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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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让温如笙滚出来见我

    “这是什么东西?”赵靖眉心微蹙的拿起,是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隔着远远的就能嗅到里头的香气,瞧着是个女儿家用的物件。赵靖从未接触过女儿家的物件,所以对这东西不是太懂。打开来,是一片桃红,看这颜色倒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皇上,是胭脂!”魏淑歌道。

    赵靖笑道,“胭脂?拿这个东西来给朕看作甚?朕又不需要这些,不如赏你罢了!女儿家面若桃李,自然是最好看的颜色。”

    魏淑歌瞧了赵远南一眼,赵远南会意的退出了寝殿,在外头仔细守着。

    “这可不是寻常的胭脂,是醉花红的胭脂!”魏淑歌凑到赵靖的耳畔低语两句。

    赵靖的眉眼陡然扬起,“果真?”

    “还能欺瞒皇上不成?”魏淑歌如释重负的轻叹,“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奴婢就想让魔宫的人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什么是名门正派?什么又是邪魔外道?都是人,都是血肉之躯,何必弄得你死我亡的?不如好好的换个行当,大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岂非更好?”

    “朕赞成!谁的命不是命呢?”赵靖将胭脂盒塞进魏淑歌的手中,“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这性命只有一条,你若不珍惜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他们都进了京城,那就好好的找个营生,一则算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二则也是咱们的眼线!”

    魏淑歌点点头,“奴婢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允许他们来京城长住!只是,他们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能不能安分下来?”

    “能不能安分下来,就得看值不值得安分。”赵靖长长吐出一口气,“朕相信你能安抚好他们,更好的为咱们办事!齐家有齐家的眼线,摄政王府有摄政王府的耳目,咱们也不能当聋子瞎子,理该有自己的消息网。淑歌姐姐,你懂吗?”

    魏淑歌想了想,“皇上的意思是……把人也弄进宫里来?”

    “过完年,朕就是舞勺之年,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一定会让朕广纳后宫。”赵靖的眸色微沉,轻轻嗅了一下指尖残存的香气,“既然要入宫,那就不能只让他们在朕的身边放人,咱们的人也得里应外合。”

    魏淑歌颔首,“施大人那头早就准备了,咱们这头备下,是否要通知他?”

    赵靖摇头,“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永远都无法保证那些人会跟你同气连枝,会没有别的目的。淑歌,在宫中两年,朝廷上那些勾心斗角你我都看透了不是吗?并非我不敢放真心,而是无心可放!!”

    魏淑歌上前,轻轻拥抱着她,“淑歌姐姐会永远陪着你,为你身先士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靖笑了,眼睛里的光却略略的暗淡下去,“我睡不着,陪我去御书房吧!”

    魏淑歌颔首,与赵远南一道跟着赵靖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的火盆被赵远南挑得极为旺盛,赵远南很是清楚,赵靖怕冷。屋子里的烛光也是极为光亮,赵远南将烛心都剪得恰到好处,因为赵靖怕黑。

    在御书房的抽屉底下有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样东西,那是赵靖全部的精神支柱。有时候睡不着了,她便拿出来仔细的看,细细的看。其实是一个木盒子,极为简单极为不惹眼的盒子。里面摆着一些木简,木简上写着一个个名字。

    从齐家到摄政王府,从摄政王府到朝廷上的官员名字,一个个的,赵靖都烂熟于心。

    此刻,赵靖的手心里,正拿着写了齐云山名字的木简,木简的背后写着齐如峰与齐如雨。在齐如峰一行,已经用朱砂划去,毕竟齐如峰已经死了,便不再算这盒子里的一员。

    “朕还得等!”赵靖拿着木简,盯着木简上“齐云山”三个字,眸光狠戾,“朕会一个个的等下去,他们很快就会一个个的下去跟我娘作伴!娘一个人上路那么孤单,定会很喜欢朕给她送的大礼!”

    “你想怎么做?”魏淑歌问。

    赵靖不紧不慢的在木盒子里拿起了另一片木简,上头清晰的写着礼部尚书“杜鹤鸣”的名字,“该从他下手!”

    “这如何下手?”赵远南不解,捏着手中的铜剔子有些担虑,“礼部惯来少有纰漏,皇上就算想抓他的把柄也是不易。上一次江北大旱,咱们把礼部尚书府中端了个底朝天,他这心里还记恨着咱们。就算把账算在了摄政王府的头上,可是……杜鹤鸣太狡猾,能得齐云山信任自是不可小觑!”

    “朕要去祭天!”赵靖挑眉看了赵远南一眼,“等秋试结束之后,朕要感激上苍赐予我大夏诸多的可用之才,这些人都是我大夏将来的中流砥柱。朕登基两年,也该好好的谢谢上苍恩德了!”

    赵远南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沉沉,“奴才明白了,此事……奴才一定会安排妥当。”

    “有关祭天之事,你先去探清楚,祭天也是在告诉大夏的子民,朕是这大夏之主,是为朕正名的好时候,所以朕绝对有理由去,想必摄政王府也不会拦着。”赵靖瞧着木简上的名字,“祭天!以血肉以性命为祭,祭我母亲在天之灵!”

    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朝廷上的事情,赵靖插不上手,以前有齐云山现在有东方未明。六部上来的折子都无一例外的送到了摄政王府,这似乎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就连皇帝也默许了这种默契。毕竟谁都知道皇帝不管朝政,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的,赵靖自然也是乐于见成。没有威胁的皇帝,才能活得更久,且谁都不会将注意力落在赵靖身上,全当她是透明的昏君!

    “公子,您今儿去哪?望月居?”赵远南坐在车前,掀开帘子一角,探进脑袋问。

    “总是去望月居,得多无趣!”赵靖笑得凉凉的,“不是说城外有个十里梅场?虽然现在梅花还没开,不过去探探路也好,一回生二回熟!”

    赵远南一愣,“出城?公子,城外怕是不安全,今儿只有咱们四个!”

    “李统领和淑歌加起来,足以护我周全!”赵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横躺在车内,“你当知晓,这世上之事越是小心翼翼,越危险!”

    魏淑歌在旁守着伺候,车内备着赵靖爱吃的蜜糖山楂,小小的四方桌上还摆着些许精致的糕点,可谓是一应俱全。

    李以珩驱车,没敢多说什么,消息早就让琼英送去了摄政王府,就算要拦下皇帝也该是摄政王亲自来。李以珩不过是个侍卫统领,实不敢僭越。何况就算他劝了,皇帝也不会听他的,小皇帝惯来任性!

    十里梅场位于城北郊外,这地方不少人知道,但很少有人过去。听说十里梅场所在乃是一处山谷之下,进出唯有一条路。而十里梅场外头有人看守,寻常人很难进去,除非这梅花庄里的庄主诚心相邀!

    李以珩相信,就算是赵靖去了,若是不能亮出身份,只怕也不可能进去。所以他觉得,赵靖必定要闭门羹,他们很快就可以打道回府!

    “公子,前面就是了吧?”赵远南喊了一声。

    赵靖掀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只见不远处有一道木门,高高的的像是个牌坊一般,上头写着“十里梅场”四个字,左右有人看守着。这牌坊前面是一片开阔之地,附近都没有遮蔽处,所以马车或者是可疑人过来,大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能早作防备。

    马车还没到牌坊前,已经被人拦了下来。守卫穿戴整齐而统一,腰间都有佩剑,看上去十分警惕。见着车前的李以珩和赵远南,守卫冷声厉喝,“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

    李以珩赶紧拱手抱拳,“敢问阁下,此处可是十里梅场?梅花庄是不是在里面?梅花庄的庄主可在?”

    “你找庄主?可有请柬?”守卫问。

    李以珩面露难色,“我们没有请柬,我家公子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你家的庄主。不知尊驾能否通传一声,咱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识见识这十里梅场罢了!”

    “人人都想进去,可谁都没能进去!要想进去还得先问一问咱们手里的刀子,若是刀子答应了,你们方能进去!”音落,守卫突然一声厉喝,“布阵!”

    一听布阵,赵靖当即掀开了车帘走下马车,“果真是好大的排场,我还以为这十里梅场定然是赏心悦目之地,却原来不过是如此脏秽自私之处。如此美景若无人共享,饶是倾尽天下之锦绣,又有什么意义呢?”

    “咱们不跟公子饶舌,手底下见真章!”守卫却不容分说,“要么速速离开此处,要么凭着真本事闯阵进去!没有第三条路!”

    赵靖眉心微蹙,“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粗人吗?动刀动枪的,我还怕伤了自己的指甲盖!”一旁的魏淑歌手中端着一碟的蜜糖山楂,毕恭毕敬的守在赵靖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他们这些人还不如这小子的指甲盖?这未免欺人太甚,太口出狂言!

    赵靖嚼着嘴里的蜜糖山楂,突然“哎呦”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面颊,“牙疼!”

    魏淑歌急了,“公子?”

    “不打紧!”赵靖摆摆手,冲着那些守卫喊了一句,“废什么话,布什么阵?还不快让温如笙滚出来见我!迟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乍听的“温如笙”三个字,所有守卫都愣住,一脸的诧异与不敢置信,便是赵远南和李以珩亦是面面相觑,这十里梅场和温如笙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