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能动嘴，别动手
沈城夜市可谓远近驰名，创造了深夜喧嚣的伟大奇迹。
偏僻街域的道路过晚停行，夜市像昼伏夜出的觅食动物，与白天川流不息的车辆共同分享一片领域。
数不清的少男少女，在不眠的深夜挥洒无尽的张扬青春，晚出晨归的商贩透支有限精力，养家糊口疲于奔命。
等天泛起蒙蒙白亮，成百上千的小贩收起摊位，悄然有序遁迹。
清晨上岗的环卫工人把吃剩的竹签、纸袋一扫而空，干净整洁的马路又再次通行车辆。
对周遭民众造成干扰的夜市，既反感又矛盾的滋养生存。
苏锦锦一手烤鸡翅，一手铁板鱿鱼嚼得满嘴冒油，竹签交替的工夫，勉强替秦亮抱了一声屈。
胃痛在床疼痛难忍，丁晓湘压根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兴高采烈的投身夜市采购。竹马备胎混到这份上，当真可怜。
“锦锦，你看这个好不好看？”丁晓湘刚出校门不久，骨子里还是学生本性。
指头上套一枚粗糙劣质的仿真钻戒，兴奋得如同捡到宝。
迟乐铭发迹以后，专门带苏锦锦学过珠宝赏玩。
几十万和几十块的首饰，不仅关乎材质和质感，更是别人对持有者的第一眼定位。
与其戴廉价的冒牌货让人暗生鄙笑，还不如素手纤纤美观大方。
丁晓湘年纪尚轻，苏锦锦认为有必要调整她被筒子楼局限的三观。
“戒指太大了，你戴不合适，我们去衣摊看看。”
收获首饰摊贩白眼一枚，苏锦锦拉着丁晓湘往人群涌动处挤进，努力分散小丫头的注意力。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
远处的嚣张叫骂瞬间吸引围观人群，里外三层道路难行：“哪来的死丫头，敢把穿剩的烂衣服拿出来卖！你也不打听看看，老娘是你能糊弄的吗？”
挤进人群凑热闹，只见一位目测两百斤吨位的肥硕女人，不断咒骂脚边的瘦弱女子，脏话接连不暇连口大气都不蹿。
后者臊得用衣服捂脸，心虚理亏不吭声。
苏锦锦认得那一头醒目的紫发，让人像拎小鸡扣住的正是米露。
两人杵在简易布摊前，废弃海报的背面用碳素笔写了几个歪扭扭的大字：“跳楼甩货，每件二十元！”
小老鼠见此心下清明，米露把发霉、带异味的衣服，运到这里售卖了。
把衣服狠摔到米露脸上，胖女人气势汹汹：“给老娘把钱掏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全新的衣服卖二十元，我脑袋又没进水！”顶着满脸紫青，米露嘴上不肯服软：“贪小便宜就别要求质量，自己把衣服撑破了，凭什么让我退钱！”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二十元的衣服还纠结什么质量，不好就当买块抹布了，何苦在夜市学
泼妇厮打骂街。
胖女人是广场舞一霸，身边自然不缺喽啰帮手。大手一挥，四五个战斗力极强的女人把米露团团围住。
“你胖得像头猪，买之前我就说不合适，偏被你抢走了。”偏小丫头嘴硬，仍在气愤叫嚷：“这会想让我还钱，没门！”
米露嘴硬心也狠，死命把钱包护在怀里，谁敢伸手，先挨她一嘴尖牙狠咬。
常年跳广场舞的大妈也不是吃素的，七八只手对米露连掐带拧，头发都薅下来好几撮。
看得围观群众连忙捂紧头皮，疼得感同身受。
女人打架堪比野兽撕战，周围小贩没一个人敢上面劝架，场面一时陷入白热化。
大妈贪小便宜，米露售卖劣质衣料，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善茬。
看够了热闹，苏锦锦转身想挤出人群。
手被丁晓湘攥得死死的，掌心全是对方的焦灼汗水，小老鼠无奈摇头，示意不要管闲事。
落在米露身上的拳头越发狠辣，丁晓湘的目光随着焦急泛红，咬了咬牙就要往里冲。
轻吁出一口气，苏锦锦眼疾手快，将她推回看热闹的人群。
朝热闹处打了一个饱嗝，小老鼠嘀咕又要多管闲事了。
“呦，你怎么跑这来了？”凑到米露面前，苏锦锦假装刚认出，吓得连忙往后躲几步。
动作敏捷连贯，面目表情变化之多堪称丰富，看米露的眼神和见鬼一样。
原以为苏锦锦来帮忙的，胖女人闻声一怔：“小姑娘，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她是南区夜市一霸，没想到跑西区来了。”单手捂在心口，苏锦锦一副吓慌神的模样。
打人的妇女都停下手，疑惑地面面相窥。
“就这样，也能称为一霸？”大妈捏起米露瘦弱的小胳膊，对苏锦锦的夸张表演表质疑。
“包子有肉不再褶，你们下手这般狠，可听见她喊一声疼？”苏锦锦轻眨下眼，示意米露别出声。
几名喽啰迟疑地退到大妈身后，米露蹲在地上不吭声，泛血的眼珠子，瞥一眼挺吓人。
“看见‘跳楼’两个字了，可千万要当一回事。”苏锦锦捏起海报一角，说得信誓旦旦：“在南区凡是被她盯上的，一言不合就拽你跳楼。”
大妈的瞳孔骤息变大，苏锦锦继续添油加醋：“就算抓不到你，也要拉你家人上天台。‘南区一霸’的宣传语，写得叫一个货真价实！”
大妈吓得腿脚发软，问得声带发颤：“这么邪性，警察都不管？”
“她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苏锦锦耸了耸肩：“警察抓到训两句就完了，都是拖家带口谁能和她硬碰？”
帮忙的大妈吓得相互推搡，不过是几块钱的小事，真被精神病惦记上，以后的日子还能有好？
胖大妈吓破了胆：“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撕架如此精彩，我还没看够呢！”苏锦锦一摊双手，大有信不信随你的架势。
“你们在附近跳广场舞，家里还有小孙子吧？”在旁沉默的米露突然出声，目光阴森地盯住打人者：“我最喜欢小孩子，细皮嫩肉不禁摔打。”
话音落，还伸出舌头把嘴角的血渍舔干净，恐怖的神态威胁力十足。
大妈吞咽一口唾沫，再有气也不敢贸然行动。二十元不多，犯不着惹天大的麻烦：“算你走运，我们走！”
一行人挤出人群，换走为跑一溜烟没了踪影。
苏锦锦确信，未来很长时间，她们都不会出现在广场舞的队伍中。
架没打成，围观的群众自觉散开。丁晓湘连忙上前，半搀半拽地把米露扶起。
转动酸痛的肩膀，确定没脱臼。米露抬眼睨向苏锦锦：“你说我是精神病，以后别人还能来买衣服？”
对这种恩将仇报的态度，苏锦锦提不起好心情。
用脚踢踹开满地的衣料，小老鼠从鼻孔喷出一声鄙夷：“大家长眼睛不瞎，就算你这堆破烂玩意洗干净，也掩盖不了发霉、起球的事实。”
米露被怼到没脾气，苏锦锦的话也软和几分：“卖一件闹一件，挣得几毛钱，恐怕不够你挨打的医药费。”
话糙理不糙，丁晓湘也规劝：“米露，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你不明白，租摊位也要付钱的。”被撕掉头发的伤口往外渗血，米露疼得倒吸凉气：“挣不够钱，摊主也不让我走啊。”
“还差多少，我给你补！”丁晓湘作势掏钱。
苏锦锦叹气，这丫头就是个顶级软柿子。
数来数去还差二十，小老鼠翻了枚白眼，把刚捂热乎的“公款”交出去，勉强赎米露脱身。
丁晓湘手捧零碎衣料，苏锦锦和米露合抱衣摊箱子，三人摇摇晃晃相依相累往家走。
将近凌晨，夜风也刮起微微凉意。
苏锦锦不由分说打一个喷嚏，埋怨地瞥眼闷不做声的米露，越看越来气。心活络，手上搞起小动作，径直把大半箱子分量压过去。
抬起的肿泡眼被小老鼠强势瞪回去，米露有苦难言，累得呼哧喘气。
“米露，其实你缝纫不错。”忙了一天活，丁晓湘的双臂也酸麻肿胀，心下酝酿半晌，到底把建议说出来：“做些窗帘、被罩，肯定比这些衣服卖的好。”
嘴角咧出一丝苦笑，米露无奈地摇头：“你以为我不想？没有缝纫机又没有布料，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锦锦暗自吐槽，米露这种人若能称为“巧妇”，世间恐怕没有刁民了。
“这个好办，超市上回做台布，剩下
不少边角余料，秦亮不要都扔在杂物间。”眼见米露接茬，丁晓湘拐上楼梯，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一楼拐角有台缝纫机，闲置了大半年没人要，我们可以好好利用！”
米露听闻先是一喜，随之犹豫不决：“我连明天的饭钱在哪都不知道，除非今晚先赶制一批成品。”
“这个不难，我们帮忙找合适的料子，你负责裁剪。”丁晓湘掰手指头盘算：“一晚上至少能做出来二十件，明晚你卖出去就有钱了。”
畅想得活灵活现，丁晓湘恨不得马上动工：“前期把价格定低一些，等打开销路再提价，生意肯定红火！”
苏锦锦困到精神涣散，听到后半截惊讶地问：“你说‘我们’，也包括我？”
丁晓湘乖巧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双手一松，衣料箱受力有偏，“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接你放学是受秦亮所托，顺便救米露是我吃饱了撑的，找倒霉事干。”苏锦锦瞪着一双明艳眼眸，满脸的不可思议：“帮忙把东西搬回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小老鼠的话太过直白，丁晓湘骚得满脸绯红。
再不说清，还不知闹出什么事端。苏锦锦把脸崩得紧冷：“我上一天班腰酸腿疼，你刚下晚课，难道觉不出累？”
话虽冲丁晓湘，实则是敲打米露，做人不要得寸进尺。
掏钥匙进门，动作一气呵成，苏锦锦用行动拒绝：“我要睡觉，不陪你们疯了，晚安！”
关门动作太大，溅起门框上一层薄灰。丁晓湘还想敲门争辩，被米露伸手拦下。
还算她有自知之明，和苏锦锦没交情只有嫌弃，凭什么要求别人帮忙？
怕米露心生不快，丁晓湘笑得劝慰：“没关系，我们干也是一样。”
“晓湘，谢谢你。”米露把零碎衣料放在箱子上，吃力地抱起：“她说得对，你该去休息了。我的事，不该麻烦别人。”
话音落，米露径直往杂物间走。
丁晓湘吃足闭门羹，愁得在身后跺脚：“怎么这样？”
（本章完）
偏僻街域的道路过晚停行，夜市像昼伏夜出的觅食动物，与白天川流不息的车辆共同分享一片领域。
数不清的少男少女，在不眠的深夜挥洒无尽的张扬青春，晚出晨归的商贩透支有限精力，养家糊口疲于奔命。
等天泛起蒙蒙白亮，成百上千的小贩收起摊位，悄然有序遁迹。
清晨上岗的环卫工人把吃剩的竹签、纸袋一扫而空，干净整洁的马路又再次通行车辆。
对周遭民众造成干扰的夜市，既反感又矛盾的滋养生存。
苏锦锦一手烤鸡翅，一手铁板鱿鱼嚼得满嘴冒油，竹签交替的工夫，勉强替秦亮抱了一声屈。
胃痛在床疼痛难忍，丁晓湘压根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兴高采烈的投身夜市采购。竹马备胎混到这份上，当真可怜。
“锦锦，你看这个好不好看？”丁晓湘刚出校门不久，骨子里还是学生本性。
指头上套一枚粗糙劣质的仿真钻戒，兴奋得如同捡到宝。
迟乐铭发迹以后，专门带苏锦锦学过珠宝赏玩。
几十万和几十块的首饰，不仅关乎材质和质感，更是别人对持有者的第一眼定位。
与其戴廉价的冒牌货让人暗生鄙笑，还不如素手纤纤美观大方。
丁晓湘年纪尚轻，苏锦锦认为有必要调整她被筒子楼局限的三观。
“戒指太大了，你戴不合适，我们去衣摊看看。”
收获首饰摊贩白眼一枚，苏锦锦拉着丁晓湘往人群涌动处挤进，努力分散小丫头的注意力。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
远处的嚣张叫骂瞬间吸引围观人群，里外三层道路难行：“哪来的死丫头，敢把穿剩的烂衣服拿出来卖！你也不打听看看，老娘是你能糊弄的吗？”
挤进人群凑热闹，只见一位目测两百斤吨位的肥硕女人，不断咒骂脚边的瘦弱女子，脏话接连不暇连口大气都不蹿。
后者臊得用衣服捂脸，心虚理亏不吭声。
苏锦锦认得那一头醒目的紫发，让人像拎小鸡扣住的正是米露。
两人杵在简易布摊前，废弃海报的背面用碳素笔写了几个歪扭扭的大字：“跳楼甩货，每件二十元！”
小老鼠见此心下清明，米露把发霉、带异味的衣服，运到这里售卖了。
把衣服狠摔到米露脸上，胖女人气势汹汹：“给老娘把钱掏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全新的衣服卖二十元，我脑袋又没进水！”顶着满脸紫青，米露嘴上不肯服软：“贪小便宜就别要求质量，自己把衣服撑破了，凭什么让我退钱！”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二十元的衣服还纠结什么质量，不好就当买块抹布了，何苦在夜市学
泼妇厮打骂街。
胖女人是广场舞一霸，身边自然不缺喽啰帮手。大手一挥，四五个战斗力极强的女人把米露团团围住。
“你胖得像头猪，买之前我就说不合适，偏被你抢走了。”偏小丫头嘴硬，仍在气愤叫嚷：“这会想让我还钱，没门！”
米露嘴硬心也狠，死命把钱包护在怀里，谁敢伸手，先挨她一嘴尖牙狠咬。
常年跳广场舞的大妈也不是吃素的，七八只手对米露连掐带拧，头发都薅下来好几撮。
看得围观群众连忙捂紧头皮，疼得感同身受。
女人打架堪比野兽撕战，周围小贩没一个人敢上面劝架，场面一时陷入白热化。
大妈贪小便宜，米露售卖劣质衣料，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善茬。
看够了热闹，苏锦锦转身想挤出人群。
手被丁晓湘攥得死死的，掌心全是对方的焦灼汗水，小老鼠无奈摇头，示意不要管闲事。
落在米露身上的拳头越发狠辣，丁晓湘的目光随着焦急泛红，咬了咬牙就要往里冲。
轻吁出一口气，苏锦锦眼疾手快，将她推回看热闹的人群。
朝热闹处打了一个饱嗝，小老鼠嘀咕又要多管闲事了。
“呦，你怎么跑这来了？”凑到米露面前，苏锦锦假装刚认出，吓得连忙往后躲几步。
动作敏捷连贯，面目表情变化之多堪称丰富，看米露的眼神和见鬼一样。
原以为苏锦锦来帮忙的，胖女人闻声一怔：“小姑娘，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她是南区夜市一霸，没想到跑西区来了。”单手捂在心口，苏锦锦一副吓慌神的模样。
打人的妇女都停下手，疑惑地面面相窥。
“就这样，也能称为一霸？”大妈捏起米露瘦弱的小胳膊，对苏锦锦的夸张表演表质疑。
“包子有肉不再褶，你们下手这般狠，可听见她喊一声疼？”苏锦锦轻眨下眼，示意米露别出声。
几名喽啰迟疑地退到大妈身后，米露蹲在地上不吭声，泛血的眼珠子，瞥一眼挺吓人。
“看见‘跳楼’两个字了，可千万要当一回事。”苏锦锦捏起海报一角，说得信誓旦旦：“在南区凡是被她盯上的，一言不合就拽你跳楼。”
大妈的瞳孔骤息变大，苏锦锦继续添油加醋：“就算抓不到你，也要拉你家人上天台。‘南区一霸’的宣传语，写得叫一个货真价实！”
大妈吓得腿脚发软，问得声带发颤：“这么邪性，警察都不管？”
“她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苏锦锦耸了耸肩：“警察抓到训两句就完了，都是拖家带口谁能和她硬碰？”
帮忙的大妈吓得相互推搡，不过是几块钱的小事，真被精神病惦记上，以后的日子还能有好？
胖大妈吓破了胆：“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撕架如此精彩，我还没看够呢！”苏锦锦一摊双手，大有信不信随你的架势。
“你们在附近跳广场舞，家里还有小孙子吧？”在旁沉默的米露突然出声，目光阴森地盯住打人者：“我最喜欢小孩子，细皮嫩肉不禁摔打。”
话音落，还伸出舌头把嘴角的血渍舔干净，恐怖的神态威胁力十足。
大妈吞咽一口唾沫，再有气也不敢贸然行动。二十元不多，犯不着惹天大的麻烦：“算你走运，我们走！”
一行人挤出人群，换走为跑一溜烟没了踪影。
苏锦锦确信，未来很长时间，她们都不会出现在广场舞的队伍中。
架没打成，围观的群众自觉散开。丁晓湘连忙上前，半搀半拽地把米露扶起。
转动酸痛的肩膀，确定没脱臼。米露抬眼睨向苏锦锦：“你说我是精神病，以后别人还能来买衣服？”
对这种恩将仇报的态度，苏锦锦提不起好心情。
用脚踢踹开满地的衣料，小老鼠从鼻孔喷出一声鄙夷：“大家长眼睛不瞎，就算你这堆破烂玩意洗干净，也掩盖不了发霉、起球的事实。”
米露被怼到没脾气，苏锦锦的话也软和几分：“卖一件闹一件，挣得几毛钱，恐怕不够你挨打的医药费。”
话糙理不糙，丁晓湘也规劝：“米露，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你不明白，租摊位也要付钱的。”被撕掉头发的伤口往外渗血，米露疼得倒吸凉气：“挣不够钱，摊主也不让我走啊。”
“还差多少，我给你补！”丁晓湘作势掏钱。
苏锦锦叹气，这丫头就是个顶级软柿子。
数来数去还差二十，小老鼠翻了枚白眼，把刚捂热乎的“公款”交出去，勉强赎米露脱身。
丁晓湘手捧零碎衣料，苏锦锦和米露合抱衣摊箱子，三人摇摇晃晃相依相累往家走。
将近凌晨，夜风也刮起微微凉意。
苏锦锦不由分说打一个喷嚏，埋怨地瞥眼闷不做声的米露，越看越来气。心活络，手上搞起小动作，径直把大半箱子分量压过去。
抬起的肿泡眼被小老鼠强势瞪回去，米露有苦难言，累得呼哧喘气。
“米露，其实你缝纫不错。”忙了一天活，丁晓湘的双臂也酸麻肿胀，心下酝酿半晌，到底把建议说出来：“做些窗帘、被罩，肯定比这些衣服卖的好。”
嘴角咧出一丝苦笑，米露无奈地摇头：“你以为我不想？没有缝纫机又没有布料，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锦锦暗自吐槽，米露这种人若能称为“巧妇”，世间恐怕没有刁民了。
“这个好办，超市上回做台布，剩下
不少边角余料，秦亮不要都扔在杂物间。”眼见米露接茬，丁晓湘拐上楼梯，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一楼拐角有台缝纫机，闲置了大半年没人要，我们可以好好利用！”
米露听闻先是一喜，随之犹豫不决：“我连明天的饭钱在哪都不知道，除非今晚先赶制一批成品。”
“这个不难，我们帮忙找合适的料子，你负责裁剪。”丁晓湘掰手指头盘算：“一晚上至少能做出来二十件，明晚你卖出去就有钱了。”
畅想得活灵活现，丁晓湘恨不得马上动工：“前期把价格定低一些，等打开销路再提价，生意肯定红火！”
苏锦锦困到精神涣散，听到后半截惊讶地问：“你说‘我们’，也包括我？”
丁晓湘乖巧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双手一松，衣料箱受力有偏，“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接你放学是受秦亮所托，顺便救米露是我吃饱了撑的，找倒霉事干。”苏锦锦瞪着一双明艳眼眸，满脸的不可思议：“帮忙把东西搬回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小老鼠的话太过直白，丁晓湘骚得满脸绯红。
再不说清，还不知闹出什么事端。苏锦锦把脸崩得紧冷：“我上一天班腰酸腿疼，你刚下晚课，难道觉不出累？”
话虽冲丁晓湘，实则是敲打米露，做人不要得寸进尺。
掏钥匙进门，动作一气呵成，苏锦锦用行动拒绝：“我要睡觉，不陪你们疯了，晚安！”
关门动作太大，溅起门框上一层薄灰。丁晓湘还想敲门争辩，被米露伸手拦下。
还算她有自知之明，和苏锦锦没交情只有嫌弃，凭什么要求别人帮忙？
怕米露心生不快，丁晓湘笑得劝慰：“没关系，我们干也是一样。”
“晓湘，谢谢你。”米露把零碎衣料放在箱子上，吃力地抱起：“她说得对，你该去休息了。我的事，不该麻烦别人。”
话音落，米露径直往杂物间走。
丁晓湘吃足闭门羹，愁得在身后跺脚：“怎么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