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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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窗外影

    屋内之人听见有人踹门,还以为是那憨厚老人,四个人一起满身怒气的冲了出来,但见到了踹门的人身着盘龙庄橙色服饰后,当时谁都不敢说话了,沉寂了片刻后,一人说道:

    “这位爷,那个,您怎么来这了。”说这话时,满脸都是谄媚神色,但那笑,却明显是硬挤出来的,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胥风华静静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钱不易一脚踹在了这个说话之人的身上,那人被踹了个跟头,起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道: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我做什么错事了您就说,下次保证不敢了。”

    其他几人也跪了下来,头磕的如同捣蒜,直呼饶命。

    那憨厚老人见此,上前一步,拉住了钱不易的胳膊,也跪了下来说道:

    “这位小爷,咱们后边有什么不对的您就说,还是饶了他吧。”

    钱不易望着跪在自己面前这憨厚老人,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钱不易红了眼眶,他拉起了这憨厚老人,却没有开口。

    钱不易面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人,紧咬着牙,伸出手欲扇几人耳光,下手很重,但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

    钱不易愤怒的回头,发现抓住自己手的是胥风华,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胥风华会先开口,胥风华说道:

    “走吧,现在即使你杀了他们,也没有意义。”

    钱不易放下了自己的手,不做反驳,跟在胥风华的身后,向着一旁的山路走去,胥风华带着他回到了曾经管押他的那间柴房,劈好的柴还没有用完,几大缸的水已经空了,但那几口大水缸,还是很显眼。

    钱不易走向了那个坟包,一个不大的坟包,既没有碑,也没有人烧纸,胥风华站在钱不易身旁,低声说道:

    “这里面躺着的人是谁,不用我告诉你吧。”

    钱不易此刻仍然大口喘着粗气,那红了的眼眶更红了,眼中布满血丝,突然“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这坟包之前,眼泪不住落下!

    钱不易闭着眼睛,满脸泪水,他没有出声,但泪水,却不断的流着,胥风华见钱不易如此,已经知道,不必再和他说什么了,钱不易站了起来,在旁边抓了一把土,放在了这坟包之上。

    胥风华望着钱不易,说道:

    “跟我走吧。”

    二人还是不说话,开始向着庄中走去,胥风华带着钱不易走向的,是盘龙庄的正门。

    两人一路前行,虽有些盘龙庄弟子觉得二人面生,但这两人横冲直撞,多数人都认为他们真的是庄中弟子,毕竟盘龙庄人数太多了,有没见过的再正常不过,直到山门,也没有人发现他们,就两人就要踏出山门之时,一个看门弟子拦住了钱不易的去路,问道:

    “谁让你们出庄的!”

    二人谁都不说话,两名庄门的弟子觉得有异,其中一个抽刀搭在了钱不易的脖子上,说道:

    “问你们话呢,谁让你们下山的!”

    “啊!”这名弟子刚问完这句话,就发出了这样一声痛苦的呼喊,只见这名弟子腹部被扎入了一把黑色匕首,持着匕首的人,正是胥风华,这名弟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没想到,这人出手是这般迅速,另一名弟子见此,大声喊道:

    “快快来人!有贼人入庄行窃!”

    胥风华抽回了石质匕首,那弟子腹中鲜血股股涌出。

    胥风华此刻不想缠斗,伸手拉住了钱不易说道:

    “快走!”说罢,跑了起来,胥风华本可快速逃离,但钱不易毫无修为,想要跑过盘龙庄人的追杀,是不可能的事,胥风华拽着他专走偏路,遇山爬山,遇林钻林,这钱不易却是毅力非凡,手中磨的皮肉已烂,还是坚持着,不呼一个痛字。

    两人一路行到了永劳镇外的一处密林,此时天色已暗,胥风华看出了钱不易已是极致,再走下去离累死该是不远了,便停了下来。

    胥风华靠坐在一棵树上,眯着眼睛对钱不易说道:

    “想要吃东西,自己去找吧,你爹不会再给你钱花了。”

    钱不易听胥风华此话,身子一抖,不知哪里来了精神,便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钱不易回来了,这树林自然生成,有些藤蔓秘密麻麻,走起路来极为不便,钱不易的脸上已经被划破了,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流出,只见钱不易的手中抱着一些果子,还有一些蘑菇,他扔了几个到胥风华的身边,胥风华望着那几个果子,也不捡起,钱不易见胥风华不吃,自己拿起了一个,开口咬去,正要咬时手上突然一阵阵痛,扔掉了果子,钱不易嚯的站起,望着胥风华大声说道:

    “你是在嘲笑我!还是挑衅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胥风华望着钱不易,说道:

    “那果子有毒,你想死吗?”

    “你,你怎么知道有毒?”钱不易说道

    “我自小就在找东西吃,和凶兽挣命,能活到现在,都是赌过来的,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钱不易看向胥风华的眼光明显有些好奇之色,说道:

    “你的本事,是如何学来的。”

    胥风华道:

    “争命争来的。”

    钱不易并不怀疑胥风华说的话,因为眼前的人,似乎就是一个谁也看不透的迷雾,总让人觉得他的身上充满了秘密。

    钱不易对胥风华道: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胥风华说道:

    “从你在坟前跪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一个该死的人了。”

    钱不易不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胥风华对钱不易说道:

    “想好要去哪了吗。”

    “没有!”钱不易说道。

    “既然没想好,就先跟在我身边吧。”

    钱不易还是不说话,胥风华接着说道:

    “我仇家甚多,若是跟在我身边,可能性命不保,你也可现在离开。”

    钱不易瞪着胥风华说道:

    “到了该走的时候,我自会走。”

    胥风华靠坐在一棵槐树之上,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像是睡着了。

    第二日

    二人走下了密林,停在了永劳镇,胥风华正是特地来的这里,钱不易见胥风华又来到了这小镇,对胥风华说道:

    “你来此地做什么。”

    胥风华道:

    “等两个人。”

    钱不易道:

    “你要等的,可是……”

    胥风华干脆的说道:

    “盘龙庄的人。”

    钱不易此刻较之以前心境虽有变化,但是也不认为胥风华一人之力可以力敌盘龙庄那一群人,开口说道:

    “仅凭我们两个,能行吗?”

    胥风华当然听懂了钱不易的话,开口道:

    “你要是怕了你就走。”

    钱不易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离开。

    这一日,盘龙庄的人并没有出现,但是胥风华也不心急,白日便在此地等待,若是到了晚上,就自己到山中或者林中休息,钱不易则找了一家不大干净的客栈住下了。

    两日后,盘龙庄的人果然出现了,带头的正是局贤和江新宇。

    盘龙庄一行人住在了钱不易住的那个客栈,钱不易没有动,因为他在等胥风华出手,一旦胥风华出手了,他肯定会冲上去,哪怕是死了,他倒不是想为了胥风华而死,钱不易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境界,只是现在的他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是他自己想找一个死的痛快的机会,或许和盘龙庄的人拼命死掉,是再为合适不过的了。

    因为盘龙庄这次出庄的共有十几人,而这客栈又不大,居住条件甚是有限,只能将就着挤一下,钱不易远远的站在这客栈之外,望着这客栈的动静,他和其他住在这客栈的人一样,盘龙庄的人来了后,他们就全都被赶了出来。

    钱不易此刻精神高度集中,望着那客栈,并未发现身边有谁的存在,当他发现胥风华已经站在了他身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胥风华此刻对着有些慌张的钱不易说道:

    “不要跟着我。”

    但钱不易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胥风华迈出了一步,钱不易也迈步要跟着胥风华走过去一步。

    胥风华说道:

    “你要做什么。”

    钱不易道:

    “你能去和盘龙庄的人拼命,为什么我不能。”

    胥风华道:

    “谁告诉你我要去和他们拼命的。”

    钱不易面上有了一丝不解之色,说道:

    “你难道,不是和他们去拼命?”

    胥风华低沉的说道:

    “你现在去躲起来,我可以找到你,别影响我要做的事,你若去了必会被发现。”

    说罢,身形一闪,人已快速到了这客栈门外。

    胥风华脚步极轻,根本不能让人听出有人在走路。只见他将耳朵贴在了这客栈墙上,没过多久,胥风华就在一个窗前停了下来,这窗内的说话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师兄啊,你说这千竹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江新宇说道。

    “这个不好说,但是他们防备我们是一定的,庄主的雄心,他千竹岭的人心中不会不清楚,这次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我倒是始料未及啊。”局贤说道。

    “这地下古城,极为凶险,千竹岭敢答应同我们一同去探查,这里面要是没什么隐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江新宇说道。

    “是啊,这地下城险象环生,我上次去过一次之后至今心有余悸啊。”

    胥风华听到这里,已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望着这窗户,胥风华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匕首,胥风华将这匕首放在了手中细细的把玩,突然射入窗内,这匕首,正扎在了局贤头顶的墙上,相距不过毫厘,局贤被这一下给惊的停下了正在和江新宇说话的嘴,江新宇快速出门,但是,却连个鬼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