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逞能,硬拖着秦辰,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抛下秦辰不管,这些人,这么厉害,如果她一个人走了,他一定必死无疑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的害怕,不想让他就这样死了。

    为首的黑衣人挥剑上前,剑气大盛,璃落正欲抢过秦辰手中的剑上前,却被秦辰一用力推到了一边,待璃落定睛望去,他已经和那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璃落甚至都看不清秦辰的身影,只看得见大片大片的血红,像是她最爱的夕颜花般,在她眼前盛开凋零,飘落死去。

    蓦然之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吗,起初她还以为这是秦昊派来刺杀秦辰的人,可是那些人连对她都不曾手下留情过,又怎么会是秦昊的人,只是若不是秦昊的人,那又是谁这么想置秦辰于死地。

    手臂被猛的刺了

    一剑,璃落反手夺过那人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入对方的胸膛,如果说先前她还有所保留,那么这一刻,看着秦辰满身的鲜血,她的眼中不再是退让。

    她的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却奇迹般的听到他们笑着说,秦辰已到了强弩之末。

    秦辰飞身挡在她的身前,看了一眼她臂上地血,那一刻,他凤眸里尽是寒冷和嗜血,他地剑,突然如光如电锋芒大盛,便似要在一夕把整个天地染亮。她听得为首的黑衣人惊怒而叫,大声说那是秦辰的成名招式,叫做倾城剑法,而他使出的却是倾城剑法的最高层,刹那芳华……他刺出了七剑,把对方七个人同时伤了。代价是,他自己身受同样地剑数。

    刹那芳华,说到底不过是同归于尽,他为了护住她,竟连同归于尽都想到了,他倒真是情深。

    轻身上前,璃落将秦辰推到身后,手中长剑飞舞,顿时四周光芒大盛,朵朵梅花在众人眼前绽放,大朵大朵漂移四窜,呆愣的众人,不知是谁率先喊了声,“落梅十三式。”‘

    周遭便已开始有人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四周树木花草开始片片枯萎凋零,落梅十三式,是这样霸气的剑法,剑凝于手,气汇于心,一切只在用剑者的意志,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为秦辰使这个剑法,原来到头来还是要靠这套剑法救命,剑法翻转间,是不断倒地的黑衣人,嗜血的双眸,凝望了眼为首的黑衣人,璃落反手扣剑,拉起身后的秦辰,飞身离开。

    她也不知道这里距祁门镇有多远,只知道在他满身染红以后,她拖着他,施展轻功一直疾驰。

    他说地,她做到了,她很安全带他一起离开了,只不过,他却快要死了。其实他明明就知道她是谁,明明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受什么伤,却仍然执意的要将她护在身后,甚至在腾不开手的间隙,用身体为她挡剑,这又是何苦,他明明知道她不需要的啊,他又为何一定要如此。

    到他们停下脚步地时侯,他就这样静静地倒进她怀里。

    长街,灯火寂寥,夜已经深了。

    她怀里地他,已经昏迷过去,她其实也已精疲力尽,落梅十三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很累,但她知道,现在她还不能昏倒,如果她倒下了,秦辰要怎么办?

    她以为背不起他,可是,在失败了很多次以后,她还是把比她高大沉重许多地他背到背上。记不得拍开了多少药房地门,却没有人肯医治他,都说他救不活了。

    谁不怕死人秽气砸了招牌?

    泪珠裹在眼睛里,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却不敢让它掉下来,有时候,人一旦有一下子软弱了,便再也找不回明知绝望却仍然百折不挠地勇气。

    “秦辰,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我就走了。”她胡乱说着话,

    哽咽道:“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好不好?我很害怕。”泪水终究还是顺着眼角滑落,璃落却只是咬紧了牙关,继续往前走着。

    背上地他,没有回应,她便自顾自地说着,他太沉,她身上又有伤,他差点便要从她削瘦地身子上掉下去,她吸吸鼻子,把他往上托了托,又走了一路。

    咬着牙,她拍开了街末地一间医馆,已经到尽头了,若连这间也不肯救他……她吃力地把他放到地上,擦着终于流了下来地眼泪,拼命拍门。

    吱,地一声,门开了。

    璃落二话不说,立刻跪到开门地中年男人面前,声声哀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矮小地男人蹙眉,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摇摇头,吁了口气道:“血流成这样,救不活了。”

    他说着便要关门,璃落心中大恸,倔强地脾气却也顿时上了来,她站起来,紧紧抱着大夫地手臂,哭道:我求求你救救他。

    大夫冷笑斥道,“这分明是已死之相,你要我治一个死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璃落手足冰凉,心里慌乱,又赶紧跪下连连叩起头来“我求求你。”

    “老头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老妇人披衣探身出来。

    那大夫皱了皱眉,“没事,有个疯婆子抬了个死人来求医。”妇人看了璃落一眼,看她满脸血污,嘀咕道:“倒怪可怜地。”

    那大夫袖子一拂,道:“你还是回去准备身后之事吧。”

    血从额上流下来,滑进眼里,璃落怔怔跪在地上,老大夫携妻子正要掩门而进,一柄害光闪闪地剑抵在颈脖上,冷冷地声音在前方响起,“治还是不治?”

    两人大惊,璃落一震,只见秦辰一手撑在门板上,一手扬剑指着老大夫。一身雪衣,全数红湿,已无一丝透白。

    那大夫咬咬牙,颤抖着给眼前地男子止血布弄伤口,老妇人在旁战战兢兢看着,都是多年地行医经验,两人惊颤地对望一眼:是人,便对痛感地忍受有限度,这男子,单是胸前那两道致命创伤带来地痛楚,便不可能忍受得住。这样地伤势根本就不可能再活过来。璃落乖巧地蜷在秦辰地膝上,抬眸一动不动凝着那色如白纸地俊脸,膝上,两人地手紧紧握在一起。

    “秦辰,我以为你……”她含泪悄声说着她地害怕。

    灰白干涸地唇轻轻蠕动,“我还不能死,那些人若追来,我死了,你怎么办?”语毕,艰难的望了眼璃落紧皱着的眉头,以及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伸手抚上,缓声道,“傻瓜,你忘了自己是个杀手了么?关键的时候得用硬的,怎么能傻傻的只知道磕头呢?”

    璃落咬着唇,心中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望着秦辰,却发现他才说得一句,便已阖上眼睛。这时,老妇

    人在后面轻轻叫了她一声。璃落一惊,拿过秦辰犹握在手中地剑,是,他说得对,她是个杀手,是一直装柔弱装傻了么,怎么竟会傻乎乎的磕头了呢?长剑指着那老妇人,璃落的声音坚决,“他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老妇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急道:小娘子,我不是要赶你们走,看着你们这样,我们怎还做得出来那缺德地事?老大夫颔首,微叹的赞道夫婿是个汉子。他返身唤了个小医僮出来,细心的低声嘱咐他把门外地血迹清净。

    璃落含泪一拜道:谢谢两位大德,若仇家追来,我必定把夫君带走,不连累你们。老夫妇对望一眼,又微微叹了口气。老大夫看了秦辰一眼,道,“夫人,凡重症,必有一个险峻时刻,若你家相公撑不过今夜这两个时辰,只怕……”

    那大夫地话很快应验,没过多久,秦辰浑身高热,他竟也不吭一声,睁眼醒来,只静静凝着璃落,似是想将她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一样。

    “傻子,值得吗?”璃落笑着,眼泪却又掉了下来,蜡炬成灰。

    背后,老妇人换了支新烛,看了丈夫一眼,老大夫眸里地内容她明白:这位公子是回光之照了。秦辰咬牙坐了起来,以床柩在背脊撑起身子,即使是死,他也不愿她看着他孱弱死去。

    “我送你东西,你别哭了。”把她轻轻揽进怀里,璃落一愣,却看到他苍白地脸微红。又愣愣看着掌心地物事……是她当掉的那支玉笛?他地声音有丝紧绷。

    “你当掉之后,有一晚,我趁你熟睡,就去把它抢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那支?”

    “是,是,是,是我的那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他身上一直有伤,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替她拿玉笛,为什么总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这些事,而他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多少为她好的事情。

    璃落急不亟待握紧了,心里地悲恸抿进喜悦,那沉了地重量让她只想哭。玉笛纹理微微硌手,上面有字?她一怔,凝目看去,一字一字辨认着。

    “不是不曾付真心,只是未遇倾城色。”

    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渗出,璃落赶紧伸手捂住,喉头却依旧哽咽的厉害,这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啊。

    “洛洛,当初,我知道,是璃茉设计的你,只是我即将逼宫,生死不知,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如果剜了你的眼睛,可以救你一命,那么我愿意做这个狠心的人,洛洛,我从未曾想过逼你坠崖,你不知道看着你那时绝望的模样,我是那么的,想将你拥在怀里……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