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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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白白胖胖

    “阎枢泽!你,你别对我那么好!”我火急火燎地脱口而出,却不敢对上他探寻的目光,埋低了头。

    他看了我一会儿,拎着西装站起来,“那你把自己照顾好,少让我操点心。”

    走了两步,又回头冲我道,“等你能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过得比全世界都幸福的时候,我就不管你了。”

    说完,转身上楼了。

    什么啊?井井有条?白白胖胖?过得比全世界都幸福?

    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毫无疑问,我又在床上失眠滚了大半夜。

    脑子里一会儿是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等我回来的样子;一会儿是他在庐山上强吻我说,如果我不能让自己过得幸福,他就强行介入我人生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抱起浑身僵硬的我,目光凛然地向谭建华宣战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落落大方、劝我去跟johnny约会的样子;还有他抱着我翩然起舞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

    要命!我怎么跟他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到后来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我梦到阎枢泽拿着片菜叶,笑容和煦地对我道,“小兔子乖乖吃菜菜,才能白白胖胖哦……”

    小兔子?什么小兔子?

    我低头一看,我特么居然变成了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白兔子!

    我喊不得,叫不得,那菜叶子堵在我嘴边。

    “乖,吃多多,要白白胖胖哦……”

    “你才白白胖胖!你全家都白白胖胖!”

    我尖叫着,骂醒了……

    外面天都亮了。

    好可怕的梦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做饭,还好今天周末,一会儿吃完饭再去补个觉,完美。

    然而我做好早餐了,左等右等,硬是没等到某人从楼上下来。

    怎么回事?他该不会在睡懒觉吧?

    不会啊,他有晨练的习惯。

    那怎么还不下来,现在都九点了。

    要不我先吃,不等他了?

    不行啊,他昨晚浑身湿透了都等我回家,那我现在不等他,岂不是不厚道?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但会不会吵醒他啊?

    ……

    我纠结了十分钟,才给他发了条讯息,没回。

    又等了十分钟,我拨通了他号码,没接。

    他是不是不在家啊?

    我走上楼,敲了敲门,没人应。

    扒在门上听了听动静,他手机铃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手机丢家里了,人出去了?

    我惴惴不安地推开房门,阎枢泽还躺在床上,只是面色惨白,和黑色的床形成鲜明对比。紧阖眼眸的同时眉宇锁紧,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性感的薄唇起了卷皮。

    我伸手摸向他额头,我靠,这绝对是发烧了!昨天

    淋雨,又一晾,受凉了?

    “阎枢泽?阎枢泽?你醒醒,醒醒醒醒醒醒……”

    这人不会烧昏了吧?好可怕!我疯狂地摇他。

    “你干嘛……”他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愠怒,不耐地睁开眼睛,墨眸里还灌着血丝。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哦。”

    他终于又清醒了一些,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我赶紧把枕头拉起垫在他背后,他无力地歪在上面。

    我给他倒了杯偏热的温水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接过水,手还有些抖,勾着笑问我,“你扛得动我?”

    等他把一杯水喝完,我又问,“那怎么办?你真的一点都走不动啊?”

    他喝了水,嗓音也清明了许多,“在你房间的壁柜上,有个大的医药箱,里面有很多药,你找点退烧药和感冒药出来给我就行,你要不认得,就把箱子提过来给我。”

    “诶?我房间吗?我怎么不知道?”

    “神经粗得跟什么似的,你知道个鬼!”他毫不掩饰倦容上的鄙夷。

    “咳,那你房间没有吗?”

    “上次你发烧了,所以就放到你房间去了。”

    ……

    那一个医药箱挺大的,跟个小行李箱差不多了,发烧感冒的、跌打损伤的、甚至连血压器都有……

    我拿了支数字体温计、退烧用的冰袋和几盒药上去,走到一半,想了想空腹吃药对胃不好,便把今天的早餐也给他装了一碗捎上去。

    顺手把退烧冰袋装了水,搁进冷冻柜里。

    谁知道我上去的时候,他靠在床头上又睡着了。

    好吧。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我先将数字体温计塞他胳膊底下,等了几分钟拿出来,呵呵,41度。

    “阎枢泽阎枢泽阎枢泽……”

    他睁开惺忪的睡颜,里面明晃晃写着嗜睡两个字。

    我把体温计举给他看,“你要不还是去下医院吧?或者你上回不是给我请了家庭医生吗?电话多少,我帮你叫吧……”

    “不用。”他不耐地拒绝,看了看我端过来的药,挑着眉道,“哟,还认得几类家庭用药嘛。”

    我撇撇嘴,感觉他这话不是褒扬。

    算了,他是病号,不跟他计较。

    我动作不太自然地端起粥,准备喂他。

    他看了看碗里的粥,疲惫的眉眼里硬是起了笑意,“你这是把菜包子、肉包子挑破皮,然后把馅儿倒进白粥里了?”

    “那不然怎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发烧了,害我还炸了葱油饼,你现在又吃不了油炸的。淡也没办法了,你凑合着吃吧。”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从床上坐起来了一些,拿过手机,“你刚打我电话了?”

    我捣碎那些馅儿,就着白粥喂了他一口才道,“是啊,你半天不下来我还以为你出去了,打你手机才发现你自个儿在房里躺尸。”

    他苦笑了一下道,“看来还是得有个伴儿,不然自己在房里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他这是专门说给我听,让我乖乖嫁人吗?

    “咳,张嘴!”

    ……

    上回他喂我喝粥的时候,面对面地,是怎么表现得那么淡定的?

    反正我现在对着他那张苍白又摄人心魄的脸是很不淡定,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一不小心就撞他脸上了。

    不过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烧得七荤八素、昏昏欲睡吗?他丫的居然还有力气刷新闻?我喂一口过去,他就张张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真是活久见……

    “咳,电子辐射对人体不好。”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优哉游哉地语气,“反正都41度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又死不了……”嘀咕着,又低下头刷手机。

    算了算了,难道要他放下手机,然后跟他大眼瞪小眼吗?那岂不是更不自在!

    ……

    喂到最后,馅儿没了,粥还剩半碗,他不干了,说什么都不肯吃。

    白粥无味,上回我发烧的时候嘴里烧得发苦,想必他也是,于是我把碗放下了。

    将那退烧的、治感冒的、管嗓子的,管炎症的药片一点点剥出来,和水杯一起递给他的时候,一下撞进他深沉的墨眸里。

    那墨眸像深海般沉寂、无声却又深重,沉重的压力让我有点儿喘不上气儿……

    这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重要的话想跟我说呢?

    “你……”我喃喃开口。

    谁知道他率先撇开了目光,,接过我手里的药和水杯后,把药一股脑全倒嘴里了,又喝了一口水,一仰脖、那么多药一次吞了。

    不知道是不是吞得太急,呛得一塌糊涂,杯子里震荡出来的水把被子都弄湿了些。

    我抽了张纸巾出来递给他,抚着他的后背,很是无语,“又没人跟你抢,你吃这么急做什么?一粒一粒吃不行?非得耍酷?现在呛得爽不爽?”

    他又狠咳了几下,才挥开了我的手,哑着嗓子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你是存心怄我的吧?”

    我撇撇嘴,心想,你都不知道怄我多少回了……

    他笑眯眯着道,“你出去吧,我睡一会儿就好。”

    我踌躇了一下,忍不住道,“你烧这么高,一会儿又烧昏过去了怎么办?”

    他自顾自地躺下去,道,“那你就将我火化了,骨灰不用埋,放进小朋友的沙铲里,然后洒进记忆的乐园里,墓志铭就是,儿时扮家家的那些诺言,便是我的一

    生的追忆……”

    这个人是烧糊涂了吧?

    说的一些什么胡言乱语?!

    我想帮他把被子扯高些盖住他的肩膀,又不太敢伸手,只好将空调调高些。

    然后将碗啊、药啊一并带走,给他关好房门,轻手轻脚下楼。

    ……

    折腾了半天,十点半了,好吧,也不知道这顿算早饭还是午饭了。

    吃完收碗的时候,我忽地又记起,刚被我带进冷冻柜的退烧冰袋是不是差不多可以用了?

    拎出来一摸,里面好像都是固液并存的状态了。这冰箱真的生猛,那功率得多高啊。

    我拎着退烧冰袋,又火速冲上楼。

    阎枢泽侧躺着身体,俨然已经睡熟,又是刚刚那副眉眼紧蹙的样子,似乎很难受。

    我使了好大劲儿才将他推得睡平躺,又将冰袋搁他脑袋上。

    结果下一秒,这货就挥着手把冰袋扫开了。

    我又把冰袋搁上去,他又准备伸手扫开,我手按着,不让他扫。

    “凉。”他闭着眼、朦朦胧胧嘀咕了一句,有点孩子气。

    “凉也不许拿开,你烧太高了!”

    他大手晃了两下,还是倒下去了。

    我颤颤地抓着他的大手往被子里塞,又将被子拉高,仔仔细细掖着他脖子和肩膀,只露出个头来。

    等了一会儿,他好像睡着了,冰袋就躺他脑门上,一动没动。

    恩。

    我满意地准备退出去。

    结果刚准备把房门关上,这货翻了个身,被子踢掉了一半不说,冰袋是有多远被甩多远了。

    诶,我个暴脾气的,今天非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一直守着他,从早守到晚,总之他睡了多久,我就守了多久。

    因为他一直睡不安分,不是翻身踢被子,就是甩掉冰袋。

    于是,从白天到黑夜,我就只做了这么两件事——一次次地给他掖被子,一次次给他将冰袋放回到脑门上。

    不过成果也是相当丰厚的,到天彻底黑透的时候,他只烧38度了。

    “宋芷汀……”他沙哑地呢喃了一句。

    “诶?你醒啦?”

    我打开昏黄的床头灯,之前怕影响他睡眠,都没怎么开灯。此刻只见他仍紧闭着眼,一点没有要醒的样子,满头大汗。

    怎么流这么多汗?是捂太热了吗?

    “宋芷汀……”他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

    “不要跳下去宋芷汀……不要跳下去……不要……”他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我心头一撞,猛然想起彼时他对我说,他经常做噩梦,梦到我跳楼的场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