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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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狗急跳墙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也不能表露出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继续冷嘲热讽着,“以前阿哲在的时候,我还能有个依靠,现在阿哲不在了,你是堂而皇之地在给我卖,丢人现眼到极点,我还不如跟着阿哲去了算了!”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想到我妈疯狂到这种地步,竟然毫不顾忌外人在场,让我颜面尽失,我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又跟她吵翻,只能逃走。

    “芷汀,等一下!”

    我当没听到一样,直往门外走,然而他一把扯住了我。

    “等一下!我很抱歉没打招呼就唐突拜访,但我实在担心你,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不好?”

    “哼!她不过是又想去找那个阎枢泽,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铖禧握着我胳膊的手似乎瞬间紧了一下。

    “芷汀,你到底在筹划些什么,不要再单打独斗了,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他的眼神里满是伤痛,那一瞬间我是想卸下所有的压力,只是一想到阎枢泽现在对我的一切行踪了如指掌,我就只有沉默。

    我晃了晃手臂,从他大手下挣脱出来,“没有筹划什么,你不要再问了。”

    “不过是想趁着现在年轻,赶紧地卖两年挣点钱回来,她还能筹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几乎无法相信,我的母亲,竟当着外人的面,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卖”这个字,好像我没有尊严这种东西似的。

    我强忍着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声音仍不自觉地哽咽了,“没有儿子,天就塌了吗?你到底有没把我当成你的孩子?”

    她愣了一下,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不是,不是我孩子,我没有孩子,我再也没有孩子了……”

    她对我,似乎不止是失望,那更像一股恨意。

    我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有恨意,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疯成这样,但我不想再跟她吵了,再一次落荒而逃……

    我情绪有些崩溃地跑到医院走廊外,金铖禧再次追了上来。

    “够了,不要再问了!”我崩溃地尖叫着,却仍似发泄不出胸腔里腾腾燃烧的怒火。

    他狠狠愣了一下,眼睛里又是那种痛又怜惜的目光。

    我无措地垂下头,“对,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难堪了。”

    “没事,我没事……”我摇着头,抹掉眼泪,“她这么大年纪了,家里突然成了这样,又得了癌症,我应该理解她的恐慌,应该理解她的……”

    “那你呢?你也很害怕的,对不对?”

    我揩掉眼泪,“不,我不害怕,我一点也不怕。”

    “芷汀,你相信我一次,我可以…

    …”

    “拜托你……”我强行打断他,“铖禧哥,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拜托你,去说服我妈,好好配合手术,这样就够了,拜托了……我要去跟医生商量手术时间了。”

    我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手,背后依旧如影随形的,是那道灼人的目光……

    这些天来,一笔又一笔高昂的检查费,透支掉了一大笔钱,眼看着要无以为继了,我急得不行,偏偏那医生还在慢条斯理地跟我讲心理如何影响生理,心理如何影响治疗……

    我压力大得快突破临界点,猛一拍桌子站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坚强乐观的,她心理是永远不会好了,你们现在是不打算给她做手术了吗?”

    “就因为她自杀了一次,你们害怕担责任,就迟迟不肯治疗,你们对得起门口挂的那面‘医者仁心’的锦旗吗?!”

    “你们到底做不做手术,再不做我就拿着付费单,告到你们院长那儿去!”

    兴许是我最后一句话太有震慑力了,那医生叫上排手术的护士进来,当场将手术约在了两周后,也就是三水集团放标的那天。

    那天,大概阎枢泽和金铖禧都会比较忙,不用应付这两个大男人,我也能专心守着我妈。

    我无比疲劳地从医院里走出来,第一次意识到生命之艰辛,突然想起阎枢泽说过的一句话——连柴米油盐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阳春白雪!

    这话真是有哲理……

    渐入深秋了,天上的云稀拉着,东一块,西一朵,橘黄色的夕阳不知为何能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我看着这片高空,一片茫然。

    突然,一个远洋电话进来了,“喂?江阿姨……”

    “芷汀……”她哭得泣不成声,缓了好久才哽咽着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芷汀,求求你,救救阿哲吧……”

    心猛地一沉,我听见自己声音都在发抖,“怎么,阿哲怎么了?”

    “阿哲,突然不行了,现在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医生说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了,怎么办啊,我苦命的孩子……”

    (本章完)